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监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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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监狱的男人-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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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麟说的这些话,谁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人从外面过来,只知道这人敢拼敢闯,谁能想过他会有这样的童年。
  “我饿,我好饿啊,娘,你来接我了啊。”左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直勾勾的往前看着,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背地里的凉气,可是更多的是可怜,这只手遮天的大混子,临终之前,想的就是吃口饭啊,他这一辈子或许就想让自己吃饱,让身边的兄弟吃饱,可是,老天,你他妈的为什么就不开眼,为什么就不睁开眼看看,那赵鑫不该死吗,那贪污搜刮民膏的官员就不该死么!
  哪一个不比左麟该死,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左麟啊,贼老天,你他妈的睁开眼看看啊!我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可是没人回答我。
  左麟的眼神慢慢的变灰,眼里的光芒也渐渐的消失,他嘴里气若游丝的说:“小鱼儿,开灯,黑,好黑,小鱼儿,你走了么,你,你开灯啊,我,怕黑啊。”
  段红鲤还是强撑着笑着,说:“我在这呢,放心吧,我不会走,我哪都不去陪着你。”
  “娘我,来了”左麟说完这话之后,脸上慢慢的出现了解脱的笑容,刚才还在死撑的眼皮,一点点的合了起来。
  “哥!!!!”我冲着左麟喊了一声,把我肺部里面的气全部吼了出来,到了最后,赫赫的发不出一点动静,那胸口郁结的巨大痛苦直接冲上了我的天灵盖,甚至现在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哥!!!!!”那将近一百口人听见我的喊叫,在后面一起喊了出来,这狂风算什么,暴雨算什么!天崩地裂又算什么!
  这一个个刀尖上舔血的男人们,像是失去了头狼的狼群,对着月亮,发出的苍凉如血的嚎叫!
  那夜,如果是晴天,必定冷月如钩。
  
 
  




    


第292章 送葬(一)


