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红脸上笑容加深,声音和她性感的长相一样勾人,略粗带着磁性,“你好,我叫高红。”
秦爱国总觉得女儿的笑容怪怪的,轻咳了声,脸上带着不好意思,“我跟你高姨还有点事要忙,你先回房看书吧,对了,晚上不要你做饭,等会我喊你吃饭。”
“好的,那爸和高姨你们先忙,我先回屋了。”秦猫乖巧的进屋。
她爸这是想和高姨单独相处,所以才支开她的吧?
回到房间,拿起本书,根本无心去看书上的字体,心里像有只小手抓着她让她心痒难耐,耳朵高高竖起,期望能从厨房的动静判断出这两人在忙什么。
只是她的房间离厨房好大段距离,耳朵都竖疼了,也没有听到一字半语。
越听不到越心奇,干脆整个人爬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缝,突然厨房内传来一声巨响,秦猫整个人被吓得后退三步,拍着胸口平复因惊吓而加快的心跳。
“猫儿,没被吓到吧?”秦爱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明显的难为情。
秦猫按捺不住好奇心,拉开门旁敲侧击道:“爸,我没被吓到,刚刚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没被吓到就好。”秦爱国搓着大掌,露出一口大白牙,“那你再看会书,爸过会来喊你吃饭。”
“哦,好的。”秦猫望着她爸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失望溢于言表,反正什么也问不出,还是老老实实抄书吧。
她最近好不容易从新华书店抢了一套学习资料,看完后觉得还不错,决定手抄一份给丁酉。
秦爱国来喊女儿吃饭时,碰上她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既骄傲又心疼。
“猫儿,先吃饭吧,吃完再写。”犹豫了会,还是出声唤人,猫儿正在长身体呢,不吃饭怎么能行。
“来了!”
秦猫收拾好书籍出来,不见高红人影,饭桌上也只有两幅碗筷,问她爸,“爸,高姨呢?”
“事忙完,就回去了。”
秦爱国端着碗盛面疙瘩汤,勺子沿着盆边给女儿捞蛋花。
秦猫洗完手坐下,端起碗舀了一勺面疙瘩送入嘴中,嚼着弹牙有嚼劲儿的疙瘩,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爸会做的吃食种类不多,可这手做面疙瘩的手艺却是顶呱呱的。
黑色大敞口碗装着红色的西红柿面汤底,汤面上露出一两团白白胖胖的面疙瘩,贴着碗边的地方聚着芝麻油油花,上面飘着黄白色的蛋絮和碧绿的香菜,汤多面少,红绿黄白四色齐聚,还没吃,就胃口大开。
“爸,怎么不留高姨吃饭呀?”
秦猫的脑门上都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太久没吃到她爸的手艺,一时吃的急了些。
秦爱国可不像女儿吃饭还要用勺子,用筷子把汤搅拌凉透,端起碗呼噜噜的喝下一碗,疑惑的眼神望向女儿问,“留她干嘛?”
难道是她弄错了?可看着也不像呀,尴尬的挠了挠脸,“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猫儿,周三你过生,有没有想要的东西?爸给你买。”
秦爱国饭量大,一盆的疙瘩汤下肚,感觉只吃了个水饱,拍了拍水声咣当咣当响的肚子,决定等会配着小菜再吃俩馒头,要不跑趟厕所,肚里那点食就没了。
“没有什么想要的。”秦猫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摇头。
她现在有工资,想要自己会买,实在买不到的她还可以许愿。
秦爱国暂时也想不起来送女儿什么,从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钱票放在桌上,“那这些你拿着,到时候跟小姐妹出去玩。”
“谢谢爸!爸你最好了!”
