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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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离-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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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别过头,不给霜从我的眼里探寻的机会,伸手,给长白好好的盖了盖被子,站起身来,“你没有错,错的,只是我,我不该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是能让你们爱得不顾一切的那个人能爱我爱的不顾一切的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远在祁国”
  渊儿,你不要乱想,好不好?我哪里做的不好,不对,让你觉得我不够爱你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霜突然抓住我的手,露出了怕一松手,我就会没了般的紧张神色,“薛齐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上官西陵能为你做的,我也能,我”
  你不能。
  不及霜把话说完,我便出声打断了他,“纳兰齐可以不顾纳兰家上下几百口人的命,违抗圣旨,把我从乱坟岗里救回来,可以去官府自首,用自由来换银钱,只为不让我饿死,可以拼上性命,给我掩饰身份,让司徒月停下怀疑,不再调查我你,说你也可以,呵呵,你可敢告诉我,你,能做到哪一条?”
  我
  霜被我问的张口结舌,连张了几次嘴,都没再说出半个其他的字来,脸色也只这一会儿的工夫,就变得苍白了起来,“渊儿,我”
  西陵为我所做的事儿,你也同样做不到。
  我从衣袖里取出玉盒,从里面取出那几日闲暇时配制着玩儿的大还丹,给长白喂进了嘴里,“你认识西陵,应是比我认识他还早许多年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他有多么的骄傲,可就是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可以为了给我医病,委身于人来赚钱,让那些没人性的混蛋们糟蹋和折磨,可以自己省吃俭用,给我攒钱买零嘴儿,可以在身处上官信掣肘的境地时,仍为我打算,怕我没了他,下半辈子会受委屈,会你比不了,你们连他的半根手指都比不了,不,应该说,半根的半根手指都比不了”
  上官西陵只是比我幸运,更早的遇到了你罢了!如果,是我早些年遇到你,定会比他还多的,把你捧在手心儿里,待你好!
  一直站在我身后不言不语的渺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小离儿,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以后再也不会对你凶,对你不好了,你不要把我想的一无是处,什么都比不得旁人,好不好?我”
  前些日子,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听了渺的话,我不禁失笑出声,前些日子突然想明白了的那事儿,让我再次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太小,“我并不是才刚刚认识你一年有余,许多年前,我就是见过你的,只不过呵呵,在那时候的我的眼里,你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毁了西陵省吃俭用出来的钱,给我买的零嘴儿,骂了西陵,还跟他说,我是个没半点儿用处的让他把我丢掉那时候,你还不是现在的样子,你骑着降雷,带着银质的面具,一头银色的头发,宛然自地府而来的索命”
  小离儿,你,你,我,我不,不是,你别乱想,那时候的话,做不得数的,我,我当时只是,只是觉得上官西陵给为将的人丢了脸,半点儿节操也没的跟那些光顾楚馆的人们搅在一起,我我虽是跟他有杀师之仇,却是,却是在心里很有些佩服他带兵的本事的,我,我那时,并没有看清你的模样,我
  被我这么一揭发,渺先是一懵,继而,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满是紧张的要跟我解释,生怕我误会了他去一般,“我,我从来都没有过嫌弃你的念头,你,你不要”
  如果,那一日,从我面前走过去的人,不是西陵,而是你,怕是,今时今日,我早已经不知投胎去什么人家了!
  一边说着,我便本能的想起了那一日,西陵捡我回去的情景,温暖的怀抱,温柔的话语,让我能忘了疼,在他的怀里睡去的小心翼翼,曾经,他救了我,如今,是时候由我来救他了!
  十万暗兵,加上兵符所能号令的藩地兵将,或者我还能争取到一点儿,那些曾被我医好了伤的兵将的支持上官信的手里,也不过是他原本封地的兵将和西陵交给他的那不到七十万人用好了谋略的话,我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起码,救西陵出来,应还是能的
  小离儿,你好罢,我承认那时是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将功补过,好不好?
  渺仍有些不死心的跟我纠缠,许是我以前总也好说话的关系,让他觉得,我定是不会拒绝他的,“以后,我”
  我跟你,不会有什么以后的,江将军。
  我从一旁端起杯盏,含了一小口水在自己的嘴里,俯身,嘴对嘴的给长白喂了进去,“与其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倒不如,在你的心上人面前多献点儿殷勤说不定,那人一下子被感动了,就答应了你的倾慕了,也未可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毒草

  我的心上人就是你,自然,是只能跟你献殷勤的。
  渺盯着我给长白喂好水,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朝我伸出了手,“小离儿,不要再跟我闹了,好不好?如果,之前,我确是让你觉得不安了,那,我道歉,我跟你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有让你受委屈,让旁人欺负你的事儿发生了,行不行?”
