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夫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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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夫郎在-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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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萧雅本想反驳,她更喜欢这个地方,那个黑脸姨姨根本不喜欢自己,去了岂不是自讨苦吃?但是一看李袖春不同以往的严肃,又有些不敢说。
  “那如果本殿下换种说法。”李袖春语调轻缓,悠悠道:“你若学成冯封一半的拳脚功夫,便让你去伺候凤君,你此番可愿意?”
  萧雅眼前一亮,连连改口:“我……不,奴婢愿意!”
  李袖春带她去了御前侍卫的练武场,把她带到冯封前,解释了一番来意。
  冯封不太同意,觉得自己与这种气人的小丫头相处不来。
  闻言,李袖春却只是有些遗憾道:“多事之秋,只是想要身边有人武艺傍身,方便保护我而已。”
  拉住一旁似乎想要说话的萧雅,摇摇头,“别说了,如果冯老婆子不愿的话,就算……”
  “九皇女,等等!”冯封拦住了她们,想了想之前发生的刺客刺杀女皇一事,拉过萧雅的手臂,认真道:“这事臣应下了,皇女自可放心。”
  李袖春满意极了,扭头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才露出个得逞的笑意。
  “你一日未取走我的性命,我便用你的身份多护他一天。”李袖春站在自己宫殿门口喃喃,远远看了一眼天际。
  直到恨春叫了自己,才收回了视线入了宫殿,不再回头。


第33广积粮而缓称王
  转过假石;路过映日荷花,缘春扶着凤君看向亭内。透过水晶帘,依稀能看清里面的人影。果然如李袖春所说;女皇与姚贵君正在品茗赏茶。
  花顾白停了脚步,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儿。诧异地看着正从亭中告退出来的人;那人转身撞见了凤君也是一惊。
  徐太医呵呵一笑,冲凤君行了礼,才转身退下了,里面的人自然也是听到了。
  “外面可是顾白?”女皇高声喊了一句。
  花顾白微微敛目;并未出声,面带笑意撩开帘子入内,“陛下和贵君好兴致。”
  “凤君且坐。”看花顾白进来,姚贵君并没露出什么被他夺了凤君之位的嫉恨之色;反而亲热地递了杯与女皇一样的茶来;笑得温和。
  花顾白端起来闻闻香,夸赞了姚贵君几句。姚贵君此人;性情是后宫中难得一见的温婉大方;因其曾是女皇在太女时就明媒正娶的夫郎;与女皇青梅竹马;孕有四、六两位皇女,所以一直与半途杀出的花顾白平分宠爱。
  “凤君过誉了,女皇刚刚还向臣夫夸过,这后宫中论茶艺无人能超凤君呢。女皇说了,每日喝上一口便仿佛飘飘欲仙了。凤君有空,可要教教我。”
  花顾白笑着陪他们聊了几句,无非是讨好女皇的言辞罢了。直到姚贵君好似露出了疲倦之色,自行告退后,才留下了女皇与他独处的机会。
  女皇轻轻握住花顾白的手,温言道:“孤当日听了你所说的皇女出宫一事,考虑良久决定……确实应该立太女了,最近内忧外患,孤也有些力不从心……是该找个皇女替孤分担了。”
  虽然后宫不得参与政事,不过女皇显然无意隐瞒凤君。花顾白内心一震,“女皇打算……册立哪位呢?”
  他心里隐隐发突,总觉得女皇如此开门见山与自己谈这件事甚是奇怪。刚刚姚贵君在,女皇却闭口不提,只有一个可能——女皇打算册立自己身边的人。
  “孤觉得,小九甚好。”
  花顾白掩饰住一瞬的慌乱,咬住下唇,“九皇女?”
  “方才姚贵君向孤请罪,之前刺杀一事虽不是四皇女所为,但被有心人利用,也算是四皇女治下不严。并向孤推举了九皇女,孤想了想,小九明年娶亲也算是成了家,不如好事成双罢。”
  好事成双?
  劳什子好事成双!
