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的?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缘故!
忙碌中进了腊月,这是李思浅出嫁后的第一个春节,靖海王府这个年,就一个字:忙!
脚不连地忙到年初二,一大早李思浅就起来了,眼巴巴等着时辰启程回家,初二,她要回娘家了!
进了二门,二嫂王幼仪迎上来,李思浅有些意外,王幼仪笑着解释道:“大嫂怀孕后身子笨重,就没回过娘家,我平时倒是常回去,今儿就让大嫂回家,我留下来替她忙一天,二妹妹已经到了。”
二妹妹?李思浅一怔,随即明白李思汶已经到了,她竟回来的这么早!
“二妹妹,还好吧?”李思浅低声问了句,王幼仪明白她的意思,也放低了声音:“知礼多了,大了,又做了别人家的媳妇,也该懂事了。”王幼仪话里有话,李思浅明白,经历了那么些事,就是泥人儿,也该懂几分是非了。
二哥李思明将端木莲生让进正堂,李思浅和王幼仪则直接进了田太太居住的正院。
上房帘子掀起,李思汶从里面迎出来,李思浅意外的顿住脚步,这真真是太让人意外了,她居然没在桃花筑。
“姐姐。”李思汶曲膝曲的不自然,这一声‘姐姐’叫的更是别扭,嫁进郑家这快一年的煎熬,她确实懂事多了,也知道李思浅去看她、屡次打发人看望她、送东西给她,跟她说的那些话完完全全是为了她好,她这小半年日子渐渐好过许多,也是多得两个哥哥和这个姐姐的援助,她很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可那么些年的隔阂却让她连见个礼都很难自自然然。
“二妹妹气色好多了。”李思浅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微笑回礼。
“嗯。”这一句话说的李思汶竟有几分腼腆,这让李思浅觉得很是新奇。
看着李思浅进了屋,李思汶踌躇了下,到底没再跟进去,和王幼仪打了个招呼,就往桃花筑去了,前儿听说姨娘又病了,她很担心。
“阿娘!”一进屋,李思浅一头扎进田太太怀里,田太太搂?潘质切τ质切奶郏澳闱颇悖?都嫁了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让阿娘瞧瞧,瘦了没有?莲生待你好不好?你婆婆呢?”
李思浅对着满桌吃食挑挑拣拣,和阿娘叽叽咕咕净挑好的说,直说的田太太笑个不停,正院热热闹闹,一片喜气。桃花筑里却静的没一丝人声,一脚踏进上房,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李思汶连打了几个寒噤。
“阿娘!”李思汶带着几分惊恐,扬声喊了句。
“汶儿回来了?快进来!”柳姨娘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李思汶几步奔进屋内,看着正寒颤颤从被子里往外坐起的柳姨娘,心里堵的透不住气。
“阿娘,她们欺负你?连炭都不给你用?我去找她们!”李思汶又气又痛,不过一两个月没见,柳姨娘仿佛老了好几岁。
“东西都有,都是那帮子贱\奴儿,看我病着,不能怎么着她们,一个个就跑的没影!等我好了再收拾她们!”柳姨娘并不怎么生气的发着怨气,大约她已经习惯了。
李思汶却无法忍受,扬声叫进岫云,吩咐她去找管事嬷嬷说说这些事,岫云领了吩咐刚要出去,李思汶又吩咐了一句:“去找找老爷,就说我回来了,请他回来一趟!”
岫云出去没多大会儿,两个婆子身上带着酒气,匆匆进来,看着满脸怒容的李思汶,忙曲膝解释道:“婢子们奉了老爷的吩咐,都在前院书房……正忙着,婢子们?桓彝道痢!?
“前院书房?”李思汶一起想不起来前院书房有什么好侍候的。
“是那两个贱\货!等我好了,我非撕碎了这两个贱\货!两只贱*!”一听到前院书房四个字,柳姨娘顿时精神抖擞,蓬着头发,市井泼妇一样拍腿恶骂不已。
李思汶呆呆的看着柳姨娘,她那个温雅美丽、大方得体的美人儿阿娘呢?她的阿娘怎么变成这样了?
