战神年代- 第173部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回想前些日子，热热闹闹，吵吵闹闹，却相处的很愉快，有着太多美好欢乐的记忆，姜毅已经把方甲胄当成好朋友，共进共退互帮也在互助，可没想到……

姜毅是真的真的没有想过身边的人会死，完全没有去想过，也迫使自己不要去想。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以至于在看到方甲胄尸体的那一刻，他真的没能抗住。

姜毅默默看着坟茔，突然感觉死亡其实如此之近，时时刻刻萦绕在每个人的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什么意外就会降临。

小黑龙似乎感受到了姜毅的悲伤，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肩上。时不时看看后面的坟茔，再看看远处满地的龙鳞金鱼尸体，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这些天里姜毅轰杀龙鳞金鱼的情景深深印刻在它脑海里，给它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也给它形成了姜毅强大的概念。龙族高傲，欣赏强者，虽然小黑龙现在还不懂什么是欣赏，但很自然的靠近着姜毅。

“方甲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起，对不起……”

“我先把你埋在这里了。”

“我会找到你姐姐，我一定会找到她。”

“我答应你，赌上我姜毅的命，守护她活着离开翡翠海。”

“我会找到邢英，为你……报仇……”

“将来某一天，我定会带着邢英的脑袋，来到你的坟前为你祭奠。”

姜毅依靠着坟茔，呆呆的望着高空，吃吃的呢喃，默默地诉语。

心里堵得慌，很难受。

“他们都说我需要成长，需要经历，可如果代价都是死亡和离别，我……宁愿不要……”

姜毅抱着膝盖，深深埋头。

天黑了，我累了……

坟茔左右两边石柱上，挂着战门两位弟子的尸体，正滴淌着鲜血，嘀嗒、嘀嗒、嘀……嗒……

回荡在空寂的废墟地，回荡在姜毅疲惫的心海……

第334章辞别

这一觉，姜毅睡得很深很深，可能真的是累了，也可能是不敢面对身边的坟茔，他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先是朦胧，接着惊醒，豁然抬头。

前面不远处正站着几个人，围成圈子低低的呼喊加油，小黑龙则在跟头野狼撕咬搏斗，打的非常激烈。

“醒了？”身边传来道声音，很熟悉。

“你回来了。”姜毅轻轻呼口气，露出干涩的笑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月玲珑！

“发生了什么事？”月玲珑脸色憔悴，却轻轻挽着姜毅的胳膊，终于看到了他，忐忑的心可算落了地。

她是在昨天深夜回来的，从很远的岛屿被四小福接回来。本来激动高兴地要跟姜毅见面，可山谷里的情况让四小福和她都沉默了。

湖泊里满满的巨石，周围方圆十余里全是泥沼。

四周高山全部崩碎了山顶。

泥泞里随处可见破烂的死鱼。

而本应非常警惕的姜毅竟然睡得很深很沉，深夜的岛屿上非常危险，怎么可能熟睡？可他们连续唤了几次，姜毅都没有醒过来。姜毅背后的‘方甲胄之墓’和‘战门弟子尸体’又似乎说明着什么。

姜毅垂下头，默默的说道：“七彩孔雀把我带到了密林，是因为发现了我身上的秘密，可能是冯尸五的缘故，她没有为难我，送我离开，并让我找回天葬森林遗失的黑龙。

黑龙蛋三年前流落在外，被下了诅咒，只有她手里的龙血才能解开，可能牵扯到天葬森林的某个秘密，她让我找到黑龙并带走，约定十年不得再回天葬森林。

我出来后本来是在找你们，幸运的联合了银鱼鸟群，之后就在这里等着，结果意外跟战门邢英遭遇，黑龙蛋就在他手上。

我借用银鱼鸟群的力量夺回了黑龙蛋，也等来了方甲胄，一切都很顺利，可直到前些天……一只龙骨巨鳄从深海出现在了这里，毁了岛屿，追赶着我们。我带着黑龙引开了龙骨巨鳄，让方甲胄先藏起来，可是……”

