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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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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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笑迟又咳了起来,仍闭着眼,不愿睁开,一只手抓被捂嘴,一只手摸上腹部。每咳一声,那里都会连带着一起疼痛。但再怎么疼,也比不上当日在医院醒来后的疼,直让她挫骨扬灰。
有泪流了出来,因剧烈咳嗽而带出的泪。渐渐地,原本只是借助于外力逼出的泪彷如有了意识般不断流下,如同封堵多年的坝终于有了一个缺口,里面的水竞相往外涌。
咳嗽渐止,任笑迟平躺着,任泪滑过脸颊,流过耳畔,隐入发中。
似乎过了很久,其实不到十分钟,任笑迟睁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人,带着鼻音轻声说了句:“我怎么哭了?”
“哭就哭吧。”洛枫说着将手里的纸巾递给她。
任笑迟接过,拭干眼泪。平复下心情,接着说下去,语气轻柔,唯恐打碎了什么。“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应该有四岁多了,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这个小天使只在我肚子里呆了一个多月就回天上去了。可能他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因为我忽略了他的存在,我还背叛了他的父亲,所以他跟我赌气,不要我了。天上有我妈,他和我妈在一起。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我想去找他们,可我大概会下地狱,有罪的人是不会上天的。只要一脚,跨一脚我就可以赎罪了,去偿还我所欠下的债。我忽然听见我妈在跟我说话,‘笑笑,别怕’、‘笑笑,别怕’……怕什么?我怕悔恨,怕歉疚,怕痛苦,怕要承受的一切。我妈让我别怕,让我勇敢。她一遍一遍地跟我说这句话,我一遍一遍地听着,我知道她在天上看着我呢。”
任笑迟微微笑了起来。“我不怕了,我不想让我妈失望。老天再怎么打击我也不怕,以后我要保护好我的东西,不会再被他夺走,我相信我还可以赢的。我将自己赎了回来,换了一个工作,从新开始。到今天,我能得到这么多,我觉得我已经赢了。我有事业,有朋友,还有酒喝,我很满足,也很感激,任何一样我都不想失去。”
讲完,任笑迟转眼看了看洛枫。他没有说话,只是不知何时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房里一时很静,只有外面走廊上的声音间或飘进来。房里的两个人,一个盯着床框,一个眼梢扫过房门。
过了片刻,洛枫说道:“故事听完,我要走了。”
任笑迟慢慢地将左右的被子掖好,回了声:“好。”见他起身欲走,忙又问了句:“你……还会来吗?”
洛枫沉默半会,说道:“到时你就知道。”
任笑迟笑了笑,说道:“我等你。”
洛枫稍作停顿才走,一拉房门,迎面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个目瞪口呆,一个眼泛泪光。




第四十一章

如果不是这道门中途被打开,他不会想在走之前从门外看一眼。如果不是听到她要讲一个故事,他不会在门口站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听完了整个故事,5年的心结不会一夕之间便解。
门大开,他看到了她,也看到了他,更看到了他眼里淡漠又似充满警告的眼神。生平第一次,林默涵觉得自己处于下风。在这个人面前,他无法比拟的优越感丝毫显示不出来。此时此刻,在这间病房门口,他俨然是个失败者。
“要走了吗?”李愿侧身给洛枫让路。他是在故事讲到一半时站到林默涵身边的,没有意外,没有好奇,只是静静旁听。当听到任笑迟的那句“我怎么哭了”时,他微笑着溢出泪来。
像是并不在意两人的“偷听”,洛枫一点头,反手带上门,抬脚走到廊上。
李愿送他进电梯。回到病房前,对还定在门口的林默涵说道:“林先生,你不进去吗?”
林默涵一惊,神色不定地看看门,脚步不稳地往后退一步,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走了……改天再来……”
李愿对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医院外,洛枫带着等候已久的孟骁飞融入夜幕中。这一晚,他最大的感觉便是庆幸。庆幸什么,他没去想,只当是听完故事的一种反应。庆幸,没有理由。
生活有时喜欢跟人玩捉迷藏,竭尽心力追寻而不得的东西,换个方向,目标赫然在目。第二天下午,当楚辰出现在病房里时,他已然站到了目标处。
“楚辰,你出来了!”任笑迟惊喜地叫道。
“出来了。”楚辰边说边快步走到床边,仔细看看她,消瘦的脸颊添上一层担忧。“笑笑,你怎么样?”
“小毛病,没多大问题。”任笑迟拉他坐下,“快说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小毛病?”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插进来,“小毛病你会躺在这里?”
任笑迟抬眼看去,带有几分讨好地笑道:“正明,你来啦。”
娄正明用律师的口吻询问道:“笑笑,你这是怎么回事?这一个星期你都在做什么?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任笑迟一听,少不得据病以告。楚辰和娄正明不免紧张,听闻这种病多可治愈,又都放了点心。
“别说我了,说说法庭上的事吧。”任笑迟转开话题,“今天肯定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是不是?”