  花顾白回了殿中把桌案上的花瓶狠狠一砸,之后又转身打破一杯茶碗,狼藉之中狠狠叫道:“去,给本宫把十皇女抱来,顺便让她爹也来见本宫。”
  缘春吓傻了,伺候凤君近十年有余,也未曾见过凤君生如此大的气。哪敢多说话?领命后,赶紧几步跑远。
  花顾白喘了口气,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坐在中间的椅子上,垂下头来细想到底是哪步出了错。
  没错,刺杀是他安排的,嫁祸四皇女也是他的暗箱操作,目的就是把姚贵君排除在外。女皇会选择自己手边的人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他让小侍去勾引女皇生下十皇女就是为了这一刻。
  女皇尚还年轻,才是中年,与其立那些呼声不高,且草包至极的九位皇女,不如培养立十皇女为太女。
  广积粮而缓称王,他以前的打算——就是用波斯国向女皇施压,逼迫女皇不得不提前立太女。然后,要九皇女眼睁睁看着比自己小的十皇女上位,与自己一起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可女皇居然,在这种时候,选了声名狼藉的九皇女?
  他呆呆坐在那里许久,直到听到十皇女奶声奶气的哭声,才扭头目光阴沉的看了眼抱着十皇女怯怯站在原地,与女皇有过露水姻缘的小侍。
  花顾白慢悠悠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小侍犹豫了片刻,低声唤道:“凤君,您找奴?”
  小侍有些害怕,凤君此时脚下到处都是碎渣,根本没有落地之处。而他又默不作声的只是看着自己,又或者说看着自己怀中的婴儿,深沉的目光溢出几分星芒,看起来很是骇人。
  “莫非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么?”他低语,脚踏过一片碎渣,走了过去。
  “凤君?”
  “别怕,让我抱抱她。”放柔了表情,花顾白伸手,小侍便递了孩子过来。花顾白低头看着她圆嘟嘟的脸,小孩停止了哭声,一只小手贴在了他的脸上,温温的,却温暖不了他已经冷下来的心。
  上天一直是这样的,从来不顺着他的意愿来。九皇女消失了,他的天也塌了,连这个仇恨的执念现如今都要剥夺么?
  既是如此……上天不仁,休怪他也不义!
  他既然愿意为九皇女褪下嫁衣之红,换上丧衣之白。也愿意覆灭这尘世间一切,他得不到的,凭什么别人要得到?
  毁了便是!
  本来不想走这一步棋,可这是最后的翻盘之机,不得不走了。
  *
  第二日天色尚早,李袖春洗漱完想去看看萧雅被冯封磨炼的如何了。却没有见到冯封,得到的是练武场侍卫们噤若寒蝉的表情。
  她直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便边看萧雅练功,边等在练武场没走。终是让她等到了冯封的归来,只不过冯封是被人抬过来的,屁股被打的皮开肉绽。
  冯封看到了九皇女,让她低下头来,贴着耳畔还是嘱咐了一句:“宫中有变,将军逃狱。九皇女万事小心,风浪当头不可任性。”
  然而两人都没料到,这风浪竟如此之大,几乎把皇宫中的势力排位重新洗刷,顿时整个皇宫中再无清净之地。
  而事态的发展也让人目不暇接,毫无防备之力……
  史官如此记载——凤栖国公元夏年,波斯护国大将军逃狱,大举来犯边境,民不聊生。女皇震怒,竟在殿上口吐鲜血,昏迷三日,徐太医断言其肺腑已烂,时日无多,一时国家大乱。
  “顾白……”摒退下人,女皇奄奄一息靠坐在床榻上,看着静静为自己研墨的凤君。十年如一日,他的容颜依旧那么年轻而美艳,是了,女皇想起他的凤君也不过二十三。
  当时他是怎么惊艳到孤的呢?
  被年幼的小九做寿礼贡上来,一双眼睛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一位歌姬,有着那么撩人的狐狸眼,却死气沉沉没有半点波动。她好奇,如此性感的尤物如何有这样的眼神?
