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房- 第287部分

“没事，应该有她养母的名字就可以查到的，”王君御对于柳玉衡记不清楚地名很理解，然后又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来问了句：“那她养母叫什么名字？我让人去查一下。”

“她养母叫什么名字我还真记不清楚了，”柳玉衡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王君御一眼，然后解释着说：“当时就只看了眼那墓碑，没有记住那墓碑上的名字，不过她养父叫尚历程。”

“尚历程？”王君御几乎本能的一惊，因为他肯定自己不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个名字，然后有些疑惑的望着柳玉衡：“爸，你确定吗？”

“嗯，”柳玉衡点点头，或许是觉得有些累了，然后苦笑了一下说：“这个我当然确定了，当初和尚历程办交接手续的时候，我给了他一大笔钱，因为见他这人极其贪婪，我特地让他给我写了个收条，说人财两清，以后不允许再来找我家云端要钱了，所以他的名字我就记得特别的牢。”

“好的，我知道了，”王君御把这个名字写在本子上，然后对身边的柳玉衡说：“爸，你先休息吧，云端养母的上坟的事情我去办就行了，以后你不要操心这个，好好的保养自己的身体才是重要的。”

柳玉衡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微微的闭上眼睛，不再和身边的女婿说任何的话语了。

而王君御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他的心里正翻腾着一些信息，吉安，多么熟悉的地名，曾经，他在24年前就去过吉安，而且，尚凝香就是吉安人。

尚历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曾经听香子说起过，那一次是她生气说什么来着，好似发了很大的脾气，他笑着问她谁惹她生气了，她当时冲口而出一句话就是：我爸尚历程！

他用手揉揉额头，难道都是巧合？云端的养父叫尚历程，香子的父亲也叫尚历程？可怎么都在吉安呢？

端木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发呆，今天是尚妈妈的生日，按说她应该去尚妈妈的坟前给尚妈妈烧香祭拜的。

可她没有去，主要是乔子墨说她去那地方太过冒险，因为她一旦出现在那个村庄里，肯定会引起轰动，虽然说那个村里的人未必知道她在北京的身份和地点，但是，万一尚凝香哪天心血来潮要回去祭拜她母亲了，然后大家给她说起她回来过，那她还活着的事情岂不是就曝光了？

她仔细想想也是，现在她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而偏偏又用了曾经的身份尚端木，所以什么地方都可以用这个名字晃荡，唯独那个地方却是不能回去的。

回到北京转眼半个月了，为了不遇到熟人什么的，她特地租住了东三环的房子住，她相信曾经所熟知的那些人，应该很少到东三环的地方来，即使来，她也很少出门，所以碰上的机会不大，估计没有。

因为乔子墨说这一次他的任务有些艰巨，估计短时间内完成不了，最快也得三个月，慢的话估计要半年或者一年也没准的，所以他们才租的房子住而没有像以往那样去别的地方选择住酒店。

因为要长时间留在北京，所以她就选择把浩浩送到附近的一家早幼儿园去上学，其实浩浩已经两岁了，而且这孩子长得比别的孩子快，反应也快，所以常常给人的感觉好似过了两岁半了。

那天送他去幼儿园的时候，她明明说读小小班的，可老师说小小班是一岁半至两岁半的小朋友上的，而你这孩子应该两岁半以上了，所以应该上小班而不是小小班。

她有些哭笑不得，于是给院长解释了一下，说孩子看上去是大了点，但的确是刚两岁两个月，其实如果算保温箱出来的日子，也就才两岁而已。

于是，浩浩成功的进入了小小班，只是，他只在小小班呆了三天，然后就直接被老师给领到了小班，说这孩子大了，接受能力也强，完全可以上小班了。

一转眼，浩浩上小班就半个月了，而他好似对这幼儿园兴趣很大，估计还是喜欢和小朋友们一起玩，所以每天端木去接了她后，回家的路上，浩浩就主动给妈妈讲幼儿园的趣事。

今天也一样，端木还是准时去接的浩浩，老师依然满脸笑容的夸浩浩懂事，知道帮助小朋友，尤其是班上有个叫蕊蕊的小女孩身体有缺陷，别的小朋友都瞧不起她欺负她，而且不肯挨着蕊蕊坐，可浩浩很乖很懂事，而且还富有同情心，他愿意挨着她坐，也愿意和她交朋友，真是个懂得互助友爱的好孩子。

端木微笑着听老师把浩浩夸完，她有过做老师的经验，一般见到家长都是先夸孩子，夸完孩子接着就是指出孩子的缺点了。

果然，幼儿园老师接着就说：“浩浩总得来说这半个多月表现都很棒，只是今天上体操课的时候却把蕊蕊推到了，蕊蕊的腿脚原本就不是很方便，推到的时候又把脚给崴了，所以希望家长在家里多多教育孩子……”

