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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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医妃-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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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进柳府,父亲、母亲都很好,她很羡慕他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
      她也很庆幸,自己嫁给他,享有他的一切。
      包括从未体验过的父母之爱。
      荣亲王捧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极力的在控制着暴戾的怒火。
      玉子宁是,玉倾阑更是,就连兰阳一个女人都如此反骨,与他做对!
      “你大哥至少尊重我这个父王!”荣亲王愠怒,眼底布满阴霾。
      兰阳看着他无意识摩擦着食指指腹,便知晓他心里又在思量算计着什么,心中一片厌烦,若非柳自清握着她的手在安抚,早已带着他走人。
      “兰阳脾性耿直直爽,王爷莫要多包涵。”柳自清眉心皱成几道折子,不动声色将话题自兰阳身上转开,清冷的嗓音如流水缓缓倾泻而出:“我初初上任,身兼重任。余海漕运盛兴,征税一事未曾落实,由我前往周旋。”
      荣亲王目光渐变,不由多看柳自清两眼,他初来乍到,便给他分配职务,不知是说他得重任,上面有心栽培提拔,还是要拆他的台?
      毕竟,余海那边是一块硬骨头,啃下来,他便丰功伟绩,啃不下……荣亲王心中冷笑几声,也因此心中有了计较,言语上虽然仍旧热络,有意拉拢,却并无之前那般迫切。
      “你好好干,这是一次难得的机缘。余海是可以大展拳脚的地方,盛荣衰败,全靠你自己把握。”荣亲王又卖个好:“你若有施展不开之处,可以寻我的师弟,他与本王有一点交情,会给你通融,办事不会遇到阻碍。”
      柳自清笑道:“自清在此谢过王爷。”
      荣亲王意味深长道:“不必客气,兰阳说的对,又不是外人,何须多礼?”
      柳自清抿唇,并不接话。
      兰阳突然说道:“你要给个方便,不说名道姓,我们哪知谁是你的师弟?不如写一封引荐信?”
      心里却哼道:想做表面功夫,没门儿!柳自清可没他那么多弯弯肠子,指不定会被他不走心的话给哄骗。既如此,那就来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荣亲王目光如刺扎射在兰阳身上,柳自清如今手里捧着烫手山芋,他未能估量柳自清有几斤几两,并不想予他实打实的好处。不过是场面上罢了!
      兰阳捡着他的漏洞,他想置之不理也不行!
      后生可畏!
      即便柳自清未能体现他的价值,也不能因此而忽视。
      权衡一番,荣亲王命人备笔墨纸砚,写一封引荐信,墨迹一干,兰阳抽过去细看一番,嘴角一扬:“自清,你别客气,这是你泰山给的回门礼!上回来的匆忙,他们什么也没有准备。”三言两语,将荣亲王卖给柳自清的恩情给化解。
      一句回门礼,这恩情白搭了!
      荣亲王似乎早有预料,喜怒不形于色。
      “父王,我记得您以前手上把玩着一枚玉戒,我看着很喜欢,你如果送给我,我会给您一份大礼,足够份量!”兰阳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咬音极重。
      荣亲王脸色瞬变,那枚玉戒他与玉倾阑母亲牌位放在一起,兰阳大婚时遭窃,不翼而飞。
      他知道在谢桥手中,可一直没有机会拿回来!
      “那枚玉戒早已丢失,你若喜欢,父王送你一枚一样的。”荣亲王面容和蔼,语气温和,怕兰阳又提出荒唐的事,起身送客道:“你母妃想你,你们去看看她。”
      兰阳达到目地,并未见荣亲王妃,与柳自清一同回府。
      回到柳府,兰阳将引荐信抄录一份,寄给秦蓦。
      希望他们能够从这封信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做为一个突破口!
      “怎么了?”柳自清看着兰阳盯着信纸出神,站在她的身前,手指勾弄着她鬓角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顺心而为,不必难为自己。”
      兰阳没有抬头,目光盯着那一封引荐信,平静无波的说道:“自清,你说我会不会太冷血无情?他们再恶,也是生我养我的父王、母妃,我这般帮着旁人对付他们……”兰阳吸了吸鼻子,手背拭去眼角的湿润:“太不孝了?”