  
  左麟,算是一个时代,因为他是tj乃至hb省几乎从来没有过的,由一个一无所有的混子成长成黑道大哥的存在,关键是,他还不是本地人,所以左麟的死,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那天晚上,除了傻子和段红鲤之外,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声的哀鸣,想要呼唤那个时代不要结束,想要把那神话重新叫醒。
  而那死了还要站着顶天立地的男人,最终还是没有再次醒来。
  从一开始见到左麟就强撑着笑脸的段红鲤终于是忍不住了,当左麟的眼睛闭上时候,当我们一个个像是狼呼唤头狼的时候,段红鲤爆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叫。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悲切,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人会如此伤心,她仰面朝天,雨水砸在她脸上,长着大嘴,一声又一声,啊啊啊啊——
  到了最后,她完全叫不出声来了在,只是长着嘴巴无声的抽搐着,那哗哗而下的大雨不住的灌进她的嘴里,可是她不在乎,这疯了十几年,被左麟守了十几年的疯女人啊,终于见到了她心中的那擎天巨柱轰然倒塌,粉碎的那个彻底,甚至都不给她消化的接受的时间,那亦父亦友亦师亦兄的男人,死了,永远都不会醒来了,从此这天地间,就在没有那个叫左麟的汉子冲她傻笑了,从此再也不会有人在冰天雪地里霸道的将她扛回家了。
  到了最后段红鲤直哭晕了过去,温杰也差不多撑不住了,我们抱左麟尸体的时候,我眼泪又流了下来,临死他的手还死死的扣住窗户,傻子都快把他的手指头掰断了才最终把左麟给从上面弄了下来。
  厂房里有四具尸体,三具已经被砍的面目全非,只有小六的尸体还好点,左麟的身子前面基本上没什么伤,就那根铁箭穿过了他的胸口,还有肚子上那一刀,但背后就惨不忍睹了,都被砍烂了,有的地方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执意要背着左麟,虽然我现在身上的伤很重,但我至少还活着,还能喘气。
  左麟比我稍微矮一些,但是骨头架子沉,傻子在旁边扶着我,身后三合的那些人跟着我,温杰背着小六,其他人背着顺子,阿莱,还有人扶着段红鲤,我们这群人慢慢的从这小山村中穿过。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但是我好像是一直在做一个噩梦,来回往复,一次比一次更可怕,在这梦里,我想要逃脱,但发现自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一样,别说跑,连喘气都成了问题。
  所有的梦都是跟一个男人有关,一个我心甘情愿叫他哥的人,可是他怎么了,左麟又是谁,我,又是谁,下雨了,雨是谁?一切切像是旋转的梦魇一样,在我脑子里迅速的膨胀,我胸口一憋,猛的睁开眼,探着身子吐了出来。
  “啊,醒了!臭毛驴醒了!”耳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趴在床边上吐了好几口,其实什么都吐不出来,就是感觉恶心,打心眼里恶心,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后,我终于是感觉身上好了一点。
  刚在在吐的时候感觉到一左一右两个小手轻轻的拍打着我的后背,我把身子挺了起来,看见苗苗跟大长腿站在我身边,苗苗是一脸欣喜,见我醒了过来,嘟着嘴巴喊:“臭毛驴,你可吓死我了,你要是在这样,我可就不跟你玩了!”
  说完这话,苗苗示威似的冲着我挥了挥拳头,但赶紧用眼睛偷偷瞄了一下大长腿,发现大长腿没有看她,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大长腿现在正一脸惨白的看着我,脸上白的像是一张纸,一点血色都没有。
  “左麟死了。”我看着大长腿,声音低沉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大长腿听见我这话,身子如遭雷劈,艰难的点了点头,她肯定是知道这消息了,她现在这样表现,完全是因为这个消息,从我嘴里说了出来。
  “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后背被砍了不下一百刀,都被砍烂了,都能见到骨头了,你能想象的出来么,就那样,他还死死的站在窗户上,不肯下来,知道他为什么不肯下来吗,他为我争取时间,他用两条人命加一具尸体把我从人群中扔了出来,然后自己用身体堵在窗户上,被那些人砍,都咽气了,还像是桩子一样的扎在窗户上,就为了让我跑出来!”说到这里,大长腿忍不住了,哭着跑了出去。
