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福儿能生个儿子出来……”摄政王轻声的低喃。
“王爷,咱们福儿身健体康,一看就不是那虚的,生个皇子还不容易。”摄政王妃坐的笔直,眼角都没斜那乳鼓腰细的美妾一眼,她微微低着头,盯着摄政王的下巴,脸上的神情无比端庄,“只要王爷稳如盘石,福儿想生几个就能生几个!不过,黄首辅那人滑不溜手,得寸尽尺的很,若不逼急了,想必不会完全投靠王爷。”
“王妃说的不错,就先伸着吧,反正急的也不是本王。”摄政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妾身全听王爷的,一会儿就写信送到宫里。”摄政王妃点头应诺,微微垂目,遮住眼中深深的憎恶。
没关系,你就伸着吧,等你伸完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81|54。66。125。
韦家属传承无数代的超级书香世族,先祖韦玄真曾被千年前那位一统天下,结束纷乱战事的凌祖皇称为‘韦圣’,地位可比苏诺世界的‘孔圣人’。
前朝尊属的是‘世大夫与天子共天下’,有些超级世家的地位甚至比皇室还高,素来奉行的是家族利益高与一切,包括国家,抱着这个信念,前朝运转了将近四百年,然后,亡国了。
燕高祖是泥腿子出身,当年打天下时,喊的口号就是‘打土豪,分田产’,想当然,那些超级世家,也被燕高祖拿着‘世家谱’,从头到尾打了个遍。
韦家自然份属在例。
不过,韦家出了个‘韦圣’,目前读书人学的基本都是人家编写的,在世林中名声极盛,燕高祖准备‘打韦嚎’的时候,不少读书人捧诗书静坐反抗,燕高祖看这情况,也不敢犯众怒,因此,只撸了大部分韦族官员,给了此代韦氏族长一个安国公的爵位,就随手放到了京城边缘,没在理会。
读书人嘛,傲气傲骨从来不缺,燕高祖不待见韦家,人家韦家还看不起贺氏泥腿子出身呢,韦氏族长当堂立下誓,只要燕国尚存,韦家人便只读书明理,绝不出仕,韦圣后人,不屑奉偷鸡摸狗之辈为主。
燕高祖:朕是山贼,抢钱抢人,偷鸡摸狗的都是三只手,朕比他们高大上多了!
韦氏族长傲然推辞了燕高祖安国公的封爵,执意延用前朝末帝给封的镇国候号,把个燕高祖气的两眼冒金星,可无奈,仅存的世家抱成一团全力支持韦家,天下读书人也多赞韦家有气节。而当时,燕高祖初初平定天下,为显其包容前朝遗臣之心,也为了平民愤,他只能打落牙齿合血吞,宽容大度的‘呵呵’表示‘朕有容乃大,乐意叫啥叫啥,朕一点都不介意。’
燕高祖:老子都快气死了!敢这么撅我!姓韦的,你们等着,老子早晚抄了你们满门。
高祖时斯的韦族长撅了新朝新帝,想想也不敢呆在京城,就带着全族回了奉安老家,开书立院,广收学子,建大燕第一学馆,延圣书院。
韦氏千年书香门地,藏书浩如深海,大燕开国近百年,到启元帝一代,朝中百官,有两成出于往延圣书院,韦家虽无人为官,但却是仕林中镖杆般的世家。
摄政王妃韦惠,便出自延圣韦家,是韦家此代族长的亲孙女。
她不是长孙女,也不是承重长子所生,但她也是族长第三子的嫡出,在闺阁里,平辈姐妹中,她也能算上佼佼者。
她善诗词,善书画,一笔银勾梅花篆写如风似画,就连祖父都曾亲口赞过,十五及笈之后,提亲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匀为世家书香和官宦子弟。她也曾隔屏风看过一个世交之子——十七,八岁的白面书生,温文儒雅,风度翩翩,被考较学问时,从容不迫,成竹在胸。
父亲言他有‘状元之才’,母亲赞他是‘谦谦君子’。韦家祖训: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虽然这条祖训只规定了韦家男子,但那人却说,他为读书人,尊慕‘韦圣’,愿尊韦家祖训。
