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哪里会呢。我更喜欢你这样丰满一点。刚才抱起来,就像搂着一团棉花,好舒服!”
“讨厌,大色狼!”
我捶打着他的胸口。
两人进了院子,偌大的地方只有姐姐一个人,倚在靠椅上,不住饮酒,听到我们来了,抬起头,脸色绯红,说道:“夫妻回来了,我原以为你们打算在外边开房间。”
我嗔道:“姐姐,别胡说。咦,叶子姐姐呢?”
姐姐说道:“她啊,哄孩子睡熟之后,就和表哥出去了。正好,我已经准备好了七色水果拼盘,拜祭完织女再睡。”
姐姐旁边的小桌子上,依次圆形排列着西瓜、雪瓜、哈密瓜、香蕉、苹果、青果、芒果七色水果,中心是同心酒。
我双掌合十,默默祈祷:“祝愿我的家人和朋友平平安安,姐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今天姐姐的神情极为落寞,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面,还是女光棍一条。
在姐姐面前我们不好意思太亲昵,箴言搀着回房间,我说道:“姐姐也早点睡觉吧,不要拼命喝酒了。”
虽说姐姐酒量极好,但是喝多了也会醉,此刻我看已经有几分了,她挥挥手道:“我会的,你好好睡吧。说什么还是个病人。”
我凝视着姐姐孤独而娇小的身影,不觉地叹了口气。
我梳洗完毕,箴言把我扶上床,亲亲我的额头,说道:“晚安!亲爱的。”
“你也一样,明天见。”
我目送箴言转身离开,轻轻阖上房门,躺下来心绪若潮,今天发生的事情真多,先是牟其宗说我中了邪,然后又在路上看到了奇怪的人(?),难道我真是冲撞了什么?别管了,反正箴言和姐姐会替我解决的,我还是乖乖睡觉吧,这就是有姐姐和老公的好处。
我自己安慰着自己,闷上头,什么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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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奈落
更新时间:2008…5…19 20:14:19 字数:3654
“好香啊!”
是丁香,还是君子兰?一阵淡淡的花香,携带着花粉,我抽抽鼻子,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铁合金单调的刷白天花板,而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没有一片阳光,犹如一张灰黑色的大幕,低低压着。
我用手撑起身子,不对啊,我患有轻微低血压,需要好久才能挣扎起身。我摸摸额头,环视四周。
这里是一片花圃,地上长着不到一尺高、五瓣的奇异花朵,红艳似火,生长极多,绵绵沿沿,一阵伸到远处的雾霭中,如血铺就了地毯。虽说这里铺着一层靋,却没有湿漉漉的感觉,但是叫人非常压抑。这里也太安静了,安静地不正常。
我站起来,嗯,我的腿什么时候好了?我弯下腰摸摸,真的!就和没有受伤以前一般,结实有力。
我踱步在着这个世界里,身上穿的还是睡前的袍子,光溜溜的脚丫子滑过柔软的花丛中,有过麻麻的舒服。渐渐地眼前出现一条小河,河水静止,如镜面平整。刚才走了许久,口中微有干燥,也顾不得这河水是否卫生干净,我蹲下来,准备掬手盛水。
“不要碰三途川之水!”
一个尖利的孩童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一怔,把手放下站起来转身。对面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扎着两只小辫子,神情却是颇为严肃,好象在指责我破坏了神圣的东西一样。
我问道:“为何不可接触河水?难道里面有毒?”
小女孩摇摇头,说道:“姐姐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吧,你不知道,三途川之水是永沉之水。”她摘下一片叶子,远远的掷到水上,叶子轻轻飘了几下,就迅速滑入水底,“凡是任何东西浸入河水,都会沉没。”
我眼睛顿时迷离,趁我发愣的功夫,小女孩迅速撒开两腿跑开。
“哎!你等等我,我还有很多事情向问你!”
大概很久没有运动的缘故,我跑了几步就气喘吁吁,眼前的小女孩早已消失靡靡大雾里。我累得瘫坐在地上,口中越发冒火,真想手边就有一罐子冰绿茶,痛快地灌到喉咙头。
休息片刻,我只好又起来,漫无目的地四处胡逛,有机会的话找些水消消渴。终于,大雾中朦朦胧胧显出一个佝偻的人影,我连忙跑过去,是位约莫七八十岁的大爷。
我说道:“大爷,请问这里哪里可以找到水?”
他没有回答,我以为耳背,又叫了几下,这时他才向我转过头。我一惊,他眼珠发白,脸上一片呆滞,也不理会我,顾自往前走。
我无可奈何,心想可能是老年痴呆症吧。虽说这人痴呆了,但是终归记得一些东西,我只要跟着他,至少会找到有人的地方。
这主意果真不错,嘻嘻,到底我也不是个蠢蛋。哼哼,姐姐和小妹老是认为我是三姐妹中最傻的人,以后就晓得了!
一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面部表情呆滞,行动迟缓,犹如一群吃了太多毒品,被破坏中枢神经的病人。但是这么多人,也是奇观,莫不是这里是一个精神病院?我啥事又来到这里?
