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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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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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核不是个东西,谪星楼就不要指望了。薛伯涛摸着胡须道:“再找人借口食材变质闹事怕是办不到了。我们的人有没有送来消息,厨房能不能找到缝隙下手?”
  早在景福楼开业前,薛伯涛就已重金收买了景福楼大厨房一个打杂的。原打算在开业当天投毒,造成景福楼的东西吃死人的效应,一下子把景福楼打进万劫不复的景地,坐等景福楼开楼当天倒闭。
  乐思齐倒没想到同行对她这么深的仇恨,只是觉得厨房重地,生人勿近,下意识防范严密。那内奸无法下手。
  景福楼开业半个多月,一切已上正轨。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乐思齐再怎么鬼精灵,也会日渐松懈下来。
  程益老于世故,听东家这么说,自然明白东家的意思,马上让人给收买的杂役送信。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深觉机会来临,桂花楼即将重振雄风时,小二禀报乐思齐求见。
  薛伯涛冷笑道:“她倒守信,说要过来拜访,还真过来了。”
  程益凑趣道:“任她奸似鬼,也得喝东家的洗脚水。”
  十几年来,镇上并非没有新的酒楼开张,只是长的维持不了三个月,短的更是在一个月内关门大吉,根源就在薛伯涛这儿。若是开张前没有上门递投名状,没有让薛伯涛满意的条件,他必定把人家的生意搅黄。
  可是有几个了解内情,清楚这条潜规则呢?
  传言说乐思齐后台强硬,薛伯涛才不得不表面上低头,心里只有更恨。
  不过,他还是放下身段,笑容可掬和乐思齐见了礼,吩咐小厮:“把县尊大人送我的大红袍泡一壶来。”
  乐思齐微微地笑,明白他这是显摆和李翔的关系非同一般。
  薛伯涛便问起上午的事:“……没出什么大事吗?”
  景福楼遇到麻烦已经经过他们的口,在镇上传遍了。如薛伯涛之类不仅派人扮成食客去景福楼探个详细,还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听说,乐思齐得罪了一个比韦公子更大有来头的人物。此人跺一跺脚,永定府就得抖三抖,何况顺庆镇呢。
  乐思齐先向他道谢:“谢谢薛老板关心,没什么事。”
  真的没什么事吗?薛伯涛心里冷笑,脸上却像是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接着说起闲话:“镇上人口不多,上档次的酒楼却不少,而且各有特色,像景福楼这样另辟蹊径,别出心裁的可真是难得。”
  乐思齐道:“哪里,景福楼才开业,根基尚浅,哪里及得上桂花楼根深叶茂,世代经营?最近生意还过得去,只不过镇上的老百姓贪图新鲜,都去尝个鲜而已,过段时间生意怕是会一落千丈。”
  薛伯涛双眼一亮,道:“乐老板小小年纪有这样的能力已经不容易,这份淡定从容更是难得。”
  你不是年少得志吗?我就尽力捧你,把你捧得越高,到时候你摔下来摔得越疼。薛伯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如果乐思齐真的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或许真的会被他两句好话忽悠过去。可是两世为人,经历生死,这场面话就变显得苍白无力了。
  “借薛老板吉言。”乐思齐笑得十分欢畅,却马上转移了话题:“听说桂花楼的菜肴很有特色,大师傅是家中祖传,一向传子不传女,可有此事?”
