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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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弃公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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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若真是就这样结束了,胭脂也不至于如此苦恼。
  此处只是埋下了一个伏笔,待李言宗仕途大顺平步青云之时,他二人又骤然相遇,只是当年江湖飘荡的侠女早已嫁为人妇,且还是李言宗的同僚,两人相见竟是互不能忘情。
  再看下去胭脂便是恨铁不成钢,以至于每每看到李言宗,都恨不得一掌给他拍死,给他他不要,不是他的了他又非要,这不脑子给驴踢了吗?
  他们私下见面互诉情肠,那女子虽然已嫁作他人妇,但她性子孤傲笼络不了自己的夫婿。
  虽说皮相摆在那里。但终究是叫别的狐狸迷了心窍,是以夜夜独守空闺,多年下来,庶字庶女倒是一大堆,而她自己却是半个子都不曾落下。
  李言宗此时已是朝廷命官若与同僚之妻如此纠缠,终究会影响自己的仕途。
  可要他再次舍弃心爱之人却又做不到,是以他向她许诺待她和离便娶要她为妻。
  日子久了,纸包不住火,未待那女子与她夫婿和离,这事便传进了她的夫婿的耳里,那夫婿自然是个不一般的。
  这如何的不一般呢?就是这人完全忽略了自己头上那抹翠绿的颜色,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妻子笼络住,只为了不让李言宗好过。
  他视李言宗为眼中钉,反正便是让李延宗顺心的事情,他一件也不愿意做。
  是以他为了不和离,对着妻子百般呵护死缠烂打,也再不去找其他的女人,这烈女怕缠郎,当初这女子嫁给他本就是爱慕他的,如今见他回心转意,又怎会为了李言宗去和离,到时李言宗又反悔,她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是以他二人倒是恩恩爱爱,到她怀了身孕,李言宗才明白,这次自己又与她擦肩而过了,这一辈子恐怕都求不得了。
  偏偏又是同僚的妻子,终日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每便刺上李言宗几回,这一世便是爱而不得抑郁寡欢而终。
  胭脂看着不免觉得既然这一段□□于你眼中既如此痛苦,倒不如从头就掐断了它。
  她做老妈子已经够苦了,难不成还要帮他追媳妇儿,更何况她一个乱葬岗的,从来是只知道冥婚这一回事,若是让她来弄一场冥婚倒是可以信手拈来,只是他们怕是不会愿意的。
  本身这局她还不知要怎么拆,但今日见到了叶容之,一切都如拨开了云雾一般。
  叶容之如今未娶,沈绾也是未嫁,让叶容之去救她,他二人没有家世门槛的阻拦自然不会如此坎坷。
  若是真能凑成一对,也算她对这个弟子尽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丹青手:“偷偷告诉你,你这弟子是个变态。”
  胭脂:“胡说八道!”
  丹青手:“……”


第13章 
  早间起来李言宗便同小厮李书一道去拜访季先生,现下快正午了瞧着也快回来了,胭脂特地让掌柜的准备了一大桌菜,这一遭多了位以后在仕途上拉着李言宗往上走的先生,她也省去了些力气,自然是要好好庆贺一番。
  待菜刚刚摆好人便到了,李言宗黑着一张脸坐下,胭脂心下便觉不好,忙问李言宗:“如何,老先生怎么说?”
  李言宗历来在学识上从不曾这般不被赞赏过,他一时气愤便讽刺道:“他老人家可看不上我,让我另拜师门。”
  李言宗话音刚落,李书便在后头愤愤不平道:“那位先生平白地耍弄人,看了少爷的文章明明点头说极好的,可到少爷提出拜师的时候,他却变了脸托词说自己年事已高无意收徒,接着便让人请我们出去了,真是气煞了人!”
  胭脂一愣,这绝对不可能!
