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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要一颗心(上)
A市,繁华而又普通的大都市,时间正值盛夏,炽烈的阳光统治着整个大地,大街小巷,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穿梭的车俩,为各自的目的忙碌着,噪音、尾气、混浊的空气充斥着整个城市。
市中心广场一家规模不算很小的冷饮摊上,雷十破和一个漂亮的女孩面对面坐着,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雷十破,男,25岁,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现在是A市公安局刑警队队员,身高一米七二,体型不胖不瘦,长的浓眉大眼,怎么看怎么普通,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平常大街上见到漂亮一点的美眉,偶尔也会浮想联翩,可真让他去搭个话,说点啥什么的,典型一个门背后的光棍,话还没说出来,脸已经红的很不正常,眼前这个女孩还是好心的队长欧国华给介绍的,认识半个多月,连人家的小手都没碰过,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欧队两脚把他从队里踢出来,几乎破着嗓门命令道:要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就别回刑警队,堂堂警察连个娘们都搞不定,实在是丢尽了兄弟们的脸。
于是,雷十破带着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义无反顾的约女孩出来,事前根据多年办案积累的经验,假设了十多种应急方案,可两人一见面,什么招儿都使不出来,要么一个劲儿地看着女孩傻笑,要么说几句不着边的话,女孩已经开始怀疑他脑子是否不太正常。
“今天可真热啊。”雷十破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天,第七次探讨有关天气问题,女孩脸上明显有很不耐烦的表情,“这个,你还要点什么。”女孩的饮料明明还有大半瓶,雷十破又开始招呼,仿佛他和这里的老板是熟人,喝饮料不要钱似的。
“算了。”女孩猛地站起来,“你要去哪儿。”雷十破连忙问道,女孩轻轻一笑,很勉强的那种,说道:“你是好人,可咱俩不合适,BAYBAY。”
话说得很干脆,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随后扭动腰肢轻快地走远了,雷十破也没有追过去的兴致,知道过去也是白搭,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懊丧地想道:“奥,这已经是咱第十九次失恋了,天哪,多好的女人,那模样,那条子,可她为什么就不能是咱的呢,奶奶的,漂亮就了不起,小伙我哪里差了,哼,天涯何处无芳草,这个不行咱再找。”
想到这里,心态平静下来,端起酒杯一阵猛灌。
嘿,这女孩不错,一阵香风袭来,雷十破的目光又被一个时髦女郎牵引过去,还没容他想点什么,时髦女郎迎面走来一个小伙,揽起女郎的腰肢,高傲的从目光中消失,雷十破心里顿时猫爪子挠似地,一声哀叹:多好的女孩啊,为什么就没有咱玉树临风、丰神俊朗、人见人爱,警队号称迷死人不偿命、英明神武的雷十破的份儿,苍天不公阿。
想到这里,闷闷的端起酒杯,独自喝起了闷酒。
……
时间也不知过去多久,远处光华闪烁,似乎有人向他走了过来。
抬头看去,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的和尚,竹筷似的,容貌十分古怪,钩鼻深目,有一双蓝色的大眼,像个外国人,赤足,袈裟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在太阳底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和尚两步来到身旁,也不说话,一支洁净无瑕的手伸了过来,是化缘的,雷十破反应过来,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十的钞票,大大方方的递了过去。
和尚摇了摇头,嫌少,口袋里翻巴翻巴,又掏出一张一百的递过去,然而和尚还是摇头,一百还嫌少,算了,难的发一回善心,多给一点算得了什么,反正身上的钱是准备和前任女友消费用的。想到这里,又摸出几张递过去,和尚大怒,一把夺过钞票,撕个粉碎,恶狠狠地看着雷十破,手又伸了过来,雷十破猛的被吓住了,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尚说了一句话,让雷十破惊诧莫名,那和尚说:“和尚只要一颗心。”
第二章 要一颗心(下)
要一颗心,这玩艺能随便给人么,没准这和尚是个疯子,哼,肯定是,否则大热的天,谁见过光着脚丫满街跑的。
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开,指着胸口说道:“神经病,要心,心就在这里,有本事拿过去。”
