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跟在后面远距离的保护。
他扭转身子,向着韩王回都城的路线折了过去。
梅瑰红远远的看见,跟了上去。
自从韩冬羽跟了麦穗儿去都城,她便每天跟着盛夏,远远地。
走过一天。远远的看见天语赶着马车追了上来,和韩王会合,晚上在一座山脚下安营扎寨,盛夏便选择了对面的山峰能看得见的地方。
夜幕降临。星星一颗一颗的跳了出来。
他找了一块平坦的 草地,脱下衣铺好,躺在上面,仰望满天繁星。
梅瑰红也靠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下。
夜渐深,山脚下的帐篷外生起了篝火,火光闪烁。
“大师哥,还记得以前我们和爹去野外,也是搭着帐篷烤着篝火的,可惜我爹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了。”
梅瑰红双眼望着天上的星星,幽幽感慨。
说起师父。盛夏很内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父亲一样的师父却为了他们盛家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他也轻叹一声:“师妹,大师哥对不对师父,愿师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师妹放心,大师哥一定替师父报仇。”
梅瑰红幽幽的说:“瑰儿相信大师哥,我爹临死之前说过要我以后跟着大师哥,说大师哥是重情重义之人,一定会照顾好瑰儿的。”
梅瑰红说的优优柔柔,盛夏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他沉默半响,才说了句:“师妹。大师哥现在自身难保,师妹还需自保。待大师哥冤情的一昭雪之时,一定会好好照顾师妹,不负师父老人家的信赖。”
梅瑰红殷切的目光微微一沉,语气依然优柔:“只要大师哥记得爹的话就好,瑰儿能照顾好自己。还能保护大师哥。”
盛夏的眼睛看着山脚下的亮光。不再说话。
韩王已经将朝廷目前的形式给他做了认真的分析,他的态度很明确,坚决扶持太子爷。
而他如果愿意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他便找机会带他去见太子爷,请太子爷主持公道。为西夏侯平安昭雪。
然后接下来是重新做回西夏侯,好好的做大燕国的诸侯国,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铲除现任代理西夏侯姬忠的势力,再次平定又蠢蠢欲动的泰安国。
这些正是他想要做的。
皇上年事已高,久病床前,昏庸无知,虽然鼻子里还出着一口气,其实和死人也差不多了。
是太子爷顺利成章的登上皇位,还是五皇子八皇子篡位。还是另几个有点野心没有实力的皇子出现意外。对天下百姓很重要,对他更重要。
梅瑰红听盛夏不再说话,也不敢妄自行动,乖乖地靠在大树上闭目养神。
她是将门之女,懂得放长线钓大鱼。
盛夏现在处于非常时期,只要死心塌地的跟随他,让他知道她和爹都对他很忠诚,必要的时候出手相助,做他的无怨无悔的随从,总有一天,她会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夫人。况且她这么美,也不辱没他。
韩王安静的坐在盛夏夜空下的草地上,听着身旁草丛里的虫子吟唱,不远处的篝火旁,邢谦正烤着韩冬羽射下的鸟雀。
天语睁大一双纯真善良的眼睛,笑眯眯的不时的比比划划。
他和邢谦有点相似,有着一张天然笑的脸庞,只是天语看起来纯真一些,像是未经世事,而邢谦满脸机灵,眼睛都在说话。
两人笑脸人对笑脸人,竟然很投缘。
韩冬羽沉默的坐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他的眼睛是随着麦穗儿转的。
他很担心她,担心她没完没了的呕吐,担心她知道的太对对她不利。担心她的身体吃不消。
本来他以为只要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做盛家的媳妇,做做饭,做做小买卖,便可,他会暗中帮助她,让她免受别人的欺负。
可现在她知道的越来越多,她的处境便会很危险。
盛夏白天说的话,虽然是在试探韩王,但是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在里面。
他说话那么果断,完全可以想到,如果要他选择,一定会要麦穗儿闭嘴。。
忽然千娇小姐的声音传进耳朵:“大块头,没想到你这这么厉害。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回去后本小姐一定好好赏你。”
她的语气自豪而崇拜却有种高高在上的腔调。
韩冬羽扭过头,淡淡的火光映了过来。千娇手牵着麦穗儿歪着头看着他。
韩冬羽站了起来,高出两人一个多头。
他微微低了低头,很规矩的说:“多谢大小姐。”
千娇小姐只知道韩冬羽功夫了得,还不知道盛夏的身份。
她高傲的摆了摆手:“不足挂齿。”
麦穗儿很仔细的看着韩冬羽。细声问:“二弟,今儿那么多人打你一个人,有没有受伤,我看见你的眼皮被白狸主抓破了,衣服上也有血迹,怎么样?”