我心底惴惴不安,也没有新鲜的主意,只能随着那群病人一起过去,说不定遇上医生护士,那就得救了。不过对那个小女孩,我是万分奇怪,看起来,唯一她是正常人,但是为什么马上跑开了呢?
我带着好奇寻找那个小女孩的身影,踮起脚尖眺望,我个子本来就高,但是茫茫人群中,怎么也没有那个小小的梳着两个小辫子的身影,倒是瞧见,病人们一起向一座古典式拱桥集中,桥头站着一个老太太,面前摆了一口大大的缸。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老太太都会舀一勺汤给他喝。病人们一个个自动排成一列,依次经过。
我夹在人群中,心想,顺便喝口汤解解渴也好。虽然那如许人都用的是一把勺子,极不卫生,此刻口干舌燥,哪里顾得了。
轮到我了,老太太一边舀了一勺浓浓的汤给我,一边嘴中嘟哝道:“来,一口孟婆汤,忘记前世孽,转世又轮回……”
她瞟了我一眼,突然一把打落我手中的勺子,热汤溅了我一身,我惊叫道:“干啥?”
她叹道:“姑娘,我看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但是你不能喝孟婆汤,一待喝了汤,过了奈何桥,再想转悔来不及也。”
我奇怪地问道:“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会这样?”
她说道:“你非此处之人,此处之事,还是少知晓为妙。来人,带她走吧!”
我正想询问什么,突然一把大风袭来,吹地我眼睛张不开,迷迷糊糊中,两腋猛然被两人夹住,脚下虚空,犹如飞了起来。我勉强眯出一条眼缝,依稀是一黑一白两个大汉。哪知这两人同时放手,我顿时惨叫一声,坠入不世永劫。
我倏然挺直,浑身虚汗泠泠,张开眼睛,幸好还在房间里,原来是南柯一梦啊!我捂住胸口,虚惊一场。
“喈喈,终于又出来了!”
听到这永远不想再回忆的磨木头笑声,我顿时犹如坠入北海酷寒的水里,心底冰凉,脊椎不由地升起一阵寒意。童年的噩梦终于实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浑身不住地发抖,脸上湿淋淋的,我颤抖着我轻轻擦拭,不是汗水,而是泪水。我什么时候害怕地哭起来?不,不,我不是个懦弱的女人!我得救我自己!
我掀开棉被,坐在床沿,摸黑找到拐杖。这把拐杖原来是爷爷年老时用的,后来我腿受伤行动不便,家里人怕我晚上一时有什么意外,就把这拐杖备在我床头。拐杖以深山铁木制作,分量极为沉重,反倒更像一把武器。
我吃力地支着拐杖,尽量蹑手蹑脚地行动,悄悄移到门口,听那磨木头的声音说:“这十几年熬的好苦,今日一定要吃光何家的人!”
那金属声音说道:“正好何家的女人都长大了,又白又嫩,我们一人一个吃了吧!”
我从门缝里窥视,什么也没有看到,今夜已经是七月初八了,月如半规,把那两个怪物的影子拖长。一个脑袋上犹如牛头一样长着两只弯弯尖尖的角,另一个脸很长。他们块头都很大,光是一个,我这弱女子就比较难对付了,何况两个,怎么办啊!
长脸的影子从地上移开,去找姐姐了。
好机会,我倏然打开门,费力地轮起拐杖,就冲外边砸过去!通达,拐杖重重打在地板上,火星四溅,震地我虎口发麻。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我茫然地四下里张望,这么大的块头,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难道有妖法?
我先去找姐姐,她的房间离我不远,拐了个弯过走廊就是。我拄着拐杖急速前进,来到姐姐的卧室,大门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棉被还叠的好好。姐姐不在,莫非还在外边喝酒?以这女人的个性,极有可能。
我穿过大厅,出了正门来到院子里。
今夜星星寥寥,月光明亮,如水一样撒在院子里,仿佛使人置身于海底。姐姐还在喝酒,脸色绯红,已经醉的不轻,一切如常。只是她身边多了几个奇异的酒伴,一看就知道非人类。一个漂亮的女人,居然大大咧咧地和几个妖怪在一起喝酒,情景如此诡异,我立即吓得大叫起来:“妖怪啊!”
姐姐听到,回头过来生气地说道:“好了,这有什么好怕的,你老公不也是妖怪嘛?他们就长的丑了点,干吗厚此薄非?”
那几个妖怪中有叫出来:“是呀,是呀,何况我们是邻居!”
我听的耳熟,大着胆子瞅过去,这个家伙嘴阔眼凸,披着一层绿色的斑纹衣,我想了想,说道:“哦!莫非你是住在荷塘里的牛蛙?”
那家伙说道:“什么牛蛙,我姓李。”
原来真实身份是牛蛙。
我说道:“原来是李先生啊,对不起啊,请恕小女子刚才无礼了。”
李先生说道:“算了,也不怪你。来来,正好多个酒伴,过了喝酒啊。”
另外几个奇怪的家伙,一个胖乎乎的,五官极小,几乎挤在脸里,差不多是一团肉;另一个家伙则是是是小个子,突背,好像田鸡。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脸很长的和头上长角的家伙?”
