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景象,是苏云初和慕容渊始料未及的。
慕容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看了看周边的窗户以及大殿之门,而后抬头看了看顶上。
这般情况,他只想着先将苏云初送出去。
“顶上同样被本王利用玄铁打造的钢架架住,老五,你没有想到吧,本王还能在金銮殿上做这般手脚。”他看着慕容渊和苏云初的面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慕容渊面色沉着,观察这大殿之中的这一番布置,“为今之计,你也只能想到这等小人的办法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本王是小人了么?清君侧,若非本王是小人,如何清君侧?”慕容治唇角一勾,笑得疯狂。
外边的人,自然是看到了金銮殿上边的这一幕,几乎有婴孩手臂一样粗细的玄铁将所有的出口都堵住了,而苏云初和慕容渊还在里边,附近的北伐军将领见着这番,已经不顾众令,朝着金銮殿上边而来,隔着铁门以及被关起的木门,看不到外边的情况。
已经顾不得这就是最高贵的而金銮殿的大门,外边的部将直接将大门给撞开,可是撞开了依旧是于是无补,玄铁打造的极粗的铁架,若非是得知机关在何处,是不可能被拿开的。
看着外边的人的焦急,慕容治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老五,你就是不够狠,所以,一个曾经处处忌惮你算计你的皇帝,一个非你生母的皇后,一个不过是你养母的顺妃,就能让你对本王妥协,进入了这个明知危险重重的大殿之中,呵呵,你这心中,装了天下,装了大新,还装了那么多于你而言并无用处的人,你说,你还有几分心能够留给她?”
慕容治说着,看向苏云初。
苏云初看见了慕容治眼中的疯狂,这句明显是想要挑拨关系的话,她听了,只觉得好笑,“治王殿下,在这等时候,你还要挑拨我与怀清之间的关系么?你心中眼中没有大新没有家国,所以你可以做出今日的事情,然而,你永远都不会得到该有的认可与你想要的东西。”
如果是慕容渊的冷漠,慕容治并不放在眼中,那么,苏云初轻巧的否定,就是让慕容治越发疯狂的因素。
而就在此时,外边的颜易山与慕容泽已经匆匆赶来,隔着铁门,看着里边的几人,慕容泽面上也是着急,“五哥五嫂!”看着里边的慕容治,他一张已经变得沉稳了一些的娃娃脸上边,是愤怒是失望更是厌恶,“老三,你这混蛋!”
而慕容治却是对外边的景象看了一眼之后便置之不理,只对着慕容渊道,“若是找不到人,你我争斗了十多年,最后,若是一起死在这大殿之中也不为过啊,还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啊……”
他这么说着,最后一眼却是看向了苏云初。
可苏云初不知道,她的视线被隔着铁门之外某一处吸引住了,在那个浓烟滚滚的地方,分明就是端和宫的方向?
可是端和宫怎么会失火?
而此时的慕容治也发现了,他猛地一下站起来。
时至今日,对淑妃,虽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终究也只是恨不得而已,那终究是生养了自己的母亲,否则也不会留着淑妃不生不死在端和宫死死受着折磨,当初威胁卜辛的话,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终究也只是一声威胁而已。
慕容治猛地看向李右,“怎么回事?”
“奴才……奴才不知……”
李右一直跟在他身边,又怎么会知道?
而就在此时,一阵奇异的笛声,幽幽远远传了过来,笛声的旋律有些奇怪,就像古老民族充满了神秘色彩的调子一样,一声一声,不知从何处开始,传向了金銮殿的大殿之中。
而随着琴声传来,慕容治面上的神色越发奇怪,他似乎在隐忍这什么,又似乎是不受控制了一般。
一张原本疯狂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明,看向苏云初的眼神,突然变得更加恶狠狠起来。
又似乎是极力在阻止着什么面上的神色也是痛苦万分,一张脸已经渐渐扭曲起来。
慕容渊见此,将苏云初护在了身后,苏云初看着慕容治面上的神色,以及他眼中的狰狞和挣扎,心中百思不解。
可慕容渊可不会有如此的观察,此时看着慕容治这番,他已经能够看出来,慕容治意志似乎渐渐不受控制,而他要出手的对象,是苏云初。
苏云初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而这一切的变化,来自那奇异的笛声响起的时候。
她突然对着外边的人喊道,“快,快找到那笛声的来源,快!”
外边的人自是看到了这里边的怪异的一切,当即已经有人离开去寻找笛声的来源,而慕容治也终于在嘶吼一声之后,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看向苏云初的方向,突然出手,狠命的一招。
慕容渊自然是挡住了他的出手。
然而,此时的慕容治身手似乎比平时升上了基层,与慕容渊对打,丝毫没有弱下来的样子,而即使是与慕容渊在对打,他却是始终想要找机会攻击苏云初。
苏云初自然是看出了其中的怪异。
此时的慕容治,似乎是突然之间被刺激了,导致他的体力和功力都上升了不止一倍,他的功力本就不及慕容渊,可是,这回,不见能够抵挡住慕容渊,同样还能找出时间往苏云初这边攻击。
在这等高手对决的时候,苏云初自然不会傻傻加进去,看着慕容治的怪异,她看向李右,“你家王爷究竟怎么回事?”
