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这些人都跟你一样么——!”
秦墨越细想下去,思绪里满满的都是慌乱。
“不知道——!”这女子抹泪说道。
她进来时他们大多就已经在这里了。
“你们
“你们没有反抗么——!”
“都是男人,大汉,力气大,根本没法反抗,我们在这里,偶尔一天一个馒头,有些一天一个馒头都抢不到,很多人生病,都饿的没有力气,哪里还能逃,能反抗啊——!”
秦墨听着怵然,难道这么下去,自己也要这样被关在这里么。
但是逻辑上不对。
既然是抓了人来,一定会有目的,这里差不多三四是个人,府上不会白白养活这些人口。
秦墨的直觉,他们一定会拿这些人做点什么,可能是获利,可能就是把人当物品来用。
绝对不会只这样白白养着。
耗费粮食,对那些人一点帮助没有,只是抓来等死,不会,他们何必如此。
估计怕是要面对什么不好的事儿。
“你身上有什么东西么——!”
那女子听秦墨这样问,将身上的上下多看看,就是一身破衣服,一双眼哭的红红的,在看秦墨。
“摇头——!”
秦墨叹息。
“你出来时,你爹娘没给你任何防身的用具么,你一个姑娘,要穿那么多地方,翻山越岭,然后过那么多地方,遇野兽遇山贼,他们没叫你准备点稍微可以自救的工具么——!”
“有,都在包袱里——!”只是已经被抢了
秦墨叹息
“哦——!”女人突然低头,往衣服的里面翻“哦,我想起来了,走的时候,我娘还给我额外缝制了一个荷包,她说如果真遇到敌手,实在没有办法了,可以将荷包拆开,说不定可以救我一命,我走的时候佩戴在身上,摸着硬硬的,不知道是不是对你有帮助——!”
这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对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倒是掏心掏肺的为此要寻求帮助。
“你拿出来看看——!”
秦墨本能的扶额,已经不抱希望。
一个小小的荷包,能装什么。
可是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这姑娘恰好从脖子上带着的红绳翻出一个手掌大的荷包来——!
姑娘在翻那荷包时,那外衣的衣襟稍稍翻开,秦墨看见里面一点肤色,却是白的刺眼。
真不想,这乡下的姑娘,这皮肤还能这么白。
片刻之后,那枚荷包也取出来。
红绿相间,色彩斑斓的,在古代也生存了不短的几年时间,秦墨一看那荷包上的缝制的丝线和那上面所用的布料,颜色鲜艳,面带色泽,一看还真不错。
那上面的团鱼绕荷的图案,花案也很漂亮。
能用起这么好的丝线
“姑娘,你家在你们那地方应该家里的条件还比较好吧!”
“条件?!”听秦墨这说法姑娘睁大了眼,片刻压下声音“我不知道‘条件’是何意思,我猜姑娘话里的意思,我家在我们里地方还是不错的,我爹是员外,家里也算是一个富户。可是这么几年,家里收成不好,爹娘怕他们命不久了,只怕他们走后我一个女孩子在家里受族里欺负,便要我带上盘缠上京找我哥哥,把家里的田地都卖了,为了凑足了盘缠,原本我走的时候还有家里一老管家跟着,可是后面到随州地界,山路发大水,老管家路上被水卷了,只是我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又刚进随州就被抓来了这——!”
女子声音渐渐小下去。
秦墨鼻子吸了吸。
想想这年头,身逢苦难的人真多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夏,但名一个‘荷’字,我叫夏荷,我哥哥名字叫夏江!”
秦墨的鼻子又吸了吸,果然是个单纯的好妹子啊,这么快哥哥的名字都说了。
“咦。这个——!”
突然,秦墨打开荷包,眼睛都突然的亮了…!
“是什么么——!”
荷包是两头的绳拉在一起的,然后封口。
所以秦墨也拿着口子松开里面就行了。
那夏荷也凑过来。
可不是神奇,那荷包了俨然躺着的就是一个闪闪发亮的刀片。
这刀片被打磨的又薄又亮,虽然只有半个手指长。
比现代的那种刮胡子的刀片要长,稍微厚些,但是古代能磨出这么薄的刀片那也是难得了。
真的是撞到鬼的好运气了
想要刀片这结果还真是个刀片。
这两天什么事儿都没对,唯独这个才是对头了的。
见秦墨高兴,那姑娘也高兴。
“原来是个刀片,我说怎么我就觉得**的呢,走的时候我娘来特意嘱咐我放在衣服的第二层,睡觉的时候不要压着它,说它可能在我遇到危险时能救我一命——!”
“其实你那荷包缝制的那么厚,那丝线已经很厚了,就算不不小心压着它它也根本伤不到你,你娘为你考虑的真多——!”
秦墨只看着那夏荷道
多的她都有点嫉妒了。
“我娘亲是从小就很疼我们,疼我也疼我哥哥——!”
秦墨把那刀片,默默的收在袖口。
“荷包你还是挂起来,不要让人知道你里面放过东西——!”
“还有,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我保护你,如果那一天这铁门开了,要我们出去,你要一点也不能晃神的跟着我——!”
