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种东西不适合出世,那就永远不要出世吧!只要水经年这个制造者死了,他再潜进宫毁了那批东西,那种兵器就是昙花一现。
……
宁卿正在烦恼大冬天的海鲜不多,想法子从哪边弄点回来。
“咱们没有做海鲜的铺子,这种铺子,天水也少。”慧苹道。
“找苏丰。”宁卿道:“他的五海记路子广着。”
“苏公子坑钱。”慧苹脸黑了黑,“一定会趁机打劫点什么。”
宁卿沉默一下:“他要打劫什么就让他好了。”
既然水经年与沐凡相处不了,那就让他们不碰面,距离产生美。正如沐凡所说,她不想在湛京呆了,找个村庄住下,收租子算了。
春卷很烦恼:“郡主,不请王爷吗?”
“我已经给他递过帖子了,他生我气呢。”宁卿说着有些失落。
她成亲,她最想得到的是水经年的祝福,谁不来都可以,只想得到他的祝福。宁卿又想到水经年的话,心一阵刺痛。
何妈突然走进来:“郡主,王爷来了。”
宁卿一怔,听到水经年主动上门,心里一酸,眼眶就一热,他主动上门,是接受沐凡了吗?宁卿松了口气,很是欢喜,站了起来,正准备出去。
水经年已经走了进来了。
“水哥哥,你……”宁卿走上前,接着就是一怔,因为水经年脸色正不是很好。“你来了,快坐。”
水经年一路进来,只见整个安宁园已经门窗和灯笼已经贴满了囍字红色窗花,等到明天晚上,连大门外和两边灯笼都会挂上。后天她就会出嫁。
想到这,水经年那兴奋的心情立刻阴沉了下去。
“他人呢。”水经年冷冷道。
“你找他干什么?”宁卿早觉得到他的不对劲儿,他看样子,并不是来和好或是祝福的,而是来打架!
“我找他还不行吗?”水经年见她居然警惕自己,就气不打一处出。
来时,他不断地劝自己,沉着气,不要再跟她吵了,没必要,一盘水泼过去,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但看到她的维护,他的脾气就控制不住上来了。艹,控制不控制都一样,反正都是一盘水的事儿。
“水哥哥,你心情不是很好,还是先回去吧。”宁卿直接下逐客令。
水经年扫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宁卿一惊,因为水经年的方向正是沐凡房间的方向。
宁卿心下一沉,立刻拦住他,冷声道:“我不想再跟你吵架。”
“我也不想跟你吵架!你让他滚出来!”水经年几乎怒吼出声。
“你不想跟我吵架,就想跟他打架吗?”宁卿气得胸口直起伏。
“你!”水经年大怒,“宋濯,有本事就滚出来,不要躲在一个女人后面!”
“我说了他不叫宋濯!”宁卿大怒,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红着眼圈一把推开他:“你走!你上次不是说咱们各走各路吗?不是说我死你也不会看我一眼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滚!”
“宁卿,你居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水经年美艳的脸一沉,那双桃花眼布眼血丝。
“是你先挑事儿!”宁卿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嫁给谁干你什么事儿?你要是有心来祝福,我欢迎你,但你来挑事儿,就给我滚出去!”
慧苹白着脸抢声道:“王爷,请回吧。你要是为了她好,就祝福她。她过两天就要大婚了,那是姑娘心甘情愿的事情,她很快乐,也会很幸福!王爷,奴婢知道你是为了她好,但有时你认为是对她好的东西,她未必喜欢。你怎么就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为她着想一下,尊重一下她的意愿?”
“意愿?她还没长大!”水经年冷声道:“她才几岁,十六岁,懂什么!这么中二脑残的年纪,还不是被人给骗了去!将来有得她痛苦后悔的时候!宁卿,我拿着良心对你,你却当成驴肝肺!”
