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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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春-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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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冷静,已经举不胜举了,过往那些,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是这一次,他怎么还可以这么冷静?

  也像是想到了过往,他霍然起身,他一身明黄龙袍,我身上着的是明日和亲的嫁衣,今晚御礼姑姑让我试穿时,穿着那颜色,冒着大雨,我就过来了,在明黄色映衬下的大红色……从来没像这一刻这般觉得这两样色泽挨在一起这么不协调这么难看,那样猩红……他眼中分明闪过了刺痛。

  “君临羿,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君临羿,你敢说你不爱我么,你敢说么……”

  ……

  “你走。”他终于听得不耐,转向寝殿阴影处,挺拔的身体像座雕像,冰冷地宣誓着没有感情的谕旨:“朕依照你姐的遗愿照顾你,如今你已到适嫁年龄,藩王燕项离是你的夫婿,你是属于他的。你走,别再来烦朕!”

  因为姐,在我的面前,他从不自称“朕”;这一刻,显然是以齐国帝王的身份在与我说话。

  或许当初,你是因为姐的遗言才照护我的,后来……后来两三年那么漫长的岁月,还是只以为姐么?

  大雨滂沱,闪电雷鸣,我终于绝望地跑走了。

  终究是女子,说出那么一番表白的话已经是极限,遭他拒情,遭喜欢的人严词拒绝,何况他又拉下脸,我哪里还有脸再待下去?哪里再想和他在一个屋檐下待下去?

  刚跑出寝殿置身雨地,就是一个响雷震着天地,跨出一步,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他似乎想起这暴风雨天气,出了寝殿,我也不回头去看他,径自往外面跑着。

  甘泉宫他这帝王的寝宫那么大,闪电雷鸣,又有滂沱大雨,天地一会儿明亮如白日,一会儿又黑得像锅底,终是在伸手不见五指雨地湿滑的境况下摔倒在了雨地上。雨地已经形成了浅浅的水洼,摔得吃痛,心里也难过,再不想起来,就趴在雨地里哭着。想哭又哭不出声音的那种痛苦,只是眼泪流个不停,但这样的雨天,哪里分辨得出哪是雨水哪是泪水。好在这时刻是深夜,而这样暴风雨的夜晚外面连个行走的宫人都没有,不然平白让这狼狈不堪的样子暴露在别人的眼里。那时只怕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悲痛中近处似有杨莲婷仓皇而熟悉的声音:“侯爷今晚约见客人分不得身,皇宫外少主正在往里闯,你们都过去皇宫外墙外支援龙虎卫,拿下少主,不能让他闯进来!坏了侯爷的事,你们可都担待着!”

  “是!”

  “你们过去东门,你们去南门,你们,你们……都统统过去!”

  “是!”

  “唉……下手轻点,眼睛瞧仔细点,可别伤到少主啊!……啊啊,王爷……”杨莲婷话锋一转,叫道:“王爷,这暴风雨大晚上的,您怎么在这啊?”

  “呵呵!”萧溶意古怪地笑着,“……杨——莲——婷——?呵呵!”萧溶意咬的又是重音啊。“杨莲婷,你不侍候皇上,在这给擎天侯瞎指挥什么啊?哈哈,少主?怎么叫轩少为‘少主’?你又不是擎天侯的奴才……难道,难道……呵呵,你是擎天侯的人?嗯?”

  “哎呦,王爷,您听错了。您喝醉了,你看看您醉成什么样子了。”

  原来萧溶意是喝醉了,难怪话说得那么古怪,笑得也古怪。

  “我没……没醉!你是杨——莲——婷,我还认……认得啊!我就是听到你叫少主了!还有,还有……”萧溶意似打了个酒嗝,然后神秘兮兮地笑着,“我告诉你哦,今晚……今晚十一月十四,是,是明月的生日!她十六岁的生日!去年这个时候,我回梁国,汝阳王府……还是好好的,父王,母后,大哥,三弟,还有……明月,他们都是好好的,今年他们都死了,连明月也不好,被南宫绝……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好好地活着,为什么啊……”