  苗苗虽然知道左麟死了,但现在用小手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或许在她心里,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吧,是啊,这对于她们来说就是故事,就是天方夜谭,可是对我来说,就是刚刚经历的生离死别。
  我闭上眼睛,喃喃的问了一声:“我昏迷了几天了?”
  苗苗小声的说:“这是第三天了。”我睁开眼睛,重读了下,三天了。
  苗苗凑了过来,用小手拿起我的手,用自己巴掌大小的小脸蹭了蹭我的手,她没看我的眼睛,只是小声的说:“过去了,臭毛驴,都过去了,乖,不要想了,你,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
  我没听进苗苗说的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三天了。
  我看了苗苗一眼,说:“苗苗,能帮我出去买身黑色西服吗,越正式越好,还有皮鞋,白衬衣,在你现在的能力范围内,买最贵的。”
  苗苗这次乖的像是小猫一样,点了点头,出去。
  二哥不知道啥时候进来了,坐在我病床上,闷头抽着烟,过了许久,他问我:“知道对方是谁吗?”本来好好的我,听见二哥这话莫名感动,我仿佛又像是听见了左麟那送我出去的时候,让我好好活的遗言,我知道,我要是说了白虎,二哥肯定会自己一个人杀进白虎里面,就算是死,也要把那白虎弄一个鸡飞狗跳!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说!
  我咳嗽了一声,说:“不知道,谁晓到底是谁。”二哥知道我的心思,抽完烟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左麟,真是个爷们!”
  是啊,真是个爷们,流芳百世也好,被人口口传颂也好,用人命换来的名誉,我什么时候都不会待见,我宁愿左麟活着,哪怕是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白虎,白虎!
  二哥后来就没说话,两人就是大段大段的沉默,他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邓苗苗的这一回,一整盒烟都塞了进去,我问他要了最后一根,刚想点上抽的时候,苗苗冲了进来,一把夺过我的烟,骂道:“臭毛驴,你是想死不成!?”
  二哥是第一次见到苗苗,像是二哥这么色的人,啥时候都不肯亏待自己裤裆里面那东西的人,别管是对大长腿,对段红鲤,哪怕是现在的苗苗,都是一眼不看,哪怕是天仙一样的人,二哥没文化,是个糙人,可比那赵鑫狗娘养的强一万倍!
  我想冲着苗苗笑笑,可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苗苗见我这样,也舍不得生气了,软声软语的说:“臭毛驴,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再抽,好不好?”
  我没回答她,给二哥和她相互介绍了一下,苗苗很聪明,她敢叫傻子个傻大个,但绝对不敢跟二哥起外号,虽然二哥不会对他干什么。
  我让苗苗先出去一会,苗苗像是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低声嘟囔了一句,跑了出去。
  我跟二哥说:“二哥,帮我换衣服。”
  二哥掐灭烟头,站起来把苗苗买来的衣服解开,然后把我被子掀开,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没有穿病服,身上大片大片的绷带,不少地方还往外渗红了纱布,怪不得苗苗刚才脸红,感情这些天都是她跟大长腿照顾的我。
  白衬衣很难穿,身上的纱布太多,好容易穿上了,背后还有侧身那块立马被殷红了,现在每动一下,身上就像是重新被刀割一下一样,疼的我一直吸凉气。
  我最后把脚塞到皮鞋里面去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我第一次没有站起来,真疼,二哥就那么看着我,一点没有过来扶我的意思,苗苗这时候在外面有点不耐烦,喊:“臭毛驴,你好了没?”
  我没说话,她自己钻进来了,进门看见我现在穿着她刚买的衣服一下尖叫起来,像是疯了一样跑到我身边,喊:“你不要命了!你穿这个干嘛,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轻轻推开苗苗,说了声:“送葬。”
  
