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她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比如说何老太太为什么从来就不喜欢她,不管小时候的她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哄何老太太,都是不管用的。
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就想明白了这所有的事情,他见这毕家少爷被□□的瘦骨嶙峋,知道她现在的情景是万万不能再和他们有任何牵连的。
“你少血口喷人!我家里是三代以上的贫农,不然我怎么可能报咱们铁姑娘!为咱们共、产、党争光呢?你单单凭我和他长得稍微有点像,就这么胡说,毛、主、席还说过,'事事要讲求证据',你的证据呢”
那姑娘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哪里来的证据见何雪这么理直气壮的说,顿时就有些退缩。
其他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就想围过来,队长不客气的说:“我们正在工作,请大家离我们稍微远一点儿!不然这仪器碰坏了,可是要赔不少钱呢?”
“我们铁姑娘每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怎么可能和这资本家扯上关系呢?以后大家都不要议论纷纷了!抓紧时间干吧,争取在年前干完,还能回家过个好年。”
其他人都闭上了嘴,但是眼神还总是飘来飘去,何雪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幸亏这件事情薛二菊没有告诉任何人,她也不会和这资本主义有什么关系。
掩饰下脸上的神色,何雪继续在毕家的大宅子里测量起来,越测量越越心酸,这么大的豪宅以前该是有多么的辉煌腾达。可是这样的房子,她却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分一毫,而且现在她连亲生父亲也不能相认。
队长私下里问何雪:“刚才那个人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是吧?我见你们长的的确有些像,你可要说实话,不然被我查出来了,你就等着被□□吧。”
“队长,你要相信我!我家里是什么情况,街道主任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了。不然我也不可能通过审核来参加这铁姑娘的。仔细想想,我和他长得也并不是多相像。”
何雪的说辞让队长将信将疑,但是就像她在这之前说的,没有证据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表明。
何雪知道这件事情算是真正过去了,不过想想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的,她也想问问这毕家的少爷自己是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毕家老太太和毕少爷两个人被安置在一个牛棚里,两个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平时天天被派去劳动改造,一天天累的连话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刚刚那个小女孩简直就是她的翻版,他想起来之前和老太太曾经提过他家的丫鬟大菊和二菊怀了他的孩子。
他对着两个丫鬟也没有多少感情,毕竟当时年少冲动,难免会犯下错事。所以对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也没有什么感情。后来知道了也从来没有想着去找到薛二菊相认,就是到了被抓的前一天他还在风雪场合醉生梦死。
可是现在他落得这么一个下场,毕家也没个后人,要是有可能,他真的很想去问问这个小姑娘和他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他对于自己没有孩子这件事情是很遗憾的。可是又想着有了孩子也不过是和他一样的下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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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露在家里当了几天的菜农,把之前罗婶子给她的白菜和萝卜种子种上了,每天和土地打交道,感觉心情是要好很多。
关键是她从一开始见了虫子就害怕,现在淡定的挖出来踩死。要是蚯蚓之类的话,她就手下留情的再给放回去。
隔壁林家婶子见了她种地之后,还给了她一些西红柿的种子,让她宝贝不已,好好的收在了粮库里。
她提着半斤红糖去看了林家大嫂,林家嫂子在床上躺着就要下地,把她吓得赶紧让人躺回去。
“嫂子,你这是太客气了。以后都是邻居的,难免互相得照应。”
这婆媳两个人看着关系还是比较和睦的,最起码现在还能让你好好的做个月子。像是家里条件实在差的,生完孩子三天就让你下地干活了。
“一看就是文化人,就像你说的,以后都是邻居了,干啥还提着东西过来啊?以后啊要经常来我们家坐坐,我们家就我们娘俩平时在家,也是闲的很。”
何露笑着应了,他们院子里也没有种多少东西,估计一大家子还不够吃呢,也生怕被打上了资本主义的做派。
三人又说了会儿家常,何露逗了会儿还没有满月的孩子,小手小脚的的把她心都快融化了。
第二天她就收拾好去上班了,最近因为事情多总是请假,日子过的倒是安闲了很多。
爱红看见何露非常高兴:“国元还说去找你呢,不如明天晚上我们都去你家吧。这段时间你也受委屈了,我们去给你热闹热闹,去去晦气。”
她想着明天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的确因为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时间请请爱军他们,于是点点头:“行,到时候你们过来,咱们简单吃点。好长时间也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了,到时候把小姑也叫过来。”
爱红应了一声:“还有啊,你不知道你没来的这几天,咱们工会可热闹了。”说着看了一眼王君,“胡姐啊这两天总是来咱们这里伸冤呢。”
何露假装很惊讶:“是啊?这胡姐多可怜啊,家里那么艰难,谁这么丧心病狂的让人家伸冤啊?”