姜毅说到这里无力摇头，月玲珑却已经猜到了后面发生的事情，她轻柔的给姜毅顺了顺凌乱的长发，默默宽慰。

“方淑华和子笑呢？”姜毅问道。

“我们走散了，一直在找他们，后来发现了五界山的队伍，我就避到了很远的岛屿。从那天开始差不多要二十多天了，一直没有再遇到。不过四小福接到我回来的路上我注意到了金道兴他们，顺口问了句，他们竟然说……看到过方淑华，往深海方向去了，而且是被一支队伍挟持着，至于是谁，当时雾大，他们没看清楚。”

“有子笑吗？”

“他们说好像听到过骂声，有人说是子笑，有人说不像。”

“什么时候的事？”姜毅稍稍恢复了些精神。

“他们说是有几天了，估摸着现在进了深海。我回来带上你，一起去追查。我问过四小福愿不愿意帮忙，他们有些迟疑，没正式表态。要不你再问问？不管是谁带走了方淑华，都应该不怀好意，单靠我们俩可能夺不回来。”

她这些天东躲西藏，深深感受到了翡翠海的可怕。不仅新秀们之间竞争激烈，来自灵妖的威胁也是致命的。

在这时候，远处的四小福一阵欢呼，小黑龙踏碎了野狼的脑袋，取得了胜利，虽然伤痕累累，却骄傲的挺着胸。但对于四小福的欢呼，它非常不虞，似乎很不满自己的战斗被当成‘看戏’。

“咦？你醒过来啦。”福钟注意到了正在起身的姜毅。

“谢谢你们，帮了我大忙。”姜毅走过去道谢。

“举手之劳，没什么的。”四小福笑着挠头。

小黑龙回到姜毅身边，攀上他肩膀，又钻进衣服里，蜷缩起来继续沉睡，这是它战斗受伤之后‘必修课’，睡觉是在调养伤势，也是在汲取经验。

四小福全部双眼放光，火辣辣的看着姜毅。

“它竟然亲近你？我的天啊，我没看错吧，它竟然主动钻进你怀里了。”

“你从哪里得到的黑龙？”

“它是纯血黑龙吗？”

“你好神奇！能通鸟语，还能沟通黑龙？”

他们看向姜毅的眼神里充满着崇拜，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算是机缘吧，没那么神奇。”

“这还不神奇啊，你快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你被七彩孔雀带走，竟然安安稳稳活着回来了，现在又得到了黑龙，你简直……简直是福娃！！”福钟本来很激动的，可忽然发现自己给姜毅起了个好名字，自己乐了。

“福娃？”福缸、福棍和福轮都笑了，他们喜欢这称呼。

姜毅也被他们的真性情给逗乐了。“总之非常谢谢你们。”

福缸瞥着姜毅怀里的黑龙，悄声悄气道：“你千万要小心哦，黑龙很高傲的，等它长大了，灵智开化了，会逐渐转变对你的态度，要么会把你视为仆人，要么会离开你。如果严重了，还可能会把你养育它的几年视作它的耻辱，会吃了你。”

福钟赶忙接口道：“他没别的意思，真没别的意思，说的是实话。”

“我理解。你们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四小福看了看月玲珑，又看看姜毅，讪讪笑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回来路上可算是弄清楚了面前少年的身份，名为姜毅，大闹过英雄城。

他们之前都在山林里活动，没在英雄城待多久，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姜毅是谁。

可路上一番了解后也就明白了。

先不论各种事件的起始缘由，单论姜毅结怨五界山、人衣谷、九霄天宫的危机，就让他们心有余悸。他们虽然不怕事，但真不想卷入过多的纷争，何况……他们为姜毅做的已经够多了，毕竟双方没有太深的交情。

如果姜毅跟五界山等势力只是小矛盾，他们无所谓，可生死之仇，他们就该掂量掂量了。

他们进翡翠海不是惹事结怨的，是来探险和寻宝的。临行前，爷爷就反复提醒过，在即将到来的天枭重整中，翡翠海的‘身份’很特殊，可以是避风港，可以是机缘地，也可以是杀场，一切都看自己的态度。

