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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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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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我,似乎知道我不解了心中疑惑不罢休,轻咳道:“拂摇,我欣赏她,喜欢看她,她让人赏心悦目。”

  “就只是这样?”

  轩释然眯眼笑起来,“怎么了,你吃醋了?”

  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会吃我姊的醋?就算吃姊的醋,也是因为姐夫而吃醋,怎么会吃轩释然的醋?

  轩释然似乎也不想我就姊的事再问下去,就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说道:“先帝子嗣不多,皇上后宫空虚,京城里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皇亲国戚,那些旁枝末叶擎天侯府更是没放在眼里。在京城,能与侯府比肩让我聊上几句话的,也就宣王和惠王两位亲王了。宣王好大喜功自恃甚高,但又没什么实际能力,和皇上相比,简直就是一草包。没什么值得顾虑的。”

  轩释然赏识姐夫的话正听的我心情愉悦,他话锋一转,又说道:“皇上看来温文亲善,实则深藏不露心机颇深,连父亲大人都顾忌他三分,你还是少接触他的好。”

  我轻哼了一声,轩释然似陷于思虑并未察觉我的不满,委声道:“不过,他是你姐夫,他喜欢拂摇不假,有拂摇的临终遗言庇护,他当不至于伤害你才对。”

  这个自然了!

  “宣王庸碌无为不值得顾虑,惠王倒是睿智不逊于皇上,可惜体弱多病,也成不了气候。何况惠王无心政事。”轩释然看我道:“这京城还有一个人,你却是得多多提防。”

  “谁?”

  轩释然道:“他叫萧溶意,是萧太后的亲侄子。萧太后嫁往梁国汝阳王府的亲妹妹所生。萧太后的妹妹萧雨露与梁国汝阳王云贯丘共生三子一女,萧溶意正是汝阳王府的二公子。因萧氏人丁单薄,萧太后的至亲仅有那嫁往梁国的妹妹。宫中又只生皇上一人,身边没个扶持。是而汝阳王夫妇早年将二公子过继于萧太后,随姓萧。正是那萧溶意。”

  “为什么得提防他?他是萧氏至亲,就算提防外戚专权,也该姐夫提防才是。”

  “那萧溶意哪像是觊觎权位的人,从不插手政事,皇上钦封他为异姓王,本来还冀望他分忧国事,不想萧溶意感兴趣的,只有诗词歌赋,犹爱声乐音律,风雅之事无出其右。”

  我不解地问道:“一个异姓王而已,何以如此忌惮?”

  轩释然就道:“自古风月场所舞文弄墨附庸风雅的人,就不得不让人忌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萧溶意声誉广播,在民间极有口碑,他的墨迹声乐,就是权势力量,这处诗会那处乐府,天下悠悠之口,都被他握在手中。而且……风流倜傥,身边美女如云,其人更是风度翩翩形貌佚丽,总之,就是一妖孽。”

  敢情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我轻哼道:“没人家长的潇洒倜傥,就背后诋毁人家。”

  轩释然恼道:“我长的还不够英俊么?”

  我看了看他,然后郁闷地低了些头。

  轩释然仍不放心,再三叮嘱道:“以后别接近他啊。”

  “知道了,知道了!”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就顾自气恼起来,今天的轩释然特别罗嗦!我天天被他禁锢在身边,还能哪去沾花惹草,或者惹事生非?那萧溶意再妖孽再可恶,还能近的了我的身不成?轩大公子又不是要出门游历,也不是要去边境征战两年三年地不在京城,怎么说的话那么类似于临别嘱托?整个一伤春悲秋!

