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嘉脸上没什么笑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那便谢过二爷招待了”
李欣下车后。后面长长车队上带过来随行人员也纷纷下了车。此刻浩浩荡荡集中站李欣身后,实很是壮观。
“这些是本宫画师。”她指着身后两拨人道:“男画师跟着张先生去前院饮宴,女画师跟着本宫去后院观景。一会儿还要劳烦您帮着照应下。”
其实这些都是远洋队人。今日这聚会,怕是会有不少熟人会认出他们来。
但是她打就是让他们正大光明出现卫人面前主意:“本宫可是极少有机会来卫游玩。这些画师跟了一路,为就是将贵国风土人情记录下来,将来回了天舟,也好跟天舟百姓好好宣扬一番。”
果然,退到一边师文礼盯着领头周伯颜,面上神色青白交加,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画师可是姓周?”
周伯颜以前姜桐可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周家人会拿筷子起就跟着祖辈坐堂看病,姜桐人可以不认识皇上,但是要说起周家人,十个有八个都是熟悉非常。
“正是。”周伯颜看向师文礼面色平淡如水,他浅浅朝着对方点了点头:“下周伯颜。”
正文 第两百二十章 寿礼
不止是师文礼惊诧当场,就连师景都惊愕转了头。
李欣却装作不知,吩咐完了便不耐烦催促道:“现可以进去了吗?堵这里可不好看。”
师景忙抛开震惊,躬身给李欣让路,然后一路带着她往师府正厅走去。
身后跟着一大队随行人员,总数比已经到场客人都多。
师景一边走一边暗暗想着,今日那事只怕没那么容易成功。
正厅内坐着正是今日老寿星——师家高掌权人忠勇国公师诚志。往来宾客穿过门厅便先要去拜见这位国公爷,然后当着他面献上寿礼。
当然,以李欣地位,对方可不敢坐堂上等着她去拜见。而是早早便由下人搀扶着来到门厅迎接了。
“小臣拜见公主殿下。”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上前。
他腿脚康健很,并没什么问题。这拐杖只是顺手拿来教训人。当年李欣可是被这拐杖抽过好几次。
当然,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欠抽。
她从不把师家当成自己人,做出来事自然是大逆不道。再者,她出生皇宫,从小便跟着李世慧生活,对于师诚志来说,她这个孙女一年到头也没见过两次,比养他跟前小猫小狗还不如,因此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主要是,洛清城是他亲自给师景选媳妇,不管李世慧做多好也比不上。
生孩子也一样。
师文婷嘴甜人美,崔文槿却是个丧妇女,阴沉沉不像个正常小孩该有样!
“老国公身体可还好?”李欣假假笑着问道:“怎么还需要拄着拐杖呢?”
师诚志看着对方那表情十分不舒服。他和师景一样,知道今日对师家来说祸多福少,只是因为是皇上命令不得不从。如今一看这公主如此美貌又十分年少,不由微微一愣。
他没想过对方长得这么无辜。
但是敌不是友。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小女孩,他师诚志也不会感情用事误了皇上大计。
“小臣身子康健很。”师诚志声音很洪亮,哈哈笑起来像是一口被敲响了大钟,嗡嗡嗡震得人耳朵都疼了:“只是觉得这拐杖用着顺手,拿了就丢不开了。”
李欣便应承道:“那您老可真聪明,早早用习惯了,以后就是有了问题也不怕了。”
这话说师诚志一下子就黑了脸。
他甚至想着对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似,怎么一口一口全刺着他心窝说话。朝着小儿子看了一眼,见到对方也是一副没有预料模样,不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
一行人便各怀心思走进了正厅,与老爷子客气了一下。终还是师诚志坐了右边主位,李欣则坐了左边客位上。
“方城。将本宫为国公爷精心准备礼物抬进来!”李欣刚坐下便吩咐手下:“小心些,别磕了碰了。”
“公主太客气了”师诚志虚应着笑了笑。他与李欣有过接触后,便揣摩着对方对他们师家态度不算友好。他定了定心,先忍忍,只要挨到那事过了。她还得求着他们不要将丑事说出去呢!
他就不信了,到时候她态度还会像如今这般嚣张跋扈!
慢慢喝了口茶,余光瞄到李欣侍卫抬着一架屏风慢慢走了进来,他便放下了茶盏,认真朝着寿礼看过去。他想着不论对方送是什么,他都先夸上一顿。然后再好言好语将对方赶紧送到后院去就是了!
然而当他真看到这架屏风时,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这是”师景也是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指着李欣送过来屏风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呵呵。有什么不可能。
张靖嘉给她讲了李世慧后面日记部分内容,告诉她那个让海澜山庄找遍了全庄都没找到天火方子其实就藏师家。李世慧日记里说,这东西是她师景出征后想出来,原本只信中告诉了对方什么用途问他要不要,并没告诉他方子。
但是后来师景娶了洛清城。她便再不想为他劳心劳力了。将那方子夹了他们婚房屏风夹缝内,然后便再不管此事了。
她哪里知道就因为她当年那封信。她女儿因此而丧了命呢。
那原本只是她爱情见证啊。
李欣听了便想到师家这次皇位争夺中未被牵连,又想到卫这次对天舟作战中,对方用了天火来对付他们。
还有什么不清楚吗?师家用阿娘方子换了平安和富贵!
