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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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宠记-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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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交待随行的小厮两句,快步走到钟离妩跟前,“你也来了,真好。”
    “这话也是我要说的。”钟离妩笑着欠一欠身。
    “真是没想到。”傅四夫人嫣然一笑,继而才与简让见礼,又蹙眉,“今日你少赢他点儿。”
    简让牵了牵唇,“是朋友了,怎么可能还赢他的银子。”
    傅四夫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就太好了,我放心了。”
    钟离妩对简让道:“你去找傅四爷吧,我跟四夫人在大堂就好。”
    简让颔首,“有事就让小虎上去唤我。”
    “嗯!”
    他负手走上楼梯,杜衡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很好的一个人呢,特别仗义。”傅四夫人悄声对钟离妩道,“他要是那种只认钱财的人,我家四爷早就输得乞讨去了。”
    钟离妩忍俊不禁,“怎么会。”
    “真的,四爷亲口跟我说的。”傅四夫人道,“你家夫君真是那种很大气的人,不在意银钱。”
    他富裕得恐怕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银子,能在意银钱才怪。钟离妩心里这样说着,嘴里则道:“我们不管那些,我只知道你是兰绮的好友。”
    “嗯!”傅四夫人用力点头,“他们归他们,我们来往是我们的事,不掺和。日后我给你下帖子,你可不准不理啊。”
    “怎么会呢。”
    语声刚落地,赌坊一名伙计笑呵呵跑过来,指着楼梯道:“四夫人,简夫人,我家老板来了。”
    两女子及小虎转头望过去。
    余老板笑呵呵地走过来,仍然是那样富态的样貌、和善的笑容。
    钟离妩不动声色,与傅四夫人相形过去见礼。
    余老板拱手还礼,继而开门见山,“四夫人,我想与简夫人商量商量能否做成一桩生意。”
    傅四夫人闻音知雅,笑道:“我也正要回赌桌呢,不耽搁你们说话。”走之前握了握钟离妩的手,“等会儿去找我。”
    “好啊。”
    傅四夫人走回先前的赌桌之后,余老板看着钟离妩,目光深沉,“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钟离妩的不解、意外在于,他竟在这时候有意挑明那些事。是试探么?不知缘故,她便不予正面应对。
    “你若真是钟离家幸存的幺女,那么,我与你有很多话要说,很多账要算。”
    “……?”钟离妩挑了挑眉,“我倒是不知道,余老板是来自南楚。话,从哪说起?账,谁欠谁的?”
    “你不知道么?”余老板凝视着她。
    钟离妩一笑,“我该知道么?”
    余老板定定地审视着、探究着,随即一笑,“你很像你姑姑。还记得她么?”
    钟离妩没说话。
    “在归云客栈大堂,你一出手就毁了姚兴的半张脸。那时姚兴已经身心俱疲,你是胜之不武。”余老板和声道,“你姑姑不像你,她是最端庄的大家闺秀,绝不会如你一般莽撞,动辄似个武夫一般与人出手——你该问问你的姨母,跟你姑姑好好儿学学。”
    钟离妩缓缓地吸进一口气。她觉得恶心,眼前这个人,让她反胃。
    “你到底知不知道哪笔账要算,不重要。今晚,我只想看看你的身手到底如何。”余老板抬手指向一处,“那个人,是我找到的身手最好的人,你要不要为你二妹的好友解围?——你都不出手,我也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钟离妩并没循着他手势望过去,身形丝毫不动,只是问身后的小虎,“怎么回事?”
    小虎如实道:“有人调|戏傅四夫人。不知怎么回事,傅四夫人说不出话。”
    “嗯。你看住余老板。”钟离妩对余老板扬眉,“你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目的只是要看看我身手如何,那我就让你看看。”随即,她牵唇微笑,含着满满的挑衅。
    看清楚她身手如何又怎样?
