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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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大秦要亡了!-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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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赵高多听话啊。叫他假死他就假死,叫他藏起来就藏起来。
  导致胡亥形成了思维定式,还以为李斯也会像赵高一样配合。
  其实李斯违背上意,写了这么一份名为请罪、实为邀功的东西了激怒蒙盐,并非无迹可寻。
  毕竟当初李斯举荐蒙氏子,告诉皇帝蒙氏还有二子逃亡在外,就不是安着好心的。
  蒙氏全族男丁,死于赵高的唆使,也死于李斯的不作为。
  这等血仇,结下了,就别想解开。
  与胡亥不同,李斯对蒙盐根本没报幻想,压根没想过握手言和这回事儿。
  他当初告诉皇帝蒙氏子未死的消息,也并非真是为了国家举荐将才,而是要借机把隐患彻底清楚。
  毕竟在李斯举荐之时,胡亥在他眼中的形象,还是个心狠手辣却又愚蠢的年轻帝王。在李斯当初想来,皇帝知道这则消息后,最大的可能便是斩草除根弄死蒙氏子,说不定还会迁怒于帮助蒙氏子活下去的右丞相冯去疾。
  可是李斯万万没想到,皇帝还真就起用了蒙氏子,还真就给了蒙氏子兵权。
  等到蒙氏子真正壮大了,那就是他李斯遭遇灭顶之灾之时。
  李斯正发愁该怎么搞掉蒸蒸日上的蒙氏子,谁知道蒙氏子提了要陛下问罪于他的要求。
  这可真是正瞌睡有人递枕头。
  面对皇帝要求他写请罪书的御令,李斯一口答应下来,捉笔操刀,发了大招。
  丞相为百官之首,能不要脸吗?说道歉就道歉,丞相的威严何在?
  毕竟历史上冯去疾、冯劫父子为了不受刀笔吏的质询,都直接抹了脖子。
  李斯这封名不符实的请罪书,虽然出人意料,却也算在情理之中了。
  殿内形势一触即发。
  章邯咳嗽一声,起身道:“为了迎接陛下前来,军中安排了兵团演练……”
  胡亥眼睛一亮,看向章邯——救朕!让朕离开这两难的处境。
  章邯仿佛接收到了皇帝的信号,点了点头。
  胡亥忙道:“呵呵,朕这就随大将军去……”
  谁知道章邯一句话大喘气,恭敬道:“底下士卒的旗语尚不甚熟练,末将再去操练几遍。”
  胡亥:……
  胡亥伸手向着章邯离开的方向,无语凝噎。
  “陛下!”蒙盐一声呼喊,手中竹简捏为两段。
  胡亥清清嗓子,道:“那个……听说故楚项氏,已复立楚国,并于今年二月,率兵北过大河——你对这事儿感兴趣吗?”
  蒙盐目中含泪,嘶声道:“家父领兵三十万,北击匈奴,戍边十载。这左丞相倒好意思把北逐胡貉列为他的功劳!”
  胡亥小声道:“那什么……一个管打仗,一个管后勤,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办……”他看了一眼蒙盐,大声道:“对!这李斯太不像话了!朕一定狠狠罚他!”
  蒙盐凝视着皇帝,半响,灰心道:“蒙氏所遭受的不白之冤,陛下从未真心想要平复过。”


第86章 
  胡亥面对蒙盐的时候; 到底还是心虚的。
  虽然可以用“又不是他做的; 都是原主的错”来逃避责任; 可是既然继承了原主的皇帝尊位; 自然也要继承原主的“债”。
  不然只要权利; 不要义务; 岂不是耍流氓吗?
  这也是为何胡亥会对蒙盐一再纵容的原因。
  可是此刻听了蒙盐这一句灰心之语,胡亥那些心虚理亏便烟消火灭了。
  他原本半身都滑到案几底下了,闻言却挺身而起。
  “真心。”胡亥咀嚼着这个词儿,像是咂摸着一枚青橄榄; 他盯着蒙盐,淡声道:“你确定要跟朕谈‘真心’?”
  蒙盐微愕。
  胡亥目如利刃,刺向蒙盐; 诘问道:“你收复泗水郡,为何蓄意放走贼首刘邦?”
