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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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花开-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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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羽冷淡的扫了一眼赵香容,随口道:“坐,说说话。”

    赵香容勾唇浅笑,仪态万千的坐在了书案对面的躺椅上,眸中荡着浓烈的情谊,动作也含了魅惑,柔媚道:“王爷……”

    她将女性的柔情似水拿捏的恰到好处,可墨羽却没心思看她,让她坐了后老半天不见抬头,也没出声,令赵香容脸上的风情渐渐转为僵滞。

    在赵香容不知是偷偷退下还是出声叫他之前,墨羽才极轻的问了句:“府中的碧桃花开的可好?”

    听见墨羽的问题,赵香容心头一抽,可面上还维持着原来的笑容,略一沉吟后便说了实话,“最初的那些日子,那花开得比妾身当初想象的还要好看,只是不知什么缘故,那些花一夜之间全败了。”

    墨羽愕然抬头,愣怔的看着赵香容,将她看得很是惴惴,再也笑不起来,结巴道:“王、王爷,怎、怎么了?”

    暗叹一声,墨羽收了脸上的惊愕,复又低了头,还是一径平淡的声音问道:“可是二月十九败的?”

    听墨羽问出了具体日子,赵香容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原来王爷是在考验妾身是否坦诚啊”

    墨羽皱了眉头,心头顿时生出了厌烦,漫不经心的回了她:“下去吧。”

    对他的阴晴不定,赵香容早已习惯,很识趣的起身退下了。

    墨羽伸手拂开满案待批的奏章,随后枯坐到了天明。

    隔着悬殊的身份,春儿却毫无阻碍的嫁了莫桑,只缘她曾是兮若的贴身侍婢,在墨羽看来他的贴身侍卫娶了兮若的贴身侍婢,如此他们两个便又近了一步。

    春儿嫁了莫桑后,墨羽总会问莫桑一些关于兮若的问题,莫桑是个直脑筋,最初并未猜懂墨羽的心意,老实本分的回答说他不知,然后墨羽脸色就不好看了。

    后来莫桑回家跟春儿讲墨羽的反应,春儿沉思片刻便想明白了,一一问过墨羽都问了些什么问题,然后仔仔细细的与莫桑说了几遍,之后墨羽再问,莫桑对答如流,叫墨羽很是开心,如此,墨羽知道兮若除了喜欢碧桃花之外,还尤其喜欢紫藤花,便在落芳居后特特辟出一大块空地,植满了紫藤花。

    兮若回来后,紫藤花开得正好,锦槐说落芳居后面有紫藤花帐子,此后,兮若便天天蜷坐在紫藤花丛中的藤椅上,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一坐一整天。

    小花又是从前纯白的色,只不过以前它天天缩在雪歌怀中,而今却是时时跟在逐阳身侧,墨羽会恩准逐阳每天与兮若见一个时辰,余下的时间要接触各种课业,这难得的一个时辰便是在这紫藤海中度过的。

    三月末的一天,沉默了许久的兮若突然出声要求要进宫去看紫藤花,锦槐将兮若的要求转告给墨羽,墨羽沉默片刻便应了,且亲随兮若入宫。

    不让锦槐搀扶,兮若伸手在紫藤帐里摸索兜转,一直跟着逐阳的小花竟偷偷的随着兮若入了宫,它对墨羽充满怨愤,可从兮若踏入紫藤花海中那刻起,小花便忘记了墨羽的存在,亦步亦趋的跟在兮若身后,最后兮若蹲在一处不肯走,小花也跑了过去呜呜咽咽的绕在了兮若的身前身后。

    墨羽与锦槐靠近之后才听见兮若小声呢喃着:“积雪成妖,净白无暇,绝美非常……”

    最开始听兮若这样念叨,墨羽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抽痛,堪称绝美非常的唯有雪歌,她这个时候来这里……

    不等他问,锦槐自动自发的说了起来:“六年前的今天,若儿在这里与公子初遇,她喜欢的不是紫藤花,她喜欢的是他们的初遇。”