见秦墨交代的如此慎重,女人睁大眼睛懵懂的点点头。
秦墨这
秦墨这时才发觉,认真看这小妞,其实长的还真不赖呢…
眼睛大大的,挺水灵的,五官不错,就是现在脸上脏脏的,话也不算多。
一连两天。
秦墨都和那女子继续锁在监牢里。
是的,在这里面很折磨人…
没有吃的,更重要的是没有排便的地方。
见那么些都吃喝拉撒在地上
秦墨差点没有吐出来。
而秦墨因为吃的不多,所以自然也没多少排泄的**,且一直憋着,她不想在这种地方穿衣解带。
只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真是消磨人的意志。
才这么两天,她就体会到那夏荷说的那种饿了。
的确能让你手脚发软,精疲力尽,活着都困难,就更别说反抗了。
在这里,是秦墨穿越过来之后,迄今为止,遇见的最大危机。
第四天。
又有人进来了。
还是叫着秦墨的名字。
比之前那看管这牢狱的大汉,那外面又跟来一个大汉
“那个叫秦墨的,我们门主又有请——!”
这次是说的有请,依然是那大汉冷冷硬硬的语气,但是秦墨听着怎么都有点不寻常的味道。
秦墨起身的时候,夏荷眼带担忧的在秦墨身上流连了一番。
经过这两日,在一起的相处,共同患难,她和夏荷已经有了种生死一起的默契感。
仿佛都再勉励对方活下去。
秦墨被吼叫着扶着铁杆子站起来时,头却一阵晕。
不知道是被饿的。
但是这两天,自己并没有多吃那食物。
但是有喝水。
估计还是被饿晕了。
秦墨出了门,被那后面一位进来的大汉带着。
然后又出了牢门。
不知道又拐了多少花园,这次和上次的不同,上次是平地多,这次是仿佛是绕了几座楼。
最后来到一处月亮门的门前。
大汉站着,“就是这样了——!”
“门主吩咐了,你就在外面——!”
秦墨果然乖乖站在外面。
片刻之后,从洞窗里面,传来一阵熏香。
那香闻着,秦墨依然头晕晕欲倒。
只是片刻,从里面出来两个丫头。
长的是不俗,穿着打扮是丫头样,见秦墨,却抿着嘴儿笑
“公子说了,先给姑娘去衣沐浴——!”
秦墨惊骇,身子却一阵阵乏力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
☆、第百九十四 被迫为奴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女儿身的!”
姑娘!都这么叫自己了,是肯定都知道自己女扮男装了。
而且,为什么把自己从那牢狱里叫出来,又要给自己单独洗澡,古人的‘沐浴’不就是洗澡么——!
“喂,我不要——!”
眼见那两个丫鬟过来,就要扯自己的膊肘,秦墨惊慌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她才不要别人碰她身体,不要。
但是片刻之后,身无力气的她还是被人架走了,那两丫头架着她的肩胛就把她抬走了…
十五岁的身子,又这么瘦弱,肯定是没什么反抗力气的。
转了一个廊角,秦墨又被带进一个小院里,青色的泥土,柴门前的石头被打磨的平滑,白花花的
“进去——!”
秦墨最后又是被人就这么一用力,带吼的推进房门的。
进去细细一看,这可不是一件柴房,但是比上次关押自己那间明亮多了。
秦墨走进去,看里面放着的各种日常用工具,还有柴禾,干草。
“传我们公子的话,姑娘在里面好生洗,洗完了便带你去见人了,公子特意吩咐我们要在门开看紧你,所以,热水也备满的,姑娘你就好好洗吧,屏风上有给你换洗的衣物,姑娘自己穿戴好了就出来。知道你不习惯我们在里面侍候着,所以姑娘就请尽快吧——!”
这话说的,一番冷冰冰的言辞。
秦墨最不喜欢听的就这种没感情,冷冰冰的话了。
人在世时,还是多些温暖,温暖了自己,才能温暖别人。
但是现在由不得秦墨在这里傻乐天,装逗逼了。
门口米处就放着一个木桶,里面装满了水,秦墨走进往里一看,还冒着烟,看来是热水。
看这水,水质还挺清凉。
洗吧洗吧!