母亲私下把那人说的话告诉韦惠时,她高兴的一宿没睡着觉,半夜点灯看着那人写的诗词,羞红着脸笑个不停。
那年,韦惠十六岁,两家婚约将定之时,那人祖父去逝,按制应守孝一年,于是,两家口头约定,孝满定亲。如此,韦惠便高坐绣楼,日夜绣着嫁衣,一针一线皆藏着对未来的满满期待。
可曾知,天有不测风云,一年尚余两月,摄政王高调来韦家提亲,气势汹汹。
那年,摄政王四十二岁,韦惠十七岁。
韦惠初披婚霞,面如桃花,而摄政王已有一子一女,侧妃两人,庶妃三人,妾室不计其数,花桥登门,面对着是只比她小一岁的儿子,比她爹岁数还大的丈夫,端庄犀利的侧妃,阴阳怪气的庶妃,和无数个美貌妖娆的妾室。
洞房夜后,第二日清晨,还没奉茶拜高堂,便要执妾礼与原配牌位前,跪拜,叩首。
韦氏传承千年,历经四朝,从未有过韦姓女子为妾,为填房,就连四朝皇族都为有过例外,她,韦惠,算是开了头河。
韦惠嫁人时,正值摄政王权势最盛之即。彼时,韦家虽有仕林清名,但朝中百官却无韦姓人,根本不是摄政王的一合之敌。
燕国立朝已近百年,治世清明,国泰国安,百姓们安居乐业,早已忘却前朝,韦家那位傲骨铮铮‘不侍偷鸡摸狗’之辈的族长也早就埋入黄土,韦氏众族人,哪怕再是高傲,也早就承认自己是燕国人了。
韦圣门人,从来支持嫡派正统,启元帝虽非嫡子,但却是太后抚养,且是先帝唯一子嗣,正的不能在正,而摄政王,哪怕权势滔天,也只一权妄之臣耳!
于是,两年前,启元帝十四岁时,韦惠之母登摄政王府大门,令韦惠行妻子之义,劝摄政王赶紧为皇帝大婚,然后还政与帝,井君臣相义’之千古佳话。一年前,袁福儿被封为皇后,韦家人愤而上书,痛骂摄政王‘乱臣贼子’有‘不义之心’。
甚至,在启元帝亲政之后,摄政王迟迟不肯自撤‘摄政’之名时,韦族长便悄悄的从族谱上把韦惠的名字划掉了。
启元帝是大燕国主,他已亲政,但摄政王却依然保持‘摄政’之名,此为何意?怕是路人皆知,韦家不能出一个‘判国乱臣’之人的妻子。
韦家人不愿意认摄政王这门亲,要不是当初韦族长重病在床,昏迷不醒,而韦惠她爹生性懦弱,没顶住摄政王的‘攻势’,自顾自的收了聘礼,韦家人宁可全体上吊,也不会把韦惠嫁成填房。
可嫁了都嫁了,韦家没有和离之妻,没有二嫁之女,哪怕摄政王‘霸权’连累的韦家清名受损,袁福儿的‘别样风情’让韦家女子被人逅病教养……
这些,全是小节,他们倒霉,认了。
可是,在当朝皇帝已经亲政,但韦家女人的丈夫还担着‘摄政’的名儿的时候……韦家人就不能认了啊!
这是要干嘛啊?要造,反吗?靠啊,这怎么行?造,反这事是要写进史书,要遗臭万年的!圣人啊,他们韦家的千年清誉啊!
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女子毁于一旦。
于是,韦惠就被韦家划出了祖谱。
前儿启元帝说,他在摄政王身边安的钉子是摄政王妃的时候,苏诺就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要知道,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丈夫就是女人的现在和未来,韦惠为何如此的坑丈夫?苏诺真心好奇到不好,所以,她狠狠刷了几个任务,拿着新到手还热呼呼的积分买了韦惠的资料,然后,就看到了以上这些。
‘擦,这是怀,春愤恨少女的复仇记啊!’苏诺手里捧着一碗果冰,躺在罗汉塌上,看着系统的资料库感慨,‘可是,我不太明白?摄政王妃,不,这个韦惠,为什么要投靠启元帝?就算摄政王是个渣,毁了她的甜蜜初恋,但我记得他们婚后感情不错啊,摄政王还挺尊重嫡妻的,要说韦惠是气摄政王连累韦家……可是,这韦家待她也不好啊,空口白牙说韦惠了毁韦家清誉……韦家有个毛的清誉啊,怕连累当初别往出嫁啊!嫁完了,嫌连累了就祖谱划名,早干嘛去了……这,这韦家比摄政王渣多了吧!’