再一查,果然一年多前,师家人将阿娘留下所有东西都拆了一遍。
然后就找到了那张方子。
而原本承载着这张方子屏风则被世子夫人当做一件垃圾卖了出去。
李欣将东西从一个小铺子里收购了,亲手擦洗了一遍之后放了周王府暖阁里。
看着那架屏风,她仿佛看到多年前受了侮辱自己一样。
“国公爷也觉得这屏风精美绝伦吧!”李欣呵呵笑道:“前几日本宫巧合看到一架屏风,觉得精致很。只是那架屏风太过破旧,拿不出手。幸好本宫有是巧手工匠,只花了几天时间就仿出一个一模一样。”
她看着师家父子俩飒白脸色,心中一阵舒爽。你们把阿娘东西像垃圾一下扔掉,不就是想抹去她师家存过痕迹吗?
可我偏不要让你们如意,我就是要再送回来,让你们日日夜夜都想着她!
“殿下真是有心了。”师诚志对李世慧东西没一件熟悉——除了这件。当年师家卷入崔文槿临死前算计中,他大发雷霆之下,便命令全府将那贱人东西全都毁掉扔出去。
天无绝人之路,他也没想到就因为这个举动,他因此从这架屏风里得到东西救活了全府人。
因此这屏风样子,直到今天他依旧历历目。
这屏风一共有四面,拼成一副巨大图画。前两面上是山水,连绵山道延到第三面时出现了大片田地,田地间有几个劳作人影,一条羊肠小道横立三四两面屏风上,一个二十几岁美貌妇人立马车旁。因为作画之人用是近景,又大片留白。
所以这妇人格外醒目。
只要认识李世慧人,光看到这个侧影都知道这妇人画正是她。
“国公爷谬赞了!”李欣眼睛微微眯起,长长睫毛遮住了里面嘲讽目光:“本宫这么有心还不是指望着国公爷能帮着本宫好好办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师诚志若再不知道对方是来找茬,那也白活了这大半辈子了。
“公主想要老夫帮着办什么事?”他心里微微猜到了些什么,但是还要对方确认了才能知道。
师景显然也知道了,立刻站起身来,对李欣道:“公主若是为了给光华公主立衣冠冢事情而来,那便请稍等片刻。内子一早就整理了光华公主一些衣物。只是当年光华公主与小臣和离时,带走了大部分东西,余下这些日常衣物也不多”
他似乎很舍不得样子:“这次给了您,就全没了。”
李欣冷笑,李世慧还有一丝一缕留下来了?
“只有几件寻常衣物吗?”她详装诧异说道:“可是光华公主和离后给本宫可是来过信,她说她几乎没带走多少东西。她是怎么说着来着,让本宫想想啊”
她突然一拍桌面,将满座人员吓了一跳,然后大声道:“她说所有师家用过东西都沾上了这里肮脏气息,她不想离开后还会想起这里一切,便全留下来了”
既然留下来了,怎么现却拿不出了?
李欣说完,那忽闪忽闪大眼睛便直勾勾盯着师景,仿佛对方不立刻给出个说法,她就不罢休似。
就算她年幼不记得这些事,但是谁让李世慧有写日记好习惯呢!
师景对李世慧多年思念因为李欣这几句话就转成了仇恨:她竟觉得跟自己一起是肮脏!
他还没原谅她呢!她竟然早早就嫌弃他了!
师诚志知道小儿子早就被李世慧迷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只要碰到跟她有关事情就跟入了魔障一般。
他只好干咳了两声,然后才不好意思说道:“殿下有所不知,光华公主与犬子和离时虽然没带走多少东西。但是她女儿还留我们师家。后来那孩子过继给周王府时,就将她母亲留下东西全部带走了。”
那些东西砸砸,卖卖,现哪里能拿得出来?而那崔文槿已经死了,便都推到她身上好了。
这南蛮公主总不会说跟那小畜生也有联系吧。
要知道那小畜生那时候才多大,只怕连字都没认全呢!还写信?!
李欣真没想到,这师家父子一个无情一个卑鄙,竟然连这样谎话也能编出来。
要知道她当年离开师府时正值大冬天,身上连个厚实袍子都被下人给剥去了!
“那就怪不得了!”她冷笑说道:“前几个月,本宫生辰宴上,安世子竟然拿着光华公主嫁妆给本宫做寿礼。周王府抄了家,那些东西全都被你们卫皇帝给捞去了吧?”
