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黑牛是他的得意门徒,手艺好人品没的说、也就是个子太矮。
麦苗儿更是他看着长大的,为人处事儿都是上品。也就是腿不好。
这两人谁不嫌弃谁,一对好姻缘。
他便亲自上门来说。
一开始麦苗儿有点不愿意,她觉得孙黑牛虽然是个子矮,长得确实奇清,又是手艺人,自己配不上。
经过麦长青麦穗儿麦宝儿甚至麦秦氏麦青儿的劝说,才勉强答应。
可是因为这地是官府拍卖的,的先收银子丈量好了,印上地契,盖好官印,才能交付使用,估计就到了年底。
明白准备盖房,再做点准备也就到了明年年底。
定下了事儿,还换了婚贴,孙黑牛便不在有所顾忌,每天都会牵着麦苗儿家的两头毛驴去驮水。浇灌门前那一亩二分地,洗衣服什么的。
吃喝用水就更不用说了,天不亮就送了过来。
对于这桩婚事,所有人都很满意。
麦穗儿听着孙黑牛哼着小曲儿远去,对麦宝儿说:“宝儿,你听黑牛叔高兴地,还哼起了小曲儿,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麦宝儿说:“不说黑牛叔,你看看三姐。这段时间嘴都合不拢了。”
说着话过了积云山,沿着官道,上午就来到了都城。
先是将马车停放好,已经有翠玉楼的伙计推着独轮车等在门口。
包子销量好,成了翠玉楼的一道招牌主食,掌柜的每天派一个伙计在固定的车马店接。
为了保证,麦宝儿每天都会跟了去,请负责的大厨亲自数好数量,才拿着数据回来。
麦穗儿抱着喜郎提出竹篮先随着去翠玉楼结了十天的帐,对麦宝儿说:“宝儿,我去韩王府看看。”
麦穗儿每次来都要去韩王府外府,这已经成了习惯。
麦宝儿不知道麦穗儿那次和韩冬羽离开到底是去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和韩王府的谁有交情,却是知道绝不会是大小姐,也没去问,只是每次都会送她到王府街口。
他是进过私塾的人,脑子活泛。知道不管是谁,都对他们很有好处。
麦穗儿去了韩王外府,他的在街口等着。麦穗儿抱着喜郎,孩子正是皮的时候,一个人很困难。
刚在街口的大树下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细弱的声音:“麦宝儿,穗儿姐姐呢?我娘说请她去家里坐坐。”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来不回家
抱着喜郎来到韩王府外府门前,放下喜郎,便敲起了门。
敲的声音很响,她知道每次都要敲很长时间福头儿才会来开门,韩王办公室离大门有点遥远,声音传过去人也急忙走不来。
小喜郎见麦穗儿不停地敲们,也用稚嫩的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打着,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萌萌。”
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的,简直能萌死人,麦穗儿弯下腰抱起他来,拉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说:“开门,开门,芝麻开门。”
喜郎便跟着说:“太萌,太萌……。”
喜郎认真的跟着麦穗儿敲门,纯真如星辰的眼睛,肉乎乎的红嘟嘟的小嘴儿,胖胖的小拳头,麦穗儿的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母爱,狠狠地亲着他的小脸蛋,“太萌了。娘的心肝,你真超前,知道吗萌死娘了。”
福头儿开了门,接过竹篮,满脸笑意的逗着喜郎。
喜郎见有人逗他,在麦穗儿怀里扭动身躯,将她的头当做躲藏的窝点,来来回回的躲着福头儿的目光。
院子里有水,麦穗儿怕放他下来会有危险,但是他不配合,很难抱得住,便沉下脸吓唬他:“喜郎,不要扭了,这么重,抱不住了。再动把你扔地下。”
喜郎一点也不害怕,扭动的更加厉害,福头儿便在后面一个劲儿的逗他玩儿。麦穗儿是在没办法,将他放在地上,紧紧地跟着。
福头儿便笑着说:“穗儿,不必担心,有老奴看着。”
麦穗儿紧紧跟着乱跑的喜郎,他的短短的小腿飞快的移动,小屁股肉呼呼的跟着抖动,却是不看地方只管乱跑。
福头儿年纪有点大。麦穗儿不放心,跟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的呵斥。语气虽然严厉却毫无震慑力。
最后她只好很无奈的紧跑几步,抓住他的胳膊将他重新抱在怀里,努力的压制住,走过穿堂去韩王办公室。
韩王已经坐在了办公桌旁。温婉如玉,眼神迷人。邢谦在一旁站着脸上带着自来笑。
麦穗儿刚要上前见礼,一眼看见高大的韩冬羽站在屏风旁边,一双冷隧的眼神略显恍惚的看着麦穗儿喜郎,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韩冬羽回来不回家,而是在韩王这里,眼神也不坦然。
看起来都过了一年多了,他还没又放下那次的冲动。
麦穗儿很惊喜的放下喜郎,看着韩冬羽激动的说:“哎,二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回家。娘这些天天天念叨呢。夫君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啊 ?”