  我想,你是搞错对象了,我是渊离,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太子殿下。
  听了渺的答话,我不禁有些眼酸,呵呵,喜欢我,心上人就是我,这若是以前的时候,听了这话,我定会开心的不行,可现在,却是只能让我觉得羞辱!当了自己哥哥的替身,还自以为是,满心欢喜,不知天高地厚的沾沾自喜,到头来,遍体鳞伤,险些没命的被自己的哥哥救下收留我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了,不会再听上几句好话,就又信了他们的花言巧语
  这世上,真正真心待我的人,还活着的,也不过只剩下西陵,长白,长卿和哥哥四个人罢了,我,算是看透了!
  你现在可以不信,但,我保证,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看。
  渺叹了口气,不再跟我争执,伸手想碰我的肩膀,却只到了一半儿,就缩了回去,转身,出门,“你终究不是正儿八经学过兵法的人,比不得上官信那只狐狸崽子狡猾,贸然去救人,怕是不但帮不了上官西陵,反而,让他因你而受累上官西陵,我会想法子帮你救出来,这事儿,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我倒是没想到,渺会对我的态度这般执著,我想不通,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替身,怎么就值得他这般的较真儿,我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不知我发了多久的呆,长白醒了过来,摸索着找到我的手,轻轻的摇了摇。
  在我的所有记忆里,长白都是强大和无所不能的代名词,我从未想过,他也会有现在这般弱小,这般离了人照顾,就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而这一切,皆是由我而起,是我,是我这个不详的人,带给了他灾难和不幸,是我,都是我。
  主子,你会医好长白的,你不会不要长白的,对不对?
  长白在我的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写了几个字,让我心,刹那间疼了起来,眼泪忍不住便掉下来了,他怕我不要他,他拼上了一身的修为不要,拼上了一身伤,险些没命非但没有觉得可以跟我邀功,跟我索要无度,反而怕我不要他!我怎么会不要他!我怎么舍得不要他!
  你该相信我的医术,长白,你会没事的。
  说实在的,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医好长白,可,只冲着他的这份信任,我也没有退缩的勇气,是的,退缩的勇气,我不能跟以前般得胆小和怕事,就算凭着我现在的本事,医不好他,我,也得想法子去学,不择手段的去学,不医好他,绝不罢手。
  长白信,主子。
  长白没有焦距的目光转向了我,用额头往我的手上蹭了蹭,才继续写道,“长白跟主子说好的,长白,要当站在主子前面的那个人,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危险,都把主子护在身后,不能背誓。”
  好。
  虽然知道长白是不可能看到的,我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抬手,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珠子,在长白的手上郑重的写下了这一个字。
  我从来都只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任什么人待我多么好,都不可能换得我改变自己的活法,便是西陵,也万万不能,如今,却是我不要再过米虫般的日子,只躲在待我好的人的背后,让那些人护着我,照顾我,为我付出,因我为难了,我要变得厉害起来,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待我好的人!
  如果说,以前,我只当看摇的那些藏书是为了好玩和打发时间,自许诺了长白,我能医好他之后,便成了一种责任。
  我让长卿把摇屋子里的所有我还未看过医书都搬来了长白住着的西厢房,每天寅时起,子时睡,连吃饭、喝水、上茅房的时候,都不放下手里的书,看到有用的,就用一根画眉的炭笔在小本子上记下,有什么新的感悟,就跑去摇的药房里配制出新药来,在长卿给我抓回来的老鼠身上试,然后,把老鼠的反应,一一记下。
  主子,这是最后一本了。
  长卿把一本有些纸页泛黄的书送到我的手边,扭头,看向了抓着我的衣袖,在床榻上睡得正香的长白,轻轻的叹了口气,“半个月,看完一百三十本医书,待他好起来,知晓了主子为他做的事儿,定会”
  这是他该得的,若是换了你,我也一样会这么做。
  我接了长卿递过来的书,紧了紧自己的腰带,这破衣料,怎才洗了几水就扯长成了这个样子,待见了哥哥,我定得跟他告上一状,让他不能轻饶了采购的人,这般的诓钱,太子府多大的家当,能够这般的折腾!
  主子,今天,还是不答应江将军他们一起用膳么?
  长卿跪伏下身,帮我解开系的乱七八糟的腰带,重新帮我结了个好看的扣,微微的叹了口气,调子里,尽是心疼,“主子,这些时日,你越发的瘦了,再这样下去,怕是长白还没医好,你自己的身子要先撑不住了”
  我没那许多的闲工夫,长白的伤拖得越久,就越难治,我得抓紧才行。
  我一边说着,一边翻开了那本纸页泛黄的书,埋头看起了上面讲的医理来,“是我瘦了么?我还当是这衣裳的料子不好,只洗了几水就扯坏了呢,没事儿,我现在精神的很,半点儿不舒服也没觉得有,你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这,这个!对,就是这个!胡浅草!产于祁国西境,点燃后会产生紫色的烟气,烟气入眼可致盲,入耳可致聋,入喉可致哑,眼白呈绿色,耳廓血脉突出,呈暗黑,喉咙暗红充血,不能发声!跟长白现在的情况完全相符!”