      “不会。”柳自清拿着手里的引荐信,抽出她写的那一张,扔进火盆里。
      “诶!你干什么!”兰阳扑过去捡出来。
      柳自清拉着她的手,皱紧眉心:“你在做什么?信都烧了,你去捡什么?”
      兰阳瞪着他:“余海凶险,你又不是不知。这封引荐信,便是给你过明路的意思。那边的关系,盘根错节,都与我父王脱不了干系。有他的亲笔信,他们就会以为你是‘自己人’,不会为难你!你这呆子,读书读傻了!”
      柳自清亲了亲她的额头,满目温情,含笑道:“我自有把握。”
      兰阳泄气一般,狠狠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身。
      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要她为难。
      到底那是她的父王。
      所以,他的意思,由他去做。
      “自清。”
      柳自清垂目,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隐隐在颤抖,极有耐心的应一声:“何事?”
      “我会对你好的。”
      “……”柳自清眉间微蹙,半响无语,隐隐觉得这话似乎不对?虽是如此想,心中却受用,嘴角却浅浅上扬。
      “我信你。”
      良久,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
      月光如霜一般倾泻在两人身上,无声无息地把两人笼罩在光晕里,柔美静好。
      ——
      余海。
      玉倾阑裹着厚厚的银白暗纹大氅,修长的手里捧着手炉,白皙的皮肤下,青筋脉络十分清晰,玉白的面容上,透着不正常的白。
      秦蓦看着他这副模样,拧紧眉,浑身散发着戾气。冷声道:“中了何毒?”
      玉倾阑目光微微一闪,抬眼看向秦蓦,眉眼平和,带着一丝散漫:“不妨事,寻常一般的毒,只是缺少几味药,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大约过不久便恩那个找到,那时毒便能解了。”
      秦蓦目光锐利,审度地盯着玉倾阑,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真假。
      “没骗你。”玉倾阑眼角眉梢染着淡淡的笑意,反问他:“小师妹有孕在身,你离开京城不会有问题?”
      秦蓦冷冷地注视他,薄唇紧抿,缄默不语。
      “断魂毒。”玉倾阑无奈,淡淡的道出身上中的毒。
      秦蓦嘲讽道:“我怎不知断魂毒会怕冷?”
      “秦蓦。”
      秦蓦冷哼一声。
      玉倾阑眨了眨眼,移开视线,落在庭院里随风摇曳的树影上,缓缓道来:“遇袭之时,有人用琴音干扰我,一时不防重了内伤。”
      秦蓦带着质疑。
      玉倾阑坦然,任由他打量。
      秦蓦视线在他脸上打个转,玉倾阑懒怠理会他,拢紧大氅,起身朝室内而去。不期然,他的森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赤寒毒。”
      玉倾阑身形微不可见的一顿,毫不留情的回头讽刺道:“你以为赤寒毒随处可见?你中毒之时在二十五年前,这期间都不曾出现过,如今又岂会出现?”
      “我又并非说你。”秦蓦敛去目光,不知在想什么。
      玉倾阑妥协道:“我内力尽失。”
      秦蓦似乎松一口气,不是赤寒毒便好。“你回京,桥桥或许有办法,我留在这里。”
      玉倾阑皱眉,正欲开口,一道黑影落在屋中:“主子,主母来余海了。”

      第二百零二章 欺骗

      谢桥来了?
      屋子里瞬间寂静无声。
      秦蓦面上神情变幻不定,异常阴沉。
      这个女人,一天不在眼皮子底下,就作妖!
      余海!
      她跑来这边做什么?
      知不知有孕在身,不能舟车劳顿,长途跋涉?
      “咳咳……咳……咳咳……”玉倾阑忽的剧烈咳嗽起来,他感受到秦蓦在听闻谢桥来余海时,气息不稳,心中定是怒极。
      可又能拿她如何?
