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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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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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思齐笑道:“冬儿也没少一根汗毛回来了。你们母女快回屋说体已话去吧,家里的事,晚上我们再说也不迟。”

    被说中心事。郑氏颇不好意思。冬儿已不管不顾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她,道:“娘,我好想你。”

    也真难为她,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母亲身边。这一次竟有一个月不得相见。

    郑氏下午便接到一早赶回来报信的小厮的口信了,可口的饭菜已准备下。乐思齐美美地吃了一顿,浴桶里温水已备好。泡在自家浴桶里,那种感觉就是不同呀。乐思齐感叹。

    郑氏慈爱地看着女儿吃饭完,听她呱啦呱啦说了一会在永定府的见闻。昨晚上没睡呢,冬儿的精神头很快没了,打着呵欠,眼睛也睁不开,服侍她上床睡下,才去正屋。

    身着宽袍的乐思齐斜倚在大迎枕上喝茶,见郑氏掀帘进来,笑问:“睡了?”

    郑氏曲膝福了福,道:“睡了。这孩子,调皮得很,可没少给小姐惹麻烦吧?”

    乐思齐放下茶盅,道:“那倒没有。没有你在身边,她倒懂事不少呢。也是昨晚上没时间睡,今儿在马车上她又嚷嚷睡不着。”

    郑氏垂手应“是”,道:“小姐宽容,是我们母女的福气。”

    乐思齐摆手示意她在脚踏上坐,道:“别拍马屁啊,我不在家这些天,有没有什么事?”

    郑氏这才把这些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得乐思齐也打起了磕睡。

    康文得了消息,派人过来看了几次,到得晚间才说东家回来,忙要过来,乐思齐已经派人传话,累了,明天再见面吧。

    第二天一大早过来,乐思齐还沉睡未起,郑氏把他请到花厅用茶。

    乐思齐一觉无梦睡到自然醒,才睁开眼郑氏已过来道:“康大掌柜来了半天,小姐洗漱了见见他吧。”

    乐思齐在被窝里伸个懒腰,道:“我这就去。”

    又赖一会床,这才起来,冬儿推不醒,郑氏只好不停赔罪过来侍候。乐思齐大度地道:“让她睡吧,别吵她。”

    郑氏又说了一筐好话,直到乐思齐再三让她别说,道:“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哪会为这个怪她呢。一晚上没睡,又坐车,她年龄小,由她去吧。”

    康文已喝了三盅茶了,乐思齐才进来,歉意地笑笑:“回来得急,没休息好。”

    康文体谅地道:“东家辛苦。”顿了顿又道:“永定店的事我听说了,没想到生意比顺庆镇还好。听说很多人托人情呢。”

    想必吕简生写信炫耀了,乐思齐笑了笑,道:“幸好遇上喻大公子,有他宣传,我们才生意兴隆。顺庆店的生意怎么样?”

    康文早把准备好的帐本递上,道:“东家请看。”

    顺庆店的生意已上轨道,康文又是经验老到的人,伙计小二们都听话,新近招的人已经培训好正式上岗。

    乐思齐看完帐本,笑道:“以后店里的生意由你拿主意就是,不用事事请示我。”

    康文脸露喜色,口中却道:“那怎么成。”

    乐思齐喜上眉梢道:“我在与不在,生意并没有受影响。以后我可以当甩手掌柜了。你放开手干吧,有什么事与吕掌柜商量着办就是了。”

    康文有些不愤地道:“东家还不知道呢,永定店开业人潮引发踩踏,让吕掌柜好一顿说嘴。永定店的场地本就比顺庆店大,赚得比顺庆店多不是很正常么?”