  见萧溶意的声音激愤起来,杨莲婷焦头烂额道:“王爷,王爷,您醉得不浅啊,奴才扶你回去……”

  “为什么我要活着啊,我今晚从楚清王府走到皇宫,又从皇宫走到楚清王府,我走了两个来回了,就想被雷劈死,怎么都不劈死我啊!……咳咳,我不能死,我还要想办法报仇雪恨,还不能死……我回去了……”

  杨莲婷道:“这么晚了,王爷回哪啊,就在这附近哪个寝殿里歇一歇吧。”

  “我要出宫!哦?轩少是不是要往皇宫里闯,哈哈……我去给轩少加油,轩少很有意思……”

  “哎呦,王爷!出宫不是这个方向。”

  “这不是紫霞宫吗?出宫的门不是在那里吗?”

  “王爷,这是皇上的甘泉宫!”

  第二卷和亲燕邦054婚前失贞(2)

  这里是甘泉宫么?从姐夫的寝殿里跑走那么久,竟还在甘泉宫里。难怪附近连个来找寻我的宫人都没有。这时却又听到萧溶意醉得颠三倒四的话:

  “甘泉宫哦?那我走错了。哎?杨——莲——婷,你是不是骗我?我记得这是紫霞宫,刚才我是从甘泉宫里出来的,我手里的酒喝光了,上甘泉宫找皇上和他一起喝酒……哈哈,皇上平时不喝酒的,今晚怎么了,喝得醉醺醺的,也不歇息,醉得摇摇晃晃地站起说是去找拂希……去找拂希做什么啊,明天就嫁人了……燕项离运气真好啊,我跟你说哦,我也想娶她,你知道她哪里好吗?她简单,她快乐,她只要安安分分地坐在那里,周围的空气都可以变得安静。让人浮躁的心像溪水,像月光一样缓缓地流过……哈哈,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我走了!……你们是不是把皇宫的殿门关了,把轩少关在外面了?哈哈,我去把轩少放进来……”

  “王爷——!您去坏什么事啊!唉,这是甘泉宫,出宫不是那方向!还是奴才把您送回去吧,您这醉的……”

  “哈哈,淋了会雨吹了会风酒醒的差不多了,我自己出宫,你别跟来!你不许跟来!……”怒吼的风声,又传来他隔了会再次神经质的叮嘱杨莲婷的声音:“你不许跟来!呵呵!……”

  ……

  那厢的对话声已经早就听不到了,先前是不想起来,这一刻因为知道轩释然闯宫,不放心他,想过去看看轩释然,却已经爬不起来了。身体没有一点力气瘫软在了雨地上。趴在水洼里,感受着刺骨的雨水侵蚀,在那冰凉的刺激下,身上肌肤也烫得像是有火在灼烧。我好热好热……

  “轩释然……”我乏力地叫着他的名字,发声的喉咙干渴得像是要冒烟,我抬起头来,微张了颤抖的嘴,接着雨水,然后困难地往喉咙里吞咽着,已经迷糊的眼帘里,就映着姐夫踉跄着走过来的身影,听到他醉的,不确定的,讶然的声音:

  “拂希?”

  我就笑了,想我今晚怕是要被淋死在这里,阿姐来接我了……我竟然看到姐夫了……

  “……姐夫。”在他抱扶住我趴在地上的身体,我的手摸上他的脸,温柔叫他。然后泪水慢慢流出,有恍惚叫着:“姐夫……”

  他抱起我,因为喝了酒脚步虚浮地走着,“你怎么睡在雨地上啊?”

  君临翌,我出嫁的头晚来给你表白,你拒绝,你说我为什么睡在雨地上?我问道:“姐夫,你喜不喜欢我?”

  他哈哈笑道:“喜欢啊。”

  我知道你喜欢,可是,“你为什么不娶我啊?”