  这位老先生那是两朝元老,这头退下来是为了颐养天年,现下看着不过是个闲散人,可往后新帝登基时特地邀请这位先生回朝,这一东山再起,便是位极宰相。
  旁人不知只以为他这位老臣当真退居其后,可他只是不耐烦伺候老皇帝,年纪越大就越加残暴,自古伴君如伴虎,与其稍有不慎行差就错害了自己性命,倒不如扶新帝上位,然他也却有左右当朝局势之能。
  好在他虽不把天子放在眼里,却将百姓之苦落在心里,所做之事皆为利民,若是一心向恶以他这样的能力必会败坏一朝,以致民不聊生天下大乱。
  照命薄上写的,李言宗这次去拜访他,才华学识人品都是被这位老先生极为看中的,直接收做了弟子。
  可以说,日后李言宗在仕途上能平步青云而上,这位季先生可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胭脂略琢磨了下,便道:“只怕这位先生是在考验你,你接下来便每日去拜访这位先生,好叫他知道你的诚意和学识。”
  “师父,这季老先生都已经退居人后了,我当真要拜他为师?这京中名师我李家又不是找不到。”李言宗自来在学识家世外貌皆高人一等,可谓人中龙凤,从来不曾这般被人轻视过,自然是有些不服。
  胭脂无法和他说明其中因果,免得被人当做疯子,她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故作高深道: “这京中名师如何比得上他一个指头,你且听为我的,一定得拜他为师。”
  她想到自己这些日子还要费些功夫去剪他的孽缘,她放下了茶盏拾起筷子边夹着菜往他碗中放边交代道:“这些日子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便和李书一道,等我这头好了便来找你们。”
  李言宗再是不满,也不会不听胭脂的,这八年来她每一次做的决定从来不曾偏差分毫,能掐会算之道已然登峰造极,族中甚有传言她已是半仙之身,不老不死,虽他觉是谬言,但细细看来这几年来她的容颜未曾有丝毫变化,果真应了这不老之说,他心中也渐渐信以为真,是以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以女子为师。
  胭脂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要笑到面皮抽筋,倒不是她妄自菲薄,是她从来都觉着自己就是每天读读李言宗的戏本子,闲来无事给他提点几句的老妈子罢了,这活实在是无聊到扣牙,半点挑战性都没有,有时她都想把那戏本扔他脸上去,让他自己消磨消磨。
  可她终究还是不敢的,好不容易做会儿人,万不敢如此任性。
  这头安排好了李言宗的事情,胭脂便去到郊外的客栈等着那名江湖女子。
  这日正是那名江湖女子晕倒在路边的时候,胭脂特地算好了时间给叶容之写了书信托人带去,信里表明了自己是当日他救的那个人,托他前来帮一个忙。
  胭脂到了书中写着的位置,果然瞧见了一名白衣女子正晕倒在路边。
  她连忙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待叶容之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人晕倒在路边,以他的性子一定会相救。
  自己也无需出现,既省了多余的事又牵了线,剩下的便靠他自己。
  胭脂在丛中躲藏许久,也不见叶容之出现,这日头又越来越重,那女子本就受伤昏倒,若是再这样暴晒下去,还不等叶容之救了他,只怕就要曝尸荒野。
  又等了片刻,胭脂实在是等不住了,她总不能为了剪掉李言宗的姻缘,而枉送了他人的性命吧,还是先去救了先,往后的事只能往后再议。
  胭脂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向那女子奔去,用手探了她的鼻息,见气息还稳着便松了口气。
  这女子真是长了一张好皮相,果然是要与李言宗历情劫的,这胎投的也是极好,可惜遇上了自己这个只会做冥婚的,要不然也能使些手段帮他们一帮。
  胭脂不由摇摇头叹道:“作孽哟……”伸手扶起她,正想法子怎么给她弄回客栈,便听到了后头衣衫行走间窣窣作响的声音。
  胭脂顿了顿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叶容之。
  他一身雅致青衫在阳光下缓步走来,日头撒在他身上散着耀眼的光芒。
  待到走近,他冲胭脂微微一笑清朗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胭脂脸色僵了僵,连忙回了一笑,心中却暗暗骂开了街。
  这要是搁乱葬岗,以她的脾气早闹得天翻地覆,现下倒是脾气收敛了好多,只是颇为委屈了些,她在田间喂蚊子喂了半响,这要是她晚一刻出来也不会白费了这一番功夫。
  他见胭脂扶着一位姑娘,问道:“这是?”