    没用的。
    这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惜,他以为,只要让人们得知她身怀绝技,就能保一段时间的平安——他若是出了意外,岛上身手绝佳的人都会被人们怀疑,她也在其中,为此,他不惜开罪傅家的人——这是她可以看出的意图。
    但是,这些真是无用功。
    她根本不会照着寻常人以为的章程去行事。
    眼前这一步,她可以确定他走错了。
    她一定会给傅四夫人解围,便是身手不济,只需高喊一声,便能阻止恶劣的事态——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坐视傅家的人被欺辱?
    钟离妩迅速转身之际,将一个锦囊递到小虎手里。
    小虎不动声色的接到手里。
    经过赌场一名打手的时候,钟离妩轻而易举的夺过了他手里的铁管,步调迅捷地走向傅四夫人所在的位置。
    此刻,那名被余老板收买或挟持的男子的手,正伸向傅四夫人的面颊。

☆、第34章 ··

34
    简让去寻傅清晖期间,经过三楼时,有个须发花白的老者笑呵呵地出现在一个雅间外,自报家门:“小人姓柏。”
    简让不由一笑,拱手一礼。
    老者是柏如海,景林戏唤他为百事通——只要数得上名号的人,不论如何隐姓埋名,柏如海对人的底细都如数家珍。至于他是如何搜集到的消息,没人清楚。
    而且,好像只有景林及其手下知晓柏如海的根底,人们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奇人也在岛上。
    简让想要了解钟离妩的家族详情,这是景林无从知晓的,便推荐了柏如海,让他等着人找到面前便可。
    “您今日得闲么?”简让和声道,“稍后可方便去寒舍小坐?”
    “自然。有先生出面引荐,万事好商量。”
    简让就笑,“您放心,我不是吝啬之人。”跟柏如海打听消息,要付银子,且是大笔的银子。
    柏如海脸上的笑纹加深,“好说,好说。”
    这时候,杜衡站在围廊边缘,神色凝重地望着下方,低声道:“公子,您看。”
    简让与柏如海循着他视线望过去。
    大堂里,钟离妩的一袭红衣分外醒目。不知何故,她手里多了一根赌坊打手惯常拎在手里的铁管,这会儿正快步走向傅四夫人所在的方向。
    虽然居高临下观望,可简让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小脸儿紧俏得有着肃杀之气。
    至于傅四夫人,此刻面色涨得通红——不是那种羞恼引起的脸红,是呼吸困难所致。该有小厮跟随在她身边,但此刻不见了人影,此刻站在她跟前的,是一名身材精瘦、神色木然的中年人。
    中年人绝不是那种有闲情调|戏女子的人,此刻却做出了这样的表象。意识到钟离妩趋近的时候,便即刻推开了傅四夫人,双脚站成丁字形,袖中滑出一把短剑,临阵以待。
    这绝对是打草惊蛇,为的应该就是引钟离妩出手。
    她不会看不出,也该知道只需高声呼唤一声便能给傅四夫人解围,却还是像个热血少年一样挺身而出。
    欠修理。简让腹诽着,摸出了一锭银子——势头不对的话,他得帮她,很久都没了带暗器的习惯,只能用碎银子充当。
    “我下去盯着。”杜衡低声禀明简让,待得对方颔首,便脚步飞快地往下走去。
    这短短的时间内,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异常,围在赌桌前的人们仍是全神贯注的下注,行走在大堂里的赌客各自与相识之人打招呼,谈笑风生。
    依然是十分嘈杂的气氛。
    而简让却把这一切过滤,此刻在他眼中、心里,赌场变成了一个无声的环境,在他眼里行动的人,只有中年人与钟离妩。
    他看到她在离中年人几步之遥的时候腾身而起,双脚一点就近的一张赌桌,以此借力,似把右脚充当成了手掌,狠狠削向中年人。
    这不是什么招式,该是临时起意,贵在身法奇快,身形轻盈如飞碟,速度却如破空而出的冷箭。
    简让闭了闭眼。她又把右脚上的旧伤忘了。
    睁开眼的时候,他意识到中年人被她用这样的方式削了一记,身形分明是趔趄之后站直了。
    钟离妩手里的铁管却在此刻发狠挥出,正中中年人肩头。
    中年人身形一震,打了打晃,木然的神色现出些许意外和痛楚。
    钟离妩却不乘机追击,而是微微一笑,扬了扬下巴,素白的小手伸出,对中年人勾了勾手指。
    简让嘴角一抽,随即下巴抽紧。这个小女人,唱哪出呢?
