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道:“说别人以前请先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你什么意思!”阮乔愤然。
“你又是什么意思!”梁宝菲也不好惹。
眼看第三次世界妇女大战就要爆发,“你们有没有完?”舒黛不悦地说。面对当家大姐的河东狮吼,三人你瞪我,我瞪你后将眼又调到叶云寒身上。
舒黛调整了一下衣裙,走上左侧主看台,与会场的总调度聊起来。
终于脱身的叶云寒此时也找上总调度,“今天的礼仪从哪请的?”初见到一抹蓝紫色的身影时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后在他想确定是不是她时她就再也没上台,他更要弄清楚是不是她。
“正好,这些礼仪是从舒小姐他们学校请的。”他为叶云寒和舒黛相互介绍。
“北京综合大学,舒黛,久仰叶总。”舒黛大方、简洁地说。
“合大?舒小姐,冒昧问一句今天来的都是贵校什么样的学生?”他继续问。
舒黛微愕了一下,心下对这个叶总的好感又增加几分——“都是我校礼仪队的学生和一些校级的干部。”
听她这么回答,叶云寒更肯定了,这个丫头再没上台没准是在躲他,“你们是今早来的?”
“不,我们昨天就开始排练,在附近的旅店住的。”
她竟然骗他,这丫头怪不得会躲!心里想着,嘴上说:“你们辛苦了,你们的到来为我们增色不少。”然后对舒黛洒脱一笑,“像您这样的美女,让您这么辛苦,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台下的寒暄正在继续,台上的表演已近□。
二十、与交际无关(2)
纪溶溶登台引动全场一片掌声,她本是叶氏当红名模,再加上显赫的家世、优雅的气质,今夜的桂冠已是非她莫属。阴暗的角落里,楼清柔无法控制地如一班同学注视着叶云寒的一举一动,就当是被她们的热情传染了。
试想哪个女孩身处她的位置不会欣喜若狂——叶云寒的妻子——叶太太,好一个诱人的头衔,各色女子为它争破了头。然而对于她和他——这个头衔带有极大的讽刺!那是对爱情的亵渎,对婚姻的挑战,对上流社会的欺骗,谁又不是在欺骗呢?第一次亲眼见到叶云寒是如何受女人欢迎,对于从不留意商界风流韵事的她,震动是毋庸置疑的。从前始终没有去正视的问题,此刻正在眼前真实上演。花花公子一直是她最痛恨的一类人,然而今天——
清柔放任自己的思绪飘得好远、好远……这样的他注定不会是属于她的,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拥有这样一个难以守候的男人。守候——那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既然没能力拴住他,就放他飞吧,看哪一天他愿意钻进一个怎样的笼子。
颁奖近□,礼仪小姐活跃于台上,似彩蝶摇拽生姿,走出自认最美的轨迹。
叶云寒还是一副招牌笑容,大大放电。
又不是缺她颁不了奖,楼清柔反而落个清闲。
与那些努力在众人面前绚舞的女孩相比,楼清柔的漠然与她们形成强烈反差。清柔不明白,是因为他是她法律上丈夫的缘故吗?自己竟能表现得如此漠然,如果自己从未认识他,以自己强烈追求美的“维美思想”的作用下,同样能如花痴般想围绕在他身边?望着某些人匆忙的身影,清柔沉思其中。
似乎注意到一直沉默在旁边的清柔,舒黛走近她,“嗨,心情不好?”
“哪有!”清柔挑挑眉。
“别骗我了,”说着望了望争相上台的女孩,“你怎么不去?” 原本舒黛安排楼清柔到贵宾席上服务的,然后她自己坐镇后台,谁知被楼清柔拒绝了。那时的她——就有些不对劲。
“何必为一个虚幻与她们争得面红耳赤!”
“你是排斥男人,还是嫉妒?”
“黛姐,你想到哪去了,我哪那么无聊。”
“你原本活泼开朗,遇事不是这个样子。”还未等清柔反驳,一群下场礼仪围住她们,“咦,清柔你怎么一直不上台啊?”一个同学问。
“怎么了……”学生的世界毕竟还很纯洁。
面对大家关切的脸,清柔不好意思起来,“没事了,只是没机会。”
“哦……”
“下面是桂冠模特大奖,黛姐谁去呀?”阮乔抓住时机问,这个楼清柔没事又装登,专搅人好事。
“黛姐我去……”
“我去……”
“我去……”
……
“别吵了!”舒黛略高声说,这个奖项原本该是蓝芙娥上台的,因为她和楼清柔的工作做了调换,楼清柔又不上台,所以工作空了下来。
回头看看台上纪溶溶已当中而立,叶云寒应该准备上台颁奖了吧,而面前的众多女孩子又难摆平,看到依然退在墙角的清柔她灵机一动,“我们中间只有清柔一个人没有上过台,这个大奖就由她上台好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女孩子你看我,我又看你,一致认为楼清柔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她对那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清柔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时,一个奖杯已放入她手中,才拉回点意识,“放开我,我不去……”剩下的话如果她想说,只有到台上去说了,她已被推上台。
捧着精巧的奖杯,带着贯力,清柔跌跌撞撞站在台的一端,她回头看看,回去是不可能了,向前看——
显然叶云寒在等迟迟不上台的礼仪小姐,后台闪进一个蓝紫色的身影,她真的是闪上来的。她转身的一瞬,叶云寒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这场面在哪里见过,思想片刻停顿。望向他深如潭水的眸子,清柔也呆了。
眸间两人的世界一片宁静,只有眸光交汇的真实。
叶云寒先回过神,展放出迷人的笑容,他明显地在楼清柔眼中看到除了平时孤傲、冷漠、顽皮的眼神下来不及收藏的惊恐,恐怕还有倔强吧。然后他看向对面的纪溶溶,送给她相同的笑容。看到他不再为她展放的笑容,清柔才惊觉自己的失神,面色一整,向台中的他们走去。
除了婚礼见她穿黑色婚纱外,再没见她穿过裙子,永远的麻袋装让他印象深刻。而此刻身着裙装的她缓缓走来——有些怪怪的感觉——她好像穿了裙子就不太会走路了,被绷紧的身体,被限制的步子,哈哈,怎么有个木乃伊走了上来!她带给他的惊喜总是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叶云寒忍着爆笑的冲动。他的生活真是相当有趣!