苏诺塞了一嘴的冰果子,愤愤不平。
【你知道什么啊!当初摄政王娶韦惠就是为了借韦家在仕林中的名声,当然不会对她不好!但是,一个奔五张的爷爷辈花心大叔,一个二十来岁的文艺花季少女,再好也没有共同语言啊!】系统用它那平板的电子音八卦着。
‘没有共同语言就要灭他?我和启元帝还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呢?’苏诺无法理解,‘你刚才也说了,韦家没有和离二嫁女,就算摄政王完蛋了,按韦家这风格,也不会在接纳韦惠,按理,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摄政王了?她把摄政王弄倒了?她图什么啊?’
韦惠和苏诺,一个愤怒的文艺女青年,一个妥妥的无节操务实派,这两人的思维,隔了一个太平洋海沟,根本无法互相理解。
“什么?谁要图什么啊?”还没等系统回话呢,外头,启元帝大步流星的走进来,郎声问。
原来,苏诺太激动,根本没控制音量,最后一句都说出声来了。
“啊!”因为刚才的话里带了一句‘我和启元帝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结果瞬间被当事人抓了包的苏诺惊一下就从塌上翻了下来,‘呯’的一声,整整齐齐的平拍在地上。
“天呐……要命啊,疼死了简直!”苏诺都磕蒙了,本能的坐起来,她眼泪汪汪的捂着脑袋。
擦,这下摔惨了,姨妈巾都快飞出来了。
“你想什么呢?好端端的还能从塌上掉下来。”启元帝惊的几步走到苏诺身侧,半蹲下来去问她:“怎么样?哪儿疼?”
“肚子,肚子疼。”苏诺哀哀直叫。
“你是平拍下来的,朕看着是屁,股先着的地,怎么会肚子疼。”启元帝哭笑不得的挥挥手,着人去叫了太医。
虽然现在看着苏诺是活蹦乱跳的没什么事,但还是让太医瞧瞧比较把握。
太医很快来到,几番把脉,细细查问,那态度几乎让苏诺以为自己磕出了什么绝症,半晌,在启元帝都皱起眉的时候,太医扔了个炸雷下来。
苏诺,我们元大贵嫔,怀孕啦,已经有一个半月啦。而且,她的身体棒棒哒,就摔那样儿,都丁点事没事,那胎,跟吸盘似的,稳稳粘在苏诺的肚子里。
☆、82|54。66。125。
启元帝最近的心情相当的好,双目含笑,走路带飞,平时里无论对什么人,都笑语盈盈,言词切切,柳叶眼微弯,薄唇轻翘,那态度简直温柔亲切的不可思议。
后宫诸宫人们都觉得皇上不愧是皇上,身份辣么高,还不摆架子,对下人都这么温和宽厚,端是一身帝王风范。朝臣们觉得,万岁爷亲政后越发高深莫测,为人臣者越来越不容易,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千万别被抓住小辫子。黄首辅则苦笑,深感皇上这是在警告他,只要听话就能待你如春风般温暖,但如果不听话了,也一样可以秋风扫落叶,直接扫你全家到黄土里……
摄政王说:要小心,要小心,最近多联系点人,小皇帝怕是要弄死他!!
苏诺额头抽搐:启元帝这是……黄贵妃附体了吗?
启元帝:透心凉,心飞扬,心情好了不商量!
他终于收服了黄首辅,顺便还包揽了黄家这些年经营的全部势力,加上他自己原有的军权和门下,亲政了这么久,他总算收伏大半江山,就差集齐七个小伙伴,招呼神龙,许下心愿,一举灭掉摄政王,然后,一统江山,千秋万代,攻无不克,战不无胜……
顺便在流芳千古,当个‘一代圣君’。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目前,最让他从里爽到外的就是,他要当爹了!!!!