你想要什么，就该用什么态度。

你用什么态度，等待自己的就会是什么。

他们的态度是机缘，而非杀场。

姜毅点头表示明白，这种事情真不能强求，何况四小福已经仁至义尽，这恩这情足够他记一辈子。

“我能不能再请你们帮个忙。”

“你讲，别那么客气，力所能及的事情在所不辞。”四小福很愿意交姜毅这个朋友，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感觉，面前的少年不是坏人。

“替我守墓。战门的邢英还在记恨着我，也有可能回来破坏方甲胄的墓。我会叮嘱银鱼鸟群帮忙守着，但难免会有意外情况，到时候你们如果方便就出个面。不需要跟他们结怨，只需要告诉他们我已经离开了。”姜毅不能永远在这里守，他要离开尽快找到方淑华，不然会愧疚一辈子。

“这个简单，你放心，我们会在这里守十天！”

“大恩不言谢，我们后会有期。”姜毅不再追击邢英，邢英惦记黑龙，绝对会追击自己。这仇，一定会报！

“你们注意安全，嗯……还有……很高兴认识你们。”

福钟笑了。“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

福棍摩拳擦掌：“你急着走吗？要不要先打一场？”

“改天吧，机会多的是。”

福棍挠挠头：“那好吧，祝你们成功，尽快找到你们的朋友。”

福轮和福缸也恋恋不舍，他们还想多看看小黑龙呢，这种幼年体的妖族至尊绝不是谁都有机会看到的。他们看着实在是稀罕，恨不得抱在怀里，可惜啊，它不属于自己。

第335章殇

姜毅辞别了四小福，乘着银鱼鸟离开岛屿。

他们要深入内海区，那里的危险程度会比近海区多很多。

银鱼鸟族长派了两只大型银鱼鸟载着姜毅入海，但这两只银鱼鸟不会永远陪伴，会在把他们送进内海区后再返回。它们最近经历了很多，付出了很多，需要集中力量重建家园，也不希望再牺牲族民。

五天后，姜毅和月玲珑来到了一座岛屿。

两只银鱼鸟振翅长啸，辞别他们，回返银鱼鸟岛。

“这座岛屿就是金道兴所说的发现方淑华和神秘队伍的岛屿。”

姜毅和月玲珑在岛屿上转了几圈，岛屿不大，是座荒芜的死岛。寸草不生，看不到任何绿色植被，荒凉死寂。随处可见的是些拳头大小的沙坑，遍布岛屿各处，数以万计。

月玲珑伸手按在一个沙坑口，绿绿火焰钻了进去，立刻传来兹兹声，冒出股黑烟：“沙坑里面有毒！”

“这里应该是哪种灵妖的领地。”姜毅放眼四顾，不大的岛屿上全是这种沙坑，现在看不到灵妖的踪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来。

“毒类灵妖最难缠。”月玲珑再次探查了几个沙坑，都从里面烧出毒气。

姜毅道：“再找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抓紧时间离开。”

这地方不敢久留，能在翡翠海霸占一座的岛屿的灵妖都不是善茬。

月玲珑边找边道：“他们既然抓走了方淑华，不是痛下杀手，应该还有其他目的，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现在倒是希望子笑跟方淑华都被抓了，他俩在一起还能相互照顾。”

“我很好奇到底是谁抓了他们，既然不是五界山，那是谁，人衣谷？”

“不管是人衣谷还是拥雪楼，我一定夺回来。”

月玲珑注意到了姜毅最近的情绪很低沉：“其实方甲胄的死真不怨你，你最初没安排银鱼鸟族长击杀邢英合情合理，再正常不过了，换成任何一个有点志气的御灵人都不会安排灵妖去击杀自己的对手。

这个世上最普遍的其实就是‘意外’，谁都不会想到邢英能招来龙骨巨鳄，你在那种环境里也做了自己该做的，没有任何对不起方甲胄。罪魁祸首是邢英，不是你，别太自责。”