楚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你知道今天谁来给我作证了?”满眼敬谢之情,“是林总。有了他的证词,法院判我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接着描述起庭上的情形。
听着楚辰的话,任笑迟不由得垂下眼帘。“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林默涵曾经这么说过,他做到了。她能看到他的挣扎,也能看到挣扎过后的痕迹。到头来,还是她在难为他。
“笑笑,”楚辰忽郑重地说,“谢谢你。”
任笑迟看向他,笑了笑,说道:“小愿在等你,快去吧。”
“来,把这个带上。”
“这是什么?”
“护身符。”
“哪来的?”
“我妈上次到庙里给我求的。”
“那你可不能给我。”
“有什么不能的,你就得带着这个。上次是重伤,这次居然要开刀,带着这个能给你镇镇。”
“岚子,你以前可从来不迷信的。”
“姐姐唉,我被你吓怕了。甭管怎么着,戴个护身符总没错。”
“这是你妈给你求的,你给我不合适吧。”
“赶明儿让我妈再给我求一个。再说了,我现在好得很,没病没灾的,用不上。”
“看在她在家找了半天的份上,笑迟,你就戴上吧。”
“嗯……好吧,谢谢你们。”
任笑迟低头让丁岚把护身符挂在她脖子里。红色的,就像把微火烧进心里,很暖和。
“还好肿瘤是良性的,”丁岚心有余悸地说,“这下没危险了。”
“这种病的发病几率挺高的,”任笑迟说,“岚子,平时你也要多加注意。”
“要怎么做,”大伟忙问,“我们平时要注意哪些?”
“着什么急呀,”丁岚说,“我这不好好的吗。这种病多发于40到50岁的妇女,我还早着呢。”
“怎么笑迟她……”大伟刚想说什么就见丁岚瞪了他一眼,赶紧闭嘴。
任笑迟看看他们俩,说道:“30岁以下的也有得病的可能,所以,大伟,”她顿了顿,庄志伟以为她要说什么要紧的事,立刻站直了竖起耳朵去听,“万一岚子有了,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啊。”
大伟那嘴立马就咧开了,忙转头看向老婆,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被他那样殷切地看着,饶是丁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笑笑,你又胡说,有了?有什么呀?”
任笑迟靠在床头大笑。“这是迟早的事嘛。说真的,你们有计划没?”
大伟不住点头。丁岚的神色却有点不自在,吐出一句:“再等等吧,我们现在不急。”说完瞥一眼大伟,他眼里的失望一如前几次。
凭她们多年的交情,任笑迟觉得丁岚哪不对,盯着她看,她却在回避她的眼神。
“是,是,我们不急,养个孩子不容易。”大伟的话解了丁岚的被察之围。
任笑迟笑了笑,不再提这事。
手术完之后,任笑迟就住在单人病房里静养。有朋友和同事来看她时,就躺在床上跟他们说笑一阵。没人时,她就睡睡觉。肿瘤被拿出来了,据说有橘子那么大。伤口很疼,李愿每天都煮鱼汤给她喝,味道鲜美得不得了,可把丁岚给羡慕死了,直说要大伟学着点,他还真跟李愿好好讨教了一番。
楚辰已经回去上班了。生活在正轨上前进,唯有一样却在倒退,那就是李愿对他的态度,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客气有礼又带着点疏离。这让他很不明白,明明在看守所里李愿说等他回来,怎么他回来了,李愿却离远了。
“小愿还是在害怕。”听完楚辰的话,任笑迟轻声说了一句。
“我以为……”楚辰黯然地说不下去。
知道他要说什么,任笑迟说道:“害怕能使他走近,也能使他走开。”
“你的意思是……”
“想想什么害怕使他走近,什么害怕使他走开。”
楚辰想了想,眼睛一亮,忙说:“我现在要怎么做?”
“弄清他最害怕什么,这就好办了。”




第四十二章

这段时间,道上总的来说还算太平,挣钱的挣钱,出名的出名。各帮派之间也算相安无事,偶有摩擦,打打杀杀一番,拼拼抢枪一阵。闹得严重了,或请第三方协调,或双方坐下和谈,该道歉的道歉,该大度的大度。虽积怨,表面上还得维持一笑泯恩仇的豪气,再穷追猛打下去,双方的损失会更大。至于帮派内部的争斗,只要没有危害到帮派总体的利益,没有威胁到龙头大哥的位置,有些人是乐见其成的。几千年来帝王之术的精髓同样适用于帮派斗争。
近来,连罗帮的内斗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以元 老们为首的旧派控制着大部分重要场子和生意,让一些新派之辈没法大展腿脚,只能屈居于他们之下。有不甘心的,暗中小抢小夺,有胆子大的,明目张胆地和老家伙对着干。如此一闹,老的怒了。虽不至于打起来,但是难免剑拔弩张,双方互看不顺眼。
对此,洛枫一向冷眼旁观。真要事态严重了,他才会出面。出面后也多是维护元 老们的利益,这让新派更加不满。虽然洛枫的威信已在帮内初步建立起来,他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但毕竟还没达到于德山的那种高度,仍然有人嘴上称是,心里不服。再加上靠着老家伙们的支持,有些场子和生意已由洛枫的人直接接手,他们更难吃到肥肉。
谁服他,谁不服他,洛枫看得很清楚。维护旧派是他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从他们手里接过生意,控制连罗帮的经济命脉。之所以不动声色,任由有些人对他不满,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时候动手。一方面两方继续争斗对他有利。相互牵制、相互制约之下,他的势力能够渗入地更深。另一方面他在等,等于崟。于崟恨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跟于崟终有一战,到时其他人会扮演什么角色,关系到他如何出手。
其实,于崟的恨最初并不是由他而起,而是因为于德山。于德山对她的忽视,对她的否定,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给了他,这才导致了她的恨。只要于崟的做法还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她怎么做,他都不会干涉。毕竟,他对她没有深仇大恨。
任笑迟不小心打破一面镜子,她父亲就给了她一巴掌,她会问至于要这样吗?打过之后,破镜无法重圆,恨无法消除,事实无法改变。于崟跟他之间,同样如此。此战又有什么意义?
