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第一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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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第一夫人-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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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她们上钩了。

    从阮家出来,坐上马车,张安夷看到阮慕阳比平日里更加沉默,眼中带着探究问:“夫人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阮慕阳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没有,只是有些乏了。”

    说到底她是花了些心思算计,包括将张安夷算计了进去,即使并不是多大的事,依然不想让他知道。

    张安夷温和的眼中聚起笑意,看着阮慕阳的,揶揄地说道:“夫人确实累了,都怪为夫。”

    阮慕阳挑起了眉毛。

    谁让他除夕那夜要了那么多次?

    出了正月十五。年便算过完了,距离二月的春闱也越来越近,为了专心读书,张安夷干脆搬去了书房住。

    破誓的事情虽然他说得轻巧,但是阮慕阳始终记得那是个毒誓,心中在意,更不敢打扰他。好在从王氏那里要来了账本之后她也有了些事做,每日也不至于太闲。

    近几日,倒是陈氏经常来穿云院。

    因为张安朝是庶出,他的出现依然是违背了张家的家规,再加上他的生母已然离世,平日里不得老尚书与老夫人喜爱,夫妇二人也都很安分。

    此次春闱,张安朝也是要参加的。

    大约也是因为这样。陈氏每回来穿云院都带着几分打探的意味。

    陈氏平日里除了因为地位有些畏缩之外,人还是不错的,阮慕阳虽然瞧出了她的心思,但是顾念到他们夫妇在张家过得不容易,便也不说破。

    闲暇时刻,阮慕阳想起了去年年底在宫中画得不成形的百鸟朝凤的花样,便在屋中摆了张书桌,留着作画用。因为永靖王的事情,她离宫之时阮妃连见她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问及百鸟朝凤了。

    虽然她本就无法胜任,但是想着闲来无事时用来磨磨自己的性子也是不错的。

    午后,阮慕阳站在书桌前,手中拿着笔,眉头微皱。旁边便是一扇窗子,阳光已然有了几分早春的暖意,她便立在一地的明媚里,沉静极了,浑身如同带着柔柔的光晕一般,对着窗子那一侧的脸上肌肤更是被照得没有一点瑕疵,细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已经不知道废了多少纸了,眼看着当下这样也要废了,阮慕阳心中有些烦躁,就连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也没有抬头,只当是点翠或者珐琅来给她倒水。

    直到一个人形的阴影投到了桌上,在她的纸上落下了一个轮廓。

    高高挺起的是鼻梁,完美的边缘线应当是侧脸的线条。意识到这线条是男子独有的,阮慕阳抬起了头。对上张安夷满含笑意、比早春阳光还要温暖的眼睛,她惊讶地问:“二爷不是在看书吗?怎么来了?”

    “读到一散曲,想起了夫人,便来看看。”

    只是读到一首散曲便想起了她,便在即将春闱之时分神来看她?张安夷说得平常,可是阮慕阳却听出了几分别样动人的味道,也不知是被阳光照的,还是如何,脸上慢慢泛起了红晕。

    “什么词?”她目光撞进了他满含。

    “出皇家麟凤网,慕夷齐首阳,叹韩彭未央。早纳纸风魔状。”他的声音低低的,含着三分笑意三分悠扬,吟出词句来时目光落在阮慕阳身上,像极了文人骚客对着心爱女子吟诗时目光缠绵的样子。

    阮慕阳只觉得他字字都敲在了她心尖上,叫她的心随着他微微起伏的语调起起落落地悸动。

    慢慢地房中生出的绵绵缱绻比外面的春光还要叫人心中柔软。

    只不过阮慕阳在做学问这方面实在没什么造诣,涉猎的散曲更是少之又少,先前从未听过,只能参透大概的意思。不过她发现这首散曲里竟然含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他真的就为了这句词分心而来的吗?离春闱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倒是缱绻了起来。怎么平日里不曾想他能做出这样荒唐又风流的事?

    实际上张安夷确实是的。当读到这句的时候,他眼尖地就注意到阮慕阳的名字,心下一片柔软,随后“慕阳”两个字便始终在他心间缠绕着,任由他去看别的书也没有用。于是他便干脆来了。

    就当阮慕阳想着如何措辞劝他回去才不会像一心盼着夫君功成名就的河东狮之时,张安夷的目光落在了案上她画得一小半的图上。

    “百鸟朝凤?夫人竟然喜爱画画?”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笑意和揶揄,阮慕阳不好意思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把纸收起了。

    他日后可是丹青妙手、一字一画难求的大家,她这点画技在他面前可不是丢人现眼吗?

    可是张安夷却按住了她的手。

    阮慕阳着急了:“你松手!”

    “头一回见夫人不好意思了起来。”张安夷对她的话和羞恼的态度置若罔闻,反而将她的画铺平,俯下身子,手撑在案上细细观赏了起来。

    他就站在阮慕阳斜后方,俯下身子的动作直接像是把她抱在了怀中一般。

    身后的重量让阮慕阳不得不弯下了身子。挣扎不了,遮也遮不住,她只好解释道:“只是在宫中之时阮妃娘娘叫我替她画花样,这两日闲来无事时我想了起来,便拿出来继续画。我本就不擅长这些,有些强人所难了。”

    张安夷轻笑了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后劲敏感的肌肤,随后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教你。”

    阮慕阳挑起了眉毛。还要不要看书考会试了?竟然还有闲心教她画画?