    这时候,大堂里的赌客都留意到了这一幕,不自觉地退到四周,交头接耳,神色各异——刚成亲就来赌场的新娘子,钟离妩是头一个,来赌场修理人的新娘子,她依然是头一个。
    简让心想,现在就差有个人敲着锣帮她绕着圈儿要银子了——她是把自己当成打把势卖艺的了吧?刚刚分明可以一招制住中年人,可她没那么做。
    不。他很快反应过来,她这更像是有意让人看看自己的身手。让谁看呢?
    简让知道,两个中年人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便不再担心,视线梭巡在大堂。他发现余老板正闲闲地步上几节楼梯,站在高处观望。
    柏如海也看出钟离妩不会吃亏,与简让闲聊起来,但是语声很低,只容简让一人可以听到:“尊夫人的恩师,是南楚先帝在位期间的禁军教头郑禄。钟离氏灭门之后,郑禄对朝廷心灰意冷,辞官四处云游。可是,看眼前尊夫人这招式,可不像是郑禄交出来的徒弟。”
    简让颔首,“这哪里是招式,临时起意罢了。”
    “嗯。”柏如海笑着颔首,“说起来,这样的情形,与公子在归云客栈教训姚兴的时候,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可绝不是能够现学现卖的。唯一可以说明的是,小妮子应该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人——只有一再与人交手,才能知道不论哪个门派的招式都嫌死板,有局限,将招式与交手的经验融会贯通,才能找到最奏效的算是自创的招式——而这一点,需要天赋。
    他教训人是一动手就想把人一点点摧毁,而她则是存着几分戏谑,把对手当成兽类一般挑衅、调|戏。
    二人说话期间,中年人手里的短剑已然出鞘,闪着寒光,在通明的灯火光影中飞舞。
    事实证明,钟离妩临时选取的兵器极为妥当,铁管的长度足以使得匕首不能近身,中年人那匕首又非削铁如泥的宝物,相撞到一起的时候,吃亏的还是中年人。
    她宛若一只红色蝴蝶,身形翩然飞舞,只是速度极快。委实的身轻如燕。饶是简让这种眼力绝佳的人,偶尔都不能看清她身法是如何转换。
    她的神色极为专注,似是正在专心追捕猎物的小豹子。
    相识至今,继首次在山中他心动之后,她再一次让他惊艳。
    她手里的铁管只要有机会便狠力袭击中年人肩头——专攻对手的伤处,迟早会让对手的身体被逐步施加的伤痛崩溃。
    平心而论,中年人算是习武的高手,换个人的话,他定不会步步落败,只是今日实在是不走运,遇到的是钟离妩。
    中年人的招式刚硬,钟离妩却是以柔克刚;而在兵器上,钟离妩则是以长胜短、以刚克柔。
    “好俊的身手!”大堂里有人发出由衷的赞叹。
    更有人用力抚掌,高声喝彩。
    中年人的肩头再一次被铁管击中的时候,她气定神闲地道:“得了,到此为止。”
    而人们分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响。
    中年人闷哼一声,颓然倒地。
    钟离妩则低头琢磨着铁管的玄机,这会儿的神色,像是双福看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煞是讨喜。
    唉——
    唉……
    简让在心里连连叹气。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娶了这样一个活宝——刚刚锋芒毕现,此刻神色动人,这要是没嫁给他之前,不知有多少男子会被她勾走心魂。就算是现在,怕也会有人对她倾心,只是不会流露罢了。
    钟离妩已找到了铁管的玄机,拇指轻轻按下柄部微微凸起的一个圆形按钮,铁管应声一分为二,如刀剑一般一分为二。