端木听了老师的话连忙道歉，说自己教子无方，以后一定注意一点，然后又赶紧问蕊蕊的脚崴得严重不严重？现在什么地方，她得去看看那孩子，让浩浩给人家赔礼道歉，她也要给蕊蕊的父母赔礼道歉才是。

老师说蕊蕊脚被崴到了，她家里人已经来接走了，估计这会儿在医院了，至于在哪家医院就不知道了，她这里有接蕊蕊的保姆的电话，可以告诉端木。

端木拿了蕊蕊家长的电话，然后又一再的谢了老师，这才拉了浩浩的手走出幼儿园去，一出幼儿园的大门，端木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浩浩，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推倒蕊蕊？为什么要欺负你身边的小朋友？”端木的语气非常的严肃，把母老虎的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妈妈没有告诉你不能随便欺负小朋友吗？更加不能和别的小朋友打架，妈妈的话你听不进去是不是？”

“蕊蕊用针扎悠悠，把悠悠的手都扎出血来了，”浩浩赶紧为自己分辨着，然后又一脸正气的说：“妈咪不是说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我只不过是去把蕊蕊的手推开，让她不要扎悠悠的小屁屁，只是推她的时候我一下子忘记了蕊蕊腿走路是蹒跚着的，所以我推那么一下，她就摔倒了，刚好在梯步边，她的脚就崴到了。”

浩浩说到这里低下了头来，今天他是真的闯祸了，妈咪肯定饶不了他，估计又要挨罚，果然，他还没有估计完，就听见端木低吼了一声：“浩浩，犯了如此大的错误，回家给我去学《弟子规。泛爱众》去，学不会明天不许来幼儿园。”

浩浩听了这话正要抗议，却在回头的瞬间看见乔子墨了，他即刻忘记了妈咪的惩罚，迈开小腿就朝乔子墨飞奔而去。

“爹爹，你拉来啦！”浩浩大声的喊着扑进了乔子墨张开的怀抱里，乔子墨却是脸上带着少见的笑容，即刻就给了他一个奖赏似的吻。

“浩浩，又惹你妈咪生气了？”乔子墨见端木那神色，就知道浩浩肯定又犯错误了。

端木的脸一红，跟着走了过来，然后低声的埋怨道：“浩浩，这是子墨叔叔，你不要乱叫好不好？”

浩浩一脸的不以为然，然后又愤愤的说：“人家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爹爹，如果我没有，会被人笑话的。而妈咪你这老大不小的了也不知道帮我找个爹地，没有办法，只有我自己出马，自己帮自己找一个爹地好了，前几天我刚把招聘爹爹的启示写完，子墨叔叔就来应聘了，于是我经过仔细的，严格的面试后，终于决定，就录用他了。”

端木听了这话脸一沉，然后瞪了一眼抱着浩浩的男人，低吼了一声：“这话是你教他说的吧？你怎么把自己那会儿当学生那一套不正经都教给他了？”

乔子墨只是笑，又在浩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完全不理会端木的低吼，直接朝自己的车边走去。

到车边才把浩浩交给端木，等他们上了车才悠悠的开口：“柳老师，忘记告诉你了，两年半前，你的学生我，是高考的状元，当时考了790分啊，你应该为自己教出这样优秀的学生感到很荣幸。”

端木听了他的话气得差点晕过去，她可没有忘记，两年半前这乔子墨有多坏，那时他说是学生，根本就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而他考了790分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他原本就是假学生……

“妈咪，你不是要给蕊蕊的家长打电话，”浩浩在后排把小身子探过来，然后看着自己还黑沉着脸的妈咪，又小心翼翼的讨好道：“妈咪，这爹爹的人选如果你觉得不合适，那你就自己再招聘一个进来，然后让爹爹和你招聘的人来个竞赛，谁赢了谁当我爹爹好不好？”

“我不需要！”端木烦躁的对耳边这只麻雀低吼了一声，他今天闯了祸还不知道安静会儿。

“你不需要老公但是我需要爹爹啊，”浩浩一脸的委屈状，然后又可怜兮兮的说：“好了，妈咪，再过一周我们学校就要举行期末汇演了，到时所有小朋友门的爸爸妈妈都要去，难道你打算让小朋友笑话我没有爹爹？”

端木听了这话，微微抬起头来，看了看身边的浩浩，他一脸的可怜状，她的鼻子忍不住一酸，心里即刻就软了下来。

以前在日本没有送浩浩上幼儿园，一个是孩子小，另外一个就是在什么地方都住不长久，浩浩也没有觉得自己没有父亲是件丢脸的事情。

可后来他逐渐大了，她偶尔带他去外边公园或者儿童乐园玩，他见别的小朋友有爸爸，而他没有，他就开始好奇了，然后回来会问她，子墨叔叔是不他的爸爸，因为他家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子墨叔叔。