    像是为了让她回过神,张安夷侧过头在她脸上轻轻吻了吻说:“专心一些。”

    说着,他拿起了笔,沾上了墨,在她原来画了一小部分的图样上继续画了起来,说道:“百鸟朝凤描绘的是众鸟朝贺,凤为主。却不能在正中过于死板……”

    他只是轻轻勾勒了几笔,原本不成形的图便有了几分样子。

    阮慕阳心下感叹,慢慢认真了起来。

    进来倒茶的点翠瞧见了他们这般亲密的样子,红着脸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可是听着听着,两人之间的气氛便不对了起来,张安夷越靠越近,从背后紧紧地贴上了她。他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是划过她的后颈、侧脸以及耳朵。

    不知是谁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渐渐地,画画不再是重点了,张安夷的手停了下来,而阮慕阳不知在想什么,竟然没有注意到。

    意识到这样下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张安夷放下了笔,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在她唇上亲了亲,随后松开了她说:“百鸟朝凤有三百多种禽鸟,着实难了些。一会儿我让莫见送两本书过来,夫人可以先从单个的禽鸟练起。”

    阮慕阳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张安夷道:“这些日子三弟妹经常来找我,像是要打探些消息。你可有什么温书的法子,我好应付了她。”

    “哪有什么法子,不过是心无旁骛罢了。”他又半是玩笑地说,“若说我最大的阻碍,便是夫人这温柔乡。”

    待他离开,她才意识到他们方才差点便要——白日宣淫了。

    还是在春闱在即之时,她竟然差点也跟着荒唐了起来。

    到了临春闱还有十来日时,张安夷彻底吃住都在了书房。不知他会不会紧张,倒是阮慕阳自己先紧张了起来,做梦有时会梦到张安夷在考场。有时会梦到张安夷高中,还有时候会梦到出了变故,张安夷落榜。

    每每梦醒便会无法再次入眠。张安夷这次的春闱太重要了,若是真能金榜题名,她便离有能力跟谢昭抗衡更近一步。

    对于张安夷参加春闱,整个张府紧张的似乎只有穿云院的人,其他人仿佛认定了张安夷说的是大话,根本连入榜都难,根本不关心,少数几个像沾雨院那样在意的也是为了看笑话。

    倒是阮慕阳的娘家,因为先前打的赌,赵氏很看重这次春闱,派人送了好几次补品,就连阮暮云也派人送了些补品来。

    会试自二月初九开始。分三场,每场三日,因为条件艰苦,在考场晕倒的考生不计其数。

    这点阮慕阳倒是不担心的。张安夷虽然看着清俊,一副温和的书生模样,却因为常年睡硬床、每日早起锻炼、冬日不生碳身子十分结实有力量。

    二月十五便是第三场,随后十六十七读卷,十八放榜。

    这一年春闱张家有两个孙子参加,虽然一个不被看好,一个是庶子,老夫人面上表现得冷漠,心中还是在意的。自从春闱开始,阮慕阳便主动每日去老夫人院子里陪着老夫人念佛。

    老夫人也没有拒绝。

    十五考第三场这日正好逢上去向老夫人请安,张府的女眷凑到了一起。

    季氏因为阮慕阳打张安玉之事,始终对她怀恨在心,存着看笑话的意思说:“听说慕阳这几日都在陪着母亲念佛,当真是虔诚,盼着安夷此次能榜上有名。”

    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张安玉的时候,阮慕阳如此紧张,甚至还念佛,在旁人眼中便有些可笑。

    对于季氏的笑话,阮慕阳也不在意:“多谢二婶。”说完,她看到了季氏身旁张安玉嘲笑的目光。

    今日请安他也来了。

    因为今日考完张安夷也要回来了,阮慕阳便没有留在老夫人处,待众人请过安后一起出来了。

    带着珐琅独自走回穿云院时,她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

    一转身,果然是张安玉。

    “四弟有话要说?”阮慕阳与他保持着几步的距离问。

    张安玉勾起了唇,笑得懒散,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嘲讽说:“这几日二嫂日日与祖母念佛不知感动了多少人。我就是来问问,二嫂这样担忧,是真是假,其中究竟有几分是真心为着我二哥的?”

    竟然跟了她一路只是为了刺她两句,果然是张安玉的性子。

    张安玉已然认定她与永安王有染,似乎恨不得整日盯着她找到证据。如何解释都是没有用的,阮慕阳心中气愤,不想与他纠缠,语气里带着冷意说:“我与你二哥的事无需四弟挂心。”

    后来,张安玉没有再跟过来。

    可是他的话却回响在了阮慕阳耳边。她这样担心,有几分是完完全全为了张安夷的?