韩冬羽摇了摇头:“只是眼皮上一点伤,无大碍。衣服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二弟,天还不是太黑,你将外袍脱下大嫂帮你洗洗,前面有条小溪。晒了一天,水应该还是热的。”
千娇忙跟着点头:“对,我和麦穗儿去帮你洗。”
韩冬羽忙说:“不用了大嫂,等会我自己去洗,你身子不便。好好休息。”
麦穗儿无所谓的笑了笑:“二弟啊。没什么不便的,是女人都得有这么个过程,也是一会一会儿的,这会好多了,这不是还有大小姐吗。”
千娇更加深深的点着头:“就是,大块头,还有本大小姐呢。我可是见过下人们洗衣服的。”
韩冬羽很坚定的摇着头。眼睛看着千娇:“大小姐,小的可不敢劳你大驾,你那纤纤玉手是不敢见水的。”
千娇听韩冬羽说她纤纤玉手,伸出双手看了看,果然葱白似得。
她娇羞的抿着嘴笑。
麦穗儿看韩冬羽半个袍子都是血,催促他:“我手粗。我来洗。二弟啊,明儿还要赶路,穿着血衣怎么行,你就别磨叽了。”
韩冬羽听话的脱去外袍,只穿着很薄的亵衣亵裤。
倒显得魁梧中多了份温柔。
千娇小脸微微一红。拿过衣服拽着麦穗儿就向河边走去。
韩冬羽想了想,跟了过去。
韩王默默地看着,良久也起身跟了过去。
邢谦扔掉手里的烤肉,也要跟了去,作为贴身侍卫,的寸步不离,韩王却对他轻轻地摆了摆手。
千娇拉着麦穗儿来到河边,月牙儿慢慢升起,朦胧之下河水潺潺的流淌,闪着鱼鳞般的银光。
千娇找到河岸上一块可以存放双脚,又可以洗衣服的地方,蹲了下去,招呼麦穗儿:“麦穗儿,我们蹲在这里洗吧。”
麦穗儿知道千娇小姐对韩冬羽有意思,故意逗她:“大小姐,这么小的地方,我可蹲不下,我现在是有喜的人了,的注意一点。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千娇巴不得买麦穗儿不搀和呢,忙将衣服泡进水里漂着。
可是她从来都没洗过衣服,只知道将衣服泡在水里,却不知道搓揉,只是抓住衣服的一角,任衣服在水上漂着。
麦穗儿觉得有点好笑,这也叫洗衣服?
