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情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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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情人不知-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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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为谨在邱秘书的引领下;走进一幢复古的小别墅;转上二楼,至一间隐秘性很强的雅室。
  雅室里头正放着一出传统的老戏《桑园访妻》 ;熟悉的旋律很自然地勾起宁为谨的回忆,他的母亲殷仪生前很喜欢听越剧;尤为喜爱这一出。
  抬脚走进去;宁清肃正坐在沙发上;架着腿,低垂着头;似乎连眼睛都是闭上的。
  “老板。”邱秘书开口。
  宁清肃敏锐地睁开眼睛,抬眸的时候漠然的脸已经惯性地带上微笑,朝门口的宁为谨招了招手:“过来坐下。”
  宁为谨坐下后,邱秘书亲自为他泡茶。
  如尖刀的芽头在玻璃杯里直立,三起三落后徐徐沉入杯底,汤色杏黄明澈。
  待邱秘书退出房间,宁清肃关上随身的小收音机。
  “今天让你过来只为了一件事情。”宁清肃微顿,像是想起了往事,神色覆盖上一点柔和的惆怅,“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和你母亲就商量好了,等到你结婚,要亲手将我们帮你攒的钱给你。为谨,既然你现在有了结婚对象,我要履行承诺。”
  宁清肃起身,走到角落的衣架前,伸手从其中一件黑色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走回来,落座后把信封在茶几上,推到宁为谨面前。
  “不必了。”宁为谨淡淡道,“我不缺钱,养得活自己也养得活她。”
  “我不是小看你,我完全清楚你这些年的成就,不过这是我和你母亲很早就说好的,我必须履行承诺。”
  “这个承诺已经没有意义了。”
  宁清肃的眉心本能一折,他明白宁为谨的意思,他早就打破了一个男人的承诺,何必再坚守一个父亲的承诺?想到这里,他心里那股无力的感觉又不禁浮上来。
  “为谨,你确定要一直排斥我,拒绝我的亲近?我们之间连半点父子情分都没有了?”
  “你是我的父亲,这个身份谁也改变不了,不过身份和感情是不一样的。”宁为谨说,“你要让我对你和一般的孩子对父亲那样,的确很难。”
  宁清肃涩笑,坦白地承认错误:“我知道你在怪我以前一直忙于工作,连回家陪你写作业的时间都很少,更别说你的生日,家长会,毕业礼,那些我都没有参与过,你能成长得如此优秀,功劳完全是你母亲,和我无关。”
  “我在意的并不是这些。”宁为谨目光坚毅,语气铮然,“就算你没有对我做得很好,你不是一个好父亲,只要你坚守一个丈夫该做的,我就不会责怪,埋怨你半点,相反,我会依旧尊重你,孝敬你,对你亲近。”
  宁清肃轻叹:“说到底,你还是在责怪我当年背叛了你母亲。”
  宁为谨看着宁清肃。
  “当年我在香港,和你母亲分居两地,一个人生活压力很大,除了接触工作上的同事,私下完全没有能说话的人。”宁清肃缓缓地说,这是他第一次在儿子面前坦承自己当年的错误,说着语声艰涩起来,“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一个人每天要面对无数的任务,必须去完成它,没有允许你停歇一分钟,生活像是打了发条的机器,你情绪紧张焦虑的同时又明显感受到很强烈的空虚,只希望下班后不是一个人,能有另一个人能陪伴,吃顿饭,说说话,而—”
  宁清肃突然一滞,垂着的目光藏着无限的悔恨,过了一会才继续:“而那个时候,正好有另一个女人出现,她能给你做热乎乎的饭菜,帮你洗衣服,将家里收拾干净,在你情绪不好的时候,她能安慰你,听你倾诉,时间久了,你真的没法抗拒。”