她爸有点大男子主义,最大的自豪就是把她养大成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夸她、给她买东西、给钱。
秦猫毫不推辞的收下钱票,当着她爸的面数钱,唇角随着数钱的动作越翘越高,小腿在椅子上来回晃动,一副欣喜的不得了的模样。
秦爱国果然笑的眼底自豪满满,鱼尾纹堆成波浪,豪气的一摆手,“跟爸说什么谢,不够再说。”
揉了揉女儿的头,“去歇着吧,今儿个就别看书了,灯太暗,别把眼睛弄坏咯!等过几天爸给你换个瓦数高点的灯泡再看。”
“好~那爸我去睡啦!”秦猫把钱塞进口袋里,捂着鼓鼓的口袋起身。
“过半个小时再睡,免得积了食。”
“嗳!知道啦!”
回房又抄了半个小时的资料,秦猫才洗漱上床睡觉。
周二晚上下班的时候,秦猫刚整理好今天的收购报表,周阿暖就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把手里拎着的礼物盒子放到她的桌子上。
“秦猫,提前祝你明天生日快乐,愿你越长越高,再也不是一手握住两头不露的三寸钉。”
秦猫:……
摔!什么叫三寸钉?她是比周阿暖低了半个头!可她也有162cm好不好!而且!三寸钉是骂男人的好不好!
“周阿暖,我求你了,多看点书吧!”秦猫脑门上的青筋都在跳动,咬着牙,恨不得跳起来捶她狗头,“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你档案上不是写着的吗?明天你休假,我还得上班,只好提前送你礼物咯!”
提起看书,周阿暖就心虚,她是答应过秦猫好好看书,看小人书她能整夜的不合眼都不困。
但一拿起课本瞄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铅体字她就秒睡,也试过用冷水洗脸强看下去,可前脚看完后脚就忘。
秦猫有点感动有点内疚,周阿暖记着她的生日送她礼物,她还揪着这些细微末节不放。
“谢谢你,阿暖。”准备拆开盒子看是什么礼物,心下决定就算周阿暖送她条软体动物,她也要表达出强烈的欣喜之意。
没想到刚抽掉盒带,手就被按住,秦猫抬起头面带疑问看向她。
“这里不合适,你回去躲在房间里没人的时候再拆!”周阿暖艳丽四射的脸上,爬上不自然,眼神左右漂移,加重了语气,“记得一定要周围没人!”
说完,人就溜没影了,那速度快的都能去参加百米短跑,说不定还能抱回个奖项回来。
秦猫满头雾水的拎着礼物回到家,按她交代的躲进房间拆礼物,拆开后看到里面的衣物,她终于知道周阿暖为什么再三交代了!
她,送了自己一套小衣!子弹头款式的!
秦猫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变烫,眉眼却弯了起来,虽然这份礼物让她有点尴尬,可她还是很感谢周阿暖,这份礼物不仅代表着贵重,还代表着她沉甸甸的心意。
毕竟现在的女生大部分的小衣都是薄薄的一件背心,冬天还好,衣服穿的厚就看不出来,夏天外面只穿一件衣服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尴尬,所以更多的女生是用宽布条在胸前缠上厚厚的一圈。
就算知道友谊商店有bra这个东西的存在,女孩子们买不起也拉不下脸去买,对她们来说这是件很羞耻的事。
就连卫生纸也是近几年才普及,当年她看到小堂姐生理期,用的是缝着的双层长布条装上草木灰时还被吓了一跳,问清楚后,才知道她们根本没听说过卫生纸,好点的人家也只是塞棉花而已。
从那以后她每年就没断过家里女人买的卫生纸。
第一百零一次的感恩自己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秦猫很是珍惜的把这套跨时代意义的礼物,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放进书柜底层。
底层里的东西全是这些年别人送她的小礼物,每一件都被妥善的存放,这些都是她人生长河里的记忆,等到人老眼花时,她就戴着老花镜坐着摇椅,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和她的孩子讲述这些礼物背后的故事。
怀揣着这些美好之意,秦猫睡了香甜无梦的一觉,哪知道起床后,还有更大的惊喜还在等着她。
“你怎么来啦?秋收都忙完了?”看着背对着早霞的丁酉,秦猫的小酒窝都深深的浮在脸颊。