皇族贺氏,许是当初‘争霸’的时候,杀戮太多,一惯的子嗣不丰,开国高祖,只得了三个儿子,争霸时还死了两个,只剩下大儿子,也就是景帝。景帝跟着高祖争霸时,颇是受过一些折磨,四十来就是崩了干净,只留下两个儿子,一嫡一庶,嫡的是先帝,庶的就是赵王,这两位不用说了,嫡的先帝继位不过十年,三十有一就去了,庶的赵王目前都四十多了,家里花百遍地,女人成堆,但是,光开花,不结果,膝下光洁溜溜,连个女儿都没有,每每看见启元帝就两眼放光,恨不得抢回家去当儿子养。
于是,贺氏皇族这一嫡脉,只剩下启元帝,可怜兮兮的独苗一根。
这也是当初贺太后为何要扶启元帝冲龄登基?而现在宗室又为何拼命支持他的原因所在——因为,除了启元帝就没别人了。
现在宗室那些人,不是高祖的兄弟们所留的子嗣,就是当初高祖早去那两个小儿子过继的孩子……血脉离的太远,无论什么人支持,都无法给启元帝带来威胁。
这也是——哪怕启元帝年纪越大越不听话,冯太后和摄政王都没有起从宗室里扶一幼童出来的原因,因为,扶也扶不起。
高祖生与乱世,年近三十才找着媳妇,生出景帝时已三十有六,景帝登基后子嗣也很艰难,也是三十来岁才有的先帝,而先帝呢,比前两任好一点,二十有四就生了启元帝,可是,死的太早了。
至于编外的赵王——他到是活的长,目前身体也很好,看来会是贺氏中比较长寿的存在,但是……他眼瞧就要绝后啦!!
由上述可得出,贺家的子嗣,虽算不是八辈单传那种,但也珍贵到了一定程度。
所以,由不得启元帝把当爹这种对男人,尤其是贵族男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稀奇的事放在朝堂国事之上,实在是,对贺氏皇族来说,当爹,太不容易了!
把苏诺按在新换的软烟罗被褥里,启元帝小心翼翼的伸手摸着她的肚子,笑的见牙不见眼。
要知道,他才十六啊,就已经要当爹了,比起他二,三十岁才盼星星盼月亮,盼的深山见太阳,不是,是盼的子嗣后代的老爹,爷爷,太爷爷可强多了啊。
这要是一举得了皇子,那,光凭这一点,他就可以碾压几代先祖,直接成为大燕皇氏第一人。
不用当‘一代圣君’,他就可以流芳后世。
“元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若是身子有何不对,千万别忍着,一定要叫太医,朕还要上朝,怕是无法时刻都呆在翠凝阁里,你若有事,就去找安适意,直接吩咐他去办。”启元帝‘慈爱’的看着苏诺,嘴里一刻不停的说:“对了,朕把调配太医院的令牌给你,你要觉得不舒服了,就传唤万医正,他那人虽然脑子不好使,但医术却是不错的……”
苏诺被迫‘按’在床上,囧的嘴角直抽抽,看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奶爹’光芒,并且散发的如此耀眼的启元帝,她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万岁爷,她的万岁爷,她的身份很好哒,太医都说了她身体倍儿棒,吃麻麻香,那胎稳的刮都刮不掉,这种强制一卧床就十好几天是什么意思啊?她骨头都躺酥了好不好?还有什么叫‘朕还要上朝,怕是无法时刻都呆在翠凝阁里’,去啊,听您这语气,您还挺遗憾是吧!难道还要罢朝?她只是怀孕而已,又不是要死了?至于吗?
还有,太医院的万医正,就算他是院长,是全燕国医术最顶尖的存在……他也不会看妇科好不好?万岁爷您是高兴糊涂了吗?看着原本不善长言的启元帝‘呛呛呛呛’口不停歇,语如流水般泄出而不停,几次张嘴想说话,但都没抢上话头的苏诺只觉得哭笑不得。
“怎么了?不舒服了?来人,去传万医正。”误会苏诺的微表情变化是因为不舒服,启元帝猛的站起来,左右望望,然后指着屏风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