  “不会没法抗拒,如果你时刻记住你有一个家庭,你有必须负责的女人,如果你对她的感情是真的,那些都不是问题。”宁为谨言简意赅,将面前的信封退回去,“这个我不需要,请你收回。我今天过来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她就是我结婚的对象,我会择日带她去看妈妈。”
  宁清肃立刻明白宁为谨的意思,他会带未来的妻子去看殷仪,却不准备带她到自己面前。
  
  宁为谨走后,宁清肃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动,他抬起头,瞟了一眼窗外暗沉的天色,手背负额,眉心的褶皱深刻如壑,一双黑眸满是疲惫和怅然。
  他想起自己和殷仪第一次见面,她明丽的容颜和灿烂的笑容,令他一见钟情。
  殷仪直率,大方,开朗,善良,当时追求她的人不少,他是最胸有成竹的一个,起初直接强势的行径常常惹得她反感,被她明确拒绝后,他没有放弃,不减功势,坚持了近一年,她终于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们很快完婚,七年里殷仪就为他生了一个儿一女,他无限喜悦之余却没能好好珍视这份握在手里的幸福。
  为了前程,他将所有时间花在工作上,忽视了家庭,所有的重责都落在殷仪的肩膀上,由她一个人扛。时间长了,殷仪的话少了,笑容淡了,和他的摩擦越来越多,她尝试和他沟通,他却忙的脚不沾地,没有太重视她的性格变化和情绪问题。
  本不应该分居两地,但为了前程两字,他还是毅然直赴香港,留下殷仪一个人养儿育女。
  
  后面的事情却变得一糟再糟。
  而殷菲,他爱过殷菲吗?这个问题他心里有答案,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至始至终,他完全没有爱过殷菲,在他心里,殷菲无法和殷仪相提并论。
  他对殷菲的情动只是在她身上看见了殷仪年轻时候的影子,那份灵动,开朗和可爱。
  但殷菲绝不是殷仪,这点他很清醒,他会给殷菲物质生活,甚至承诺,但他从头到尾没有提过一个爱字。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包括殷菲,他让她误以为他是爱她的,她已经得到了他的心。
  其实他的心里有谁只有他清楚,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
  宁为谨开车到郑叮叮的公寓,拿出钥匙打开电子门,自信而入,畅通无阻。(没错,在求婚成功后,宁教授就顺利拿到未婚妻公寓的钥匙)
  宁为谨开门进来的那一刻,郑叮叮正跪在圆桌上,动手欲拧下头顶灯罩里的灯泡。
  “你在做什么?”
  郑叮叮猝不及防,差点摔下来,幸好宁为谨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身体。
  “灯泡突然失灵了,我打算换一个。”郑叮叮嘟囔,“你是猫吗?走进来都没有声音?”
  “修灯泡这样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男人做。”宁为谨将郑叮叮抱下来,手指擦过她鼻尖上的一撮灰。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搞定。”郑叮叮自信道。
  “那你搞了多久?”一针见血地问。
  “四十分钟。”
  宁为谨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果然很简单。”随后拍了拍郑叮叮的脑袋,拿起桌子上的工具,直接上了,四分钟后,小灯泡重现温暖可爱的明光。
  英明,伟岸的宁教授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回过身来,低下头,很自然地在郑叮叮的唇上落下一吻。
  “按照惯例,这是我的酬劳。”
  郑叮叮耳朵一红,当做没事人一样,很自然地转移话题:“那个,洗手间的水龙头也坏了。”
  宁为谨径直走向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水龙头哗啦啦流泻出清澈的水,宁为谨转过身来,郑叮叮看出他“目的性明确”的眼神,转身要跑,却被他从身后一把拦腰截住,低沉魅惑的声音贴在她的耳尖,字字有力:“怎么?你想赖账?”