台下的观众可能也有了怪怪的感觉,整个会场突然变得特别静。
安静中,叶云寒竟然有了种更奇妙的感觉——仿佛婚礼那天,对就是这种熟悉感,她不甘愿的脸色,僵硬的动作,还有那天她也是一个人向他走来,惊人的相似是否会让人产生惊人相似的心情?叶云寒的意识瞬间恍惚起来。大概有一世纪那么久吧,清柔站在他眼前。台上台下没有半点声响,一部分是因为叶云寒与纪溶溶曾经被人津津乐道的关系,一部分是被这一刻奇妙的感觉震撼。
清柔轻轻举起奖杯,叶云寒忘形地抓住她拿奖杯的手,他的嘴轻轻动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
叶云寒恢复正常运转的脑袋,突然转过了N个新鲜的念头,哈哈,小妖女!越过清柔望去,台下的人都在看着,再看看眼前的楼清柔,没有多于的考虑,突然——他俯身在清柔脸上轻轻印了一个吻,全场哗然,虽然他们看不见他握住她的手,但这么明显的亲吻动作,他们都看到了。
身在后台的舒黛因为和他们站在同一高度,所以一开始见叶云寒握住清柔的手已吃一惊,再见他吻了清柔一下,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叶云寒竟然公然“调戏”礼仪小姐。还有更让人不敢想象的。
台上等待领奖的纪溶溶的愕然不亚于楼清柔,凭她多年对叶云寒的了解,他绝不是个孟浪到在公共场合、万众瞩目之下做这种事的男人,他虽然也有花名,但一向持重。他二十出头都不会做的事,却在近30时做了,怎能让人不费解。
清柔的眼神由迷惑变得愤怒,她抬起右手向叶云寒的左脸打去。叶云寒早她一步伸手拦住她的手,已经了解她一些行为秉性,所以应对得心应手。这时他还不忘托住奖杯,左手更握紧她的手,邪邪一笑,右手一使力,清柔几乎是扑在他怀中,叶云寒把唇暧昧地靠近她的耳,留给台下一个极其诱惑的侧面,微笑着在她耳边说:“你说我还能不能是同性恋?”说完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情者的眼中,他在她耳边说的这句话绝对是能让人浮想连篇的——他究竟对那女孩说什么?
楼清柔真想打他一顿,但在听到他的话后,硬是把要再次抬起的手放回原处。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看她的失态,这个带着男孩般任性的男人——是她合法的丈夫!看他半晌,清柔突然拔腿跑下台。慌乱间,一只鞋被留在台上,愤愤看着一脸清爽的叶云寒。
然后,台上的叶云寒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为纪溶溶颁奖,竟然同样吻了纪溶溶的脸颊,再次引起全场哗然。
二十、与交际无关(3)
跑回后台,舒黛以及其他人马上围过来,清柔回头恰好看到叶云寒吻纪溶溶的一幕,原来他都是这样“招呼”女人的,并不是因为她是他老婆!可笑、可笑啊!忍不住握紧拳头,骂道:“色狼、变态、任性的花花公子。”
不文雅的骂声,声声入耳。梁宝菲首先嚷了,“他吻了你,他竟然吻了你,早知道说什么我也要上去,你太幸运了。”
清柔愤怒的眼调到梁宝菲的方向,吓得她立刻闭嘴。
“幸运,有太多女人像你这么想,男人才越来越狂。”
“楼清柔!”舒黛不安的喊。
“黛姐我没事,我可以先走吗?”
还不等舒黛说话,阮乔静静地说:“你当然没事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是吗?那我可真要感谢你们‘让’给我这次出风头的机会,说不定靠着这次当众表演,叶公子对我突生好感,从此以后我‘麻雀变凤凰’飞上高枝也说不定,到时候我可要狠狠穿金戴银在家当一把少奶奶不可!”
“你以为你够那个资格吗?”