既然你栽赃到了我头上,我就把账算到朱瀚廷身上!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 太嫩
她语气里不屑简直是**裸打朱瀚廷脸。
师诚志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行,只能岔开话题说道:“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再者事情涉及两位过世之人,现议论难免是对她们不敬。”
他语气里竟含了乞求:“今日是老夫寿辰,还望公主能给个面子,莫要再提这些伤心事了。”
且惹住这一时之辱,一会儿便多带几个人去看看你丑态!师诚志极少这么迫切想要害一个人身败名裂。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李欣就浑身不舒服:她身份让他想起李世慧,她脾气让他想到崔文槿。
这两人都是害他们师家没落罪魁祸首!
“那本宫便这里等着好了。”李欣似乎被师诚志态度所软化,口气都温和了许多:“还请国公爷现便将光华公主衣物交还给本宫。省一会儿宴了你们忙忘记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今天打是什么主意,一会儿定会有件大事发生,到时候师家人忙着哭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记得给她找李世慧衣物。
她也不是一定要那些东西。只不过她现身份尴尬,拿了东西之后才有了名头好正大光明给李世慧修坟立祠。
不然周世源就要怀疑她动机了。
师诚志只好妥协,朝着师景道:“去将你媳妇叫来。”
幸亏这事潘井年提前给自己打过招呼,否则被这南蛮子莫名其妙来这么一出,他如何能这么短时间里给她变出李世慧衣物。
师景点头应了声好,然后便利索站起身去了后院。
李欣瞧着他稳健步伐,不得不承认对方虽然老了许多,但武将底子还——好不甘他身体竟然还这么好。
而她阿娘却早早身陨了。
师景动作很,不到一炷香时间他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贵妇。
李欣单看对方那风摆杨柳一般走路姿势便知道这贵妇就是洛清城了。
果然,那贵妇跟着师景给李欣福礼道:“小妇人洛清城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福。”
她身边跟着丫鬟挽着一个秋香色包袱,也大大方方跟着洛清城给李欣请安。
李欣审视着面前贵妇,眼中带着切肤仇恨,心中翻滚叫嚣着复仇复仇。也许是这情绪外露太过明显,洛清城只觉得整个厅堂之内所有目光一下全集中到自己身上了。
听不到李欣免礼声,她想起师景刚才交代,便又耐着性子大了点声音问候道:“民妇给公主殿下请安,殿下万福!”
“欣。”张靖嘉见李欣仍旧有些怔忡。不由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李欣心里给自己做了一会儿安慰工作,又听到张靖嘉关心声音,这才将所有情绪都收起。
她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眼神。
“起来吧。”李欣回头看着洛清城。甚至还微微笑了一下:“本宫可受不起你这大礼。你女儿可是郑国公府夫人呢”
她知道师文婷人跟踪了自己,也毫不避讳将自己身份亮了出来。
洛清城直起腰背,听到对方将郑国公府夫人这几个字说又重又慢,便再次确定了那天与自己女儿起冲突就是眼前这位公主殿下。
怎么天舟公主都是这么令人讨厌人呢?
她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露出茫然笑意:“殿下这话小妇人可听不懂。”
她不提那日之事。而是直接示意着身边丫鬟上前将包袱递了上去:“这里面都是光华公主以前穿过衣裳。小妇人每年都要拿出来洗晒一番。十来年过去了,这些衣裳便有些旧了”
要个李世慧立衣冠冢么?那就把这些破衣滥服拿去给她立吧!
子玉不用李欣吩咐便上前将包袱接了过来,然后又递给了下面二等宫婢。
李欣丝毫没有再看一眼意思。
反正不是李世慧衣服,是旧还是,她看来都是一样。
“当年你逼光华公主与师家二爷和离,如今见到本宫是不是要解释一下?别这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贱人模样。你那女儿真该跟你学学,养气功夫不够啊”她想说这话好好久了,如今当着对方面毫不客气说出来。顿时就觉得心中一口浊气出了一半。
好舒服!
众人自是有人笑有人恼。
洛清城则是立刻就白了脸,双眼迅速泛起泪光,不可置信望着李欣轻声辩解道:“殿下怎么能这么说小妇人呢光华公主与夫君是自愿和离呀”
“公主殿下!”师景再忍不住了:“您今日一来就处处针对师家,到底师家做了什么对不起您事,要忍受您这般刁难?!”
他讨厌别人老是把李世慧跟他和离事情挂嘴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自己想忘忘不掉,不就是因为有这些人不断提醒吗?!
师诚志没有立刻呵斥师景。而是干咳了两声,对李欣道:“殿下,犬子性子暴躁不会说话,请殿下莫要怪罪与他。”
李欣却没有任何不悦,她正想跟这些人大吵一架呢。
此时不吵,待何时?
于是她抬了手制止了骚动远洋队,然后呵呵笑了两声,对师景说道:“你们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本宫事情,被你们对不起那两个女子都已经死了。本宫这次来卫是干什么,你们不会到现都还没收到消息吧?”
她坐高位,俯视盯着下面洛清城和师景道:“本宫想要叫你们贱人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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