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我拿到了白氏,也让你们尝尝将自己的心头肉硬生生割下来的滋味了吧。我将这句讲给你父亲时,我看着他的表情由错愕再到惊恐、最后呼吸痛苦挣扎着央求我不要伤害她的女儿,我告诉他,你终于也有求人的时候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快感觉,挣脱了所有捆绑着手脚的绳子,重获了自由。
杨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忽然心里有了种强烈的负罪感,她父亲的错误,自己为什么要迁怒与她呢。明知道她喜欢自己,却狠狠的一脚把她踹开,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吗?
自己已经伤害了一个自己爱的女人,却间接的又伤害了另一个爱自己的女人。
我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却一直在看我。
☆、第一百零五章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第一百零五章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水……水……”白芸虚弱的吐出几个字。
杨光拿起杯子,扶着她靠在自己肩头,喂她喝了几口。
白芸的意识渐渐清醒,拍了拍肿胀的额头,看了身旁的杨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又被冷漠掩去,背过身子,冷冷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光放了杯子,坐到了对面椅子上,淡淡说道:“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情。花儿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所为?”
白芸猛然转过身来,神情微怔,眼眸染上一层哀怨,薄削的嘴唇微微勾起,冷笑道:“怎么?孩子没了?第一个就怀疑对象就想到了我,看来我坏女人的形象已经在你杨总的心中根深蒂固了呢。我很荣幸!”
“把孩子还给她吧。她现在想孩子想的都快疯了。你又何苦再难为她?”
白芸冷笑着起身下了床,坐到了梳妆台前,慢条斯理的画着妆容,“张嘴闭嘴都是她,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那你为什么当初还要放弃她?!哦,我想起来,是被我父亲胁迫的,对吧。这么容易就被拆散了,是不够爱呢,还是你根本就是和我们是一类人!?”
“你闭嘴!”杨光一把掐住了白芸的脖子,怒目而视。
“呵呵……你生气了?来,杀了我,正好让我和父亲去做个伴。”白芸媚笑着,脸色由白变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杨光松了手,气的双肩发抖。
白芸倒在地上,握着脖子边咳嗽边笑道:“怎么,没胆量了?既然能气死我父亲,为什么就不能杀了我呢?”
杨光转身向外走,白芸在后面依然不依不饶,“对,什么坏事都是我干的!我就想让她痛苦,她痛苦了,我就高兴!”白芸开始肆意的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可怜他,谁可怜我?
半个月时间过去,没有任何的消息。
报纸、杂志、专栏、网上铺天盖地的寻找依然毫无音讯。
花儿恍惚觉得自己好像就没怀过孩子似的,难道自己带着她在缅甸经历生死、历经磨难都是一场梦吗?
耿少凡闻讯赶来,疯了似的冲进家里,看到独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小衣服、小鞋子发呆的爱人。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看着花儿苍白消瘦的脸颊,曾经的一双水灵灵的美目,如今红肿老态,好似苍老了几十岁。
“你……回来了?”花儿惨淡扯了扯干裂的嘴角,两颗晶莹挂在眼窝,欲滴不滴。
耿少凡一把将花儿紧紧抱在怀里,心痛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花儿翻身抱住他,边捶打边嗷嚎大哭起来。
一辆出租车稳稳停在白云山庄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黑裙,墨镜遮脸的女子。
“这位小姐,您找谁?”门口的侍女问道。
黑裙女子微微弯起嘴角,径自就往里走去,侍女忙上前阻拦。
“怎么回事?”路过的王姐询问道。
“这位小姐,不知道要找谁,就硬往里闯。”
黑裙女子摘了墨镜,对王姐微微一笑。
王姐先是一怔,后大喜对侍女道:“去叫小姐,就说有贵客登门!”
“中校同志,这是航空部、海运部、铁道部发来的出入境资料。”公安局的小警员将资料交到耿少凡的手里。
耿少凡看了看,眉头越皱越紧。
“有什么情况吗?”虽然知道他是堂堂的解放军中校,但要从这万千数据中找到线索,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这个,还有这个,还有这个,麻烦你把他们的资料、照片找出来。”耿少凡圈出了三个名字。
小警员虽然看不懂但也不能怠慢,毕竟是领导特别交代的,要无条件配合。
很快的调出档案,三个人的档案竟然的空的,他们的护照却标注着中国国籍。
简直就是未卜先知啊,怎么做到的?
“查查这三个人的动向吧。”
“噢……好……”小警员忙打开市入境记录,果然这三个人都来到了本市。
电脑上快速的显示了照片,耿少凡的眼神里没有惊异,似乎对于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亲爱的。小芊芊,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找回来的。”宋小草安慰道。
“是啊,你这样干着急,黯然神伤,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把身体调养好。别再看这些东西了。”叶兰一把将花儿手里的小孩子的衣服包裹抢了过来。
花儿发疯似的,扑了上去,吓的叶兰忙松了手。
“我要等她回来,她一回来,就可以穿了。”花儿微笑着说。
“完了,她这是要疯了的赶脚啊!”叶兰摇头叹道。
忽然床上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是未名来电。
花儿伸手接了起来,对方是个冰冷的女声,“怎么样,想不想你的女儿啊?”