    想必被吕简生嘲笑得狠了,要不然以康文的稳重不会这么愤愤不平。

    乐思齐道:“我心里有数呢。”

    康文道:“我就说嘛,东家心里有数呢。偏生他说东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这可就是背后嚼舌根了,有挑拨离间之嫌。要是一般人,听了这话,可能对吕简生有些成见也不一定。乐思齐脸上的笑容不减,道:“我是年轻了些,因此才不乱指挥,把店交由你们负责嘛。你们可不要辜负我一片诚意。”

    康文吃惊道:“东家把永定店交给吕掌柜么?”璇即明白过来,道:“东家回顺庆,确实鞭长莫及。”

    乐思齐道:“交由吕掌柜负责,每个月我会查帐的。你不用担心。他也没笑话顺庆店的意思,想必与你交好,不免多所谈及。”

    吕简生确实有些得意忘形,把控不住了。

    东家既然这么说,康文再不愤,也只好不再多话,心里却暗暗发誓,把顺庆店的利润做起来,只要盈利点胜过永定店,面子里子也就挣回来了。

    两人说话,陈西也来了。与康文自有一番见礼,说起桂花楼,陈西笑容满面地道:“严师傅新近琢磨几个菜,一推出大受欢迎呢。”

    严世深自从重回桂花楼后,确实推陈出新,每隔一两个月总有新菜式面世,以前闲暇时间用来找女人,现在这毛病一概改了,除了掌勺,便是研究新菜。不过一下子推出几款新品还是很难得,乐思齐道:“好好赏他。”

    陈西点头,道:“我赏了他三两银子呢。他天天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给你做新倒腾会的菜。”

    确实很长时间没去桂花楼了,也很长时间没见薛伯涛,不知他最近怎么样?

    康文接着话碴道:“还有件大喜事呢。东家兴许不知道,陈掌柜快当爹了。”

    “真的?”乐思齐两眼放光,道:“嫂子怀上了?”

    陈西咧开大嘴,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道:“才诊出喜脉,还早着呢。”

    乐思齐便喊郑氏:“开库房取几匹细软些的布料,给陈大哥的孩子做衣掌。”

    郑氏不知就理,急急去了。不一会儿果然取了五匹轻纱过来,道:“天气越来越热了,这料子夏天穿着冷快。”

    引得康文和陈西大笑。

    乐思齐让把布料送陈西府上去:“给陈太太夏天做两件衣掌穿。”

    陈西西推辞道:“那怎么使得。”

    孙芳诊出喜脉后,岳母两口子便不许女儿动弹了,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宝贝得不得了。

 第122章 打听

    派去顺庆的小厮回来了。这人是任府的家生子,祖上至今一连四代都是任府的忠仆,赶去顺庆四五天,他把乐思齐大小事儿全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回来后水都没喝上一口,一五一十把打听到的全说与任天夫妻知道。

    谭氏不能置信地道:“怎么可能?”

    一个没有父母没有任何背影的孤女,怎么可能在顺庆开酒楼站稳脚跟,还在永定开了分店?任娇娇与乐思齐交好,两人无话不谈,唯独没有聊过身世的问题。

    在任娇娇看来,那不重要,甚至潜意识里还羡慕乐思齐没有长辈约束,自由自在。

    谭氏只听说乐思齐忘了身世,可世上忘了身世,却有忠仆照顾得无微不至,娇生惯养长大,名下又有巨额财产的人也是有的。哪里像她,从小山村走出来,一无所有呢。

    乐思齐在顺庆已成了传奇,因为她,多少生了女孩的人家开始或多或少对女儿重视起来,希望女人有一天能有乐思齐那样的奇遇。至于她有什么奇遇,却是谁也说不上来。总之,大家私底下达成共识也就是了。

    试想,没有奇遇,怎么能成就传奇呢?还开酒楼,置产业,与韦相公的公子同住一个院子,与徐国公过从甚密,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吗?

    小厮道:“太太,您是不知道,整个顺庆镇都传遍了,有说乐小姐遇仙的,有说乐小姐得道的。她又长得漂亮。人们都说……都说……”

    “都说什么?”任天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好好说。”

    小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都说乐小姐与男子过往甚密……”

    有关女子的名节,他难以启齿。

    谭氏变脸道:“那不行。我不同意。”

    不管是否属实,有了这样的传言,也不能做他们任家的儿媳妇了。任天长子二子都是小妾所生的,庶出,只有三子任威是谭氏所生的嫡长子,因此任威的亲事特别慎重,新媳妇过门以后可是要做宗妇的。出身身家都十分重要,何况名声?