李右也是被慕容治的这一行为吓到了,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大殿之中对对打的几人,慕容治一直想要攻击苏云初,而慕容渊一直在阻止他,此时的苏云初也看出来了,慕容治的心性已经被那高低起伏的笛声控制住了,而他的目标就是她。
她拖着李右到了大殿之中的柱子的后边,尽量不让慕容治看见自己,“快将铁门打开,你家王爷已经被控制住心性,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李右也是被吓住了,“靖王妃,奴才,奴才不知如何打开铁门,打开的方法,只有王爷自己一人知道。”
李右确实没有说谎,慕容治若是真的做好了这一手准备,便不会给别人留后路的可能。
顿了顿,她道,“慕容治将火药放在何处,如何引爆?”
“奴才,奴才不知……”
“你在不说,你家王爷都会没命,你以为,如今她被控制住了心性,还能理会这件事情么?”
“是……是王爷挖开的几处金銮殿之中的你秘密之地,将几十斤的火药分别掩藏在其中,由死士看管,只待预定的时间便会引爆。”
李右在苏云初的威胁之中终于将要所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原先的他是知道慕容治有计划的,必定不会让自己身葬在这金銮殿之中,可是此时,看到已经失去了心性的慕容治,李右也害怕了。
而外边,找着笛声的人,沿着声音的来源一路匆匆寻过去,就看到一身红衣的苏亦然,披头散发,赤着脚,一口一口吹着笛子往金銮殿走来。
她的样子极为恐怖,本就生得极美的人,配上一身的红衣,还是披头散发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人不寒而栗。
可她这样子,没有人敢靠近,已经靠近的人,都被她衣服上的毒给伤到了。
继大殿之中已经发疯了的慕容治,此处出现的苏亦然,显然就是另一个。
这两人,今日一起疯了。
慕容泽和颜易山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众人围着苏亦然但是却是不敢上前的阵势,一气之下,慕容泽身子想要直接搭弓将苏亦然射杀了,但是被颜易山自阻止住了。
此番情况,俨然就是苏亦然的笛声控制住了慕容治的心性,若是在不了解详情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只怕会引起更更危险的行为。
而在颜易山的认知之中唯有南疆的蛊虫能够达到这等效果。
难道苏亦然为了控制住慕容治的心性,竟然找了南疆那边的蛊毒。
可是若是不控制住苏亦然,那边慕容治便会想要杀了苏云初。
突然的明白,颜易山突然懂得了,苏亦然怕是恨毒了苏云初了,所以,想要让慕容治亲手杀了苏云初。
而此时的大殿里边,慕容渊与慕容治之间的交手也越来越激烈。
苏云初已经顾不得许多,在大殿之中随处摸索,想要找到能够打开大殿大门的机关或者方法。
在她摸索的时候,一身红衣的苏亦然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的动作停下来,看着嘴角含笑,看着这里边的一幕的苏亦然,身上突然升起一层鸡皮疙瘩。
苏亦然已经停止了口中的笛子隔着一道铁栏子,看向苏云初,“三妹妹,好久不见了呢。”
她伸手,想要碰上苏云初。
一旁的士兵已经有人几声提醒,“王妃,她身上带毒!”
苏云初自然是不会让她碰上自己,如今的苏亦然浑身都是毒,她往后退了一步,看向苏亦然,面色沉顿,“你想要如何?”
“我想要……他杀了你,然后,永永远远与我在一处!”
苏亦然的眼中有疯狂,出口的话语,同样带着一股不惜毁了自己的疯狂。
苏云初看着她,“端和宫的大火也是你放的?”
“真聪明!”
苏亦然笑了一声,对苏云初发出了声轻轻的赞扬,可她面上的神色却是笑得很凄厉,她看着里边的苏云初,道,“你看看,就算如今被我控制住了心性,他还在努力反抗,反抗着不让自己去杀了你,呵呵,苏云初,你说,为何他心中眼中只有你,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对你如此念念不忘,而我呢,在他心中眼中没有我的半分影子。”
苏云初抿唇不语,看着他。
大殿外边的人,也都看着苏亦然,看他的疯狂,看他为了一个慕容治,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可没有人轻易敢出手,被铁栅栏围住的大殿,只有慕容治能够打开,而只有苏亦然能够控制住他的心性。
而此时,这两人看起来,都是疯狂的。
苏云初看着她,抿唇不语,可苏亦然却是继续道,“你可知道,我为了他学琴,寒冬腊月的天气,手指被割破了也还在继续你可知那种疼痛之感,可为了他,我什么都做了,为了他我已经不记得十年前那个苏亦然是什么样的女子?为了他,我对自己母亲的死的委屈默默下咽,为了他我连孩子都没有了,为了他我曾经连命都没有要……”她一件一件列举自己因为爱着慕容治,爱着这个并不爱她的男人所做的所有事情。
苏亦然俨然已经在爱情之中、在对慕容治的迷恋之中迷失了自己,哪怕,到了今日,她发现如今的慕容治已经不是他当初见到的那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和皇家贵胄,可是,一切爱,从未消失,直到这份爱,变得疯狂,疯狂得她一点也控制不住。
她说着说着,便泪流不止,“可是,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何,为何他眼中心中还是只有你,你为他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苏云初,你凭什么?”