  胭脂连忙移开些身子,将那江湖女子美貌的皮相露出来,又佯装不知情况道:“我也不认识她,看见她时就昏在这了,我现下一个人也不知如何处置,便只好找你帮忙了,实在是麻烦你了。”
  叶容之闻言一笑,温和道:“姑娘说笑了,既如此便让我来背这位姑娘到前头的客栈,再去城里找位大夫替这位姑娘治伤,余下的便等这位姑娘醒了再做安排,姑娘觉得可行?”
  胭脂闻言连连点头,她自然是极乐意的,只是顾忌他手上的伤: “可是你手上的伤?”
  叶容之看了胭脂一眼,低下身子边从她手中扶起那位姑娘边对她笑道:“没什么大碍。”
  胭脂闻言也不多话,帮着把那女子扶起让叶容之背上,这事虽然没有按照她原先的安排来发展,但现下也与她原先想的也差不离。
  待安顿好这女子,她再想个办法借机溜走这事还不是照样能成。
  这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既成了一桩美事,又解了李言宗一生的劫难。最主要的是自己又乐得一身轻松,轻轻松松便能在人间过个几十年,胭脂越想越是开心,看着叶容之越发顺眼,不觉露出了老妈子一般的笑容。
  到了客栈将那女子安顿好,胭脂便随着叶容之一道踏出了房门。
  现下是个离开的好时机,她借口去城中找大夫,到时让大夫自行过来。而她就借口有要事离开,余下如何便看他们各自的造化。
  待到了客栈门口胭脂正要开口,叶容之便道“姑娘先在此歇息,我先去城中找大夫。”
  这哪能让他去,她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你手上还有伤,还是我去吧。这姑娘现下昏迷不醒,劳烦公子照看一二。”
  叶容之看着胭脂静默不语。
  胭脂没想太多,只当他是同意了。对他报以一笑便往城中方向走。
  这客栈位置极好,两边树林茂盛,林间的微风拂来,都能透着凉气,日头再毒也是恰恰好的,远处青山如屏重叠,叫人心中莫名舒爽。
  胭脂走了没几步,便听后头那人略带凉意道:“那日林中华灯初上,很是好看。”胭脂刚一听一时不明所以,颇为不解。
  林中?华灯?
  胭脂脑中突然轰的一声,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惊讶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叶容之。
  “你……”胭脂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现下想的不是该如何装作不认识他。而是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在装作不认识他。
  却见他面上浅浅笑开,看着她轻轻唤道:“夫子,别来无恙。”
  “积山如石,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14章 
  胭脂正待说话,便看见江湖女子扶着门出来,小二跟在后头问道:“姑娘,你的伤这么重,这是要去哪?”
  那小二一瞧见他们,忙对叶容之说道:“公子,你们在就好了,你们带来的这姑娘也不知要去哪?”小二见他们二人都在,里头又有客人叫唤便不管他们进去忙活了。
  胭脂忙上前扶着那女子,见她面色苍白眉黛轻皱,便纳闷道:“姑娘,你的伤这么重起来做什么?”
  那女子见胭脂一脸善意,又看叶容之那样气度的,想来也不是什么歹人,“原来是你们救了我,多谢二位了,只是我仇家太多,这客栈鱼目混杂。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找到。”
  胭脂好不容易逮到的兔如何能让她轻易走脱,“可你这样也走不了多远,若是又晕倒在半路,岂不更是危险。”
  她假作思索状片刻,然后看向叶容之问道:“不知你那住处方便不方便收留这位姑娘?”