      最后结果无非是训斥几句,尔后又珍宝似的轻哄。
      玉倾阑眼底蕴含这一丝极淡的笑,想到什么,琉璃般剔透的眸子里转瞬黯淡。
      她一来,有的事情,便是瞒不住了。
      玉倾阑轻叹一声:“余海这边不平,你带她回京养胎。”
      秦蓦看了一眼玉倾阑,如玉面容带着一丝病态,潋滟凤目失了神采,黯然无光。沉默半晌,秦蓦拧紧眉头,语气寡淡:“你与她一同回京,你的病早点治。”
      玉倾阑微低着头,不扎不束的墨发垂在身前,掩住他大半面容,令人看不清楚他此时的神色。
      秦蓦见他这副神情,便知有异,斩钉截铁道:“别废心思想借口,她来此,只怕……”只怕也有玉倾阑的缘故!
      玉倾阑一副了然,纵然如此,心生欢喜,同时又黯然伤神。
      “既是如此,你不怕她因我弃你而去?”玉倾阑缓缓垂目,心中微起的涟漪,转瞬归于平静。
      秦蓦认真想想,深以为然,玉倾阑与她之间不可能,但是有个好歹,她定是会首要顾着他。他们之间的情份,终归不同,羁绊太深。虽知是一回事,可从玉倾阑口中说出来,便有些哭笑不得:“你不会答应。”
      一语暗藏深意。
      即便谢桥因他的身体缘故,舍弃一切,伴在他的身边,玉倾阑不会答应。
      他不是自私自利之人,所以不会愿意看见谢桥牺牲自己的幸福,而走得太远。
      如此,又谈何弃秦蓦而去?
      玉倾阑躺在床上,拉着锦被盖在身上,床褥用汤婆子烫过,依旧冷得刺骨。
      心中回荡秦蓦这一番话,嘴角带着一抹涩意。
      听到关门声,玉倾阑缓缓闭眼,秦蓦怕是去接谢桥了。
      手指搭在手腕上,玉倾阑面无表情,缓缓阖上眼。
      ——
      夜凉如水,空寂街道,弥漫着薄薄白雾,几步之远,伸手不见五指。
      谢桥掀开帘子,周边一片寂静。只有‘嘚嘚’马蹄声回响在耳畔。
      马车缓缓驶向城内。
      连日里的赶路,终于抵达余海。
      连日里赶路的疲累,涌上心头,谢桥躺在马车上,手里抱着手炉。
      明秀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冷风吹刮而入,谢桥冻的瑟缩一下,睁眼望去,一道残影掠进来,不等她看清楚,一只手抄着她翻滚进温热的怀抱里。谢桥挣扎一下,闻到熟悉的香气,紧绷的身子放松,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她以为遇到厉害的人,护着她的人都敌不过。
      “你还知道怕?”秦蓦口气极其不好,一想到她孤身一人前来,旁人虎视眈眈,有个意外,心便提到嗓子眼,想要尽快见到她。
      谢桥顺势靠着他的肩膀,微凉的双手塞进他的怀中,戳了戳他坚硬的胸肌,捏了捏,手感极佳,只是下一秒被钳制住,讪讪地收回手:“我听闻师兄受伤了。”
      秦蓦薄唇紧抿,拿开她的手,并未出声。
      谢桥抬头,望着他刀削的侧脸,面庞紧绷,剑眉斜飞入鬓,狭长的眸眼里一片冷然。
      他这是生气了。
      谢桥抱着他的手臂,勾缠着他的手指:“我找到地皇草了。”
      秦蓦眉心一跳:“余海?”