很明显对于崟来说是有意义的,对他的意义,有或者没有,到最后才知道。
那晚之后,已经过去好几天,任笑迟是否真的在等他去?还要再去看她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他知道自己在犹疑,也知道犹疑并非好事,对他来说甚至是危险的事,也许是该做个了断了。
东来和万源的案子因为又发现一位犯罪嫌疑人而出现了重大进展。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铁证面前,东来市场部另一位主管终于承认他因为嫉妒楚辰被总裁亲自选进研发小组,认为自己的能力远在楚辰之上而得不到重用,对公司心生怨恨,想办法诱惑了总裁秘书,潜到总裁办公室盗取了研发小组呈上来的市场计划书,再以楚辰的名义和万源接头,以100万的价格卖给对方,又使计弄到了楚辰的一个银行账户,如此一来,一个栽赃嫁祸的计谋就成功了。谁知结果楚辰没事,他反倒因为总裁秘书的举报而锒铛入狱。
这场官司最终东来获得完胜。万源道歉、赔偿、销毁仿冒产品,一个不少。一段时间之后,东来的产品以全新的理念和包装配合更先进的功能正式进入市场,获得了广泛的关注和好评,销路大好。有专业人士分析称,出现这种现象,一是因为这场官司使该争议产品赚足了公众的眼球,加深了公众的印象;二是东来及时调整方案,正式推出的产品比原本计划的更有优势,性价比高,公众自然愿意掏钱购买;三是在这场官司中,虽然是内部人士所为,但公众已经先入为主地将东来定位成受害者,对受害者的同情与支持成了公众购买该产品的一个心理因素;四是因为东来总裁林默涵。在法庭宣判后,考虑到万源本身的综合实力,林默涵通过律师向法院提出,经董事会商议,决定适当减少万源的赔偿金额,希望对方能够改过自新,自主创新,真正用科技带动企业的发展。此举得到了业界和公众的一致称赞,冲着林默涵去买的消费者不在少数,更别说数目庞大的涵粉了。
在商界风云变幻的时候,任笑迟还躺在医院里静养。伤口愈合得很好,疼痛消了很多。每天鲜美的鱼汤喝着,连皮肤也变得比以前好了。总之,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周围人看着高兴,她自己看着也高兴。
已经四月份了,天气越来越暖和。白天的温度超过了20度,夜里也有10度左右,不会再被冻得瑟瑟发抖,也不用再穿厚重的大衣,仿佛天与地都甩掉了沉重的包袱,变得轻松起来。听说北方还会下雪,这对南方人来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不过这也属正常现象,大自然就是这样分配的,该你暖和就暖和,该你冷就冷,加上这些年天气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出现什么雨雪冰霜的也就不足为奇了。污染啊,污染,不在污染中爆发,就在污染中灭亡。
污染到处都有,尤其是在城市中。白日里往天上看,灰蒙蒙的,像罩着一层面纱,再没有深蓝可言。
要说空气,还是乡下好。绿油油的山,绿油油的水,绿油油的麦田,绿油油的菜地。站在其中,心旷神怡,污浊之气尽去。放眼望去,梅花夹着桃花,玫瑰夹着月季,分不清哪些是梅,哪些是桃,辨不出那些是爱情之花,哪些是传说中黄帝部落的图腾植物。更有梨花、芍药、牡丹、杜鹃、迎春、海棠、虞美人……或清丽、或妖娆、或淡雅、或喜庆、或温婉、或大气。有些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墙角里,土丘上,田埂旁,大红的、粉红的、白的、紫的、蓝的……一朵朵、一丛丛、一簇簇……每年照样地开,照样地落,履行着天生的使命,演绎着自己的传奇。
最让人惊叹的是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炫目的黄、鲜亮的黄、明艳的黄,直让人整个身心都被吸进去的黄。不高雅、不稀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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