  不过是个寿礼,她收下了,安置在后宫里,那么多美男等着自己,便索性放在一旁不闻不问。两年过去,他再度进入自己眼中时,她都快忘了此人。
  但周围的男妃似乎都与他很是熟悉,兄友弟恭,几次三番明明自己叫的是别人,但机会总能轮到他身上。自己这才把视线投在了他身上,他已有倾国之色的容貌,迷恋上他似乎就像有人在背后推动,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是啊,太顺其自然了。
  “陛下叫臣夫?”他笑意盈盈走近,“笔已沾好了墨水,陛下可是要下旨?”
  “顾白……”女皇睨了眼他的容貌,“孤今日就要下旨与波斯国开战了,你认为可有胜算?”
  “当然,凤栖国有陛下在,自然国运昌盛。”他声音落地有声,让女皇心思一空。
  “如此,便是……你在每日茶中下毒害孤的原因吗?”
  他一怔,但是并未有焦急之色,“陛下在说什么?”
  “姚贵君那日在亭中为何推举九皇女……除了孤当日与你所说之事以外,还有一件事。他叫了徐太医,告诉孤,孤中了毒。本是不信的,毕竟以往诊治也并无异常,但是徐太医说有些毒确实有潜伏期。孤感到后怕,除了每日喝你的茶,孤何时不是有小侍戒备的?”
  “但十年情谊,孤不忍疑你。便听了姚贵君的建议,告知与你太女欲立九皇女……而当夜,波斯国将军就逃了。孤问你……自认待你不薄,何苦害孤至此?”
  “孤一生昏庸,但国不能亡!”
  她并没有耐心等到他的回答,暗自在外面呆了很久的禁军一翁而上,压制住凤君看向女皇。
  她忍住喉头心血,“尔等听令,传孤旨意。废凤君花氏,关入大牢,花氏的奴婢皆数就地斩杀。改立姚贵君为凤君,四皇女为太女,其余皇女尽数出宫!”接下来把封地说完,她才把刚刚花顾白递来的笔丢在地上,闭着眼再不说话了。
  一时之间,哀嚎遍地。缘春被拖下去,还目瞪口呆的辩解,“女皇!女皇!奴婢不知情啊!”明明凤君与自己下的是迷|幻|药,怎会是毒|药呢?
  而凤君也因为察觉出女皇昏睡渐长,后来下的剂量都变小了!怎会如此呢?
  可惜她人头落地,再无辩解之机。
  她到死都没弄明白,怎么一夕之间,所有的都破灭了。
  花顾白被粗鲁地扔在地牢里,还有心思想着真巧,这地方偏偏是之前囚禁护国大将军的地方。
  *
  李袖春被人叫醒,恨春红着眼睛告知她女皇有旨。她楞楞跪下接旨,无非是让她出宫前往封地。封地很偏远,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离开皇宫了,一时有些迷茫,她还没能多守他几天就要走了?
  “凤君呢?我想见他。”李袖春坐在了马车内,还是忍不住的对传话的小侍发问。
  小侍一笑,“凤君?不就在前面吗?”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李袖春看到正与六皇女告别的姚贵君。她蹙眉,说来今天姚贵君这身装扮格外华丽,以及……怎么没看到四皇女?
  “本殿下问的是凤君,不是姚贵君。”
  “……”小侍惊讶,然后耐心解释,“您如果问的是花氏……”
  ……
  坐在马车里的李袖春抓住恨春的手,愤怒着瞪大眼睛,“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冯侍卫不让奴婢告知您的……”恨春也急,她本是凤君手下的人,但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
  “停车!”李袖春忽的喊道,就欲下车,却没想突然一人窜进马车内把自己打晕了过去。
  恨春看着来人,惊呼出声:“萧雅!”
  “我奉冯老婆子之命,护送九皇女前往封地。”她接住昏过去的李袖春,眉眼里已不见往日的青涩,虽然能看出来以往的可爱,却更多是取而代之的坚毅。身手矫捷,已是学成冯封八分武艺。


第34铁马冰河入梦来
  让李袖春昏厥过去人事不省的罪魁祸首冯封;这时正快步行走于皇宫中。她脚步匆匆;完全看不出来几日前因守卫不力,而被女皇惩罚打了板子的样子。
  对着牢房外的侍卫出示了自己剑柄上的玉坠;侍卫让开了一条道;并向她禀告:“方才凤君来看花氏;并不让我们进去;而且待了许久还未出来。”
  冯封反应了良久才转换过来;姚贵君已成了新任凤君。不许侍卫进去,还深夜过来,他想做什么?