花儿手一哆嗦,手机掉落在床上,忙慌乱的捡起来,激动的声音越发的颤抖,“求求你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想要女儿可以,只要你求耿少凡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他自己知道。”
“能不能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话还未说完,对方决绝就挂断了电话。
耿少凡在房间内踱着步,花儿急道:“他们到底要你做什么?”
耿少凡望着花儿,说道:“有三个人已经来到了这里。其中一个你认识,是在逃的薛龙,另外两个是他的表姐,大姐黑蝎子薛茉,二姐蓝蝴蝶薛莉。”
“他们……他们是来报仇的?”
“薛氏姐妹一直活动与东南亚一带,海盗出身,和我打过几次交道。他们此次前来,恐怕不止是要为薛建业报仇的吧。”
“他们还想干什么?”
耿少凡苦笑了笑,抚了抚花儿头发,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了通缉犯,你要怎么办?”
花儿忙握住他的手,“你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会犯罪呢,我也不允许你走上那条不归路!”
耿少凡抱她入怀,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你嫁给了我,才是一条不归路。这一年多来,你可是有一天好日子过了,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当初选择重新回到你身边了。”
花儿仰头吻住了他的唇,缠绵了好一会儿,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选择参军,也会参加特种兵选拔,那样的话,咱们就可以生死相随,你保护我,我保护你,就再没有谁拖累谁之说了。”
“傻瓜,女孩子受不了那些训练的。这些脏活、累活还得我们男人来干。”耿少凡抱花儿到腿上,说道:“再说,我也不会让你去的。我娶你,是为了让你过的幸福,而不是让你跟着我吃苦。”
花儿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反正我不管,你休想再甩开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做军人,我就当军嫂。你做土匪,我就是压寨夫人。”
耿少凡轻笑一声,弹了弹花儿的脑门,“你想的太多了。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芊芊救回来的。”
安抚着花儿睡下,她已经大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乌黑的头发渐渐都有了白发,孩子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也乖自己失心大意。
耿少凡轻轻的关了房门,走到客厅拿了包狗粮,坐在公爵面前,摸着它的脑袋,轻叹道:“好像这次我真的没什么办法了。那是我亲生女儿,我甚至都还没抱过她一下。公爵,你说我该怎么办?”
老态龙钟的军犬支起瘦骨嶙峋的身子,摇着尾巴,偎依到他的脚下,tian着他的手背,哼哼唧唧的似乎鼓励头的主人振作精神。
腰间的手机震动了。
耿少凡接起来,笑道:“大半夜,是人都该睡觉了。”
“可惜我们都不是人,我是蝎子,而你是狼。考虑的怎么样,我表弟可已经快没有耐心了,来晚了,我可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把你那鲜嫩可口的女儿下了锅。”
“好,我马上就到。”耿少凡挂了电话,走进书房,从抽屉的暗格里拎起一个密码箱,轻脚推开房门一个缝隙,瞥见床上的人儿还在熟睡。
发动了吉普车,开出了小区。
公爵焦急的扒拉着窗户,原地转着圈子,望着那尾灯光渐渐远去,眼眶里流出了晶莹的液体,或许它也感觉到了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阳光集团大楼,总裁办公室里的灯依然还亮着,杨光躺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红酒,心里有些焦躁不安。
自己现在算的上成功了,事业蒸蒸日上,与母亲也可以尽享天伦之乐,数不尽的名门闺秀都想着攀上自己这棵高枝。
可是心里却空了了的,闭上眼睛都是花儿、白芸幽怨的眼神。
自己拥有能买下全市地皮的金钱,却得不到一份真挚的情感,这算的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
有敲门声,“进来。”
秘书说道:“总裁,有位叫耿少凡的先生想见你。”
杨光眉头一皱,点点头,“请他进来吧。”
见耿少凡手里拎着白酒进来,杨光心里还是有惊异,直起身子,说道:“你先在都升中校了,怎么连忌酒条例都忘记了。”
耿少凡二话不说,拿过两个喝红酒的高脚杯,倒上了酒。
“喂,我这可是喝高档红酒的杯子。”
“我知道。”耿少凡脸色淡淡,“你肯定好久没喝过这个酒了吧?”