最后一句,苏亦然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尖锐的话语,让她看起来更为恐怖,尤其是在这样的黑夜之中。
苏云初只看着她如同慕容治一般的疯狂,眼中闪过一抹怀疑。
而外边的苏亦然却是呵呵笑道,“你知道么,在他体内的那只蛊虫,与我体内的这一只,是一对儿的,既然生着的时候,他不爱我,将心放在了你的身上,你说,若是我们一起死了,一起化为一堆白骨,会不会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苏云初听着,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苏亦然面上幽幽的神色。她不理解苏亦然的疯狂。
外边的人听着,更是诧异万分。
可留着眼泪看着里边的厮杀的苏亦然,却是笑得一脸凄惨。
苏云初低吼一声,“你疯了!”
苏亦然轻笑了一声,“不,我不疯,我要带着他,去一个没有你的,只有我和他的地方。”
她说着,重新拿起了手中的笛子,看着渐渐落于下风的慕容治,再次吹奏了起来。
这一次,是微微不一样的调子。
苏云初见此,明白时间不多,想要伸手夺过她手中的笛子,还有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是一个时辰了,此处的大殿,便会被火药轰炸,慕容治心性被控制住,他原先的计划必定已经被打乱,而南星和应离至今还没有消息,那必定就是慕容治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要么就是即便应离他们发现了,但是也同样无计可施。
她害怕的是,苏亦然会利用那些她根本不熟悉的蛊虫再一次控制慕容治的心脉,最后,他们所有人都会葬身在此处。
然而,一切出乎苏云初的意料,这一次,苏亦然的笛子,直接让慕容治在打开了铁门,又是一声突然的声响,铁门已经被打开。
距离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慕容管渊已经无暇理会此时已经无力招架控制不住自己的慕容治,在铁门打开的那一刻,飞身到苏云初的身边,以极快的速度将苏云初抱离了大殿之中。
同时也沉声吩咐,所有人退离大殿。
而在所有人都退离大殿的时候,苏云初在第一时间着人给应离发射信号,让他们赶紧离开金銮殿。
而在所有人都退离大殿的时候,苏亦然却是走进了大殿之中,里边的慕容治在挣扎在疯狂,她口中的笛子已经不再吹响,却是一步一步走向了不堪承受的慕容治,看他痛苦,看他不能自拔,一身大红裙,拖着长长的裙尾,她看着里边痛苦不堪的慕容治,蹲下身子,宽大的红裙在地上散开,如同一枝艳丽的罂粟一般。
她跪蹲在慕容治的身边,嘴角绽开一抹疯狂的笑意,“王爷,从此以后,你再也不会恋着她,心中只有我了,我们离开这个世界,一起离开……”
口中呢喃,幽幽冷冷。
一旁的李右在见到苏亦然这般模样的时候,同样不敢接近。
而金銮殿下被埋藏的火药却是他知道的,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许多,顾不得慕容治就是自己的主子,慌乱之中看了苏亦然那边一样,匆匆跑出了大殿,就在李右跨出大殿的那一刻,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隆的声响在金銮殿中的炸响,墙壁碎裂,石柱坍塌,轰隆不断的声音,让整座金銮殿瞬间化为的尘泥。
苏云初等人还没有退离多远,在金銮殿内爆炸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在第一反应之内全部趴在地上,而慕容渊亦将苏云初护在了身下。
黑夜之中,金銮殿的轰塌扬起的粉尘覆盖住了周边的一片广阔的地方,而爆炸造成的乱石飞射,也将金銮殿周边变成了乱石堆积的地方。
直到爆炸声落下之后,众人才站了起来,所有人的背后,都蒙上了一股白色的粉尘。
苏云初是被慕容渊护在身下的,所以她基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除了感受大地的振动更为敏锐之外,站起身之后,她一阵紧张,“怀清,有没有如何,有没有被乱石伤到?”
慕容渊莞尔一笑,“我无事,阿初没事就好。”
苏云初看着他的样子,轻呼一声,松了一口气。
而后转头看向金銮殿那边,那原本是皇城之中最巍峨的宫殿,如今,已经坍塌成了一堆乱石。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从被慕容治关在宫殿中开始,她就想过许多可能,要么南星等人及时处理了火药,要么火药是一个幌子,要么慕容治只会留下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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