大家一起把脑袋要地象泼浪鼓,说道:“没有啊,我们在这里喝酒喝了这么久,连只苍蝇也没有发现,更别说你谈到的东西了。”
怪了,我瞪大眼睛想想,难道是我的幻觉?不可能,如此的真切,深深勾起了在童年时期就一直隐藏的恐惧心理。我打了个寒蝉,赶紧抿了口他们给我倒的酒,下筷夹住下酒菜放到嘴里。嗯,不对,我一看几乎吓死,这不是上坟的供品?谁偷来的,会遭到天谴。阿弥陀佛,宽恕我吧!
姐姐用力在我肩上一拍,惊地我差点把碗里的酒撒出来,回头看去,姐姐粉脸通红,贼忒嘻嘻地说道:“妹子,喝酒哪能是这么小口小口地喝?喝酒就是大碗大口才好玩!来来,倒满酒,你一定要把它喝干净。否则你不是我妹妹,我跟你断交!”
姐姐实在醉了,我正要挣扎,哪知众妖一阵鼓噪,姐姐硬是把我压住,生生地灌下酒。我……好悲惨,有如此暴虐的姐姐,人生不幸,早点嫁出去果然是明智的决定。
暗自落泪中。
今天是五一二的头七,按照传说,今天过世的人才会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愿所有的牺牲者忘却人世的悲伤和痛苦,早日轮回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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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叫魂
更新时间:2008…5…20 20:56:47 字数:4386
酒过三巡,我和大家基本上打成一片了,好像我也醉了。我拎着加饭酒的瓶子灌了一口,问道:“诸位,平常怎么没有看到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们何家难打交道。”
李先生说道:“非也非也,误会了。我们怎么会不想和如此酒中巾帼交往,我们也有一些不得已的苦衷。我们只是一些低级精怪,不像你老公那种三尾狐,不说法力高超,而且数代与人通婚,本来就有人样。我们这种小小的货色,学会说人话已经是奇迹了,哪能变成人形?平常都是本体出现,难得象七月初七这些好日子,马马虎虎的有点形状,可以出来和人交往。”
我点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对了,这位肉肉的老兄是何方神圣?”
李先生说道:“他是肉怪,说白了是土中滋养的菌类。呵呵,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比如坟地。”
我叫起来:“啊,那些供品就是你偷来的!”
肉菌尴尬地笑笑,但是脸上肉太多了。看也看不出。
李先生说道:“你也别这么说。那些祭奠的供品,死人又不会伸出手来品尝,还不如让我们来享用吧了。我看你就吃了不少韭菜炒蛋。”
“呵呵……”我无言地笑。
李先生好像想起了什么,拍拍肉菌的身子,说道:“不过我也有想不通。你老兄受阴气,平常根本离不开坟地,今日怎么能过来?”
肉菌终于开口说话,是个顿顿的男低音,说道:“我是走了鬼路。”
“鬼路?”
我们姐妹惊问。
李先生博才多学,对我们解释说道:“所谓鬼路,即沟通不同空间的路线,传说可以通向阴间,究竟如何,我没有走过也不太清楚。鬼路只是通常说法,不仅仅鬼会走,我们妖怪——甚至寻常人类也可以走动。比如有人神秘失踪,不少就是走了鬼路再也出不来。”
肉菌点点头说道:“今日在公路边的乱坟岗,我突然发现一条鬼路,心中好奇一路走来,发现终点便在此。真是奇怪,我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不通向阴间的鬼路。”
我也不大明白,但是偶尔一想,那些我看到的那两个妖怪会不会就是顺着鬼路来的呢?
是夜,两个女人加三只妖怪,喝了不知道多少酒精,反正事后发现,家里储存的几坛子个个见底,甚至连烧菜的料酒也不见踪影。次日醒来,那几只妖怪当然已经不见了,一夜宿醉,浑身难受的要死,见到箴言时候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告诉他,但是头痛的厉害,一时间想不起来,只得不提也罢。
深夜,我蓦然睁开眼睛,额头冒出冷汗,我又一次被那个从童年时期就叫我毛骨悚然的磨木头声音惊醒。
“喈喈,我又来了。”
那个金属声音说道:“今天真想吃那个女人的肉啊!苦苦熬了十几年,嘴中都淡出鸟来!”
“喈喈……”
倏然房子里声响大作,好像耗子在老旧地板上跑动,又犹如锯子切割木头,吱吱极响。我吓得缩进被子里,簌簌发抖,咬住嘴唇,才不至于出声。那声音声声都在折磨我神经,稍微有点异常,我就绝望地闭上眼睛,似乎两个东西已经破门而入,把我生生叼走。直到许久,许久,那声音不在响彻,我才大着胆子小心翼翼探出脑袋,外边除了风呼呼吹动符咒,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舒了口气,心想大概他们无法进来,走了吧。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昨天不晓得怎么的,我出门的时候神秘消失了,而童年那次,好像是一击霹雳,然后呢?
我无论如何记不起来,我突然发觉,在我六岁以前,记忆之间有很大一块空白,模模糊糊,只有零碎的几个片断。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
这一夜,我是睁着眼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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