和尚咧嘴笑笑,一句话也不多说,随手扔下一块铜牌,掉头离去。
……
“师傅,师傅。”听的身旁有人呼喊,“谁,谁。”雷十破猛然惊醒,嘿,怎么好端端的做了一场白日梦,老板一脸职业性的笑容,说道:“师傅,你喝醉了。”
“嘁,这才哪到哪儿,再上四瓶。”雷十破根本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服软,准备再取几张票子,手伸进口袋,坏了,钱哪儿去了,莫非真给和尚撕了,赶紧深挖细找,突然指尖一凉,碰到一块硬梆梆的东西,急忙取出,咦,奇怪了,真是一块铜牌哎,顾不上招呼老板,开始仔细研究突兀而来的铜牌,拿着铜牌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出奇的地方,铜牌大约年代久远,辨不出本来颜色,正面一个“卍”字图,背面只写着一个“禅”字,系着一条杏黄色的丝带,怎么看怎么普通。
不是做了一场梦么,这块铜牌又是哪来的,身上的钱难道真的给和尚撕了,雷十破百思不得其解,铜牌犹豫着挂在脖子上,但觉一股微弱的凉意自心口出发,沿周身游走,这一刻,浑身上下舒适及了。
一阵优美的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欧队打来的,赶紧接起,还没说话,那边传来欧队粗暴的声音:“石头(雷十破的外号),谈得怎样了。”
“什么,什么怎样了。”雷十破还没回过神来,“少他妈给我废话,女孩拿下了没有。”
雷十破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和女孩出来约会了,叹了口气,答道:“头儿,我又失恋了。”
欧队一听,顿时暴怒起来:“你个混蛋,这么简单的事儿又给搞黄了,妈的,一个个怎么都不争气,什么事儿都要我教,好了,归队,晚上有行动,这事儿完了,瞧我怎么收拾你。”
话一说完,恼怒的挂了电话,又要行动,雷十破顿时有了精神,连忙往队上赶去,他把什么都忘了。
赶到队上才知道,有大活了,据可靠线报,黑道上赫赫有名的大佬老刀今夜将潜回A市,在红樱桃夜总会见几个重量级人物,具体目的不祥。
说起老刀,队上的兄弟们都清楚,此人从一个小混混开始,靠贩毒起家,十来年的功夫,就积累下上千万的家产,在黑道有很大的势力,局里已经组织抓捕多次,每一次都被他顺利逃脱,有关领导甚至怀疑这家伙在刑警队有内线,秘密组织人马调查一遍,事实证明,局里的猜测毫无根据,可队上的兄弟们莫名的受了委屈,都憋着一口气,纷纷发誓要彻底洗清嫌疑,想尽一切办法,抓住老刀。
然而老刀游鱼一般狡猾,两年前莫名奇妙消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又出现在A市,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风浪。
这一次的情报是外省市的兄弟冒着生命危险从黑道上获得的,大家眼睛都盯着A市的刑警,成败关乎荣誉,丝毫大意不得。
红樱桃夜总会位于A市黄金地段著名的银都大厦,占五层楼,规模之大,为当地服务业龙头老大,正面是商业街,窄窄的一条街道,两边都是商铺和有名的娱乐会所,到了夜间,这里又成了繁华异常的夜市,摊贩、行人将这条街道拥挤得水泄不通,背后则是正在拆迁当中的老式住宅区,漆黑无比,一般没有人会到那里去。
经过欧队周密的布置安排,晚上华灯初上的时候,队里的兄弟三两人一组,装扮成各色人等,埋伏在红樱桃夜总会内外,耐心地等待老刀的出现。
大家都知道面临的是怎样一个穷凶极恶的黑道恶枭,一切都是未知数,雷十破因为还没有成家,所以欧队非常人道的安排他在夜总会楼下摆一个烧烤摊,和上了年纪的老张一起专门应对突发情况,也就是个二线人员。
一切安排妥当,就等老刀出现。
夜市表面上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可事实上已经被刑警队死死地控制住,从理论上讲,老刀只要出现在这条街上,无论从哪个方面他都逃不了。
等待,无聊而又紧张,烧烤摊上的菜一点也不新鲜,来往的顾客爱吃不吃,反正不打算靠他挣钱,老张穿着浸满油渍的汗衫,头戴小白帽,回民打扮,坐在火炉旁不停地驱赶着苍蝇,头上浸出密密麻麻的油汗,雷十破和老张同样打扮,此刻小痞子似的,肩膀上搭条毛巾,顺势蹲在夜总会楼下的台阶上,仿佛在为不景气的生意发愁。
第三章 死亡(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晚上10点左右,老刀终于出现,他的模样所有的队员都深深地刻映在脑海里,自然见面就认得,所有资料显示,老刀是个阴险而狡诈的黑道恶枭,可表面上看,这家伙并不是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彪悍魁梧,相反,中等个儿,身材有些发福,鼻梁上架一副眼镜,穿着得体,不像电影电视上的嘿社会老大那么张扬,看起来反而像个普通的公务员,可就是这个家伙屡次从警方严密的控制下逃脱,至今逍遥法外。
老刀一个马仔都没带,只身一人慢悠悠地走到夜总会门口,摘下眼镜,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顺便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按照惯例,这是在观察周围有无可疑人物,谁都没有动。