    墨羽的心瞬间拧紧,那厢,兮若哭出声来,这里是起点,这里也是一场梦境的终点,那是她自幼企盼的风花雪月,在那场如幻想般曼妙的梦境里,有一个叫原辰的男子宠她、爱她,无怨无悔的付出着真心实意的爱情。

    既是场梦,总有醒来的那日,而今梦醒心碎,不会流泪的她泪湿衣襟,在他们初遇的地方兜兜转转,却再也无法寻回那年的那人,终至嚎啕:“雪歌……”

    到底坚持不住,昏死过去,锦槐在墨羽未从愣怔中回神时拦腰抱起兮若便往宫外走去,小花没心情跟墨羽缠斗,追着锦槐离开。

    锦槐离开后,凤九走入了紫藤花海,墨羽小声呢喃着:“她尤其喜欢紫藤,我却从不知她缘何喜欢,只知她若是喜欢,我便种给她看,可如今我才明白,她真正喜欢的只有碧桃花……”

第一卷 初见 第一七七章 孩子问题

    第一七七章 孩子问题

    她混沌时,他是她的原辰;她清醒时,他就是她的眼睛。

    从宫中回来后,赵香容凭着当年的情谊如愿踏入落芳居,每天耗在落芳居里的时间和春儿差不多,兮若复又昏昏沉沉的几个昼夜,四月初三夜里突然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身后,探手摸索着,轻声道:“锦槐。”

    伏在兮若床前打盹的锦槐听见这仿佛响自梦中的轻唤,猛然惊醒,动作快于脑子的伸手轻握住兮若愈见露骨的手指,体会到她指尖冰冷的温度后才察觉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叫他锦槐,愣怔半晌,柔声应道:“我就在你身边。”

    雪歌留下的册子里交代不让锦槐称呼兮若为公主,若她迷茫的时候就叫她蕴娘,如果她脑子略有些清醒就叫她若儿,相处的这些日子,锦槐已经习惯亲近的称呼。

    兮若嫣然一笑,轻声问道:“天可亮了?”

    锦槐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一阵迟疑,小心翼翼的回答:“现在——是半夜。”

    兮若缓缓收了笑容,喃喃道:“真没用,连白天晚上都分不清,寻尘说的对,这样如何去跟张氏一族斗呢。”

    锦槐静默良久,他不知要如何应她,不过兮若久久等不到锦槐的回应,复又轻笑出声,“你不必担心,我只是想通了些事情,困不困?”

    心头一颤,锦槐看着兮若嘴角故我娇俏的梨涡,听她叫他锦槐,他岂会再困,忘了她看不见,连连摇头道:“不困,刚刚睡了很久,现在睡饱了。”

    兮若轻点了点头,“那就说说话吧。”

    她的指尖冰冷,其实锦槐的手也不温暖,曾经她极喜欢被温暖的手牵着,那样会让她想起旧时被母妃牵在手里的感觉,而今却喜欢沁凉的肌肤,就像与雪歌接触一般,当然,她不抽回手,锦槐也不舍得放,就这样握着交谈。

    日前她昏昏沉沉,却不代表全无所觉,既是要问,也没那么多啰嗦,兮若开门见山道:“这几日赵香容可否来过?”

    锦槐直言:“天天来,且每次都先春儿一步进门,春儿被莫桑叫走后,她才离开。”

    兮若莞尔,“她还真惦着我。”

    锦槐声音透着迷惑,“你的意思是?”

    兮若淡漠道:“没什么,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赵香容了。”

    锦槐顿悟,点头道:“以前她是个战战兢兢的侍妾,如今是王府里说一不二的容夫人。”

    兮若叹道:“时间总会改变许多事情,何况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了,你可见过她那个女儿?”

    锦槐道:“见过的。”

    兮若问:“生得像凤家多一些,还是像赵家多一些?”

    锦槐皱了眉头细细的回忆了许久,才摇头道:“那个女孩生得还算标致,可比之十五皇子或是赵香容,太过平淡了些。”

    兮若继续问道:“赵香容平日里与那个孩子可算亲近?”