“都在前面书房院里做什么?”仿佛要阻止柳姨娘的污言秽语,李思汶提高声音问婆子道。
“回二姑娘。”两个婆子不时瞟着柳姨娘,一脸干笑,“昨儿老爷梳拢了小桃姑娘,今儿老爷替小桃姑娘叫了两桌席面,让大家伙儿给小桃姑娘贺一贺。”
“小桃?”李思汶无论如何想不起小桃是哪个,柳姨娘圆瞪着双眼,不过看那样子,她也不知道小桃是哪个。
“是书房院里的粗使丫头。”婆子解释了一句,嘴角似有似无的往下撇了撇,极是不屑,老爷如今可真是不挑的很,就小桃那么个五大三粗的样子,他也下得去手!
“阿爹!他疯了么?”李思汶听说是粗使丫头,又惊又怒。
“都是那两个贱\货唆怂!你可不知道,你阿爹如今不挑食,什么香的臭的,就是头母猪,他都肯趴上去弄!这个老贱\货!”柳姨娘拍床恶骂。
李思汶一屁股跌坐在床沿上,只觉得头目森森。
“阿娘,你别骂了。”?冒胩欤钏笺胱芩隳芩党龌傲耍氨鹇盍耍⒌惚鹄硭耍鹪倮?他了,你就象太太那样,过自己的日子,别再理他了!”李思汶几乎要哭出来。
☆、第178章 绝处的希望
第178章绝处的希望
“他倒是想!做他的千秋大梦!他以为我跟那姓田的一样好欺负?他做梦!他骗了我,负了我,我让他不得好死!让他不得安宁!死了也不能超生!老贱\货!”
柳姨娘越骂越起劲,李思汶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直骂到脖子脸通红,骂的眼睛放光,这一通恶骂,这让她焕发出一种崭新的、泼妇的容光。
“泼妇!闭嘴!”门外一声厉呵,岫云还真把李老爷请回来了。李老爷一进垂花门就听到柳姨娘的恶泼大骂,怒火中烧,一头冲进内屋,冲上去揪打柳姨娘。
“阿爹!”李思汶一声尖叫,惊呆了,等她反应过来,扑上去拦时,李老爷已经揪住柳姨娘的头发连扇了三四个漏风巴掌了。
“你这只老王八!你这个贱\货!你打我!你打我!”柳姨娘厉声尖叫。
“住手!阿爹!你住手!”李思汶拼命往外拉李老爷,边拉边放声大哭。
李老爷一身酒气,被李思汶哭的一个愣神,踮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楚李思汶,不免有几分皮臊,忙掸了下衣襟,抬手扶正幞头,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汶儿回来了?嗯,气色不错!早点回去!”
说完,又旋了半旋,点着柳姨娘恶狠狠道:“泼妇!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掐死你!”
李老爷威胁完,往后踉跄了几步,竟转身出门走了。
李思汶木呆呆的看着李老爷出了门,又转过头,呆呆的看着比刚才骂的更加恶毒的柳姨娘,突然悲从中来,转身扑到柳姨娘怀里,摇着她边哭边叫:“阿娘!阿娘!你别骂了,别骂了!你别骂了!”
“汶儿,你别怕,阿娘没事,阿娘不怕他!那只老王八!那只……”柳姨娘拍着李思汶安慰了一句,破口又要接着骂。
“阿娘!”李思汶猛的提高声音:“你住口啊!”
柳姨娘明显一惊:“你也跟我……”
“阿娘!别骂了!”李思汶一脸的泪,“别骂了,阿爹混帐,你就别理他了,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象太太那样,你别这样,你何苦这样呢!”