  蒙盐先是一愣; 继而冷笑道:“陛下原来疑心末将; 在末将军中安插了眼睛。”
  “呵,朕何须安插眼睛。”胡亥拂去袖口尘埃; 道:“你上奏说是刘邦提前得了消息; 早有准备; 这才只削去他一只耳朵,而未能杀他。可是你既然知道萧何族人对朕的重要性,怎么就不想想——难道刘邦不知道吗?他太知道了!若刘邦早已得了消息,那他第一件事就是转移萧何族人。你尽然俘获了萧何族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 你蓄意放走了刘邦。”
  “要么,你跟刘邦勾了手。”
  蒙盐一凛,昂首道:“是又如何?”
  “是又如何?”胡亥冷笑道:“你事君之心不诚,又何来脸面向朕要‘真心’?!”
  蒙盐仍是昂首立着,满面桀骜。
  胡亥绕殿快步疾走,见蒙盐无状,更是面色胀红,且怒且讽,道:“你大约以为朝廷缺主将,朕拿你没办法。朕告诉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尉阿撩!”
  时刻守护在胡亥身边的尉阿撩朗声应道:“喏!”
  胡亥语速迅疾,问道:“何为将领?”
  尉阿撩道:“将者,上不制于天,下不制于地,中不制于人。宽不可激而怒,清不可事以财,可以为将矣。”
  “何为善用兵者?”
  “善用兵者,能夺人而不夺于人。上无疑令,众不二听。”
  “何为胜兵?”
  “胜兵似水。至柔弱者,然所触,丘陵必为之崩。”
  这一番快问快答,叫人应接不暇。
  蒙盐再没想到皇帝身旁这位不起眼的郎官,竟也精通兵法。
  胡亥冲着蒙盐走上两步,狞笑问道:“如何?朕这郎官,乃是尉缭子后人。你等修习的兵书,乃是他先人所撰!朕告诉你!似尉阿撩这等英才,苦等朕给兵权,尚且等不到!朕留尉阿撩在身边为郎官,乃是耽误了他。”
  尉阿撩张了张嘴。
  胡亥一摆手,对蒙盐森然道:“朕给你兵权,是给你机会。你要朕杀赵高,要朕问罪李斯,不就是要朕低头给蒙氏赔罪吗?朕告诉你!给你兵权,这就是朕给蒙氏最高的赔罪!你若不满意,那没办法,兵权还归朝廷,你要怎么复仇,都照着你的心意来!”
  胡亥此前一直包容甚至是回避蒙盐的攻击性要求,突然态度一变,强硬起来。
  蒙盐处在轻微的错乱情绪中,失焦的眼睛里一片墨色,喃喃道:“我要怎么复仇……”
  胡亥清清嗓子,别真给人怼到复仇路上了啊。他正色道:“当初你在咸阳宫中,与你家人相见之时,曾与你大嫂方氏单独说话。”
  蒙盐眉间闪过不悦之色——宫中自然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睛。
  “朕的人并没有听到你们具体说了什么。”胡亥摸摸鼻子,撒谎不带脸红的,“不过,朕猜也能猜到。你大嫂一定是劝你,万一再出什么事儿,叫你以自身为重,先逃了再说,不要管她和阿南等人,是也不是?”
  蒙盐也不傻,淡声道:“陛下都知道了,还来问末将作甚?”
  胡亥情绪渐渐平复了,面上红色渐退,道:“你逃了之后,会来杀朕吗?”
  蒙盐眉眼一动,淡声道:“如果会呢。”
  胡亥叹了口气,瞅着蒙盐,像是瞅着个大傻子,“那你还真没有眼力劲!”
  蒙盐:……
  胡亥嫌弃地瞅着他,道:“你大嫂叫你不用管家里人,你就真的不管了吗?”