“呦,难道我不够,您就够了?”
“就你那样,眼睛得是什么视力呀!”
“妖魔鬼怪可都把自己变得喷喷美!”
“好了,你们别吵了,清柔你——”
“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钓金龟!”
就为这一句话,很多同学将她轻视到底,“原来还以为她是个很正派的人,竟然也是这样……”
这样有什么不好?敢把自己内心的渴望说出来,总比那些自命清高,等待人垂青的淑女要强得多。
当活动结束,舒黛带她们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时,走到大门附近却被人潮堵住了,“前面怎么回事?”仔细看才发现——“是记者在采访叶先生”一个学生说。夹在同学中间的清柔刚刚钓金龟的热情不知哪里去了,只木然地注视一个点,丝毫不为外界所动的样子。
不知哪个记者眼尖看到后面的礼仪队,大嚷,“那位小姐在后面。”瞬间几十、几百道目光射向楼清柔,左右的同学自觉地离清柔远了一点儿,将她孤立起来。
清柔的目光再次撞进他的眼眸,清柔镇定地移开视线。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是想报复吗?还是因为好玩,这个自私又任性的家伙,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幼稚!记者围了上去——虽然对这位刚刚在台上被吻事件女主角的一身“麻袋”装扮很感冒,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刚刚“情场大侠”吻的人?奇哉!然而问题依然倾泻而出:
“你在台上真的想打叶先生吗?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小姐您对叶先生的观感如何?”
“你喜欢他吗?”
“你们从前见过吗?”
一时间提问声此起彼伏。
叶云寒笑看着被围在中间、一脸不耐的楼清柔,好像在说:看,我也能整到你。
“你们想听什么?”忍耐已达一定程度,尽管清柔的语气依然镇定,“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认识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我只是一个学生,但我对他今天的色狼行径很不满。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肤浅!”顺道瞪了一眼同样被包围的他,看到的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观感——他是一个自以为是、任性、幼稚、傲慢又令人讨厌的混蛋。”清柔狠狠地骂道,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叶先生,您对这位小姐对您的评语有何感想?”
“您对您今天的场上行为有何解释?”
“您后来同样吻……”
“第一我想说,这位小姐简直是太了解我了,其次我想问你们,你们希望我做何解释?”反问的语气与楼清柔刚刚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但他继续又说:“你们想听的是不是我说对她一见钟情、意乱情迷、无法自拔,她是我的下一个目标?还是说今夜希望她能接受我的邀请,分享我的床……”他的表情促狭,语气暧昧,给人以丰富的联想空间。
“叶云寒!”随着一声怒吼,一个人影冲到他的身前。
“请你注意场合,干什么都是有限度的,还有对你所说的话要负责,尤其是它的后果。”只见楼清柔眯起危险的双眼,还不忘瞪他。
“什么后果?”叶云寒状似傻傻地问。“哦!大不了今晚——”他故意坏坏地朝她眨眨眼睛。
“好,你说的。”清柔紧赶着。
旁人听两人的话好像是那个意思,又好像不是;好像能听懂,又好像没听懂。
“叶先生,风传你已结婚,有这回事吗?”一个记者问。
叶云寒深深看了楼清柔一眼,看她似要杀人的眼光,他淘气地朝她眨眨眼后道:“是吗?到目前为止,我想还没听说有哪个女人宣称是我叶云寒的妻子吧?”众人都笑了。
记者继续问,“叶先生,如果您结婚了,还能像现在这么‘洒脱’吗?”听他们一问,叶云寒就知道他们说他现在很放浪,还想他说他会不会爱他妻子。
他眩目一笑,戏谑地说:“这可要问眼前的小姐同不同意?”大家的目光再次凝聚到楼清柔身上。
——问这个“麻袋”?记者们还没把脑袋中的弯弯转过来,闻言的清柔却是一阵心浮动,他戏谑的眼底莫不是闪过一丝真诚?
“神经病!”骂完急步离去。
望着清柔远去的背影,叶云寒大笑几声,记者们也笑起来,对叶云寒桃代李僵的回答问题的手法无不深深佩服。
任谁都没有想到在戏谑的背后竟然还有他们绝对无法相信的真实。
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不想有人陪,也不想搭车,只慢慢地走着,仿佛用一双脚可以测量出会场到家的长度。走回家的路很长,很远,那没关系,关键是哪里是自己的家,就是现在自己要去的地方吗?
远远就看到她了,好容易摆脱记者上路,以为她早该搭车到家,没想到——
透过车窗望向她,她低着头,踱着均匀的步子,似乎把周围的一切都淡忘了,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尽管他开着车一直跟着步行的她,如此慢速,她竟还是没有注意到有车随行,这种功夫她什么时候练的?按响喇叭终结她的暝想,在她停下脚步时,叶云寒将车停到路边,打开车门,与她对视,“上车!”
“哼!”面对叶公子的霸道她自有应付之道。“我可不认识您,怎敢上你的贼车。”
“我的床都上了,还怕上我的车?”叶云寒直接反驳,把话说到□裸,看她还有什么话反驳。
就会这招!“真三级加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