胡姐心里已经很肯定,上次陷害她的就是王君。她回家和自己的男人一说,她男人是个混不烈的性子,自然就来工会找王君的事儿。要不是胡姐说王君上头有人,她男人还准备暴打王君一顿呢。
这几天天天围着一堆人,看胡姐和她男人唱跳俱佳的在那里表演,王君被闹的只想请假。
但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因为她引起的,佛系领导不批准她的假:“小王同志,你是咱们厂里的党员代表,应该以身作则,好好工作,没事就不要请假。”
把她的话堵的死死的,没办法她只好天天忍受着这非人的折磨,无论怎么解释,胡姐和她男人都不相信。
别说胡姐了,就是老张和牛冰萍现在也和她不怎么说话了,整天就孤零零的坐在办公桌前。更过分的是之前买的暖壶,现在谁也没有人去喝。
就好像喝了她的水,就和她沾上什么关系似的。
她的状态这几天实在是不好,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白天还有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让她爹娘担心不已,“小君啊,你别担心,等改天娘见了你姐姐,让她和你姐夫说一说。”
“你别老去烦姐姐,她日子过得也不容易。”王君不耐烦的说,把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她爹娘对视了一眼,“我就说让你别惯着她,现在可好了,全厂子都在说我闺女的不好,还有那泼妇一家子天天在那里闹腾,可该怎么办?”
她爹也叹了一口气:“你问我我问谁,要不还是告诉她姐姐吧,毕竟是她姐夫帮着干的事情。”
没多大会儿,樊山兰就来工会说:“有一个叫黄玲玲的姑娘来找王君,我们厂,我的领导让王君过去。”
王君猛的一抬头,听见黄玲玲的名字一时有些紧张,她怎么会找来呢?难不成是何露搞的鬼?
她盯着何露看了一会儿,何露不躲不闪的回看过去,就算她背后有人又怎样?在这小县城里能只手遮天又怎样?出了这个小县城,还算个屁啊。
佛系领导一听这话,赶紧让王君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反正现在胡姐还没有过来闹事。
他对于每天定点来的胡姐也烦不胜烦,虽然这事王君做的不地道,但是好歹工会以前是她上班的地方,现在啥也不顾的来闹,工会都成了全厂子的笑话了。
王君见领导发了话,只好跟着樊山兰身后过去,樊山兰转身对何露说:“小露,你大姑也让你过去呢。”
☆、44。第 44 章
第四十四章
何露正巴不得去看热闹呢,她不顾王君异样的眼神跟在后面。
到了厂委那边,已经围了很多人,黄玲玲的爹正在那里拉着黄玲玲哭诉:“你们看看我这可怜的女娃,当初可是考上咱们砖厂第二名的呀!结果被人顶替了名额,现在我闺女是天天闲在家里,这家里马上都快揭不开锅了!我和她娘这么大岁数了,还得养着她。”
王君到的时候就听见这句话,脑袋嗡的一下,虽然她已经预想到这种情况了,但是还是觉得难以忍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这和她成为党员那种被人既嫉妒又冷漠的眼神是不一样。
大家看她的神情都是那么的难堪,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尤其是岁数比较大的人,更是带着不屑。
她慌了神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埋怨黄玲玲一家人,当初不是说好了,怎么突然又反悔了呢?
何小南义愤填膺说:“你放心,这要是真的,我一定会给你们讨个公道,我们砖厂是县里的良心单位,怎么可能容许这件事情,这种风气的蔓延!绝对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阿姨附和道:“没错,我们这些老革命同志都是经历过抗战,对这种歪门邪道,偷鸡摸狗的风气最是看不上!这简直是丢我们厂里的人!”
王君的脸色一点点褪的煞白,樊山兰的娘章翠娥说:“你们先问问人家是怎么回事儿,万一是诬陷呢?到时候看你们怎么收场?”
“娘,你怎么回事儿啊?”樊山兰气得背过身去,她娘怎么每次都在关键的时候和大家作对呢。
“什么诬陷?本来就是我们家黄玲玲考上的砖厂,,当初要不是他们家威胁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把名额让出去?”黄父见大家吵得不可开交,赶紧把视线拉到他那里。
何小南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可以好好出心里这口恶气的好机会,故意在哪里大声的说,引得更多的人过来看热闹。
王君一直在辩解:“我不认识他们,大家不能听他们瞎说。这不定是谁随意找了两个人,就过来随意诬陷我。”
樊山兰回道:“那照你这么说,怎么没人随便找个人过来诬陷我呢?我记得当时考试那天,的确是见了这个姑娘的。”
“这只能证明她去考了试,但是不能证明她考上了呀!”
何露见她仍然还在狡辩,知道她不可能承认是顶替黄玲玲来参加工作的,忍不住回道:“既然你说黄玲玲没有考上,成绩是你自己的,那我出道题问问你们,王君你知道答案吗?”