  蒙盐:……日他妈妈,被怼得哑口无言。
  胡亥乘胜追击,道:“两条路朕都给你指明了。你若要复仇,那就解了官印虎符,堂堂正正走出去,以后随你来找朕的麻烦。你若这次没有放下手中兵权,那以后就再也休提复仇之事。”
  殿上一片死寂。
  蒙盐垂在身侧的双拳越收越紧。
  胡亥转身,摊开了案上地图,给了他个台阶下,平静道:“若还愿意做这一方主将,就上前来,与朕商讨东南战事。”
  蒙盐静止般停了三息,而后沉默着走上前来,沉郁道:“末将遵旨,自今而后,再不言及旧怨。”
  胡亥微愣,他知道蒙盐有贵族遗风,与他这种插科打诨、十句话里九句假不同,蒙盐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人。
  胡亥诧异地盯着蒙盐,一颗心没有落入腹中,反倒更提了起来。
  蒙盐却已经低首去看那地图,指着图上山川河海,徐徐道:“故楚项氏,不只是北渡大河,末将得到的消息,数日前,项梁率领万人,已经占领盱台,周边的东阳、淮阴等地也都陷落。末将准备自汝阴领兵东进,迎击项梁叛军于彭城。”
  胡亥道:“项梁虽然起兵只有万人,可是故楚臣民多有依附于项氏,就是从前陈胜的旧部,也都投奔项氏去了。等你们于彭城相会,项氏恐怕将有十万兵马——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蒙盐眉毛一挑,道:“七八成。”
  “若此战不利,你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胡亥垂眸看着蒙盐——这桀骜而又将才横溢的少年。
  真是遗憾呐!
  一时蒙盐退下,尉阿撩终于能说话了。
  “陛下,小臣只会纸上谈兵。若真叫小臣执掌军队,小臣是做不来的……”
  胡亥拍着尉阿撩肩膀,斜眼笑道:“借你骗人的,不要当真。”
  尉阿撩垂首道:“做将军的人,心比常人要能容事儿。小臣虽有一身武艺,却不是做将军的材料。祖父在时曾说,小臣生了一颗坦然心,天生做不得上位者。”他是个老实人。
  胡亥初听点头,心道不愧是尉缭子,有见识;回过味来后,笑骂道:“好家伙!你祖父这是把朕也一块骂进去了!怎么?朕的心不坦然吗?”
  尉阿撩忙道:“家祖父不是那个意思……”
  胡亥敛了笑意,叹道:“还真叫你祖父说对了。”
  自做了皇帝,他就再没有一夜梦中,能有前世遨游学海时那样坦然明白。
  随后,胡亥把“天才木工少女”李婧引荐给了章邯。
  然而,任凭胡亥把李婧吹嘘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章邯还是不能相信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能造出攻城克敌的器械。
  可以说,如果不是有胡亥封的抱鹤真人夏临渊在前,叫章邯真的佩服;他简直要怀疑,这是陛下用来“宠幸”美人的新鲜玩法。
  更何况,这美人还是左丞相李斯的嫡亲长孙女。
  让李婧去做木工?章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李斯会是什么态度。
  章邯在外为将,正是需要朝中有自己人的时候,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与李斯交恶了;同时,他也不能拂了皇帝的意思。
  于是章邯两边不得罪,只对李婧道:“军中粮草等物都怕火。虽然军中不许有明火,可就怕万一。不知您可有法子?”
  比起战争器械来,这更像是军备之物,便是民众日常也能用到。
  李婧顶着一张厌世脸,面无表情听章邯说了要求,简洁道:“这个容易。”也没有别的话,就回去捣鼓去了。
  不过半日,李婧的灭火筒已经做成,只是个小型示范品,巴掌大小的竹筒,封盖是能活动的机关,以细竹筒引来盆中“活水”,随着李婧手指按压,竹筒喷出盛大的水雾来。
  环绕着李婧坐着的,是胡亥、章邯还有蒙盐。
  李婧面无表情示范着,道:“这是大的水雾;换到第二根扳手,压下去,会是小而强劲的水柱。”
  胡亥三人都聚精会神盯着。
  李婧手指用力,一股水柱箭一般射向蒙盐面门。
  蒙盐伸臂格挡——然而这又不是刀剑,哪里能挡得住水呢?一半浇湿了手臂,一半喷在了脸上。
  一瞬间,蒙盐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好意思,方向没调准。”李婧猫眼凌厉,手指晃动,又是一股水柱直扑蒙盐面门。
  蒙盐连中两下,满身是水,狼狈退开三步。
  李婧晃晃手腕,下垂的嘴角微扯,“不好意思,失了准头。”
  蒙盐一面揉着眼睛,一面还要道:“没什么。”
  胡亥何曾见过蒙盐这般吃瘪的时候,大笑起来,抚掌道:“朕的李婧比公输班如何?”