“今天你过生,如果不忙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丁酉后半夜就进了城,在无人巷子里窝到天蒙蒙亮才绕小道找过来,生怕被人看到他来找她,给她带来流言蜚语。
“不忙!你等我换身衣服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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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喵嗷(二)
“别!”见秦猫转身往房间跑; 丁酉急急叫停,环顾四周见邻居房门紧闭,压低声音道:“我先出城; 等会在西岔路口缺一块树皮的那颗大杨树下汇合。”
“今儿风大; 你多带件外套。”不敢再多耽误,交代完; 少年迎着朝阳大步离开; 金色光芒撒在他的发上; 像镀上一层细碎的金。
他这是特地来给自己过生日呢!秦猫两边嘴角翘起; 如弯弯的舟角; 哼着不成调的小曲,雀跃回房。
枣木双开门衣柜门大开; 秦猫拿起一套套的衣服对着镜子在身上比着。
这套不行; 不好看;这套也不行; 好看是好看,不适合秋季穿…
趴在她脚面上的白雪不解的歪着小脑袋; 伸出小前爪勾她裤腿,嘴里哼唧唧的撒着娇; 见主人还是不理自己; 翻身躺在地上,四脚朝天露出肚皮,狗眼眯起,小尾巴一左一右的扫着地板,伸长脖子用头蹭她的脚踝。
秦猫被蹭的心头发软; 蹲下身子抱起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白雪,轻柔的给它揉着肚子,她严重怀疑白雪不是狼狗的后代,而是小奶狗,爱撒娇粘人不说,还特别会见风使舵,翻脸不认人。
她爸爱狗,对白雪更爱,自从白雪来她们家以后,给它喂食、洗澡的事就被她爸包圆了,三天两头的给它加餐弄好吃的。
不过不管她爸照顾的多上心,白雪看到他就扭着肥肥的小屁股掉头跑开,让一心想撸狗子的她爸特别沮丧,后来他想出一个好办法,弄些带肉的筒骨引诱白雪,她爸手里有肉骨头时,白雪非常柔顺且狗腿,允他揉头挠肚子,让往东绝对不会向西。
骨头一到嘴,立马收起狗腿姿态,叼着就跑回屋放到她脚下,嗷呜嗷呜叫着让她吃,她爸要是这个时候喊它,它就装聋作哑,要还想下手撸它,它就会狗脸侧着,斜瞥着她爸,那神态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她爸常被白雪气的发誓肉骨头就是扔了都不会给它吃,早上信誓旦旦的说完,晚上照样会带肉骨头回来。
这小家伙估计也摸准了她爸的脉,知道不会真的舍得不给它吃,现在更是得寸进尺,有肉骨头吃的时候还对她爸爱答不理的。
白雪被揉的喉咙间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扒着她的肩膀就要用口水给她洗脸。
“乖啦!姐姐要换衣服啦!等会带你去看哥哥,我们一起出门去玩。”秦猫后仰着脸拉开距离,轻拍了下它的小屁股,把它放在床尾。
丁酉还在外面等着呢,白雪只要一和她闹起来,不过瘾是不会罢休的。
挑选了半天,选中一套衣服拉好隔帘换上,换好后贴着牡丹花的镜面上出现一个小姑娘,身穿白色衬衫打底,外搭自己织的黑色鸡心领毛衣,下身是棕色的卡其布直筒裤白球鞋,造型简单清爽还方便出行。
把起床时随意梳的偏分辫子拆开,刘海全部上梳在脑后编了个蜈蚣辫,辫尾系上蓝白条纹的琉璃纱发带垂在胸前,随着走动,飘动的发带很是惹眼。
想着丁酉应该还没吃饭,去厨房里装上馒头,从卤汤里捞出褐色的卤肉和青椒香菜一起切碎,找出家里的铁饭盒,装了满满的一盒。
连带着军绿色水壶和背包一起放进自行车车篓里,把白雪放在绑着坐垫的车后座上,锁上门骑着车朝西岔路的方向驶去。
白雪坐在后车座上不老实,总是想往下跳,无奈,秦猫只好左手抱起它,右手握车把,这下它总算消停下来,趴在秦猫的肩膀上乐的嗷嗷叫。
在秦猫胳膊被这沉甸甸的狗子压的麻痛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远远看到了倚着树站着的丁酉。
还不等她停车,白雪就冲她的怀里一跃而下,背着飞机耳撒丫子的向正走来的丁酉跑去。
看着白雪扒着丁酉的腿,尾巴转成大风车的样子,秦猫揉着酸麻的胳膊,气的想揍它小屁屁一顿,这个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的负心狗!