杨光端起酒杯,嗅了嗅,微闭上眼睛,“十年了,这个味道依然没变。”
杨光忽地睁开眼睛,惊异看着耿少凡似笑非笑的脸。
悠然记得,十年前,他也是拎着这个牌子的白酒来找自己。
☆、第一百零六章 薛家有朵茉莉花
第一百零六章薛家有朵茉莉花
“你什么意思?”杨光放下了酒杯,望着耿少凡一脸轻松的表情,这人越是什么都满不在乎,就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没什么,就是单纯想和你喝酒了。”耿少凡将双脚毫无顾忌的放在了杨光的办公桌上,端着酒杯轻抿了一口,喉咙顿时燃起一阵燥热,酒劲的冲击感顿时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了不少。
“喝酒可以,如果你还想重蹈覆辙的话,我劝你另请高明吧,不,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她的心思只在你一人。”杨光低头抿了一口白酒,因为太久没碰的缘故,受不了酒劲的冲击,咳嗽了几下。
“杨总,你是个好人啊!”耿少凡打趣道。
“你少跟我来这套。这次又是为什么?难道还有你搞不定的人吗?”杨光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是人,我不是神!”耿少凡叹了口气,对杨光说道:“我理解你当初离开她的原因,如今,你依然能独当一面了,把她们娘俩交给你,我放心!”
“娘俩?芊芊找到了?”
“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找了。”
“你总是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名堂?”虽然对眼前的这个黑脸汉子,在部队的时候,自己就鄙视他身上那股子流里流气,但也不得不由衷的佩服他。每次演习,军报上都会有他的名字,如何如何出奇制胜,如何如何孤胆英雄,似乎就没有他完成不了的任务。他这种人如果放在商场上,恐怕会让所有人都头疼。
“恐怕这是最后一次了。”耿少凡仰脖将大半杯白酒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喝了下去,放下了酒杯,从位置上起来,转身向外走。
“喂,少凡!”杨光叫住了他,这还是头一次喊他的名字。
耿少凡回头看着他。
“一定要活下来!她不能没有你。”杨光言辞恳切的说。
耿少凡淡淡一笑,转身边挥手边向外走,顺便丢下一句,“一定要保密哦!”
杨光端起酒杯,学着耿少凡刚才的样子,仰脖而饮。
浓烈的刺激差点让自己晕倒,但胃里面很舒服,很有快感!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天边隐隐忽打着闪,像被人一刀刀劈开的黑暗裂缝,楼下一辆吉普渐渐的远去,融化在了黑暗中,杨光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很久很久……
天边闷雷滚滚,白云山庄里依然热闹非凡,激烈的鼓点打击乐响彻耳膜,男男女女们像打了鸡血似的,摇头晃脑,扭臀摆胯,搔首弄姿。
他们喊着,叫着,笑着,摇着,似乎生命就应该如此疯狂,如初挥霍。
耿少凡开着吉普车按照指示一路绕到了山庄的后院,已经有人在等着自己了。
“好久不见,森林狼。”一个窈窕的身影从高墙上翻了下来,车灯照射下,夜色里赫然映出一张俊俏的小脸。
“蓝蝴蝶,咱们还真是好久不见了。你还这么漂亮,而我已经老了。”耿少凡打趣着将密码箱拎下来,冲她眼前晃了晃。
“森林狼,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人味太重了。”蓝蝴蝶薛莉结过他手中的密码箱叹道。
“没办法,我是人,再怎么修炼也成不了畜生!”
蓝蝴蝶冷哼一声,将他的双手上了手铐,双腿上了脚镣,双眼蒙了眼罩,牵着他从后院进入。
九曲回肠,走走转转,上升再下降,约莫半个小时后,耿少凡的眼罩被摘掉,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面前的薛平。
“哦,薛少爷,咱们有日子没见了。”耿少凡微微一笑。
薛龙双目冒火,一拳就将耿少凡打倒在地上。
耿少凡啐了口血,笑道:“角度不错,就是力道差了些。”
薛龙怒吼着拉起耿少凡,就是一连串的拳打脚踢。
“行啦,住手。”一个黑衣女子怀里抱着个紫色襁褓从内堂走了出来。
耿少凡擦了擦脸上的血,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依然谈笑风生,“蝎子,好久不见,你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漂亮。”看到她怀里的襁褓时,眼光就再也挪不开了。
“森林狼,你的嘴还是那么甜,难的当年我对你一片痴心。”薛茉将襁褓递给了薛莉,掏出手帕走到耿少凡面前,踮起脚尖将他上的污垢血渍擦净。
“我想看看我的女儿。”
薛茉收了帕子,轻叹一声,“我要的东西呢?”
“在这。”薛莉将箱子拎过来。
“密码?”
耿少凡说了个简单的数字,薛茉酸酸道:“用老婆的生日做密码,太俗气了。”
密码箱打开的里面是个块荧光闪闪的水晶显示器,提示需要输入密码。
“这是东西?”薛龙问。
“卫星导弹发射器。有了这个,咱们就不怕‘过江龙’他们了,别说是金兰湾,连马六甲都是我们的!”薛茉两只杏眼绽放异彩。
薛茉试着输了一次密码,提示失败,不服气又输了一次还是失败。
“三次失败,它就损坏爆炸了,你还想再试吗?”耿少凡提醒道。
薛龙一把将襁褓抱在怀里,拿枪抵着威胁道:“把密码告诉我,不然我打死她!”
耿少凡惨淡一笑,“反正我们爷俩都在你们手上,告诉你们是个死,不告诉你们,我们也是个死,横竖都是死,干脆你们自己慢慢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