  一语未毕,他也吃了一记水柱。
  李婧低头捣鼓着竹筒,声音平平道:“出了点小问题。”
  然而她内心深处却露出了小恶魔的微笑:叫你们欺负我祖父!喷不死你们!
  胡亥抹着脸上水,还要安抚道:“无妨,新工具嘛——总是要多试验几次的。”
  忽然涉间求见,上得殿来,见过胡亥,对蒙盐道:“将军,不好了。那刘邦从项梁处借了兵,又打回沛县来,已是占了城。”
  胡亥正拿绢布擦脸,闻言皱眉道:“刘萤当还在沛县。”


第87章 
  当初蒙盐奇袭丰邑; 刘邦败走东阳; 避难于陈婴县中。
  陈婴原本是东阳县的长者,后来陈胜造反; 天下响应; 东阳县的少年们杀了县令; 要推举素来有声望的陈婴做王。
  刘邦来到东阳县时; 陈婴正力辞王位而不能。
  陈婴对刘邦诉苦道:“我回家同老母亲说了这事。我母亲说,从她嫁入我们陈家后,就没听说过我们祖上出过贵人。若是我乍然做了这王; 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不如找那贵人之后; 推举他做王,事成之后我能封个侯爵就算很好了。”
  当然陈婴老母亲还有下半句话; 陈婴没有转述给刘邦。
  “万一事情败了; 你不是那顶头的人,不引人注意,也容易逃跑啊。”
  刘邦一脸肃穆听着,心里却在骂陈婴是个榆木脑袋。
  东阳县少年们揭竿而起,都在头上绑了青色的头巾; 唤作“苍头军”,如今跟随陈婴的已经有两万人之众。
  如果陈婴能认了这王; 那他刘邦也好跟陈婴借兵; 领几千人马去把沛县夺回来。
  可是陈婴不想出这个头……
  “沛公,”陈婴恳切道:“你不像我,从小只在一县之中。你少时交游广; 认识的能人也多——你说我该去投奔谁呢?”
  刘邦心道:老子若有你这两万兵马,早自立门户了;还要投奔谁?
  虽然这么想,刘邦还是清清嗓子,假作认真思考了一番,关切道:“小弟听闻那故楚项氏也举事了,日前已经北渡大河,距离东阳不远。兄长若要找人投奔,左近再无人比项氏更名正言顺的了。”
  陈婴拉起刘邦的手,感叹道:“要不是沛公你来了,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于是刘邦就跟着陈婴,投奔了渡江而来的项梁。
  项梁自领兵北渡之后,周围散落的举事兵团多有来投奔的,黥布、蒲将军等都领兵归顺。等到刘邦也来投奔时,项梁手下已经有将近十万兵马,驻扎在下邳。
  刘邦来的那日,项梁正率军作战。
  原来不远处的彭城,将领秦嘉立了一个叫景驹的人为楚王,要跟项梁为敌。毕竟两家都是打着故楚的旗号,而秦嘉明显不打算归顺项梁。
  一场大战,秦嘉战死,景驹逃走之后死在了梁地。
  项梁大胜,领兵过胡陵,驻扎在薛县。此时,陈胜已死的消息,确凿传来。
  项梁于是召集反秦将领,来薛县商量下一步的军事计划。
  可以说,刘邦来的恰是好时候。
  刘邦见过项梁,没怎么费力气,就借到了五千兵马。
  他当即领兵南下,要夺回沛县。
  而夺回沛县,刘邦也没怎么费力气。
  因为蒙盐往南阳郡捉宋留之时,就故意带走了全部士卒,没有留守沛县丰邑。丰邑城中,只有原本的上百守军,维持着基本的秩序而已。况且这些守军乃是本地人,多与刘邦集团的人相熟。
  可以说刘邦领兵一至,守军就大开了城门相迎。
  刘邦入城,怒对身边人道:“城中财物女人,凡是你们想要的,都可以下手。”
  曹参一惊,道:“沛公……为何?”
  刘邦怒道:“当初朝廷兵马来到,城中黔首毫不回护于我,个个漠然而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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