  作者有话要说:  


☆、有解?

  主子,你别激动,别激动,找到就好,找到了就好!
  见我因一时的兴奋,而开心的红了脸,长卿忙上前来扶住了我,一边给我抚背顺气,一边劝我不要高兴的过了头,“书上可有写,什么东西,是这味草药的克星?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医好被这种草伤了的人?”
  这倒是没有
  被长卿这么一问,我顿时撒了气,是啊,只知晓了这味草药的名字,有什么用?弄清楚,用什么能解了这味草药的毒性才是要紧!
  这般想着,我忙继续往下看了去,味甘,性寒,出寒潭即死,遇光即枯,不可种植。
  性寒,怕光,这样的寒性植物,可真是少见,一般来说这样植物的克星,该是热性的东西才对,唔,对了,毒经里,曾一句话这样总结毒物来着,至寒至热之物,常相伴而生,以求平衡,如,雪妖之血为至寒,则其泪为至热等等!雪妖的眼泪是至热之物,那,那不是说,我的眼泪,就是能解这至寒的东西的法宝?!
  只要只要我哭把眼泪撒到长白的眼睛上,他就能恢复视觉,再见光明?!
  管他是真是假,试一试,总不会有损失!
  我用力的挤了挤眼睛,却只觉得眼睛涩得要命,半滴泪珠子都挤不出来,干脆,用绝招!
  主子,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我朝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疼得出了眼泪来,长卿顿时紧张的扑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腰身,生怕我再对自己施暴般的,仅仅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想不出法子来,再慢慢想就是了,你这般的伤害自己,是图的什么!这若是让长白知道了,可得多埋怨自己!”
  你,你别碍事!我做试验呢!说不定,我的眼泪,就能解得了长白身上的毒!
  这一下,我可被长卿气得够呛,我那么用力的咬了自己一口,才好不容易挤出这么几滴眼泪来,他若是再碍事,滑到衣领里,可就全浪费了!
  主子,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在接着看这本书罢,这些时日,你太累了,再这样下去,可就真要出癔症了
  长卿微微一愣,紧接着,便把我强行按躺在了床榻上,在长白的身侧扯了一条被子来,给我盖上了身,“眼泪哪能医什么病,主子,你就别闹了,你现在就躺在长白身边儿,再闹,可该把他给吵醒了!”
  长卿,你总该记得,毒经有讲过,墨族人的眼泪是天生的剧毒,用雪妖的血做药引,能做出羽化来的罢?
  经长卿这么一说,我立刻便停止了挣扎,这些时日,长白没少受这毒的折磨,睡着的时辰越来越多,精神却是越来越差,难得他这般安稳的睡上一会儿,没疼,也没做噩梦,“解羽化之毒的药,却是用雪妖的血做主料,不用墨族的眼泪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个什么道理?墨族的眼泪,是寒性的,雪妖的血,也是寒性的,两样至寒的东西凑在了一起起了反应,便成了热性,羽化之毒,是热性的毒,要用寒性的毒才能以毒攻毒的解掉,所以,便用雪妖的血来做主料,配之以温和的药材来导引,不让中毒的人因身子一下子由热至寒,伤了本源而死!”
  可长白中的毒,是寒性的啊,而且主子要给他用的,是眼泪,不是血啊,唔,不对,血是寒性的,不能用,这,这到底是怎么个道理?
  见我的回答尚且思路清晰,长卿才算是松了口气,相信了我不是犯了癔症,松开了抱紧我的手臂,不解的问道,“主子到底是如何想的,可以告诉长卿知道么?”
  毒经里有写,雪妖的眼泪是热性的!
  我得了自由,忙不迭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就要用手背抹了自己的眼泪,涂到长白的眼睛上去,却不想,一只手从背后伸了过来,拦下了我。
  雪妖的眼泪,指的不是这个,你涂了也是白涂,还是不要费劲儿的好。
  诺伯伯的声音传来,让我的身子微微一震,喜忧掺半的转回身,看向了他,他的医术,是极好的,那回,我险些没了命,他都能给我救回来,长白这毒,他是不是,也会有办法?对,一定会有的!诺伯伯是正儿八经儿长在雪山上的雪妖,雪妖的博学,向来都是受世人推崇的,他,定会有法子的!没错儿!
  诺伯伯,你有法子能医好长白的,对不对?
  这么一想,我的心里便敞亮了许多,忙不迭的凑上去,跟诺伯伯套起了近乎,“你是我娘亲的亲侍,定是不想让我娘亲难过的,唔,你想啊,如果,长白好不了的话,我定会愧疚难过一辈子,娘亲知道我不好受,也一定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阳草

  你这撒娇,卖乖,装可怜的本事,可真是跟你娘亲如出一辙。
  看了我的反应,诺伯伯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叹着气,念叨了一句,“不是我不肯帮你,你看”
  我不解的低头,看向了诺伯伯朝着我伸出的手,上面,几道暗黑色伤痕,足有食指般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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