秦墨这样想着,干脆就脱了衣服。
纤纤玉足,雪白脚根,连凸出的脚踝都那么看起来美感十足。
这具十五岁的身躯,果然是还没发育完整,除了胸上稍微有点料以外,其他毛都没长齐。
但是丝毫不减损这具身躯的美感。
秦墨知道,古代女人十五岁就是及笄之年,及笄行过后就可以许婆家嫁人。
所以,十五岁就是可以当成年的姑娘来对待了。
想想还有点奇妙呢。
不过这时空的男人还真得,目前她见过的几个,还真不错。
只是,貌似个个脾气都不大好。不敢惹。
一脚踩在桶低,秦墨才乘着力把另一只脚放下去,然后再整个人都没入水里。
门外,隔着薄薄的油纸,秦墨看见两个纤瘦一致的身影果然是端端站在门口。
心里只是一排暗影划过。
这些人,盯她还真盯的紧,说寸步不离还就一直守在这里。
手搭在木桶上,温热的水漫过手臂肌理,秦墨居然有些眷恋这种温热感。
洗就洗吧。
反正也的确好久没洗澡了,洗一下也好。
半刻钟秦墨便起来。
用准备好的斤帕擦掉身上的水,等身体干了之后,才又转身去拿屏风上的衣物。
是芙蓉色的裙裾,曲裾,秦墨看着那曲裾居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她当初看古代资料,知道这个东西,但是,为什么这裙裾明显不是现在焱国流行的裙襦,他为什么会拿这个给她穿。
算了,不管了,不穿这个,她也没有别的衣服穿。
曲裾,上面领**襟,广袖,下面缠一圈圈成裙的衣物,这种衣物能把娇小的身体包裹的很好,细步之中,还有一股优雅感,那层层叠叠的缠成的裳,便如花边一般,十分好看。
秦墨穿了那衣服上身,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别扭,但是出门的时候没忘了把之前换下来的那套衣服里的小刀偷偷拿出来,藏在这件衣服的腰带里。
这可能就是逃生的关键了,要放好。
柴门打开,秦墨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呵,还真是凉啊…
“姑娘出来了——!”等秦墨才一出去,外面的两个丫鬟就都迎了上来。
满脸带笑。
看秦墨穿着这衣服,将秦墨上下一打量,眼中一亮。
“公子还吩咐了,让姑娘沐浴完后,去朱阁给姑娘梳妆——!”
秦墨更是听的神色一懵
还要去那什么地方梳妆。!
心里也暗暗只道,那男人到底想搞什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梳妆就梳妆吧。
她已经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又由前面一个丫鬟带着,那曲裾因为把人的双腿间缠着的距离缩小,秦墨便大张不开腿,加上那圆头的绣鞋,走起路来简直要命了。
由那丫鬟带着,最后果然到了一处房屋低檐,陈设精美的小阁。
里面有矮榻,有妆镜,窗下,还摆着一方长案。上面放了美人弧的花瓶,花瓶上还插了几支虞美人。
秦墨被带着做到妆镜下,这也是秦墨这么细致的第一次看自己的容貌。
臻首蛾眉,巧笑倩兮,一双美目,即嗔视而有情,鼻若新脂,腮夹灿若桃花,那一弯蛾眉,是秦墨怎么都想不到的,不画而翠,不描而黑。
五官小巧,最主要是精致,虽然肤色不似银盆之脸,不是白若梨花,但
脸,不是白若梨花,但是,一点点红润的色,反而更加有一股特别吸引在里面。
果然,这种脸,长期劳累的脸,也是小巧的脸,五官精致,总是不同于其他。
青丝在那丫鬟手中,梳成了千缠万绕的灵虚髻,一根玉钗只插于胎发,光洁而小巧饱满的前额,一挂带玉珠的华胜悬在额上。
描眉,点唇,最后定妆。
秦墨拂起广袖,看镜中的自己…
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一张容颜居然可以这样美轮美奂,她知道自己美,也不怀疑自己长期来的妆扮,她美。
只是今日的自己,高挑的眼尾处,便多了几分妖艳。
其实这是自己不喜欢的…
“姑娘是这随州城中的绝色——!”
“岂是,就算是把焱国二十个城池加在一起,选出各路绝色,这个中出挑的,也未必能比下去姑娘——!”
秦墨听着耳边的这些不着调的赞美。
美目里却只泛着一层冷色,看镜中的自己时,她也发觉了自己这种阴沉。
她不喜欢被人这样装扮,只是装扮她的人当初一心又是为何。
秦墨被带着,被人又绕了几个弯,一路上亭台楼阁,又有好几处长廊,房屋,秦墨不知道这里面的地形,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人走,荷塘,水波。
“公子,你要叫的这位姑娘到了——!”
终于到了一处转角,一处正室。
首先,那穿绿衣服的丫鬟先进去…
“请吧——!”
里面略微拔高的声音。
丫鬟半退了礼出来。
转身又向秦墨半蹲行礼
“姑娘,进去吧——!”
秦墨原地凝了凝。
等那两位丫鬟先退开一边,自己才稳了稳情绪。
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提步进去。
跨过门槛,秦墨一低头,额上的珠玉撞出轻微的声响。
她感觉到那珠子在自己额上轻落。
然后再一抬头,冷艳媚惑的眸子长睫一掀,带着些野性和挑衅。
但是,对面的男人。
秦墨看清楚了,这是一间正房,四周摆着高档的红漆梨木家具,木头里仿佛都散发出香味来。
这些器具做工精巧,这是秦墨第一次至穿越过来,看见如此豪华的室内装饰。
内里珠环翠绕,地面是一块块三寸见方的地砖铺成,整整齐齐,平整的非常,大红的帷幕。
挨着窗的床榻的梅花矮几上,一方三角鼎极品紫铜莲花香炉。香薰缭缭。
西窗下放着一张乌木书案。
室中放着一张梨木桌子,此刻,男人就坐在桌边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