  他将我抱进最近的一处寝殿,就脱着我的湿衣,“来,我们把衣服换了,你病还没好,穿湿衣服更一时好不了。”他脱着我衣服的手渐渐潮热,当最好一间衣服褪去时,呼吸已经粗重灼热,他把我放在干爽的床上,俯身就吻了下来,干渴的喉咙,口干舌燥的我在他带着湿热的唇舌的滋润下,就好受了许多。伸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与他一径缠吻。他的双手覆在我胸前,动作熟稔地揉弄,他的唇在我口中,脸上到处深浅吻着,又游移到我颈上、胸前,牙齿挑动噬咬,激起我的轻吟、颤抖,受不了那刺激,弓身时却只将胸前更深地送入他口中。一只大手仍揉弄停留于我胸前,另一只手像带了火般在我身体四处游移,凡经过之处皆被他点起火来,滑过我的腰腹,最后轻车熟路地流连在我身下最隐秘处。

  从不曾被人碰触之地承受不住那刺激,不可自制的娇吟出声,“姐夫……”

  他的身体压了下来,与我全身火一样灼烧的体温相比,他滚烫的身体也就显得冰凉,我被火灼烧的疼,他冰凉的身体好舒服,紧紧抱住了他的身体,熨贴在了一起。

  当那烙铁般灼人的物什破茧贯穿我的体内时,一阵痛感将我吞没,痛的却不是身体,好像是……心。在那一瞬间,我听到撕心裂肺的男人嘶哑吼叫声从远远的天际传来,铺天盖地地包围住了我,揪疼着我,心痛的无法呼吸……紧紧蹙了眉,他意识到这是我的第一次,埋入我体内的物什并没动,俯下身吻我,我的不适在他的亲吻中慢慢舒缓下来。他方慢慢律动。他显然是很有技巧的,在他的深入浅出中疼痛之时慢慢也有细微的快感,呻吟不能克制地呢喃出声,他像是受到刺激般加快了速度。

  “姐夫……”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疯狂的进入,不知该如何承受和舒缓那痛并快乐的感受,一声声地叫着他。

  初时每每叫姐夫,他并没应,后来倒是笑着开始应了。却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闷笑声。

  “姐夫……”

  “嗯?”

  “姐夫……”

  “嗯?”

  ……

  又是许多次深深的撞击,终被他引领到那神秘的巅峰,我已经昏沉地说不出话来,他细密地吻着我,安抚着我颤悸的身体,我再不能支撑神智,微笑着,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回到了小时候,平日里举手抬足俨然一副小大人的轩释然,一次趁别人都不在,主导着襁褓中的我和他玩过家家的游戏,他骑着木马来我‘家’娶我,当我与他‘夫妻对拜’后,他围着我笑眯眯地跑着,拍手道,拂希嫁给我了,拂希嫁给我了……

  他将一张红色喜帖铺平,趴在地板上,握着笔,一笔一划地写道:

  轩释然和秦拂希。

  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

  …………

  次日早早就醒了,自然把昨晚的梦忘记了,许是因为与姐夫有了夫妻之实心境好的缘故,头也不昏了,身体也不滚烫虚浮了,偏头看着身侧就叫着姐夫,但他已经不在这,只是揭开丝被,被单上的落红提醒着我发生过什么,告诉我,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我自己想象编织的梦。

  什么都不太记得了,只记得我叫他姐夫,他应着,与姐夫有了夫妻之实。

  我裹着被子坐起,身下有着事后的疼痛,昨夜湿透了的嫁衣已经被烘干了,就放在枕边,我捧起嫁衣闻着上面的香气,就笑了,一定是姐夫烘干我衣服的。我穿上嫁衣,不是我想穿嫁衣,实是这屋子里没别的衣服,我推开门,环顾左右,才见这里是甘泉宫的一处偏殿。是哦,姐夫从不在他的寝宫李召幸嫔妃,甘泉宫李自然没有女子的衣物。

  心情好万事顺,三天三夜一刻也不停息的暴风雨,今儿早上也停了。太阳甚至露了脸,眉开眼笑,朝霞遍地。

  真是个美好的日子啊。

  ——若不是今日也是与燕邦和亲之日的话。

  这偏殿离得姐夫的寝殿很近,我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往姐夫的寝殿跑去。

  在姐夫的亲殿外遇着带着大批宫人出来的杨莲婷,杨莲婷一见我就急道:“拂希小姐,你昨晚在哪儿啊,所有的人找了你一晚上。只除了皇上的甘泉宫和太后的慈宁宫没敢去惊动,皇宫其他的地方都找翻天了。和亲起程的时刻马上就到了,大齐送亲和燕邦迎亲的仪程都在继续了,咱们还给燕邦交不了人,这不天一亮奴才就过来奏明了皇上……”

  奏明姐夫做什么,我昨晚在哪儿,姐夫不是最清楚吗?