 

第57章 反击
更新时间2013…12…19 20:06:07  字数:2522

 薛伯涛脸上的笑容一僵,道:“绝无此事。乐老板别听有心人乱嚼舌根。”
  这是杜唯打探来的消息。
  乐思齐哈哈一笑,道:“想必桂花楼在顺庆镇一枝独秀的时间太长了,才有这样的谣言。”
  “就是就是。”薛伯源明显松了口气,笑容却再没有刚才灿烂。
  略微坐了坐,乐思齐也就告辞了。
  两天后的晚上,桂花楼大厨严世深裹了裹秋衣走出大门。今晚起风,寒风如刀般刮在脸上,这天气就冷得厉害。不知不觉,已是晚秋了。
  地上的落叶被风吹得打着璇儿转圈,街上却没有什么人。
  忙碌了一天,严世深腰酸背痛,只想快点回家,让新纳的小妾温壶小酒,喝两盅。一想到小妾那细细的腰肢,白腻腻的大腿,下腹就热了起来,好象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
  才进门,急急忙忙去了小妾住的厢房。
  他是祖传的手艺,几代下来,挣下了好大一份家业,住的房子是三进五间的白瓦房。结发的妻子比他还大两岁,已是黄脸婆,早就没有了感情,一个月见不上一次面。这些年,总共纳了五房小妾,现在得宠的是去年纳进门的小妾春花。
  推开春花的门,昏黄色的灯光下,一个二八佳人手托香腮,坐在炕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门响,眼珠子活动了一下,整个人才有了神采。换上一副笑脸,下了炕,迎了上来,娇声道:“老爷回来了。”
  严世深虽没做什么官,但他是一家之主,家里妾侍下人都这么称呼他,也就是主人的意思。在厦国,富绅之家的下人都是这么称呼自家主人的。
  春花娇小玲珑,鼓鼓的胸脯,细细的腰,肥肥的臀部,身材惹火。
  严世深一把把春花搂进怀里,先香了个嘴。春花在他怀里娇笑着扭了扭身。这一扭,更让他欲火如炽,弯下腰,就要打横抱起怀里千娇百媚的美人儿。
  身后一股巨力,箍紧了他的腰带,把他扯得脚不沾地般朝后倒退。耳畔只听得怀里的小美人儿一声惊呼,离开了怀抱。
  惊慌之中,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低低叫了一声:“哎呀。”手脚却已无法动弹。随即,他像团破布般被丢在地上。
  ………………
  桂花楼的大厨严师傅病了,据说病得还挺严重。东家薛伯涛已亲身去探视过,严师傅确实起不了床,盖着一床厚棉被冷得直哆嗦,五姨太还直喊人端火盆来。
  去桂花楼的主顾们再也吃不到严师傅烹饪的招牌菜了。
  桂花楼只有这么一个大厨,没有了主心骨,生意可怎么做。程益急得满嘴冒泡,一上午去了薛伯涛的房间十几次。
  临近中午,眼看着稀稀拉拉的座头上,客人已开始点菜,程益又往薛伯涛的房间跑。
  薛伯源已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了一上午步,这不是没办法可想吗?见程益门都没敲又跑进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无名火直冲胸臆,他咆哮道:“什么事都得来示下,要你这掌柜干什么?浪费米饭吗?”
  猛然的发作,把程益雷得灵魂出窍,目瞪口呆。
  或者是真的没有办法,或者是连连遭遇不顺,需了一个发泄的出口,薛伯涛爆发了:“我把庶务交给你,你却把一切搞得乱七八糟。坐视景福楼一枝独大也就算了,现在遇到这么一件小事,半天也拿不出个章程。我要你这样的掌柜干什么?收拾铺盖卷,给我滚蛋!”
  立马被解雇的程益半天回不了神,直到贴身小厮把他扶回他那小房间,他还不能确定饭碗已经丢了。
  火是发了,事情却还没有解决。
  没有了掌柜和大厨的桂花楼乱成一团。菜点了一个时辰还没有上,小二们不知跑哪里去了,座头上没有服侍的人,雅间里更不用说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忍无可忍的食客们全跑光了。
  这一天,桂花楼竟没有做成一单生意,没有一文钱进帐。
  薛伯涛雷霆大发,摔碎了五六个茶盅之后,又把房间里的摆设摔得差不离。要不是旺财手快,多宝格子上他最心爱的碧玉算盘怕是也保不住了。
  午后,同行们已经收到风了。大家在兴灾乐祸的同时,也不约而同对自家的大厨安抚者有之,加工钱者有之。总之,这一天是顺庆镇饮食界大厨们的幸运日。半生窝在厨房,身上飘着油烟味的胖男人们,突然之间就被东家们重视起来了。
  戌时一刻,谪星楼里只有甲等雅座的灯还亮着,紧闭的窗户里,映出两个胖胖的人影。
  姜核与大厨华奇面对面而坐,席上四个菜,全是华奇的拿手菜。
  姜核举起杯,道:“华师傅,你在谪星楼十余年,辛苦了。”
  桂花楼出了事华奇是听说过的,东家莫名其妙升了他两成工钱,打烊后又留他喝酒说体已话,还不是怕他被桂花楼高价挖了去。如果能去桂花楼自然不错,可是大家经营的菜色不同,他的手艺桂花楼不一定瞧得上呢。
  不过,难得遇到这么好的事,他自然不会蠢到推开。
  互相碰了杯,姜核又道:“你家小子也大了,想不想在谪星楼谋个事做?”