“对对对!我就是中二脑残,你说得对,我把你的良心当驴肝肺了!我不识好歹,那你不要再理我啊!反而我就是这样的!”宁卿哭道。
“姑娘,不要说气话儿……”慧苹连忙拉架。“有些话,说错了就收不回去!”
“王爷,冷静!冷静点!反正都是一盘……咳,何必吵架,伤了情份!”平兴也急忙劝。“有什么事情,大家坐下来慢慢说!唉,把沐凡也叫出来,大家好好沟通沟通,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不让见!”宁卿道:“一见面他就想打架!”
“滚开!”水经年一把甩开平兴,说着就要继续往里冲:“宋濯,有本事就滚出来,不要躲在一个女人后面!”
“水经年,你有种不要欺负一个女人!”沐凡已经听一声响,沉着脸疾步走来。
“好你个宋濯,终于敢出来了!”水经年猛地要往前冲。
“你不要过去!”宁卿张开双臂就是一拦。
水经年正火上来,一把就拔开宁卿。
宁卿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就摔到了雪地上,慧苹大急:“姑娘。”一把将宁卿扶起。
沐凡见水经年居然欺负宁卿,大怒,一掌就朝水经年拍去。
狩二等人见状,大惊,铮地一声齐齐拔出剑来,朝着沐凡就刺过去。
沐凡冷冷一笑,艳红的广袖一甩,一阵雄厚的内劲就横扫而来,狩二等人刚袭到他面前,突然就被掀飞了出去。
沐凡变了个路数,直取水经年。
宁卿大惊,立刻朝水经年扑过去,尖叫一声:“沐凡住手!”
沐凡被逼得生生收息,内劲突然反噬,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快散了一下,喉咙一甜,生生把一口血咽了回去。
“宋濯,偿一偿爷的卸妆水!”水经年猛地揣起盘子,要冲沐凡泼去。
沐凡武功高超,何等灵活,身子一侧就能避了开去,但他双眼猛地一睁,因为水经年那盘水居然朝着宁卿泼过去。
沐凡心里一紧,脑子一白,身子条件反射地猛地扑了过去,把宁卿紧紧护在怀里。
哗啦一声,那盘无色无味的温水,就兜头泼了沐凡一头一脸,满身湿淋淋,而宁卿,却连衣角都没湿一点。
“啊!”宁卿大叫,血红着眼瞪着水经年:“你干什么?”
“爷要干什么?当然是揭他老皮!”水经年指着沐凡冷笑。
“你有病啊!”宁卿几乎要尖叫出声:“你……”
“你看,他皮要掉了!”水经年呵呵笑出声。
宁卿一怔,回身看沐凡。
沐凡痛苦地闭上眼,手不由自主地捂上自己的脸,脸,好痛!真的好痛!
他的脸痛得像是被慢慢一层层地撕扯下来一样,痛得牵动头部神经,不断地拉扯,似要把整个脑袋的神经都拉下来一般。脸上,就像被千万只毒蜂蜇一样,发麻,发痒,各种撕扯!
比起他初初戴上面具时的感觉还要痛楚千万倍!
就算他三年来每时每刻都遭受着,早就习惯了那种撕心般的痛,也不及现在的千份之一!他原以为自己的痛觉神经早就麻木了,但现在……
即使是意志坚定如他,也痛得眼前直发黑,脑子一阵阵麻木,几乎失去意识,恨不能死过去。
但他不断地让自己保持着最基本的清醒,因为卿卿在这里!
即使现在他痛得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他还是知道,他的脸皮,再也保不住了!不知水经年是哪来的药,居然会破了冥山老妖的换脸之技!
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
他已经伤了她那么多次,又骗了她这么久,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再也不能跟她在一起……
“公子!公子!”小松奔了过去,脸色大变,公子的脸皮……
他已经痛得跪到雪地上了,一手捂着脸,垂着头,那如瀑如丝的长发垂下来,几乎挡着他的脸。但水经年那一盘水,把他的头发都沾湿了,还能看到他的脸。
宁卿脑子一白,几乎不会思考了,因为她看到沐凡下巴边沿,慢慢地浮起一张脸皮。那种模样,就似现代的女子敷面膜,后来过了时间,面膜干透,慢慢地从皮肤浮起来的样子。
但他正用手捂着,才没掉下来。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不!不可以!