她当然跟他说不是，因为叔叔就是叔叔，和爸爸不是一个身份，那次她就在浩浩的眼里看见了失落，然后浩浩又弱弱的问了句：“我能不能叫子墨叔叔叫爸爸？”

当然是不可以，好在浩浩到底是孩子，没过两天就把爸爸的事情给忘记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下到了北京，而且他又大了两个月了，对父爱的要求越来越明显，现在进了幼儿园，见别人有爸爸他受不了，于是竟敢擅自做主，把乔子墨叫成了爹爹。

端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生气，何况乔子墨貌似一点都不反对还很享受，她要是再生气就显得做作了，一个称呼而已，叫爹爹和叫叔叔有什么区别？

她终于打通了老师给她的蕊蕊的家长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刚开口说是浩浩的家长，那中年妇女就嚷开了：“啊，就是你们家孩子把蕊蕊推到的啊？这孩子也太没有教养了，什么，蕊蕊的脚崴得严重不严重？当然严重了，估计两天上不了学？什么，要来看蕊蕊，那就不必了，蕊蕊不喜欢住医院，我们已经回家了，蕊蕊妈妈不喜欢陌生人到家里来？什么，你们要买礼物来道歉？道歉就不必了，礼物嘛，蕊蕊妈妈说买了放幼儿园吧，过两天我接蕊蕊时给她带回家来就行了……”

端木挂了电话摇摇头，然后对开车的乔子墨说：“去一下前面的大商场吧，给那孩子买点礼物，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浩浩不对。”

“浩浩不会无缘无故推人的，”乔子墨本能的为浩浩辩解了一句，侧脸看着她说：“浩浩刚才说了，那个叫蕊蕊的孩子用针扎别的小朋友，这原本也是不对的。”

“蕊蕊不对应该告诉老师，他不应该去推蕊蕊的，”端木坚持自己的见解，然后瞪了乔子墨一眼：“你不能包庇孩子错误。”

乔子墨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再和她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而是直接开车朝附近的大商场而去。

王君御是接到蕊蕊的电话才知道幼儿园有个期末汇演的，而且还有全家亲子活动，而蕊蕊在电话里一再跟他说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要去。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是，蕊蕊的声音那么可怜，而且保姆又说上周在幼儿园被一个叫浩浩的小朋友给推倒崴了脚，痛了两天没有上学什么的。

他终于还是去了那个很久没有去的地方，蕊蕊已经在门口等他了，见他来了，格外的高兴，一下子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保姆说幼儿园的活动9点开始，可眼看都到9点了，还没有见到香子的影子，他有些不想去了，可望着女儿那怯生生的眼神和眼底蕴着的泪光，他的心忍不住又软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蕊蕊没有错。

9点过15分，香子终于从外边回来了，看见他在家里出现，脸上即刻涌出激动的喜悦，眼里含在莹莹的泪光，不顾保姆在旁边，即刻扑上去，张开双臂，把王君御和蕊蕊都抱住，声音哽咽着说：“御，我以为，你不会要我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王君御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忍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了句：“走吧，时间差不多了，等下怕是赶不上了。”

尚凝香微微一愣，随即松开自己的手，然后走进房间拎了自己刚买的最新款的LV包包，这才迈着步子跟上前面的王君御父女俩。

王君御看了眼身边的的尚凝香，眉头皱紧的道：“香子，我们是去参加蕊蕊幼儿园举办的亲子活动的，不是去走红地毯，你有必要穿礼服吗？”

尚凝香的脸一下子就羞红了，透过电梯里金色的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头上挽起一个高贵的发鬓，身上穿着宝石蓝的及脚裸的抹胸长裙礼服，胸前挂着心形钻石项链。

王君御自从和柳云端订婚后，就没有带她出席过公共场合了，两年半前，柳云端死了，她以为自己只要生了儿子，然后母凭子贵，就能嫁给王君御，以后不管任何抛头露面的场合，王君御都会带上她的。

然而现实总是很残忍，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没有成功的生到男孩子，当然就不可能成功的嫁人王家，而她生的孩子不仅帮不到她，还拖她的后腿，所以王君御这两年多来对她冷淡了很多不说，同时再也没有带她出席过任何的场合。

原本她是住在市区的，可三个月前，蕊蕊因为别的小朋友笑话她，她就用针去扎小朋友的嘴，而她又和那个孩子的母亲因为孩子的问题扭打了起来，王君御觉得丢了他的脸，然后就把他们母女给安排到东三环来住了。

她心里那个气啊，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一心想要给王君御生个孩子，偏越想生王君御越不来，偶尔来一下，她又没有怀上。

而这一次，搬到三环外三个月了，王君御才来了一次，这一次要不是蕊蕊幼儿园有活动，估计他还不会来。

而她却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今天一定要把他留在这里，所以她早早的就起床了，因为约了造型师给她造型，这是几年来她再次和王君御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她不能给堂堂有名的京城四少之一的王少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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