    锦槐道:“那个孩子刚生出来是由赵香容亲自请回来的奶娘带着的,后来孩子大了,断奶之后就一直由婆子带着,赵香容平日里很忙,倒是没怎么瞧见与那个孩子有多亲近。”

    兮若冷笑道:“果真如此。”

    锦槐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兮若,小声道:“难道有问题?”

    兮若也不瞒着锦槐,“那个女孩应该不是赵香容亲生的。”

    锦槐错愕的瞪大了眼,“怎么可能?”

    兮若肯定道:“如今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锦槐默声不语了,那一晚兮若又问了一些锦槐关于宫中的情况,锦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知兮若醒来了,墨羽下朝回府后连朝服都没换就直奔着落芳居而来。

    兮若就像最初来这里一样,让锦槐搬了藤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依旧是一身素白的襦裙,微仰着头沐浴阳光的温暖,覆眼白绫下的表情淡然祥和。

    看见这一幕,墨羽竟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错觉,就好像他们之间还没发生过那些伤害和误会,一切都还有希望——只要他一心一意待她好。

    锦槐去给兮若端暖胃汤回来,一眼便瞧见站在兮若对面的墨羽,笑得尔雅温和,比他身后的阳光还要灿烂夺目,就像那个时候雪歌的笑容一般,叫锦槐顿生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墨羽比锦槐先到了一会儿,可兮若好像没发现他一般,而轻手轻脚的锦槐一出现在兮若身后,她居然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转过身去对着锦槐盈盈的笑,柔声道:“原辰,端一碗热汤都这么久,你是不服气刚刚败了么?说好愿赌服输的,你可不许赖皮,如果你赖皮了,就会变成流水它夫婿赖皮驴那样,丑死了。”

    锦槐笑了,墨羽却绷紧了表情,他心里很不舒服,却对眼前的情景莫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锦槐吹凉羹匙里的药汤,然后送到兮若朱唇边。

    兮若很不客气的张口饮下,然后像待哺的小鸟一样微启口等着锦槐下一羹匙送到唇畔,锦槐看着她笑得幸福满足。

    墨羽身子跟着僵硬起来,她是他的妻,此刻却和别的男人在他面前表演‘恩爱非常’,他这个正了八经的夫君反倒像个没眼力见的外人了,实在是讽刺至极,可他能做的却只有转身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墨羽转身之后,兮若收了脸上的笑,伸手搪开锦槐再次送过来的汤。

    锦槐微微侧头看着墨羽走远的背影,垂了浓密的睫毛,将羹匙放回碗里,小声道:“你还是在意。”

    兮若冷漠道:“我无法忍受这个院子里有他的存在,我对天明誓与他不共存,现在还不是时机,不代表我就需逢迎他。”

    锦槐声音也平静,“玉公子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他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这些日子多方打探过,他接到的消息应该是被人换了。”

    兮若不屑道:“攥在手里的棋子被人掉包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也会被人给换了,他养了那么多暗卫是吃白饭的,总被人牵着鼻子走,他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一统天下”

    锦槐看着面现凛冽的兮若,有些吃惊,可随即淡然,那夜雪歌同他说了很多话,其中也包括兮若的性子,他记得清楚,雪歌说兮若是个与他奇虎相当的对手,他果真是最了解她的人,只是这样的方法让她活下去,她会幸福么?

    春儿被莫桑看得很严,好在莫桑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办法时时刻刻守着大肚婆春儿,春儿瞅着莫桑不在的时候就会溜进落芳居,有时候还会带着自己的小女儿过来。

    兮若曾摸过那个小丫头嫩嫩的脸蛋,夸那个女娃生得可爱,笑言逐阳被许多人家的闺女定下了,如果春儿不介意,也跟她先定一个。

    春儿哪里敢,吓得不清,连连摇头说不敢高攀,被兮若又是一番取笑,笑闹过后,兮若落寞的说她希望给雪歌生儿育女,可惜她肚子里这个是单胎,想来此生是无法完满了,说的春儿一阵感伤,不觉哭了起来。