  “好好,你先放开我,我就让你亲一下。”
  “这个花了我半个小时,亲一下是不够的。”
  “那你要怎么样?”郑叮叮心跳飞速。
  “你说呢?”宁为谨啄了啄她的耳朵。
  “什么?”郑叮叮紧张。
  “就做上周四晚上,我们在房间里做的事情。”宁为谨缓缓地说,“准确地说是你提供的服务。”
  “”郑叮叮脑海浮现那邪恶的一幕。
  没错,上周四晚上下暴雨,宁为谨借口开不了车在她这里留宿,本来是她睡卧室,他在客厅的沙发凑合,但他格外挑剔,嫌她的沙发又窄又硬,她提出的方法被他一一驳回,最后他堂而皇之地进了卧室,躺在她香香软软的床上,她义正言辞提醒他别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他也淡淡地答应。
  结果他还是没做到,对她动手动脚,蹭来蹭去,擦^枪走火,场面几乎无法控制,最后她妥协了,在他的提示下,颤颤地拉下他的裤链在震惊,羞恼欲死的情绪下,提供了他初次服务。
  他食髓知味,隔天早晨又逼她来了一次。
  没想到现在,此时此刻,他竟然又惦记上了。
  “可是我搞不好啊,上次就不顺利”郑叮叮说,“弄得你更不舒服,结果你还是去洗手间自己处理的。”
  “那是你第一次,难免缺乏经验,正因为如此才要勤快练习,怎么能因为失败,情绪受挫而不敢再尝试?”某人谆谆教导的语气十分正经。
  “”
  “这次我会更耐心地教你。”宁为谨温热的唇贴在郑叮叮细白的颈肤上,声音沉哑,“保证你顺利完成任务。”
  “”
  在郑叮叮抗议的同时,宁为谨已经将她抱起来直接走进卧室,转过身,秒速关门落锁。
  “宁为谨,你怎么那么快就这个状态了?!”简直是个禽兽。
  “开始。”淡淡的,颇具威仪感的命令。
  
  “嗯,速度加快,可以用力一点。”某人沉沉地诱哄,“叮叮,再往左边一些。”
  “手好酸,我想停一会。”
  “叮叮,做事情应该坚持不懈。”
  “”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重点是,请随意作答。
  1:后悔莫及的宁老爸的感慨,却无人理会。
  2:宁教授求婚成功,顺利拿到自家叮叮香闺钥匙,开启星湖大门。
  3:宁教授是认真,严苛,邪恶的导师。
  今天下雨,阳台的小植都谢了,泪,只能跑这里要撒花了,~(^_^)~ 问题不大吧
  chapter60
  随着婚期的临近;许多准新人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担心这害怕那;甚至产生临阵脱逃的念头。这种症状,其实是一种回避心里在作祟;心理学家称之为“结婚恐惧症”—以上摘自百度。
  郑叮叮看着屏幕上的两行字;心里打鼓,自己是不是有点“结婚恐惧症”了呢?
  其实她也不能确定,只是最近的情绪起伏很大是个事实。
  譬如一周前在商场和宁为谨吵了几嘴;追溯其原因;不过是同一款式的连衣裙;她喜欢浅黄色;宁为谨坚持黑色的比较性感迷人。那个当下,她没好气地斥责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年纪大了;不适合穿浅色系的衣服?或者我腰上有了赘肉,需要用深色来遮掩?”
  宁为谨认真地打量着她的身材,停顿了些许后说:“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首先,轻熟女穿黑色系会显得优雅大方,第二,你最近胃口不错,身材比以前丰腴了一些。”
  回应他的是郑叮叮又气又委屈的一句:“我不要买了,什么颜色都不要,反正我又老又肥,穿什么都丑。”
  
  此刻想起来,郑叮叮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不过是一件连衣裙,自己怎么就情绪暴躁了呢?
  为这样芝麻绿豆的事情闹别扭的次数越来越多,郑叮叮完全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了,直到筱琼一语惊醒梦中人:“亲爱的,你是不是有点婚前恐惧啊?”
  郑叮叮为此上百度搜索答案,发现婚前恐惧症即结婚恐惧症,它的症状之一,之二,之三,之四都和她的情况很吻合。
  不会吧,不是吧,不该吧?