宁卿青着脸,步步后退。
“宋濯!露出你的真面目!不要再骗她!”水经年猛地上前。
小松立刻上前要挡。但小松只擅医术,擅轻功,武功甚至连水经年都不如,一下子就被水经年撂了出去。
水经年一把就揪着沐凡的脸上已经彻底浮了起来的脸皮,猛地一扯,那张普通平凡的脸皮就被扯了下来。
露出了属于宋濯那清雅绝色的脸来。虽然眉上,脸颊边沿被撕出了血,但还能看得出,那是一名绝色男子。
狩一和春卷等没见过宋濯的都倒抽一口气,狩一他们早听说这过宋濯是一名绝色男子,但当亲眼所见,仍然惊艳得回不过神来。
小松也是很惊艳。他侍侯了宋濯将近三年,一直知道宋濯的脸是假的,但看惯了那张普通平凡的脸,突然看宋濯这样的绝色,那反差,惊得他都不敢认这个主子了。
慧苹直接侧过头,都不敢看了。
宁卿小脸白得毫无血色,身子一晃,慧苹急忙扶着她。
脸皮被揭下来,痛楚慢慢退去,宋濯仍然跪坐在地上,捂着脸拼命地喘息着,垂着头,双眼紧闭,如瀑的墨发垂在两边,映得他华光烁烁,美若华舜,如绝望凄厉艳鬼。
久久,他才扶着小松,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宁卿,声音沙哑:“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宁卿清艳绝色的小脸已经毫无表情,冷得似是没有生命的绝艳冰雕:“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一辈子!”
宋濯深深闭上眼,泪水就滑了下来,声音哽咽:“再过两天,我们就成亲……”
“婚礼……取消!”
说完,她就转过身,一步步地往外走。
“卿卿……”
“立刻,滚!”她毫无温度和生气的声音传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永远!”
她的身影消失在园子,宋濯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歪。小松大惊失色,立刻拉住他:“公子!”
“走……”
小松眼圈一眼,泪水就掉了下来:“可是公子,你的痴情蛊……”
“走……”宋濯捂着胸口。
只觉得心一阵阵的痛。痴情蛊,要发作了!
本就差不多时间要发作的了,蛊是有她的血孕育而成,她还恨了他!所以,现在已经开始发作了!
痴情蛊,是他当着她的面放进身体的,但她现在却如此果决地让他走,他的生死,她早就不在乎……
他伤她如此之深,一次又一次,当初不断地逼迫她,伤害她。现在,又用一个假的身份欺骗了她的感情。
都是他的罪!
水经年望着变得空无一人的园子,看着刚才宁卿的样子,这并不如他心里所想的一样痛快,但他是真的松了口气,宋濯终于走了,再也不会有人伤到宁儿。
今天早上,安宁园还密罗紧鼓地准备着郡主大婚事宜,但中午,突然向外宣布,婚礼取消!
没有解释,也没有借口,就这样突然取消了!