    任威听说母亲坚决不同意,如五雷轰顶,把小厮臭骂一顿后。便去上房跪下了。

    谭氏很生气。儿子十七岁开始说亲。这个不中意那个不合眼。每次只要她看上的人家,他总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放弃。这么一来二去的,就过了几年。人家在他这年纪,小孩都去走会爬了。他倒好,不声不响的,看中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任威是未来的接班人,在府里地位超然。这一突然长跪不起,阖府都惊动了,仆妇们面色惊慌,小丫鬟更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任娇娇听真儿说了来龙去脉。她惊得半天回不了神。那没有生气的眼睛。可把真儿吓坏了,主母生气的当口,又不敢去回,还是任娇娇的乳娘有经验,赶着端了参汤一气儿灌下去,眼睛才活泛了些。

    定下神来,任娇娇像过电影一样把与乐思齐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在脑中过了两遍,屋子里丫鬟老妈子提心吊胆地看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小姐中邪了。

    任娇娇呆坐半晌,突然站起来,急步朝外走。

    丫鬟们小跑着跟上。真儿急声道:“小姐,小姐,你这是去哪儿?”

    任娇娇出了院子,拐向母亲所居的上房,道:“我去看看。”

    “小姐。”真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扯住任娇娇的裙袂道:“太太正在气头上,您就别过去了。您要是心疼三公子,悄悄准备了茶水送过去不是更好?”

    任娇娇没有理她,扯回自己裙子,抬步就走。

    真儿只好带了丫鬟婆子们一路跟随,进了上房的院门,便见三公子直挺挺跪在庑廊下,大太阳晒在他脸上,一条条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任娇娇心疼得不行,掏出袖中的锦帕,小心地去擦哥哥脸上的汗。兄弟姐妹虽多,唯有她与任威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

    任威轻轻推开她的手,摇了摇头,神情坚毅。

    任娇娇一路哭着进屋,扑到母亲怀里,道:“母亲,齐妹妹不似市情传言那样,你别信。”

    因任威前些天起了把女儿许给徐国公的念头,此事虽然还没一点眉目,谭氏到底对女儿硬不起心肠。

    “姑娘家家的,你不在屋里学女红,跑到这里掺和什么?”

    “母亲,”任娇娇跪下,道:“女儿与她食同桌,眠同榻,她的为人女儿怎么会不清楚。要说与男人来往,她跟哥哥也没避嫌。难道母亲能说他跟哥哥有私情么?”

    “简直胡说八道。”谭氏怒道:“你怎么把你哥哥也牵扯进去了。”

    任娇娇轻抱谭氏的膝盖,道:“娘,齐妹妹你也是见过的,可是他们说的那般不堪?”

    谭氏想了想,道:“我见她的次数不多,焉知她不是装出来的大家闺秀?”

    任娇娇好似重重迷雾中看到一丝曙光,道:“她曾在喻府住了大半个月,喻府的人总该清楚吧?就算喻伯母推说不知,还有派去服侍她的丫鬟老妈子呢。”

    “对啊。”在人家府里住了那么久,饶是她再会装,也不可能不露出一丝破绽。性情倒在其次,最主要的是紧守妇道。传言中让她坚决不同意的也是与韦哲的传言。至于徐国公,她倒不怎么在意,人儿子见过,要是与乐思齐有什么不清不楚,儿子怎么会起了说亲的念头?