      谢桥点了点头:“嗯,只知大抵在何处,不出意外,过两日便有消息。”
      秦蓦面色仍旧未曾缓和:“这也不是你来余海的理由。”
      “我……”
      “你有身孕在身,路上出意外,我哪里去再找一个你。”
      “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决定来余海。你相信我,当初我心里不安,缠着你去南陵,结果姝儿出事。如今听了师兄的事迹之后,心里很不安,想要过来看一看,再说我也不想错过地皇草,反正不想自己后悔。暗地里,保护我的人手充足。”谢桥听到他那句话,心中陡然一片柔软,想要他说句得心的话,简直太难,情急之下说出来,只怕他自己都没有反应。
      果真,她这一番话起效用,秦蓦脸色稍霁,谢桥服软认错道:“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不会将自己置身危险。但是知道最重要的人陷入险境,而我只是因为自己怀有身孕,无动于衷,做不到。”
      秦蓦怒火再见到她安然无恙那一刻,便已经烟消云散,只是想要她意识到,她不是一个人。今后做何决断,莫要莽撞。
      而今,见她检讨,嗓音幽微低沉:“我带你去见玉倾阑。”
      玉倾阑说他只是内力尽失,心里不太相信。
      他最善掩藏自己的情绪,为旁人着想。
      “嗯,我先睡一会。”谢桥一路上不敢睡太沉,担忧出意外。如今,秦蓦在身边,这一觉睡得极沉。
      待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盯着陌生的床帐与屋中摆设,谢桥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猛然意识到在何处,撑着坐起身,抚摸着小腹,掀开被子下床。
      秦蓦正好进来,看着她穿着雪白的绸衣,腰身微微收住,衣料紧贴在她的皮肤上,突显出微微隆起的小腹。幽邃的眸子,渐渐柔和。迈步过来,蹲在床榻边,拿起地上的绣鞋穿在她的脚上:“饿了?炉子上温着粥。”
      谢桥摸着肚子,打着哈欠,拿着一只杯子,斟一杯茶水,喝一口润了润干涉的喉咙,看向秦蓦:“我还不饿。”
      “你是饿过头了,一路上吃了什么?嗯?”秦蓦吩咐明秀去盛粥端进来。
      谢桥想尽快去见玉倾阑,路上赶路赶的急,便会随便用干粮对付。昨夜进城的时候,胡乱塞了几张又硬又冷的饼,现在肚子还不饿。可见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谢桥哪里敢老实交代?只得含糊其词:“吃了,吃的可好了。路过小镇的时候,去酒楼吃一份,打包一份,留作晚膳,没亏待自己。”
      “嗯,硌牙么?”秦蓦舀一勺粥递到她嘴边。
      谢桥吞进下,眼底闪过迷茫,忽而,似乎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瞪他一眼:“这是意外,有时没有落脚的地儿,便备着大饼。你怎得知道?明秀告状了?”
      “马车里有味儿。”秦蓦面无表情,舀一勺粥塞她嘴里:“今晚再收拾你!”
      谢桥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秦蓦见她如此,便知她是想左了,眼角微垂,却也没有解释。一勺一勺喂她吃完,拿着白绢布擦拭她的嘴角,端着茶水给她漱口。
      谢桥漱口后,拢紧他披在肩上的大氅,眸光流转,手指点着他的脸庞,轻轻滑落在他的下颔,呵气如兰道:“任君采撷。”
      秦蓦喉间微动。
      “不过,夫君你舍得下重手么?”谢桥手背触碰着他的手,一片滚烫。在他的手抓着她的手时,快速收回手,退开几步道:“还不走么?”
      秦蓦眸光深邃,定定的望着她的身影,迈着修长的腿,几步到她的身旁:“他……隐瞒着如今身体的情况,你给他扶脉,定会防备。”
      谢桥转瞬明白他的意思,点头道:“我知道如何做。”心却蓦地一沉,玉倾阑隐瞒病情,便是说明情况严重。
      二人一路无言。
      “到了。”
      秦蓦推开门,侧身让她进去。
      谢桥将手里的药箱递给明秀,示意她在门口等着。想了想,看一眼屋子,并不见玉倾阑的身影,压低声音道:“将东西拿回去,你便留在屋子里,我待会与郡王一同回去。”
      “是。”明秀带着药箱离开。
      谢桥方才进屋,掀开珠帘,站在床榻边。
      玉倾阑听闻玉珠清脆碰撞声,睁开眼,朝谢桥望来。
      和衣坐起来,掀开被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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