  “让你提防他们做什么,我这不是在京城吗?”轩释然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杞人忧天了,拉着我就向一珠宝铺子疾步走去,那步履与神色竟隐隐有不安与慌乱焦灼。

  043生辰(2)

  但我却不想随他去那珠宝铺子,虽被他拉往商铺,却转头频频回顾后方擂台杂耍。

  入了珠宝行,夜影和另一暗人自把里面挑选珠玉的客人请了出去,只为他们的少主所处环境清幽。客人们看了看轩释然,敢怒不敢言,陆续出了去。那珠玉老板却早堆了满脸笑容迎上前来,“世子……”轩释然并不理睬,顾自选起珠玉来,那老板奉承的话便咔在了喉嗓里。

  我环顾商铺里琳琅满目的珠宝,堂堂擎天侯府还缺这些么?就算他需用,也自有价值连城的玉饰奉上,这铺子里的玉器固然已是京城最最上选的,但配他毕竟显得不足。况且,他轩大公子亲自买东西,怎么看怎么怪异。

  然轩释然却潜心选起玉饰来,所挑的还都是男人佩带的。半个时辰后,轩大公子相中了一块佩于腰间的玉饰,那老板便解说起来,“这是上个月才从古废墟里挖出来的狻猊玉,殷商时候溶制的,狻猊乃上古神兽,龙的第八子,主祭祀,吉祥之物。”

  轩释然看我,“我觉得还不错。”

  古怪地瞧了他一眼,我敷衍道:“嗯,是挺不错的。”

  他既而道:“我很喜欢。”

  我说道:“你喜欢你就买啊。”

  他道:“我身上没银子。今天忘带了。”

  我看了看随行的夜影和另一暗人,就说道:“他们的身上肯定有钱呀。”轩释然今天怎么了,有下属随行,难道下属身上不带银子吗,除非他们不想在擎天侯府混了!就欲唤夜影,轩释然先一步阻止我,说道:“他们身上也没带银子。”

  怎么巧?

  我只好说道:“那先赊欠着吧,回头让侯府的下人来付帐。”

  轩释然又道:“我不喜欢赊欠东西。”

  轩释然一直看着我,说话的语调更像在暗示我什么,我纳闷地在自己身上找了找,我这番直接从雪原到来的京城,又没有回汶州相府,我身上也没钱啊。就算在汶州,我的钱也不够我用,就算够我用,也买不起他手里的玉饰啊。然后抬头正看到对面是‘秦记钱庄’。秦记钱庄,正是我父亲名下的钱庄。我就笑起来,原来轩释然在暗示我这个啊!

  “你等着!”我和轩释然说了这话就跑到了对面的钱庄,然后回来的时候,手里已拿着一大把银票,就对着他兴冲冲地说道:“轩释然,我有银子了!我借给你!”

  他脸色铁青地瞪着我。

  见此,我就说道:“那我不要你还就是了。……你去买那狻猊玉吧。”

  “你就不会买来送给我吗!”

  我也不想惹他,把手里一大把银票全给了掌柜的,琢磨着怎么着买那玉坠也该够了,然后拿了那玉狻猊,就给他,“轩释然……”

  明明是他要我买来送给他的,才递到他手上,他已经一把挥开我的手,装狻猊玉的盒子摔落到地上,碎了,狻猊玉也躺在了地上。他一脸黑沉地往外走着,临出门时又侧头吩咐夜影,“看她拿了多少银票过来,把钱都补到秦记钱庄去!”

  “是!”然后夜影自过去掌柜的那里数银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轻声说:“拂希小姐,明天是三月初三。”

  这个我知道啊!

  昨天是三月初一,今天是三月初二,明天不是三月初三是什么?

  夜影数清了银票后,对另一暗人道:“十八万两。”

  另一暗人点点头,自身上取出厚厚一叠银票,往秦记钱庄补亏空去了。

  我心里有些生气,过去轩释然身边质问道:“明明他们身上有银票,你为什么和我说他们没带钱?”我去父亲的钱庄取了银票来,他又让下属去补亏空,他折腾什么啊!

  轩释然狠狠瞪着我。

  今日逛街自是欢喜而出,郁闷而归,晚膳后擎天侯有事叫了他去,我自躺床上睡觉。因为心里郁闷,便也翻来覆去睡不着。然后他回来了,我就闭了眼装睡。入住擎天侯府以来,都是与他同床共枕,他并不做出格的事,我倒也无甚担忧。本来是背向他睡着的,他手枕着后脑在床上躺了会,然后坐起身体,像往日那样将我抱在怀里,像是知道我没睡着,说道:“丫头,你要气死我啊!”