    与柄部相连的,是利剑形状,只是剑身极为狭窄、纤细。
    原来是将长剑改造成了这样。
    钟离妩走到中年人跟前,手轻轻一挥。
    中年人脸上立时现出一道血痕。
    很锋利。她满意地一笑,想着要是有必要的话,自己日后也要打造几把这样的兵器——她不常用兵器,但手里这东西很合她的意。
    随后,她忽然出手,将铁管——或者说是剑鞘与剑身同时挥出。
    剑鞘是慢悠悠飞向原本拿着这兵器的打手。打手下意识的抬手接住。
    剑身则如利箭一般刺向余老板。
    顷刻间,有人低呼,有人变了脸色。
    剑身却是擦着余老板的头部而过,钉入他身后的楼梯扶手。
    钟离妩轻轻拍了拍手,随后笑盈盈地负手而立,对余老板道:“余老板,这一局,可是我赢了?你我可是有约在先,我若能帮您料理这个来砸场的人,便是您输了。”
    虚惊一场的余老板立刻会过意来——她无意戳穿这一幕是因他而起,是明知少不得有口舌之争,她没那个闲情,也自知没外人能作证,索性趁机敲一笔竹杠,两相里都落得个清净。
    这对余老板而言,自然喜闻乐见,“正是。在下愿赌服输。”
    “那好,五十根金条,您等会儿交给随我前来的两名小厮即可。”
    “……”余老板的笑容有片刻的凝滞。一开口就是五十根金条,她这胃口未免太大了些。可是又能怎样呢?话已经说出了口,如何都不能反悔,他神色很快恢复自然,“自然。我命人将金条送到府上便是。”
    “多谢。”钟离妩笑了笑,心想这样的事情,要是每隔几日有一桩就好了,自己根本不需置办产业,只这样就能财源滚滚。
    没错,她出手只是为了让余老板看看自己的身手,自己也能趁机试探一下他手里的人的功底如何。她是在余老板的地盘,怎么可能不自量力的提及方才与他的对话。
    对于那中年男子,她并没下狠手严惩。到底与傅四夫人相识不久,出手太重全无必要——交情还没到那地步,犯不上义愤填膺、冷酷行事,卖傅家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就行。况且傅清晖就在这里,接下来定会发落中年人。
    此刻,余老板看向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小虎,“事情已了,你可以走了么?”
    钟离妩离开之前,交给这少年的锦囊里是一个极为小巧的暗器。
    少年在她走出去几步的时候就把暗器对向他,微声警告:“您要是敢唤人拉偏架害得我家夫人吃亏,我就让您当场毙命。您放心,暗器上淬的毒并不歹毒,您死的时候不会过于痛苦。”
    他就是反应再快,也快不过少年一个举动,只得颔首一笑,说别那么紧张,你我看看热闹就是。心里却把钟离妩骂的体无完肤。歹毒,反应又那么快,还有这样伶俐的下人相随——怎么才能在自己被她算计之前先把她除掉呢?他只因着一件事,便少了几分信心。
    此刻,小虎笑了笑,望向已缓步走下来的简让,从容地收起暗器。其实,钟离妩把暗器交给他的意思是让他自保,可他怎么会听她的话呢?大小姐从来就是这样,遇到事情的时候,最先顾及的是跟在身边的人,不是自己。而他们几个如今已算是有些经验了,在这样的时刻,自然会尽自己所能帮她一些。
    傅清晖则从另一旁的楼梯疾步走下大堂。方才在雅间与人豪赌,过于专注,刚刚听说大堂里发生的事,更已知晓引子是自己的结发妻。
    钟离妩这会儿已走到傅四夫人跟前,询问道:“好些没有?方才你不能言语,是不是谁算计了你?”
    傅四夫人身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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