  叶容之看着她弯了弯好看的眼,略带深意道:“方便倒是方便的,只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有损这位姑娘的名节。”他略顿了顿对胭脂乖巧一笑如同少时的模样,轻轻道:“夫子不若一同住下,也免了他人闲话。”
  胭脂闻言忙点了点头,只要他肯收留,其他的自然都好说。
  “我先去客栈看看可有马车,你们且在这等候。”
  这镇外只这一处客栈,有没有马车还是问题,若是没有以他们三人这徒步龟速目标确实太大,也不知这女子的仇家何时会找来,若是遇上那可真是倒了血霉了。
  胭脂扶着那女子感觉她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面色白的吓人,随便往棺材里一躺都可以当做死人盖上棺木,胭脂颇有些担心道:“姑娘感觉可还好?”
  沈绾闻言苍白一笑,强撑起一口气毫不在意傲然道:“姑娘放心,那些无名小辈还伤不到我半分。”话音刚落,她毫无征兆的喷出一口血。
  胭脂:“……”
  胭脂在一片血雾中看清了她苍白的脸,她用手抹了一把脸,斟酌道:“姑娘不若先躺一躺,养养神?”
  沈绾一阵剧烈的咳嗽,险些把肺都咳出嗓子眼,她用手捂着嘴对胭脂道:“姑娘说的有理,我先养养神。”说罢便就地一躺,闭目养神了。
  胭脂觉着她这般躺着,自己站着,再看着地上一滩血,颇有些不大好看,便也一撩裙摆席地而坐。
  不多时,叶容之便回来了,看到这一番景象面上愣是一丝波澜都没有,果然是自小历的多了,现下这番血案现场的形容也可以当做没瞧见,他上前扶起胭脂,“好再还有辆马车。”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否则我们可能得找个乱葬岗歇一晚上了。”
  后头的马夫听到这话又瞧见一人躺在地上如同死人一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一脸惊恐的看着胭脂。
  胭脂见状连忙弯下腰扶起地上躺着养神的,那马夫才一脸自己想多了的模样,让胭脂不由觉得好笑,他怕是以为自己碰上了杀人魔头。
  叶容之转头对后头跟的马夫道:“劳烦先扶这位姑娘上马车。”
  马夫连忙摆手,不好意思笑道,“不劳烦、不劳烦,先生客气了。”上前扶了沈绾上马车。
  胭脂正跟在后头也准备上马车。
  “等等。”叶容之在后头唤她。
  胭脂回过头见他走到跟前来,低下头细细端详她了一番,起手用袖子轻轻擦干净她脸上残留的血迹,浅浅笑道:“好了。”
  日头渐盛,清风徐来,眼前站的人额前的发微微拂动,眉目清润如沐春风,自成一派的好颜色。
  马夫上车赶到了镇上邻近的医馆。沈绾在里头治伤,胭脂和他一道坐在外堂等着。
  胭脂此时坐在他边上颇有些有些不自在,一旁的叶容之倒是怡然自得半点不觉尴尬。
  刚刚沈绾在她不好开口问,如今思绪又颇多不知该从何问起,便随口挑了个最想知道的问道:“你何时认出我的?”他若是说一开始就认出了她,那她该如何,他不开口相认一直装聋作哑,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叶容之闻言回过头看向她,坦然道:“我第一眼看见便认出来了,夫子与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胭脂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头,疑惑道“那你为何不与我说?”
  他眼里浮起几丝落寞,抬起手轻轻落在自己额上的胎记,苦笑道:“夫子那样看我……我以为夫子不想认我。”
  胭脂哪里知道他是这样以为,见他这般也颇有些内疚,也确确实实是她不想认他,甚至怕着他,可他根本没做什么,她却用这样的恶意揣测他。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她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认他是因为不敢认他,因为她怕极他的性子,因为她觉得他的性子像乱葬岗的厉鬼,如同个炮仗闷声不响的就爆了。
  而且她的过去与这凡间的人来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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