    瞧着时辰想是莫桑快回来了,春儿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当然,莫桑看着她也是有原因的,春儿生第一胎的时候极其顺利,第二胎就怠慢了,险些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那些时日府中忙碌些,莫桑有时候几天也没办法回屋一趟,莫夫人要帮春儿哄着她家老大,也没那么多时间盯着春儿,春儿想着反正生第一个都那么容易,也不拿自己当娇贵身子,帮着莫提处理府中关于女眷方面的事情,到底累坏了,孩子提前了两个月就要出来,那晚上莫桑正好去出公差,莫夫人带着孩子去给她祈福,山高路远,当晚就宿在了庙里。

    春儿感觉不好,可日子还差好多,想着咬牙挺挺就过去了,大家都那么忙,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可过了子时就实在受不了了,翻来覆去的,最后无奈想下床去喊人,可没等翻身坐起,就直接从床上滚下去了。

    本就难产,又摔了个实成,当场就昏死过去了,好在平日里和春儿要好的一个大丫头起夜发现了异常,这才急忙的喊了人,大出血,莫桑接到消息回府,吓得当场哭了起来。

    莫桑是墨羽的贴身侍卫,很有些功夫,且身居要职,那样哭哭啼啼实在难看,不过那个时候无人能腹诽他一言半语的。

    事后春儿命大,听说莫桑因为她生孩子多流了点血就当着那么多人面哭了,春儿很是取笑他,莫桑也不服气的反驳,说他才没哭她,他是舍不得没见面的女儿。

    莫桑说的话不讨喜,可春儿心里暖暖的,是以这次春儿又怀上了,莫桑原本不想要,却又害怕流产更伤人,勉强同意她生,不过他将她看得极紧紧的,生怕再出现上次的情况,特别是看她的肚子渐渐超乎寻常孕妇的大小后,莫桑更是担心。

    春儿面上对莫桑不满意,可也害怕他担心,所以他在府里的时候,她很是‘乖巧’,可她又是在惦念着兮若,在春儿的想法里,这样偷偷的跑来跑去就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一卷 初见 第一七八章 芙蓉池上

    第一七八章 芙蓉池上

    同样是心怀感激,春儿的是放在心里,赵香容却是挂在嘴边。

    得知春儿将女儿抱了给兮若看,翌日赵香容也抱着孩子赶在逐阳探望兮若的时候迈进了落芳居。

    进了门后,赵香容先是夸逐阳生得精致,和墨羽真真的像,将来定是个不输墨羽的俊美男子,引得一群小丫头巴心巴肺的盼着,不过他心中也只装着那一个,若谁先占了他的心,定是个叫旁人艳羡的,随后玩笑似地说要与兮若定个亲,让两家亲上加亲,想来便是一桩美事,早早的定下这个小情种,也好让她的闺女日后有个依靠。

    兮若懒散的偎靠着贵妃椅,听赵香容话里有话,并未直接回应,伸手轻抚着坐在她身边的逐阳,柔声道:“逐阳,娘看不见,你瞧瞧容姨娘那个妹妹你可喜欢,喜欢娘就给你定下来,定下她就是你的了,别家的男孩子就不敢来抢了。”

    逐阳并没有多看赵香容身边的女孩一眼,只是偏着小脑袋望着兮若,闷声闷气道:“娘娘也被爹爹定下了,还不是有人要抢。”

    许是童言无忌,可无端勾出兮若许多伤感,她是被谁定下的,又是谁将她夺去的,此时她已无心计较,收了嘴角的戏谑,伸手轻抚着逐阳柔软的发,轻叹道:“逐阳,若是娘不肯,这世上没有人能从你爹爹身边抢走娘,即便他多么位高权重也不行。”

    赵香容一直静默的盯着兮若,眼神中含着旁人辨不清出的情绪。

    瞧见兮若收了嘴角的笑容,逐阳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听兮若给了解释,懂事的他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反而仰起小脸表情严肃的对着兮若,一本正经的宣示着:“爹爹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逐阳要保护娘亲,逐阳是大丈夫,大丈夫做了就要承认,我和赵伯伯家的妹妹一起困觉了,爹爹说一个男一女一起困觉就要对她负责,所以我去跟赵伯伯自首了,说等着我再长大一些就要娶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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