她的声音充满了喜悦,韩冬羽忐忑的心有点踏实下来,他低下头有点难为情的说:“昨儿回来的,先到了都城就来看看王爷,打算等会儿再回去见夫人。公子有要事在身。这次没回来。”
韩冬羽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内疚,听起来倒是好像是因为没有及时回家,麦穗儿知道他还是在躲她。
便笑吟吟的说:“二弟,你回来娘一定很高兴,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刚好喜郎太皮了,不好好坐马车,瞎乱跑。你帮着好好治一治。”
喜郎看见这么多人,疯劲儿上来,到处乱跑,麦穗儿轻声呵斥,却是越说他越来劲儿,小小的孩子以为大人都在陪他玩儿。
韩王一双温和的电眼很有兴趣的追随着喜郎胖乎乎的小身体。带着溺爱笑意,喜郎不时传来的咯咯的的清脆童声,让他觉得很放松。
这段时间皇上的病情又加重了,不但眼睛看不见,手脚也几乎动不了。太子爷五皇子八皇子个个急红了眼,太医杀了几十个,吓得太医院的医生们集体出逃。
看起来都是为皇上的病情着急,私下里却是各自时刻准备背水一战,皇上病了几年,几个人都是笼络了一帮自己的党羽。此时皇上已经成了摆设,皇位之争迫在眉睫。
他表面上醉心于自己的学问,已经出了一套叫做连环画的册子,很畅销,这套册子一共有六十本,已经全部出完。一次印刷的全都售完,正在准备第二次印刷。
暗地里却是时刻准备着,本来就用种种借口,没有将兵印交出来,现在便派上了用场。
除了最重要的盛夏控制了西关驻军,还有几个小级别的守军官兵掌握在他手里。
虽然准备的很充分,做好了不成功则成仁的最坏打算,心里总是没有底的,为了不露痕迹,不敢将妻儿老小转移藏匿。心里压力实在是太大。
每隔十天只要不下雨,麦穗儿便会带着可爱的小喜郎前来,每次来都带着一本画册样板,虽然是越来越粗糙,有时候只是配好了文字,就简单的几个轮廓。也能让他放松片刻。
石猴保护师傅取经的故事已经完毕,现在是一本忠义杨家将。
喜郎跑来跑去的,他显然和韩王很熟悉,一点不害怕的爬上了他的膝盖,在他的脸上乱动。
韩王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抱着他由着他胡来。
韩冬羽吓坏了忙上前抱过喜郎,说:“喜郎,二叔带你去玩儿,不要缠着王爷。”
韩王忙说:“没事没事儿,小孩子么,不懂事儿。”
喜郎哪里懂得什么尊卑之分,平时来也总是被韩王抱在怀里逗着玩儿,见韩冬羽抱过他,紧紧揪住韩王的头发不松手。
还一边在韩冬羽怀里双脚蹬在他肚子上一跳一跳的。
韩王便笑着想将喜郎的小手掰开,孩子的手用了力,他也不敢用力去掰,却是迟迟掰不开。
韩冬羽吓得脸色有变,韩王是多么尊贵之人,他还记得十多年前大小姐出满月,小王爷燕紫琪那时候也就三四岁,只是很不识时宜的拉了拉父王的衣襟,便被他狠狠地一脚踢出。
他怕韩王对喜郎出手,为王者都是狗脸,说变就变。