  今天是tj市的大日子,不会降半旗,不会入史册,甚至有不少当权者会拍手称快,雄踞tj将近二十年的最老牌的黑社会老大被仇人砍死,天依旧下着雨,是那种小雨,整个tj市都笼罩在一层阴云之下。
  我跟二哥打车去左麟家,可是距离那还有将近一公里的时候,司机就告诉我们,前面堵车,让我们自己走着过去,二哥怕我身上的伤口发炎,帮我打着伞,这一路上堵住了不下将近一千辆车,偶尔有人露出头来,都是穿着黑西服,带着黑墨镜的打扮,有人胸口还别着白花。
  
 
  




    


第293章 葬礼红花


  
  左麟家是一个硕大别墅,我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黑压压的堆满了人,全部清一色的黑色西服外加黑色雨伞,小雨淅淅沥沥,滴打在雨伞之上,像是江南小桥流水雨打青石板的那种闲情惬意,这天是好天,若是这单独一把折伞在这似雾似雨中,说不定真的能找到江南的婉约。
  可是这不是一把伞,这是一堆伞,撑伞的人,是来送葬出殡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进到左麟家中,他作为一个江湖大鳄,地位尊崇,偏偏还讲义气,人缘好,所以造成了这tj历史上少有的送葬盛况,当年台湾一黑社会大哥去世,两万人去送行,那才叫一个声势震天,这里不是台湾,左麟也不是那个大哥,但就算是这样,门口堵在这的也有将近一两百百人。
  这还不是送葬的队伍,仪式其实还没有开始。
  知道我们来了,温杰出来接我们,见我之后,眼圈红着,过来跟我抱了一下,才三天,这精壮的汉子就像是老了十岁,腰都微微的驼了。
  进来之后,温杰跟我说:“现在大哥还没有去出殡的会场,待会才去那。”
  我点点头,不知道温杰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
  院子里响彻着和尚诵经声,有点肃穆,大概是十个和尚围着一口巨大乌木棺材,棺材上面是玻璃的,那围着棺材的一圈人,全是tj市的大佬级别,我一个没有认识的。
  那玻璃下面,就是左麟,现在离着我这么近,但却是天人两隔,我不敢过去看,我怕自己一看,就再也忍不住,今天是来给他送别的,一定要让他安静隆重的走。
  现在仪式还没有开始,刚才温杰说了一句,好像是说有人帮着看了,时候还没到,还没有到最佳的起棺时辰,这是怎样的一个流程,就是那棺材先要抬到待会举行仪式的会所,然后举行正式的追悼仪式,最后仪式完毕,是火化还是偷偷土葬,我就不知道了。
  院子里那些大佬惋惜的倒是有一些个,但是真正伤心的,估计一个都没有,除了三合之中本来的兄弟,这也难怪,这年头人情比纸薄,能过来参加葬礼就挺够意思了。
  人群中好像是传来一阵骚动,我顺着那声音来的地方看过去,看见人群好像是慢慢的分开,从那别墅的门口分开,有人窃窃私语,不少人甚至惊呼起来,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搞什么幺蛾子,人群散开,我见到从人群中出来的那个女人,我也惊呆了。
  来的是段红鲤鱼,是那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段红鲤,看见现在的她,我脑子里来来回回就是神经病三个字。
  红,满眼的都是红,大红旗袍,大红高跟,甚至连胸口都戴上那一团如同火花般的红花,嘴唇是最艳丽的朱砂红,像是点绛唇一般,眼影也是红的,在这满场都是黑色的基调下,这红色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那段妖异红莲,焚天灭世,无法无天,张扬肆意,像是火,像是魔。
  葬礼上人没有穿红色的,在中国全是黑白基调,段红鲤这是大逆不道的行为,但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制止,因为你看见这女人穿红色衣服,别有多合身,一个女人一种颜色,段红鲤绝对就是为红而来的,那份美丽配上她现放荡不羁的红色,究竟是无声的呐喊,还是来子心底的疯魔,每一个人能回答,就连那低眉顺眼自顾梵唱的老和尚,都没有制止,这葬礼上的红,是给天看,给地看,给那狼心狗肺的畜生看,你们,永远欠她一个说法,这不是一身红,是那一身杜鹃啼血美人心死的无奈和抗争。
  段红鲤现在是三合的老大么,答案是否定的,三合之中位高权重的人大有人在,不过谁还能比她更适合来给左麟送葬?
  那垂头自古敲击木鱼的老和尚抬起头,那雨水顺着光头留下来,有些滑稽,顺在胡子上也有些邋遢,不过老和尚不管这些,站起来,走到段红鲤面前,轻轻的说了声:“时辰到了。”
  段红鲤点点头,像是一团红霞墓火一样,围着蒙着水晶玻璃的左麟尸体转了一圈,脸上轻笑,说了句:“该上路了。”
  那样子就像是小媳妇在喊醒熟睡的丈夫起床一样,安详而宁静。
  她拍了拍手,包括温杰在内的,出来八个人,都是精壮的汉子,走到棺材旁边站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那念经的和尚说,左麟是横死,需要八抬大棺消敛戾气,不然一辈子都不可能超升,我现在虽然不知道这个说法,但我看出来是要给左麟抬棺材,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就往前迈开脚,走到段红鲤面前。
  她像是看不见我一样,斜斜的看着前面,我说:“我要抬棺。”
  段红鲤笑着应说:“好。”
  旁边一个老头听了之后有些不乐意了,说:“这是谁啊,给左麟抬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你看这些人哪个不是三合大佬的子侄,这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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