  我睁开眼看他,“轩释然,你已经把我气死了!”

  “你……”他仍旧瞪着我,墨蓝的瞳仁里水晶般透明的那点晶亮游来游去,却突然弯下身,头靠在我腹上,仍是将我环抱怀中,闷声道:“我真给你气死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怎么记不住?”

  对他的气恼径被他的埋怨吸引了,问道:“记不住什么?”

  本来只是侧脸靠贴在我腹上,闻了我的话,他侧了头,整个地将脸埋在了我腹上,声音嗡声嗡气地传出,“没什么。”显然更郁闷了。

  ……

  PS:讨厌释然的先忍忍吧,他就快从大家眼里消失了。去参军,为了小希去参军。

  044生辰(3)

  他这样贴在我腹上,我却有什么!……很不舒服……也不是不舒服,是那种感觉很奇怪,遂找着话说,问他道:“你爹刚才叫你有什么事?”

  他正起身子,把我拢在他怀里,把玩起我的头发来,“还记得拂摇和皇上有婚约后不久,皇上住在相府的时候,镇国将军袁不屈之子袁灏来相府请示军情么?齐国和梁国激战半年,我大齐……落败了!”

  “什么?”我惊异道:“齐国败了?那袁不屈不是作战经验丰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么?”

  轩释然道:“袁不屈一生就只吃过两次败仗,一次是八年前,梁国汝阳王做军师的那次;一次是这次。这一次,梁国的军师,是汝阳王的义子南宫绝。”

  那汝阳王府还真是出人才的家族!

  可是……梁国的汝阳王是萧太后的妹夫!八年前的那一仗,德印帝还在世,汝阳王做军师,萧太后怎生难堪?如今皇帝姐夫即位,萧太后虽不用看谁脸色了,但萧溶意不是汝阳王的儿子么?夹在中间又如何自处?还有梁国汝阳王府那边……

  似知道我在想什么,轩释然漫不经心地微笑,“这既是萧太后与汝阳王府的家事,又是齐梁两国的国事,国事公事化,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此次齐国虽然落败,梁国也未曾占到便宜。只是输赢一说,梁国得了个光彩而已。齐梁两国的战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想想,燕顼离倒是有意思的紧。”

  “燕邦的藩王燕顼离?”

  “燕顼离是齐国的藩王,燕邦久在大齐的遏止下,我若是他,此次定与梁国联盟,里外夹击,使齐国腹背受敌,如此,齐国此次必定馈不成军。他燕邦定能独立。燕顼离智谋多端,这大好的机会竟是不利用,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轩释然拉了我睡下,闭眼道:“可惜了,我从雪原回来才不过十日,要不是因你而困在雪原,也定去边境凑凑热闹。”

  边境硝烟战火的,去凑什么热闹?

  我才要发言,轩释然已经堵住了我的嘴,接着就是一个绵长的吻,然后头脑发懵地对上他星子般晶亮的眼睛,才蓦地意识到,这似乎是入住擎天侯府与他同床共枕以来,每夜睡前必然的仪式。而由最初的顽抗到适才的被动……额,我看着他俊秀的脸,心道一定是他长的太好看了。

  而被吻前想要说的话,却早被我忘到了九霄云外。

  ……

  次日轩释然练剑回来盥洗更衣时,我坐在床上就笑了出来,以往侍侯轩释然更衣的侍女有三四十个,各式衣物任君挑选,今日,进来伺候的不过七八个侍女,呈着的衣物也只一套,却是大红色。而更令我惊异的,是一向挑剔的轩大公子对此并无异意,非但没发少爷脾气,还由着侍女更了衣,他一身红衣过我身边来的时候,我趴床上笑的前俯后仰,“轩释然,你不要穿红色的衣服,看起来好傻!”