便稍稍用了点功夫将喜郎的小手松开,抱着他就往外走。喜郎很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小手,不明白明明抓的紧紧地,怎么就会松手,还麻酥酥的。
韩冬羽趁机将喜郎带去了外面,举高高玩儿。
喜郎天生好动,不一会儿就传来无拘无束的稚嫩的咯咯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还夹杂着惊喜的惊叫。
麦穗儿笑着摇了摇头,拿起篮子取出画本递给韩王,眼睛看着外面说:“大叔,你别见笑,喜郎被我惯坏了。一点不怕人,也不茬生。”
邢谦在一旁插了句:“那里不茬生,上次来,小景子想抱一抱,他死活都不肯,碰都不让碰,喜郎聪明,虽说是不茬生,却不会跟生人走。”
这就是说喜郎聪明,可以分辨人。
她很自豪地说:“那是自然。不管认识不认识就跟着走,那还了得。我家喜郎就这点好,别看他小小年纪,看到我和谁说话,亲近,才会认,否则便不理会。就是在家里,夫君的表妹他的表姑也算是天天见面。我是不太理她,当然人家也不理我,喜郎看我们不说话。他表姑怎么哄他都不去理她。害的我倒成了坏人,他表姑硬说是我教唆的。”
邢谦自来笑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佩服,一个劲儿地说:“那真是太聪明了,才一岁半就这么会察言观色,长大一定不是一般人。”
麦穗儿低头浅笑,自豪之情溢于脸上。其实她说的是假的,她确实教唆了。还不是一般的教唆。
但是喜郎确实不认穆丹丹,不管她怎样逗他,他都置之不理,一点都不让她碰,姝草也不行,这让两人尴尬了好几次。这是真的。
这都是她一次次教训的结果,从喜郎能听懂话起,她便告诫他这两个是坏人,会把他抱出去送人的。
还动用了武力,只要喜郎不抗拒穆丹丹姝草的示好,她便狠狠地打他的屁股
韩王笑微微的翻开画本看了看,放在了一边,这样的表现就是很满意。
麦穗儿忙说:“大叔,没事儿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二弟今儿回来,我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他也许还有事儿要对婆婆说。”
韩王含笑点了点头,韩冬羽将西关甚至西夏的情况告诉了他,情况很乐观,只要需要,盛夏便会率领几十万驻军赶回都城,当然是秘密行动。
西关已经趋于稳定,只要留下少许守军便可。
这是一股最大的保证太子爷顺利登基的势力,他的早早告诉太子爷,好让他安心,所以也没留麦穗儿吃饭。
邢谦以往般的代韩王送麦穗儿出门,走到门前,麦穗儿看韩冬羽抱着喜郎走出大门,偏过头问:“邢大哥,那些王爷说寄放的四千两银子还算不算数?”
邢谦好看的眉毛微微抖了抖:“当然算数了,怎么小嫂子,你要用?”
麦穗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以吗?”