  “你们退到外面去,这里有我就行了。”冯封是御前侍卫等级最高的;这些小兵几乎是被她拉扯上来的,自然没有反对的意见。
  冯封一个人走进牢房深处;里面因为潮湿还有滴答的落水声。而花顾白是被关在最里侧,单独一间的。她很熟,毕竟之前是波斯国女将军所关押的地方。
  隔着铁门;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冯封忽的停住脚步身子一转。决定先偷偷听听新任凤君的来意;这个时间单独来牢房看阶下囚着实诡异了些。
  牢房内;花顾白坐在茅草上,整个人被站立于眼前的人所覆盖在阴影里。
  “你终于来了。”比起冯封的诧异,花顾白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
  姚凤君居高临下地看着花顾白,语气温和中带有歉意:“今晨忙于凤君册封仪式,等到夜晚才来,倒是让你久等了。”
  看到他手捧着长及拖地的白绫,花顾白眼睫一闪,“是陛下让你来送我一程?”
  “非也。”姚凤君缓缓蹲下身,直视于花顾白的目光。看到花顾白不闪不避,他心里对他的隐忍有一丝钦佩,但也仅限于此。“是本宫想要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以及给你个保留名声的机会。你若愿意清白而去,本宫会让陛下不公开你的叛国之罪,只说你犯了事在牢中暴毙而亡。”
  “若我不愿呢?”花顾白狐狸眼扫过那条白绫,心里有种怪异之感。真是上天好轮回,之前对毓柳用的招数,如今有人同样用在了自己身上。
  姚凤君柔柔一笑,温和的眸子里多了点威胁之意,“第二日,你的罪名便会公布于世。半月后,千万百姓众目睽睽之下,推出午门斩首。”
  花顾白摸了摸眼前的白绫,倒是结实,真是有心了。拉近与姚凤君的距离,他压低声音道:“先谢过凤君好意。死之前,我有件事想不通,还请凤君解惑。”
  被自己的半生对手叫做凤君,心情不可谓不舒爽,姚凤君放松了心情,点点头。
  “你说,假如不是我在茶里下|毒,那陛下身上中的隐性毒|药,又会是谁的茶中下的呢?”花顾白自顾自说着,嘴角露出妖娆的笑容,眼睛在阴影下似乎泛着光,“能瞒天过海,不被徐太医和女皇所怀疑……的人选,除了我,还能有谁呢?”
  姚贵君温和地笑了笑,仿佛花顾白的推测就是个笑话一般,他摇头道:“不要去做毫无意义的假设了,所有人知道的'真相'就是你下了毒,谋害陛下,是个名副其实的祸水。来吧,为了九皇女日后的名声来想,你也要做一个正确的选择不是吗?”
  花顾白一怔,就在花顾白沉默之际,偷听许久的冯封站了出来。
  “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处决重犯。”
  在场的两人都被她突然出现所惊了一下,姚凤君轻笑,语带善意道:“当然是陛下给本宫亲传的口意,冯侍卫误会了。”
  冯封低头,刚正不阿道:“不论是谁处置重犯,都需要圣旨。没有圣旨,就没有生杀之权。”
  “好一个不论是谁。”姚凤君知道今夜恐怕成不了事,皱眉收回白绫,“那冯侍卫就等着本宫带圣旨来的那一天吧。”
  他说完不忘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花顾白,“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最后留住清白的机会没了,可要好好感谢尽职尽责的冯侍卫。”
  随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花顾白才抿唇靠在了褪色的墙壁上,仰望着沉默的冯封道:“九皇女可出宫了?”
  “平安离宫,萧雅恨春在其左右。”说完冯封顿了顿,坚定道:“臣,不会管什么后宫恩怨。臣曾在九皇女爹亲前发过誓,只效忠九皇女一人。”
  所以,她这次不会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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