  儿子十五岁了。早在两年前,华奇就开始教儿子厨艺。打从今年起,他一直想让儿子到谪星楼的厨房帮忙,别的不说,给他当当下手,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东家一直不肯答应。没想到现在却开了声。
  华奇站起来,就要给东家磕头。
  还没跪下,姜核已把他拦住,道:“喝酒,喝酒。”
  直到亥时,华奇才醉熏熏走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再过几年,儿子可以出师,家里又宽裕了些。到那时,再买几亩良田,日子只有越过越好,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月光把他长长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有一个人悄没声息地踩着他的影子,紧跟在他身后。他却毫无所觉。
  前面路口拐进去就是小巷,巷里第三间,是华奇的家。
  华奇跟严世深不同,家里祖祖辈辈务农,他却自小对做菜情有独钟。十岁那年,父亲拗不过他,提了一个猪头央求师傅教他手艺。
  师傅是永定府的厨师,在永定府的同行中手艺并不是最出众的,却是父亲通过亲戚托亲戚才找到的唯一一个人选。不知是看到那个猪头的份上,还是真的觉得他有做菜的天份,总之师傅留下了他。直到二十五岁满师,他跟着师傅学了十五年。
  就算这样,华奇还是只能到顺庆镇当大厨。这还是投了东家的眼缘,又幸好当时谪星楼的大厨年纪大了,浑身病痛,不得不致辞,他才捡到这个机会。
  华奇的运气一向不错。这么想着,他便嘿嘿地笑起来。
  折身转向小巷,屋檐下没有月光,一片昏暗。就在这时,华奇只觉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他的口鼻,他窒息之下,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却阴森森的寒意逼人。张了张口,发出一声嘶哑地:“啊……”在这样的寒夜听来,十分的可怕。
  稍微定了定神,他伸手去摸腰间的钱袋。钱袋是娘子亲手所缝,还在。里头有物杂,估计早上出门揣在钱袋里的碎银子还在。
  门扉却在这时吱呀一声响,一个个子瘦小的汉子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华奇大骇之下声音颤抖得厉害。
  那汉子阴森森地笑了一声,提着的灯笼在他面前晃了晃,刺眼的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第58章 相助
更新时间2013…12…20 20:05:04  字数:2527

 谪星楼大厨华奇中风了,躺在床上直流口水,他相貌平常的老婆一边抹着泪,一边帮他擦口水。
  姜核大清早吃早饭的当口,接到消息,大吃一惊,失手把一大碗稀倒扣在桌面上,一小半溅上蓝绸面的袍子。
  怎么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中风了呢?莫不是酒喝多了?不应该呀。
  在华奇炕边坐了半天,他越看越怀疑。可是华妻哭得真切,有两次还哭着哭着昏厥过去,不像做伪。带着满腹疑惑,姜核回了谪星楼。
  没有大厨的酒楼,能玩出什么花样?不要以为没有甲还有乙,再招个人就是了。不要说古代根深蒂固的用人观念,就是现代人才自由流动,大厨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何况还得是能做出酒楼原有特色的招牌菜,能维持酒楼一惯风格的菜式?一时之间,上哪找去!