邢谦好笑的看着她:“是你的怎么不可以,我这就去给你取了来。”
说完转身进去。
麦穗儿便低下头在门口等着。
韩王听完邢谦的说,看着手里的画册微微一笑:“你说的不错,拿给她吧。你没看出来她是要给韩冬羽带给世子做经费吗,这个女子确实颇有见识。盛世子有福气。”
☆、第二百二十六章 父子该有的画面
韩冬羽一路带着着喜郎,边走边玩儿。他人高马大精力充费功夫好,喜郎一会儿被他在怀里抛来抛去的,一会又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一会儿追逐蝴蝶飞虫什么的,还在一颗大柳树上抓住一只声嘶竭力狂叫的知了,简直又刺激又好玩儿,喜郎便不去马车内坐。
麦穗儿掀开车帘看了一会儿,也不去管他闭目养神起来。
本来她想下车参与一下,想起韩冬羽见到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是不要去刺激他了,习惯一点他就会好的。
韩冬羽 看似在路上逗着喜郎玩儿,玩的不亦乐乎,眼睛却也不时的偷偷看向马车。
一年多的时间,内心饱受煎熬,放不下麦穗儿,又觉得对不起盛夏,不敢闲下来,便拼了命的帮助盛夏,经过两年多的不懈努力,西关形式一片大好,还很有把握的的发起过几次进攻,打的泰安国再也没敢主动挑衅骚扰,而是退居几十里之外。
边关稳定,他又开始当起了几十万驻军的教头,刀枪棍棒无所不及,还严明了军纪,虽然没有朝廷官文,也不是现役官兵,却十分受官兵爱戴。就是驻军最高首领,也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很多时候将他奉为上宾。现在镇西驻军其实完全在盛夏韩冬羽的掌控之中。守军将领看过盛夏手里的兵符,知道他是受命于朝廷,也知道他本是西夏侯世子,以前便是征西大将军,便将军队放心的交付给他们,自己只去做一点辅助工作。两年多下来,西关驻军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战斗力提高了不是一个档次。
韩冬羽在驻军中的威望一点也不低于盛夏,甚至更受官兵欢迎。几十万的镇西大军已经彻底的不再受命于代理西夏侯姬忠,而姬忠竟然全然不知。
刚刚好建好的根据地。盛夏不敢轻易离开,担心朝廷内部变化,却又不放心别人前去,去年带去的银子也已花完。便决定让韩冬羽再次回都城,一来向韩王汇报工作,接受确切的回都城的军令,二来还是筹集资金。
虽然被奉为上宾,却是没有俸禄,军饷本来紧张,他还需时时的补贴一些。
韩冬羽接受了命令,心里很是没底。
他有能力做一个帅才,将才,却没有赚钱的能力。强取豪夺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并不想真的就付诸行动。
毕竟那是犯法的事,可是盛夏目前只有自己一个最贴心最衷心的属下,这件事情只能是由他来做,没有任何争议。不带任何条件。
银子要从哪里来呢?
上次的银子全是麦穗儿筹集的,他知道她赚钱很辛苦,便尽可能的节省,能不用则不用,但是死水也怕勺来舀,还是一天一天的用完。
想来想去他决定实施上一次认真酝酿过却没有行动的计划,去西夏侯管辖的库银盗银子。只盗现银。
本来他打算在韩王处汇报完工作,带着新的命令直接去西夏的临西,可是没想到竟然遇见了麦穗儿。
出去了两年多,他不知道麦穗儿目前是十天来一次都城结账,顺便将没有止境的画册初稿交给韩王。
见到了麦穗儿,见她比自己平静很多。惶恐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明白就算心里放不下过不去,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这样对麦穗儿很不利。
便不由自己的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回去看看。
平时没有人陪着着这样玩。喜郎简直是玩疯了,奶声奶气的大声喊叫疯狂的蹒跚着跑来跑去,还多次摔倒爬起来都不哭。
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多,他已经完完全全的跟在韩冬羽身后,亲热的像是父子。
孩子的喊叫声充满了无比的喜悦,似乎是得到了全天下,麦穗儿坐在车厢里微微闭着眼睛,感觉有点湿润。
她还在妊娠中盛夏便告诉离去,到现在已经两年多的时间,喜郎还没见爹,牙牙学语的他,嘴里不时的叫:狼,馕,却从不知道喊爹。
人不回来,信物都没有,枉她这么辛苦的帮他支撑着一个家,帮他带着孩子孝敬娘亲。
这个夫君,为人夫做的不好也就罢了,爹也做得这么不合格。。
心里很惆怅,听见外面喜郎的喊叫声更加尖利欢悦,还夹杂着麦宝儿的大惊小怪的喊声,好奇起来。
喊天语停下车子。
马车走的不紧不慢的,已经回到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