她走近千娇,笑嘻嘻的说:“大小姐啊,你这哪里是洗衣服,这是漂衣服啊。没洗的衣服是漂不净的,还是我来吧。”
千娇大小姐也觉得自己将衣服泡进水里漂了这么久,水面上都泛起了红色,只是飘了一会儿,衣服上的血迹还在。
她不知道还要怎样,便起身让出地方。
麦穗儿刚刚蹲下,还没开始揉搓,衣服便被韩冬羽一把抢走,他蹲下身子将衣服在河边泥里一蘸,双手使劲的揉搓起来,边揉搓边说:“衣服太脏了,你们女儿家手上没劲,洗不干净的话就下一次就洗不掉了。我可只有这一件出门的衣服,不能毁你们手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小河淌水
韩冬羽洗衣服很专业,衣服在淤泥里转了一圈,用手揉搓一会儿,一漂洗,干干净净的。
原来淤泥是可以洗衣服的。
麦穗儿看着淡淡月光下暗红色衣袍,崇拜之情悠然脸上。
这些年来为了配合盛夏,韩冬羽永远是一袭红衫,导致现在衣服单调 ,除了红色别无他色。不过这种暗暗的红色真的很适应他。
千娇小姐更是满眼的崇拜,满脸的憧憬,双手托腮做花骨状,表情很陶醉的说:“大块头,没想到你还能洗衣服,还这么厉害。”
韩冬羽将衣服拧干抖开,搭在一丛灌木上,很谦虚的回答千娇小姐:“都是逼出来的,一个人在外,自然的自己照顾自己。”
韩王远远看着三个年轻人,他对韩冬羽很是欣赏,虽然没什么身份也没地位,但是个性沉稳,功夫好,还细心。长得也是高大魁梧有气派。
他是盛夏的贴身侍卫,好兄弟,修养气质都不错。
这样的男子以后如果做了他韩王燕九斤嫡长女的的女婿,经过他的调教提拔,前途一定不可思量,他甚至觉得不会比盛夏差。
对于皇族来说,家族的势力很重要,这种家族势力自然不只是体现在兄弟子侄身上,旁系也很重要。
如自己的王妃娘家就很强大,如果不是碍于他们的势力,他早已在西夏侯受冤之时被牵连下大狱。
女儿如果能找个韩冬羽这样的夫婿,对于他来说,就是如虎添翼。
女儿的意思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女儿愿意他又看得上,就是一桩美事儿。
不过这事儿不能太急,女儿还没及笄。
事儿是好事儿,可问题是通过他这些天的观察,韩冬羽的心思几乎都在这个麦穗儿身上,虽然他看得出来两人是纯洁的。但是心里挂着另一个女人,很危险。
这比多给他几小妾更可怕。
先这样再看看吧,以他对如此性情男子的了解,如果麦穗儿以后过的好。他会死心的。
这样的男子太重情义,有好处也有不好处。
他慢慢走近试探着问:“韩兄弟。家里还有什么人啊?父母可都好?”
韩冬羽转过身子,躬身道:“小人孤身一人,是师父带大的。”
“现在可否成家?”
“在下漂泊不定,哪家姑娘肯嫁。”
韩冬羽说的随意,千娇听者有心。
心里乐开了花儿,韩冬羽没成亲,她可以让娘找人请他在她及笄后来提亲,娘最疼她,一定会帮她的。
心里高兴。白天的危险便没留下多少后遗症,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拉着麦穗儿去河边。
作为旁观者清,麦穗儿自然是听明白了韩王问话里的意思,。也早已看出了千娇小姐的意思。
心里也为韩冬羽高兴,他跟盛夏年纪相仿,二十七八岁了,早过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不过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有点玄乎。还有着十几岁的年龄差也许会是代购,韩冬羽饱经沧桑,历经磨难。而千娇小姐养在深闺。这样的组合会好吗。
千娇拉着麦穗儿,沿着河床往前走。
感觉没人听见她们说话,才问:“麦穗儿,大块头说他还没成亲,他这么大了,为什么啊?”