  她没什么可恐惧的啊,嫁的人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完全清楚他的底细,他也有经济实力保证她衣食无忧,她的父母婚姻也美满幸福,她也不是那种自寻烦恼的人,照例说婚前恐惧症的几条病因和她完全没关系,她还恐惧个什么?
  但是恐惧这种东西就如同细线一丝又一丝地盘在心尖处,慢慢地让你透不过气来。
  当晚,郑叮叮做了一个梦,她梦到婚后的几年,她已经成了蓬头垢面的黄脸婆,正跪在地板上手持一块抹布擦地,身后排排坐的四个娃娃正哭闹着要吃东西,她累到崩溃,求助宁为谨,而越来越英俊的宁为谨正叠腿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专业书,闻言风轻云淡地微笑:“叮叮,喂孩子吃东西这等简单又庸俗不堪的事情是你的职责,我是不会插手的。”
  
  郑叮叮被梦里的宁为谨言行所惊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脑海里出现一个陌生而诡异的声音:我真的准备好要嫁人了?
  *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为谨察觉郑叮叮胃口不佳,全程蔫头耷脑,拿着勺子不停地搅拌盘子里的水果沙拉,香蕉都被她搅成了香蕉糊。
  “怎么了?”宁为谨双手交叠,看着郑叮叮,温和地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郑叮叮摇头:“没有。”
  “那怎么吃那么少?”
  “没有胃口。”
  宁为谨伸手探了探郑叮叮的额头,郑叮叮被他一碰,本能地后退,警惕道:“你干嘛?”
  宁为谨疑惑:“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在想什么?”
  郑叮叮想了想,放下勺子,直言:“宁为谨,你觉得我们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我的意思是从认识到现在才两年,其中十一个月还是空白的,嗯,你就不想和我再继续一段轻松,愉悦的恋爱时光?”
  “结了婚依旧可以有轻松,愉悦的恋爱时光,结婚和恋爱不冲突。”
  “但是结了婚就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如现在这样纯粹,美好。”
  宁为谨不动声色地反问:“哦?有什么事情要做?”
  “很多啊,像是两人的经济问题,家务活分工,天天住在一起彼此的摩擦、矛盾,甚至是晚餐吃什么,是按你的口味还是我的口味,周末是早起还是赖床,出去运动还是宅在家里,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郑叮叮说话的同时悄悄打量宁为谨的神色,发现他眼眸带着一种纵容的柔光,安静地倾听她的诉说,好像她提出的一切问题都是不值一提。
  果不其然,郑叮叮说完,宁为谨淡淡道:“这些都不是问题。”
  郑叮叮语塞,继续拿起勺子搅拌盘子里惨不忍睹的沙拉,语气迟疑:“要不,我们推迟结婚计划,再谈一年恋爱?”
  她说完,心情忐忑,紧张,无奈又希冀地看着宁为谨。
  “我考虑一下。”宁为谨回复。
  郑叮叮松了一口气,心想他还是好商量的,她之前的纠结是白费功夫,早和他说出来就行了,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嗯,宁为谨也有温柔,善解人意的一面的,他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只是一分钟后,宁为谨表示考虑完毕,认真地说:“我考虑后的结果是—不行。”
  郑叮叮:“”
  “认识两年不算短了,中间有十一个月的空白期更说明我们需要把握现在,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宁为谨英挺,从容的眉眼带着自信,口吻平和郑重,“我们必须尽快完婚,住在一起,做更多合情合理的事情。”
  他说着持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拿起小杯子,浅浅地酌了一口后微笑:“叮叮,你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早就定好了婚期,那现在的情况是你想反悔?”
  “”郑叮叮欲言又止,“推迟婚期”的想法被宁为谨隐隐散发的冷气扼杀。
  宁为谨放下杯子,又伸手摸了摸郑叮叮的脑袋,口吻越发温柔:“看来是没有,是我多虑了。”
  “”
  吃完饭,宁为谨开车送郑叮叮回家,全程她依旧蔫头耷脑,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她连告别吻都忘了,宁为谨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电子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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