  也不理会杨莲婷,我笑着从他身边跑过。

  “姐夫——”

  跑往他的寝宫,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尚还青涩的脸上是经过一夜,少女变作女人的妩媚,纤细的身体躲在嫁衣里兴奋地发抖,脸儿还是那么白,没有一丝红晕,可眼中却跳跃着愉悦的火光——整个人透出一种从前所没有的娇媚,容光焕发,活色生香——那是少妇才有的美。

  苍白的花儿结出了饱满欲流的红艳浆果。冰里头蹿动的火,他知道那是什么事情带来的温度。

  诧异地看我。

  我走过去,抱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上,“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要我去和亲吗,姐夫?”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你说什么?”

  “我说我都是你的人了!”我轻怨道:“今天,你还要我去和亲吗?姐夫,现在你还要把我推给燕项离吗?”

  他将我慢慢与他拉开距离,确认道:“你是说……?”

  “你昨晚出来找我,和我……”

  他一字一顿道:“我昨晚喝醉酒后是出去找你了,可是我没有找到。”

  晴天,霹雳。

  心里凉了半边:“你是说昨晚把我身子夺去的男人不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

  “怎么不是你?君临翌,怎么不是你?”我不可置信地摇头,哀声道:“昨晚我一声声叫你姐夫,你还答应的好好的,今天你就说不是你了?……”

  被我谴责,何况杨莲婷等人就在殿外听着,他恼羞成怒:“我绝不可能做出那等乱伦的事!”

  竟然丢给我一句,昨夜的男人不是他。

  他绝不会做出那等乱伦的事。

  从前就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之说,自古寻常百姓家亦有多少姐妹嫁于一夫的传说,更遑论历代帝王。可他竟说,我与他,那是乱伦之事。一直就觉得,他这个姐夫若与我这个小姨子有什么暧昧蜚语,那便是见不得人,是乱伦的事?

  乱伦……

  与姐,那是名正言顺;与我,就是乱伦?

  对于我一夜夫妻之实的否定,也比不上,此刻的用词。

  见我痛不欲生脸色惨白,他连忙叫道:“拂希……”显然,刚才说“乱伦”那话,不过他难堪之下的口不择言。

  但我已经不想听他说什么了,愤然打断道:“现在你倒是否认,昨晚你怎么不否认啊?你索性蒙上我的眼睛,让我昨晚不要看到你!碰了我,你又推得一干二净!你想赖掉没关系,你昨晚就不应该碰我!”碰了我,又赖掉……我出嫁前,都还想要再伤我一次。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连将我送给比人,也送一个残败之身……他有没有想过,燕项离大费周章娶一个失去贞洁的女人回家,会有怎样的愤怒?又会怎样待我?我远嫁番邦,无亲无故,他连这也不为我考虑。

  恍然记起轩释然说,若能从我身上赚得好处,君临翌第一个就会把我卖了!果然啊,以我和亲能赚得燕齐一百年和平,他第一个就积极筹划起我顺利和亲燕邦的事来,我一直不想把他的形象想的猥琐渺小,如今连与我发生关系的事都不愿承认……不敢承认……

  却是由不得我再说服自己什么了,顿时就有点疲倦,连昨晚没有丝毫拒绝就把浙江给了他都有些后悔了,我怆然道:“君临翌,你果然如轩释然所说,是个懦夫!”

  灰心惋叹的话,比严词厉色的斥责更加伤人于无形。那是从骨子里,对一个人的瞧不起。对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的,践踏。

  君临翌听我说着,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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