“这可是考试那天的原题,王君你是第二名,肯定知道答案。”樊山兰笑眯眯的回道。
“你!”王君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
事情闹到最后,把砖厂的大领导吸引了过来,见到闹哄哄的一个场面,顿时开始牙疼,回来啦就因为党员这一件事情,厂里已经多少天没有好好,上过班了?
“行了,大家都先冷静冷静这件事情,交给我们厂里领导来调查吧。你是叫黄玲玲吧?你和你父亲来我办公室详细说说,王君,你也过来。”
这事儿要是到了大领导那里,说不定就不了了之了。何小南还想抗争一下,想直接反驳大领导,何露不想让大姑受到太多的牵连,倒时候她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大姑还有家里要养活,自然还是老实点比较好:“大姑,你别冲动。这件事情咱们从长计议。大领导自然有他的目的。”
她本来就是想要给王君一个难看而已,也没指着黄玲玲的爹能翻起什么大风大浪。毕竟当初刚上班的时候,他不在厂里闹,现在这都快上了半年的时间,再来闹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这件事情不到晌午的时候就传遍了整个厂子,大家都议论纷纷,胡姐高兴的长舒一口气,老天爷还是站在她这边的,王君这个小贱人,终究还是斗不过她的!
她要把这件事情赶紧和自己的男人说一说。
秦阿姨过来安慰何露:“你放心,我相信厂里领导,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墙倒众人推,王君这次做的是不太地道。”
何小南你也表示赞同:“老秦你说的是,我看厂里领导这次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他们几个到了大领导办公室后,领导也就简单的询问了他们一番,听了听两边的说辞,就让他们走了。黄父也没想着闹出多大的事,他还怕到时候会引火上身,费劲不讨好呢。
只要把何露交待的事情完成了,这粮食也就是他的了。
王君从领导办公室出来后生气的问黄玲玲的父亲:“你们为什么这么要说出去?当初我爹给了你们多少粮食,你们答应了把工作让给我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看你成了厂里的职工,听说你还是党员,这要是我家玲玲啊,那以后可是要当干部的!你抢了我闺女的饭碗,我可不就找过来了。”
“你们行!给我记住了。”
王君说完这话,就回去了。大领导头疼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一件小事,怎么事情就闹得这么大?王君这晚一年当党员又怎么样?何露也是一个不饶人的性子,今天的事没准都是她搞出来的,要不好巧不巧的就这个时候来说顶替名额的事情?
他拿出电话,往县委打了一个电话。
樊山兰拉着何露的手:“你要不来我们厂委吧,我们厂委可不像你们工会那么勾心斗角,大家都是可好了。”
谁上次说他们那里都是老阿姨,说话没有意思?
何小南搂着何露,特别愧疚的说:“来砖厂里受了不少委屈,是大姑没有照顾好你。要是你奶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心疼呢,前几天让你去家里,你也不愿意去,是不是怪大姑了?”
何露哭笑不得:“大姑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最近就是事情比较多而已。”
她在这里随意拉了几句家常,便往工会走去,王君这时候还没有回来,爱红赶紧上来问:“怎么样啊,厂委说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大领导又过来和稀泥了。”何露拜拜手,“我看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大家以后也就别再提了。”赶紧多提提,让厂里人都知道,让王君抬不起头来。
爱红一下子泄了气:“我发现现在这人。。。。。。”
何露示意她佛系领导在后面,两个人闭上嘴不提了,重新又说起今天晚上的安排。
“等你们来了,咱们炒豆角吃吧。隔壁大娘给了一小把。”
“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青菜啦,天天就是咸菜配窝窝头。”
老张摇摇头:“你们这群小年轻人知道我们那时候吃什么吗?野菜都是好玩意儿,哪像你们现在啊,天天抱着那窝窝头还不知足。”
何露心想,再过几十年,馒头大米都没几个人在乎。
晚上爱红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黄豆,这是爱军和小雨她们学校组织活动的时候在路上捡的,给她提出来半筐。
何露开心的接过去,虽然她粮库里有很多豆子,但是不如这来得名正言顺,村里倒是有个大石碾子,磨豆子什么之类的都是去那里。
不过可不打算做这么招摇的事情,这些还不如存起来,等着冬天的时候生点豆芽吃,好歹也算是能添到菜。
爱军和何雨两个人转了一圈又一圈,羡慕的说:“这一点也不比我们那里差,关键是独门独院,我们那里天天吵的不行。”
国元看了看大门,满意的说:“这个大门可以!一般那小毛贼可是进不来。自己住把门一插上倒是也放心。”
“可不是,这可是我罗家的二哥给找的呢,要不然我可没那么容易搬出来。”
何雨看着这个院子,都不想走了:“姐,你这日子过的可真舒坦,我以后也要向你一样学习。你看这两只小狗多可爱呀,什么时候我也抱一只养。”
“行啊,你要是想养的话,等有合适的了我给你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