“象太太那样?我没那么好性儿!凭什么?他这只老王八这样待我,我拼了命……”柳姨娘咬牙切齿。
“阿娘!”李思汶打断柳姨娘,“你又能拿他怎么样?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阿娘,别理他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过日子,你还有我呢。”
“你?”柳姨娘抬手揉了把李思汶的脸,又‘啪’的拍了一巴掌,“你有什么用?你让我学太太,我能学得了太太?她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两个都当了官,一个闺女嫁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你呢?你顶什么用?当初我还当你好歹能做个伯夫人,如今倒好,你看看你,你看啥?屁也不是!我学得了太太?别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你要是个一?贩蛉耍腥ㄓ惺疲揖涂孔拍悖∧阌惺裁矗磕阋?不看看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屁用不顶,还劝我学太太……”
柳姨娘越说越有劲,边说边拍打着李思汶的脸,李思汶被她打的半边脸麻木,她的话更让她心里悲凉麻木到欲哭无泪。半晌,李思汶木症症的站起来,神情呆滞的出了门,径直出了府。
这一年的上元节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没意思的一个上元节了,李思浅侍立在一群贵妇贵女中间,看着坐在前面又说又笑看起来和谐无比的宋后和林贵妃,作为端木华的妻子,她今年有幸被召到城楼上与皇家同乐。
可事实的情形是现在这样:宋后和林贵妃坐在中间谈笑风生,她们旁边陪坐着几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夫人,缺牙漏风一笑媚笑小心的凑趣奉承,紧围着宋后和林贵妃的,是一圈林王妃这类的贵妇,再往后,才是李思浅这样有头有脸的小辈。
她看不到城楼下,就是城楼上,她能看到的,也只有眼前这一头又一头耀眼的珠翠,这个上元节,真是太没意思了,而且,站的时间太长了,她脚很酸。
离城楼不远的一条巷子口,李思汶呆呆的仰视着耀眼辉煌的城楼,假如那一年没被那个贱人算计了,假如没有跳进那个火坑,假如那一年没有所托非人……
李思汶看着城楼想的痴痴呆呆,要是没有那么多假如,该多好,李思汶又一次想起那年的邂逅,那场已经被她无数个午夜不眠中细细品味、美化到极致的邂逅,太子,他还记得她吗?
李思汶心里一阵苦涩,低头往巷子里缩了缩,从前她和他隔得虽远,可总还有邂逅的可能,如今,李思汶叹了口气,脚下蹭了蹭,从墙角又探出只眼睛,眷恋之极的望着那辉煌温暖的城楼,如今他在天上,她落进了地狱。
眼前人来人往,李思汶全无感觉,只痴呆呆盯着城楼,痴呆呆一遍遍想着那越想越美好的邂逅和她的太子爷,直看到想到人影渐稀,仍恍然无觉。
“咦!”有人从她旁边经过,又退回几步。
“是端木大帅的小姨子。”新选进来的小内侍赶紧提醒太子。
“多嘴!”太子手里的折扇重重敲在小内侍头上,他认出她了,不是因为端木大帅,而是……她是那个被俞相强行嫁了的、原本应该侍候他的女人。
李思汶仍痴呆的看着城楼,她没听到这说话声,她其实听不出太子的声音,她心目中的太子,跟眼前的太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太子上前,用折扇托了托李思汶的下巴。
“你!”李思汶的怒斥只说出一个字,要打向轻薄男子的手才刚刚想抬起,就看清了眼前的人,顿时呆若木鸡。
她站的太久,做梦了么?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太…?樱康钕拢俊崩钏笺肷舳兜牟怀汕坏鳌?
“噤声!孤这会儿可是微服出行。”见李思汶激动成这样,太子很是满意,从头到脚又将她细看了一遍,满意的咋了咋嘴,这小美人儿虽说瘦了些,瘦的好!他就喜欢这样清瘦纤弱、娇花依人的美人儿。
☆、第179章 未来和过去
第179章未来和过去
“小娘子越来越漂亮了。”太子伸手在李思汶脸上摸了一把。
“殿下!”李思汶悲喜交加,五味俱全,浑身抖成一团,腿软的站不住。
“唉哟小娘子,这是怎么了?”太子趁势上前,一把抱住李思汶,在她腰上狠捏了一把,嗯,这腰又小又软,可人!
“殿下!”李思汶呜咽一声,眼泪就落了下来,太子脸一沉,“孤最讨厌女人哭哭嘀嘀!晦气!”