  记忆里轩释然从没穿过红色的衣服,而我潜意识里也怕他穿红衣服,总觉得是成亲的人才穿那颜色,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我和他的亲事。一想起我和他的亲事,就觉得透不过气来,刚看他要穿那红衣时,我还着实受了惊吓,后一想就算成亲,我也该从相府嫁过来才对,是而摈弃了那是喜服的想法,也自然而然地笑谑起他来。

  其实也不是傻,大约是从没见他穿过那颜色吧,而且那衣服虽然不是喜服,但那颜色,也忒喜庆了点。虽然他看起来还是那样的英俊。

  见得轩释然在一身红袍的衬托下,脸色也阴晴不定,我才知道我又说错话了,而今天轩释然的脾气出奇的好,换作往日,他一定饶不了我,此刻却只气恨地瞪过我,便消了怒火,脸上随之蕴积了些昨夜那样的郁闷和懊恼。

  我就又克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但下一刻,目光凝在侍女呈给我的衣物上,笑声顿时打住。

  亦是一套红衣。

  莫非真是嫁衣?脸色大变地抖开来看,慢慢才松了口气,却说道:“我不穿这个!”要命,跟过新年似的。

  “给她穿上,她要不穿的话,就不给她衣服穿!”轩大公子撂下这话,径自扬长而去。

  ……

  最终还是将那一身喜庆的衣服穿上了身,出卧室才见今日的擎天侯府也格外的喜庆。

  擎天侯府虽然日日歌舞升平,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但这般森门高第里,从无今日这样人声鼎沸,哗声阵阵,也不知侯府门外请了多少戏班子,那森森高墙外唱戏的曲子,也大珠小珠落玉盘似地全传进我耳中。

  过琼楼,亭台茂盛,一路富贵奢靡花香馥郁,转至膳厅,轩释然已然就坐,教我意外的,是擎天侯也在。擎天侯和我们一起用膳,这可真难得。见我到了,擎天侯含笑凝视。轩释然也看了我一眼,然后用起膳来。

  听着戏曲,在喜庆的气氛下,坐立不安地用过了早膳,才放下汤匙,看着早过去花厅外坐着,品着早茶偶尔低语的两父子,已有侍者来报,“荣国公和国丈大人到了!”

  祖父和父亲怎么来了?

  我循声看去,已见祖父和父亲联袂出现,我还没跑拢,擎天侯那厢已作揖相迎,“恩师,世兄。”

  而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的轩释然,面对祖父和父亲,也世故圆滑地恭谨谦和,一派家教良好的样子。我过去父亲的身边,看着轩释然,蹙着眉,心里想着祖父和父亲又被他的表象欺骗了。

  “爹。”自从父亲痛失了姊,膝下只有我一个,我再不忍生疏地叫他父亲了。

  而父亲自那以后对我也慈爱了不少,竟是摸了摸我的头,这样亲昵的举止,在以前是绝对没有过的,“在侯府过的习不习惯?”

  我看着轩释然,轩释然也看着我,我闷声道:“还好吧。”当着他的面,我总不能说在他家过的不好吧。

  见我如此应答,轩释然总算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父亲便道:“嗯,侯府以后就是你的家,不习惯也得习惯。”

  说过这话,父亲便抬步上前,往正私相授语的祖父和擎天侯那边去了。

  轩释然看着我,复又现出大灰狼的本色,我正怨愤地想数落他,已闻一众侯府的仆婢跪拜,“贺喜公子又长一岁。”

  似是从肺部里嗯了声,轩释然对管家道:“给他们都发赏钱。”然后就看着我。

  我也看着轩释然。

  045生辰(4)

  喜庆的侯府,作为擎天侯府的自家人祖父和父亲联袂而至,他身上喜庆的衣服,仆婢贺喜的话……三月初三……我终是反应过来,三月初三,好像是轩释然的生日,今天是他二十岁的生日!

  突然就想起,我的生日,他记的清清楚楚。

  突然就想起十三年来,每一次我的生日,他总是旁敲击侧获知我喜欢什么,有一次为了给我烤番薯,大冬天的硬是策马去了乡下,虽偷到了番薯,屁股却被农家的大黄狗咬了一口。冰天雪地里,当把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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