原来是想套点情报。
对不起了。她从没问过,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说。
她苦笑一声:“大小姐,这个小妇人还真不知道。二弟他从没说起过,我也没敢问过。”
千娇很不相信:“麦穗儿,他还是你小叔子。你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了看得出他对你很紧张。”
“他和我夫君是表兄弟,两人感情好,我夫君把我托付给他,他自然很紧张,他的事儿我夫君不说,我也不敢问。”
千娇不满的看着她,好半响才说:“麦穗儿,你真小气。好了不问你了,以后我自己问。”
这样最好了。
麦穗儿没再说话,看着淡淡月光下缓缓流淌的小河水,河水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很娴静很温柔。
刚才有点暗淡的月光也渐渐明亮起来,半弯形的,像只月亮船。
不远处邢谦烤肉的篝火旁萤火虫点着灯笼一闪一闪的,和天上的星星遥相呼应。
周围静悄悄的。
一切都这么美好。
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弯月,旁边清秀的千娇,忽然兴致大好。
这个时候肺腑一片平静,没有一点反应。
想着不久以后,就要升级做妈妈,心情激动的恨不得掏出来抚慰。
不过这样美好的夜晚,如果有盛夏在身边就完美了。
“大小姐,我想我夫君了,想唱首歌儿,你就勉为其难的带他听听。”
没有什么可以抒发,只有唱歌。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象天上走天上走哎,哥啊!哥啊!哥!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月亮出来照半坡,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轻风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哥!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一首民歌,前世的她当年插队的时候就偷偷的唱过它,还差点被当做宣传资产阶级思想被批斗。
现在的夜竟然和那时候的很像。
她轻轻地柔柔的小声的吟唱着,一声声的哥啊哥啊,唱的千娇小姐心里一揪一揪的,那声哥就被她对号入座在韩冬羽身上。
离的不远的河水下游,韩王韩冬羽安静的站在河边,静静地听着。
两人已经不止一次的听麦穗儿唱歌了。
韩冬羽并不觉得奇怪,在他眼睛里麦穗儿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韩王却很是奇怪,这样的歌儿,和前些天听到的女人是老虎,都很有意思。不过这些曲儿只应出现在那些个风月场合,由那些个红牌歌姬怀抱琵琶唱出来才对。
这样的曲儿应该不是良家妇女应该唱的。
麦穗儿竟然唱出了纯情的味道。
邢谦也放下了手里的烤串,他跟了韩王许多年,也是个性情中人,喜欢风花雪月诗情画意,这样的夜晚配上这样的歌声,让他沉醉。
夜渐渐深,千娇拉着麦穗儿的手回帐篷。
走过几位男子各异的目光,进了帐篷,千娇小姐不解的看着麦穗儿:“麦穗儿,刚才那首歌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后不敢唱了。它不是我们这样的女子该唱的。”
这样的歌儿她是不敢唱的。母妃会当做伤风败俗让姚嬷嬷赏她家法的。
麦穗儿很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只不过是唱首歌儿。人只要心底纯真,唱什么无所谓。再说了。我说过是唱给我夫君的,又不是给别人的。大小姐,你以后也可以唱给你夫君听啊。”
千娇害羞起来:“我夫君,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麦穗儿撇了撇嘴:“不就在你的心里吗。”
麦穗儿的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很意味深长。
千娇觉得心思被猜透,倒下便睡,嘴里说:“麦穗儿,时间不早了,睡觉。”
麦穗儿很守规矩的躺千娇外面,闭上眼睛,帐篷外传来韩冬羽洪亮的声音:“大嫂,大小姐,出来吃点东西,烤了鸟雀蘑菇。”
刚刚假装睡去的千娇小姐几乎是一跃而起,觉得不太矜持,又躺了下去。
对外面温柔的说:“我们这就来。”
麦穗儿觉得好笑,思春期的女孩就是这样。既盼望又矜持。
不过她有点累,躺下来一点不想动。只说:“大小姐,你去吃吧,我不想动。”
千娇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使劲摇着麦穗儿的胳膊:“麦穗儿,去吃吧,有鸟雀,还有蘑菇。你不去我一个人怎么去,都是男的。”
也许是有身孕在身,躺下来就不想起来,她翻了个身,说:“那有什么,大叔在啊,谁还敢将你怎样。”
千娇见麦穗儿不想出去,知道她不出去,自己一个人有点怪,便继续摇她的胳膊“是没人敢将我怎样,但是三个男子,我一个女子,总归是不好的。麦穗儿算我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