    她把女儿拉起来,吩咐日常保管衣掌首饰的丫鬟:“更衣,我去一趟喻府。”

    任娇娇欢喜道:“我让人给娘备车。”

    看女儿像一只小喜鹊似的飞跑出去,谭氏不由摇了摇头。只觉十分头痛。

    外间便传来任娇娇的声音:“备车,太太要出门。”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到她蹲在儿子身边,两人不知嘀嘀咕咕说些什么。然后,儿子便在她的搀扶下站起来。

    “娘,”任娇娇冲母亲笑,道:“哥哥中暑了,我扶他回房歇息。”

    任威虚弱地道:“儿子给娘添麻烦了。”

    喻老太太戴上老花眼镜,看着面前的纸笺,满意地道:“那就这样定下来。”

    王氏含笑应“是”,道:“既然礼单定下来,我明天便出发去一趟。”

    喻老太太把礼单交给她,道:“也不急这一两天。”对身边的丫鬟道:“拿黄历来。”

    亲自翻了。道:“后天是黄道吉日。你出发吧。”

    王氏恭敬应了。才要起身告辞回屋准备去顺庆的衣掌,仆妇进来禀道:“太太,任太太过来见大奶奶。您看,是请到这里还是……”

    因两家交好,断没有不见的道理,仆妇才敢这么说。

    喻老太太看了王氏一眼,道:“到底你们年龄差不多,有话不完的话。”

    王氏明白谭氏没先来见婆婆,婆婆有些不高兴,这是拈酸呢。按道理,过府总得先见长辈,何况喻老太太还主持中馈。这不是两家走动亲密,俗话说,熟人不妨生礼么。

    王氏哪里知道谭氏急于从她这里打听到乐思齐的一切,一时没顾不上那么多,再说,也没料到王氏在喻老太太屋里。

    喻老太太因喻柏与乐思齐熟络,让她俩口子商量带去顺庆的礼物。要不然,这大中午的,王氏自在自己屋里用饭。喻府的规矩虽然大,喻老太太倒也没让儿媳妇们立规矩。

    谭氏听说王氏在婆婆屋里,一拍额头,马上跟带路的仆妇过来了。

    才见面,喻老太太便道:“可巧,我们大奶奶后天要去顺庆看看我那义女,你有什么要捎去的,一并让她带去也就是了,省得又让人来回地跑。”

    王氏道了谢,转弯拐角道:“乐姑娘在这儿住了好些天,这一回顺庆,不知习不习惯。”

    喻老太太不以为然道:“这孩子在府里除了白天需去景福楼忙活,其余时间手不释卷,竟是一刻不停地看书,比那进学的书生还勤快。我看啊,在这儿还是在顺庆,倒差不多。”

    看书?王氏忙问:“听说她与大公子很谈得来,难道没事的时候没一起喝喝酒么?”

    “这是说哪里话来?”喻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了:“思齐守礼得很,从来没有逾规过。倒是柏儿,天天上景福楼缠吕大掌柜要吃要喝。”

    这么说来,竟是与吕大掌柜接触的时间居多?乐思齐是东家,难道大事小情的不出面?

    王氏见谭氏怔神,接口道:“想必外间又有什么不堪入耳的胡话了?这世道也真是的,咱们女子要做好件事真真难如登天,有那吃饱了饭没事干的人,尽嚼舌根。妹妹为人正派得很,又大方又磊落,什么时候都与我家相公守兄妹的礼呢。”

    王氏这么说,谭氏倒信了。想起小厮的言语,心里有些动摇。

    大厨房过来问摆饭了没,廊下侍候的仆妇低声斥道:“真没眼力见儿,难道你没看到任太太在这儿么?”

    声音虽小,屋里却听得清。谭氏站起来告辞,喻老太太客气地道:“既是赶上,不如在这儿一起用了饭吧?只是我这里没有好饭菜,赶不上贵府。”

    谭氏怎好真的应承,笑道:“老太太说哪里话来,贵府一向精于吃食,谁不知道呢。只是我屋里一摊子事,等着我回去料理呢。”脚不点地地去了。

    晚上,王氏过来请安时,喻老太太问道:“她来干什么?”

    王氏摇头道:“竟是怪了,不肯说呢。就这么坐了一会,吃了一盅茶便走了。”

 第123章 许亲

    谭氏回府与任天商量:“她是一个能干的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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