姜毅轻轻呼出口气：“我不明白，邢英为什么要急着杀了方甲胄，用他来威胁我岂不更好？”

“你又在自责了，方甲胄的死，我也很难受。事情已经过去，时间不能倒流，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方淑华，不要再让她出意外。还有，邢英早晚会追上来，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姜毅用力揉了揉脸，迎着潮湿的海风深深提气，平复情绪，无声一笑：“我感觉……我比自己想象的更脆弱。”

“你那不是脆弱，是看重感情。”

“其实离开山村到现在，我经历的事情已经很多了，可每次这种情况我总……总是有种要……要……”姜毅摇摇头，不说了。

月玲珑轻轻揽着他，无声安慰。换成谁都不会好受，姜毅好不容易交了新朋友，突然间惨死在面前，何况多多少少又跟自己有关。

姜毅转移话题道：“你当时见到了金道兴，他们人多吗？”

“五十多人聚在一起，他们的队伍确实很大，里面强者也很多。前期的翡翠海非常危险，他们会在前两个月里一直集中活动。”

“金道兴有没有再提双方合作的意思？”

“他只问了句，你还活着吗。”

“那就是有合作意向了。内海区又大又乱，单靠我们很难找到方淑华，不如先想办法联系到九霄天宫，通过他们搜寻方淑华。”

“他只是有意向。想让他们合作，必须拿出实力来，我觉着他们要合作的不是你和我，而是……整个赤枝牢笼。只有九霄天宫跟赤枝牢笼全面联合，才有可能制霸此次翡翠海行动，这也是他们所需要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现在的脑袋有些乱。找地方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深入内海。”

他们在岛上找了很久，终于在第二遍快要结束的时候发现了点线索。

“冯子笑的锦带！！”姜毅从沙坑里抽出了半掩的锦带。

“没错！冯子笑的锦带。”月玲珑也认出了它。

“不出意外，冯子笑和方淑华会在一起。”姜毅用力攥紧手里锦带。方家姐弟经验不足，又过于刚硬，遇事遭到伤害的可能性更大，但有了冯子笑陪着，生命危险会大大降低。

“走吧，先离开这座岛。”他们找了根枯木，趁着暮色渡海，远离枯岛，并在天黑前来到了数十里外的一座大岛。

“这座岛的雾气好重。”姜毅登了岛屿就感觉不对劲儿，雾气笼罩整座岛屿，湿气太重，满地都是青苔，到处都是潮湿的落叶朽木。

“小心点，说不定里面有什么怪东西。翡翠海的上千座岛屿里有很多特别的，我就碰到过一座岛屿白天在海面，晚上沉进海底，也碰到过一座岛屿飘着血雾，走近一看，数以亿计的吸血红蝇。”月玲珑摊开双手，两团烈焰腾空，焚烧迷雾，确定里面是否有毒或是有其他东西。

“我们就在外围转转，找个地方休息，不往里深处。”姜毅找了个深邃又僻静的峡谷，点燃火堆，猎了只野兔，架起来烧烤。

小黑龙还是亲自击败了一头野猪，撕咬着它的血肉。

“它现在什么实力？”月玲珑观察着傲娇的黑龙，真没料到姜毅会有这样的机遇，也可以想象等将来姜毅带着它回到陆地，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灵妖比御灵人有着太多的先天优势，有些特殊灵妖的后代出生就是二级灵媒，也有出生就是地级灵妖。但小黑龙好像不一样，它的实力应该是从最基层开始，一步步成长起来。现在具体的实力应该在……灵徒中层吧。”

“出生至今半年了，但正式苏醒才半月而已，能有这样的实力很不错了。”

姜毅微微一笑：“小黑龙从苏醒开始就在战斗，这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也会在战斗中成长，我基本不需要费心怎么指导它，它有自己的路，不需要任何外人指手画脚。”

“你准备怎么隐藏它？”

“我之前尽所能的掩藏，后来想了想，它跟我其实很像，我……不想过度的掩藏它的存在。”姜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