湛京的人都好奇地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向安宁园打探,却没人知晓是怎么回事,只见安宁园的人把窗上和门上的双喜全都撕了下来。
佳柔郡主听到这个消息,惊了惊,连永顺大长公主也暗暗好奇。佳柔郡主去安宁园找宁卿,但却被慧苹说是生病了,谁也不让见。
☆、第152章 提前发作
湛京三十里外,一大队人马正缓缓地走在官道上,正是水经东一行人。
两天前,水经东终于把乌头山的山贼们一网打尽,虽然有寿三里应外合,但乌头山的山贼窝位置险要,又多处设有陷阱,让水经东一行人死伤过半。
想到死了的三四十人,还有伤了的五十多人,水经东脸色有些不好。
他带了足足有二百人前去围剿,却死了差不多一半,父皇定会不高兴的。
“王爷,后面马车里的东西,才是咱们的大功劳。”幕僚道。
水经东勾了勾唇,低哼了一声,眼里闪过遗憾和不甘:“要是这批东西,咱们暗地里收起来的话……”
再有了弹药,可直逼金銮殿,马上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了,何至于费尽心机手段讨文宣帝的欢帝,讨好了,那个位置还未必会落到他的头上。
“王爷,千万不可。”幕僚道:“要是这事只有我们知道,当然可以暗拿了水经年的东西,水经年知道了也不敢声张。但是……现在有另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要是我们不把东西交出去,就会被人反咬一口。”
“本王当然知道!”水经东冷扫他一眼。
而且,现在悔也没用了,昨天他已经按计划,带着文宣帝指给他的陈少将军和一批军队“偶然”发现了那批枪,怎么可能还昧得下来。
“呵呵,只要除掉了水经年,姚贵妃那老贱人就没得蹦跶了,南西北那三货那给本王为敌都不配!”
一行人又朝着湛京走了五里路左右。
水经东共带了两百人出来,死伤一半,只剩不到百人,因为昨天雪太大,积雪太厚,带着伤兵不好走,伤兵先被安置在乌头山附近小县,留下十多人照顾。另,陈少将军带了五十人去清除余孽。
水经东带着那批枪,领着三十余人先行回京。
“王爷,那是什么?”水经东身边的侍从突然道。
水经东抬头,只见铺满积雪的官道中间,站着一道修长绝艳的身影。
周围的高山和树木几乎被白雪所覆盖,天地皑皑,那人一身艳如鲜血的衣袍在冷风中猎猎作响,乌黑如泼墨似的长发,被卷起,缠着衣袂翻飞,姿态凄艳绝厉。
他额上和一边脸颊有着干涸的血迹,但丝毫不影响他绝色的容貌。那一双清艳的眸子冷冷的。那种冷,并不是让人觉得可怕的冷漠或是冷厉,而是一种死寂,毫无温度和感情的死寂,身上毫无气势,似毫无生命,却又美到极致的人偶一样立在大道中央。
那人诡异得让水经东汗毛都要竖了起来,脸上就是一沉。
“来者何人?”侍从大喝一声:“瑞王在此,还不快让开!”
谁知,那红衣男子丝毫没有让的意思。他那淡得毫无生气的目光,这才投了过来。
只见他双手越过肩头,一把握住背在身后的两把阔剑的剑柄,寒光一闪,他手持双刃就朝着水经东一群人袭来。
“大胆,居然敢……”
最前面两名护卫猛地迎了上去,但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分别被宋濯左右两把两利剑绞去了半边身子。
水经东大骇,又是惊又是怒:“杀了他!”
那三十余护卫立刻提刀冲上前,与宋濯缠斗在一起。
但越斗,水经东就越骇然,因为眼前之人就像魔鬼一样,几乎无人能近到他身。最让人骇然的是,他好像完全没有痛觉。
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训练有素的兵将和杀手,受了伤,都会不自觉地去看自己的伤口。
但那个人被伤数次,却连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一眼。
“王爷,这是绝世高手!快撤!”幕僚道。
“驾!”水经东早就察觉到了,一甩马鞭,就掉头而跑。
宋濯看到水经东想走,眼神越发阴寒,一脚将送上来的一把剑踢飞出去,擢到水经东的马身上,那匹马嘶叫一声,就把毫无准备的水经东甩了下去。
水经东在地上滚了滚,猛地爬起来,一回身,就吓得一个倒仰,扑嗵一声又摔到了地上,因为宋濯正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
话还没说完,噗一声,宋濯一柄剑已经直取他心脏,水经东双眼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