  姜核算是亲身体会到薛伯涛的苦逼了。谪星楼只好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他想来想去,事到如今,只好去永定府探探运气了。
  小厮套了车,他收拾收拾才要出门,薛伯涛却冲了进来。
  两天不见,他瘦了一大圈,圆圆的胖脸露出尖尖的下巴。
  两人一照面,彼此都叫了起来:“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丫鬟上了茶,两人相对无言。眼看着又到中午,若是平时,早已顾客盈门,现在却只能关门大吉,不由都苦笑一声。
  良久,薛伯涛长叹一声,道:“听说贵楼大厨也病倒了?贤弟可有什么打算?”
  姜核苦笑,道:“能有什么打算?不外是上永定府碰碰运气,看在那儿的亲戚能不能帮忙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临时应应急。”
  华奇中风,以后再不能指望他了。
  薛伯涛苦涩地道:“我刚从永定府回来。老弟啊,难哪!工钱我提了三倍,没有人肯辞了老东家过来不说,还激起同行的猜忌,要不是我跑得快,这条老命就得交待在那儿了。”
  姜核吃惊道:“这么可怕?”
  可不是,大厨这样的稀缺资源,你敢觊觎,岂不是动了人家的奶酪,人家不拼尽全力对付你,还会对你客气不成?
  姜核估摸着薛伯涛不像说谎,他要真有了人,会瘦成这副样子吗?厅堂里充斥着萧瑟的气氛,两人都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悲凉。
  小厮进来禀道:“东家,景福楼康大总管求见。”
  “康文!他来干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
  这两天是景福楼开业以来康文最开心的日子。没想到东家不声不响的,手段这么高明,整个一出釜底抽薪呀。
  进门的时候,他很没同情心地笑得欢畅。
  见他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薛姜两人对望一眼,薛伯涛还没出声,姜核已发作道:“康总管这是来瞧我们笑话来着?”
  康文收敛笑容,正色道:“听说两位大厨出了事,在下奉乐老板之命特地过来相帮两位的。怎么能说看笑话呢?你我同行,自应互相帮助。乐老板岂是这么没有道义的人。”
  听起来像是道貌岸然。现在同行都对他们唯恐避之不行,乐思齐会这么好心?
  薛伯涛狐疑地道:“乐老板怎么说?”
  康文道:“我家东家祖上曾是御医,虽说后人没能继承祖业,但祖传秘方却是有的,医治中风风寒之类的病症不在话下。”
  薛伯涛和姜核双眼一亮,仿若黎明中见到曙光。薛伯涛两天来深受折腾,又到处奔波,除了备受白眼之外,命都差点没了。这时见有人雪中送炭,激动得嘴唇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康大总管说的可是……可是真的么?”
  康文道:“自然无假。在下接了东家的吩咐,先去桂花楼,听说薛老板到谪星楼,在下马上追了过来。若不是一片诚心,在下岂能如此为两位着急?”
  薛伯涛扑上来,一把握住康文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康文手腕被他紧紧箍住,疼得直咧嘴,倒抽一口冷气,道:“薛老板先松手,我们坐下慢慢说。”
  姜核紧跟着用力挽住康文的手臂。三人一下子扭成一团。如果此时有人进来,不明白情况,还以为三人动粗呢。
  康文好不容易才摆脱两人,道:“既然两位东家都愿意医治,还请把两位大厨送到乐老板的宅第,待乐老板亲自诊治。”
  两人一怔,姜核失声道:“不能请乐老板过府诊治么?”
  薛伯涛也道:“病人总得人有服侍,怎能让乐府的下人做这些低贱之事?这个,不太好吧?”语气迟疑,却是担心没有听从,康文一气之下,拂袖而去。
  康文道:“乐老板是祖传的秘方,等闲人等不得与闻……”
  既是祖传秘方,自然没有让人窥探的道理。薛伯涛和姜核一下子明白了,忙点头道:“既如此,我着人套车,把人送过去。”
  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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