    她不敢扪心自问,也理不清楚。

    考完第三场回来,张安夷一副平常的模样,没有丝毫松懈,立即开始准备起了三月的殿试。阮慕阳怕影响了他,不敢多问。

    终于到了二月十八,会试放榜的日子。

    这日一大早张安夷便出去了,像是与同窗在一起。

    不知老尚书与老夫人会不会派人去看榜,阮慕阳自己给了穿云院的小厮赏钱让他去看榜。

    阮慕阳坐在穿云院厅中,手里捏着杯子等待着。这日一大早,她便什么事都没办法静下心去做,干脆便什么都不做了,专心等着。

    她身后,珐琅默不作声地绞着手指,而点翠则耐不住地来回走着。

    她想起了阮慕阳成亲那晚说的话,忍不住问:“夫人,咱们二爷真的会中吗?”

    阮慕阳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极了:“会的。”

    没过多久,院中传来了脚步声,阮慕阳的心提了起来。

    “夫人!咱们二爷中了!中了!”小厮激动得嗓子都哑了。

    点翠率先激动地叫了出来。

    阮慕阳捏着杯子的手蓦地紧了紧,开口竟然觉得嗓子发干:“多少名?”

    “头名!咱们二爷是会元!”这个小厮也是在穿云院许多年了,虽然不像莫见与莫闻那样整日跟在张安夷身边,却对穿云院也是极有感情的。说到这里,他竟然哭了出来:“咱们二爷终于熬出头了。”

    “夫人,二爷真的中了,还是头名!”点翠激动地抱着珐琅激动地叫着。

    珐琅也高兴得眼中沁出了眼泪:“小姐,你熬出头了!”她激动地叫起了阮慕阳在阮家时的称呼。

    阮慕阳也是激动的,除此之外,悬在她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大半。她脸上带着笑意对小厮说:“你叫寒食是吧,赏。你以后便升作二等。”

    随后,她站了起来,对点翠与珐琅说:“准备赏钱。”细细分辨的话,可以听出她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一会儿报信的人来了便所有人都知道了,不仅要打赏,还要散钱。

    “多谢二少夫人!”寒食欣喜万分,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说,“夫人,这是小人抄的榜单。”

    或许是因为着急,上面的字写得有些潦草也不好看,但是足以看清。

    “你还会写字?”阮慕阳对寒食高看了几分,趁着报信的人还未过来,拿过榜单细细地看了起来。

    张安朝落榜了。

    当看到上面一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阮慕阳惊得手一抖,榜单竟从她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

    珐琅立即将纸捡了起来递给了阮慕阳问:“夫人,怎么了?”

    点翠笑着道:“定然是因为太欣喜了。”

    阮慕阳勾了勾唇道:“是啊。”随后,她又对着榜单看了看,眼中一片涌动。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沈未”二字便在这榜单之上,而且是会试第五。

    她能参加会试说明已然有举人功名在身,一个女子如何能有功名在身?

    她是如何敢参加会试的?

    接下来还有殿试,她难道要入朝为官不成?

    这可是欺君之罪!

    发现了这样惊世骇俗之事,阮慕阳的心狂跳了起来。她不知道沈未为何要女扮男装参加科举,更不敢想张安夷到底知不知道。若是他知道,说明他与沈未关系非同一般,与她一同欺君,若是他不知道,他们身为同窗,万一沈未日后东窗事发,他必定会受到牵连。

    她到底该不该提醒张安夷?若是他不知道还好,若是他早就知道了,她这提醒不仅多此一举,甚至还昭示着自己知道了沈未的秘密,甚至可以说撞破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事关欺君之罪,非同小可。

    喜悦已然被巨大的惊讶给冲散,阮慕阳的心中顿时变得乱极了。

    而顾着高兴的点翠珐琅她们依然满脸笑容,并不知道这个榜单上隐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蓦地,外面传来了鞭炮声。

    “夫人,报信的人来了!”寒食叫道。

    阮慕阳将榜单收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带着赏钱,走。”

    刚走出穿云院,便有下人朝阮慕阳道喜,显然整个张家都已经得到了消息——张安夷中了会元。

    阮慕阳脸上带着笑意,让点翠和珐琅发喜钱。

    她到正厅之时。其他几个院子的人都已经到了一会儿了,老尚书和老夫人也刚刚到。

    “恭喜老尚书,贺喜老尚书,二公子是会试头名。”在锣鼓声中,报信的人满脸喜气地说,“望二公子在殿试中继续拔得头筹,三元及第!”

    张府外围了许多果然凑热闹蹭喜气的百姓,王氏已经派人在外面发喜钱了。

    老尚书严肃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笑意,从他的眼中,阮慕阳看得出来老尚书是极欣慰的。

    毕竟张安夷是他最喜欢、最看重的孙子,从小就带在身边养着。将好好的神童教成了伤仲永,老尚书心中始终是介怀的。

    “多谢。”老尚书对身旁的人说,“快打赏。”

    报信的人见围着阮慕阳的人最多,有眼色极了。上前说道:“这位便是张家的二少夫人吧,恭喜二少夫人嫁得良婿。”

    阮慕阳被他机灵的样子逗笑了:“辛苦了。”她朝珐琅使了个眼色,珐琅递过去一个荷包。

    那人接过后掂了掂,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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