丁酉也想白雪,对他来说,白雪虽是狗,却也是他的家人,蹲下身抱起白雪,任它舔自己一脸口水。
平日里极少笑的他,这会笑的很是温暖,笑容像湖面上被风吹过的波纹,干净清澈,一层层的从眉眼里溢了出来,漾及全脸。
这会的他才像一个少年,阳光、纯粹,让人见之心喜。
秦猫想,这会要是有相机多好呀,她可以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然而她不止没有相机,还是个绘画渣,只能期望她的大脑能记下这一幕。
白雪终于发泄完开心的后遗症,想起女主人,哈啦着舌头跑回来蹭了蹭秦猫,又跑回去蹭丁酉,在俩人之间来回跑动跳跃。
“你把它养的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好。”丁酉的眼神没离开过毛发油润光滑,膘肥体壮的白雪,它和自己一样,都碰到了一个真心对他们好的人。
“都是我爸养的,我只负责陪它玩。”秦猫可不敢居功,胳膊趴在车把上得意洋洋说:“不过,就算我爸再怎么疼它,它最喜欢的还是我。”
秦猫把她爸和白雪之间的日常描述一遍,还特地模仿了白雪那个经典的蔑视脸。
听的丁酉脸上的笑越来越深,他的狗子他懂,因为被人疼爱着,所以它才有底气这么娇。
“秦叔也好,你也好,白雪碰上你们是它的福气。”
秦猫按捺不住自己时刻想要逗他的心,不怀好意的斜睨,“那你呢?”
“对我来说不止是福气,是大馅饼,里面塞满了糖。”丁酉脸不红气不喘的回答。
秦猫不能相信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而且他都不害羞了,想不通就要问,“你今天出来前是不是吃糖了,话那么甜?”
丁酉抿了抿被风吹的略干的唇,满脸认真道:“事实就是如此。”
他昨天出来前就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设,他不能总是被她的三言两语就逗得脸红心跳,他才是男人,可男人该怎么做才能让女人脸红,他还不懂,可他知道至少自己不能再这么害羞。
“走吧,说好带你去一个地方的。”见日上高空,丁酉背起遮的严严实实的背篓带着白雪,脚步加快拐向了一条小路。
“去哪儿呀?”
“跟我走。”
见丁酉神神秘秘的,秦猫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骑车跟上,小路上的黄土路不像大路那么平整,坑坑洼洼颠的她臀部痛。
也不敢打让丁酉骑车带她的主意,那天是晚上没人,现在青天白日的,哪怕是偏僻的小路,指不住什么时候就蹦出一个人来,万一是个闲得慌的,那就坏事了。
越走越偏僻,路边的杂草都有半人之高,秦猫好奇心也达到了顶点,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丁酉带她来这干嘛。
“到了,就是这!”丁酉停下脚步,擦去唇峰上的汗珠,指着前方回头。
秦猫推车跟上,入目的是一大片黄草地,地的尽头是树干上光秃秃的小树林,树枝上能看到鸟窝,偶尔有几只鸟飞来,带起“噗噜噜”声,附近渺无人烟,除了树就是被风拂弯了腰的荒草,白雪早已跑去草地上打滚了。
这么荒芜的地方,让秦猫满脑子的问号,挠了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