李思汶的呜咽当时就咽回去了,太子抽出李思汶手里的帕子,在她脸上抹了两把,“这就对了,来,笑一个,孤喜欢看你笑。”
“殿下。”李思汶声音由惊转软,人总算回过神了,诸神保佑,让她再次见到了太子,这机会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她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阿娘……
“殿下。”李思汶又一声软软的‘殿下’,人也软软的紧靠住太子。
太子被她又挨又蹭的心猿意马,推着她进了深黑的巷子,这本来就是他的女人,俞老儿算计他,这帐以后再算,可这美人儿……本来就是他的!
“小美人儿,想孤了没有?”
“嗯,殿下,奴家夜夜独眠,就是想念……殿下。”李思汶是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上天恩赐的机会,被太子推着靠在巷子墙上,胳膊圈住太子,笨拙的把脸往他脸上蹭。
“美人儿,真夜夜独眠?怎么想孤?是这么想的?”太子上?氐矫趴谖茨苋耄藕读撕靡徽?子,再经了俞府那一场事,以为俞相设计把他的美人儿另嫁他人,这份怨气窝的时间更长,这会儿再见到李思汶,他这心里猫抓一般,迫不及待只想赶紧成就了好事,俞老儿使尽机关,他还是得了手,这事多么痛快!
“美人儿,孤也想你了!”太子话没说完,两只手已经熟练的扯开李思汶腰间的丝绦,拽下亵衣,将李思汶顶在墙上就往里顶。
李思汶胳膊架在太子肩上,热烈的吻着他的脸颊,她是他的,他想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她都是他的!
太子从来没在这种地方,没这样听着几步外的喧嚣热闹做过这样的事,这太刺激、太痛快了!
“小美人儿,不错!痛快!你侍候的孤很痛快!”太子退出来,在李思汶身上压着又蹭了好一会儿,才往后退了半步,由着小内侍整理衣服,看着抖着手提起衣服裙子的李思汶,表达了他的满意。
“殿下!”李思汶衣服还没理好,见太子转身要走,急忙伸手拉住他,“殿下,奴家要是……想您……想再侍候您,殿下!”
“小美人儿还想侍候孤?孤就知道你刚才也痛快得很!哈哈!”太子得意的笑了几声,慷慨的褪下手上的板指递给李思汶,“赏你了,你既然这么知情知趣,孤得空就去寻你。”
“殿下,奴家要是……要寻殿下……怎么寻殿下?”知道现在就跟太子回府这事不可能的李思汶,直觉的知道,等太子找她这事不靠谱,得有个法子能随时找到他。
“这个,”太子踌躇了下:“这样吧,真要有急事寻孤,就去东直门,就说寻小悦子,就是这奴才,有话让小悦子转给孤。”
太子说完,甩开李思汶,心满意足的出了巷子,眨眼就混入人群不见了。
李思汶靠在墙上,看着太子走不见了,长长吁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低头整理衣服,这会儿,她才觉出来两腿间火烧一般,痛的难受,腿上更是湿淋淋、黏乎乎冰凉刺骨,李思汶理好衣?⒔羲龋房吭谇缴希鍪幼疟幌镒咏乜陌肼衷苍拢丈涎劬Γ痈詹琶恳痪浠埃?第一个动作细细回想了一遍,是的,她刚才确实很痛快,那是太子,是她所有的希望。
正月十六衙门启印,端木莲生更加忙碌。
隔天,黄掌柜就抱着一卷东西请见李思浅。
“姑娘,当年的事都查清楚了,说来真就是一个巧字。”黄掌柜将怀里的东西递给丹桂。
“钱文宣被人追骂说杀人偿命的事,是汇福茶楼的宋掌柜跟我闲话说到的,那天我拎了瓶子老酒,和宋掌柜喝了顿酒,打听出来是大前年的事,追骂钱文宣的,是常到汇福茶楼卖果子的吴老六,我就让人寻了吴老六,这吴老六是个泼皮破落户,沾酒就不要命,说是他从前的街坊,儿子被钱文宣打死了,不过那一家子出了事后就搬走了,问他那街坊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