老刀进入夜总会后,雷十破远远地看见欧队向周围的几个队友使个眼色,便悄悄地跟进去,要是没有意外,夜总会里就可以一网打尽,雷十破这个急啊,眼看着功劳就要落在别人头上,自己就落个机动、候补,真不知道队长是怎么想的。
可急归急,命令还是要服从的,只能眼馋的看着队长他们进去,自己毫无办法,此刻真恨不得能有个直播电视,可以将夜总会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刑警的荣誉感和对队友的关心使他的这种想法越来越迫切,慢慢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街市上喧闹的声音逐渐消失,只有夜总会疯狂的音乐声越来越大,占据整个大脑,感觉马上就要爆炸,突然一阵眩晕,仿佛原地转了几十圈,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怎么了,难道下午的酒劲儿还没过,不可能阿,凭自己的酒量,几瓶啤酒就能放翻,传出去岂不有损大名,连忙伸手扶住台阶,使劲儿晃晃脑袋,让自己稍稍清醒一些,抬头向夜总会看去,这一看怪事发生了,立刻有了透视眼,夜总会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有人牵引似地,疯狂舞动的红男绿女一闪而过,顺着黑黢黢的楼道顺势而上,大约上了四五层之后,从安全出口处拐几个弯,最终停在一个KTV包厢门口,上面赫然写着501,已经到五楼了。
门外,服务生推辆小车打开包厢大门,画面随着他走进去,看见包厢内已经坐满了十来个男女,男的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女的体态婀娜,性感妖娆,雷十破似乎能够闻到夜总会包厢里那种特殊的暧昧的气息。
片刻过后,门又被推开,老刀进来了。
好啊,原来早已知道老刀要来这里,提前调整接收信号,这画面挺有意思。
老刀在黑道上的地位挺高,众人纷纷起身,谄笑的打着招呼,老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大大咧咧的坐在当中,随手掏出几张钞票,扔给包厢内忙碌的服务生,示意他出去,
服务生高兴地接过钞票,带上门出去了,立刻有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站在门口,
天哪,连五楼都能看到,难道突然有了特异功能。
一时控制不住,不可遏制的喜悦涌上心头,突然,画面一暗,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夜总会门口的两个门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雷十破再也忍耐不住,欧得一声,吐了出来,老张急忙赶过来,拍着他的后背,关心地问道:“石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雷十破狼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操,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下午遇到神仙了,损失几百块钱,就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说起来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雷十破并不清楚,他刚才是在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下,第一次尝到了灵魂出壳的滋味,是他的灵魂看到了一切,一个凡人突然接受这种神秘的力量,自然有些不适应。
可这些事儿哪能给老张说,老张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说下午遇到了奇人,在他的帮助下,突然就有了特异功能,说了他也不信,没准又成队里的笑话,雷十破才没这么傻。
现在不管怎么努力,夜总会里的情形再也看不到,疑惑的拿起脖子上挂着的那块铜牌想研究研究,突然,隐隐看到铜牌发出一道金光,脑子一懵,眼前又出现一个画面:一个身影模糊的人打开窗户就要往楼下跳。
由此可见,雷十破一定是他娘的中邪了,好端端的跟过来,要是真让老刀从门口跑了,队长还不扒了层皮去,赶紧过来要把雷十破拉回去。
第四章 死亡(下)
可眨眼间他愣住了,因为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一个黑影从大约七八米高的空中轻飘飘地落下来,纯粹是电影里的轻功特技,他娘的,这还是人么,一定是幻觉,正疑惑间,雷十破已经扑了过去,那人也不见怎么动作,但听得雷十破一声惨呼,身子呈抛物线飞出十来米开外,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这地上全是砖头瓦块,这要摔下去,还能有好,老张愤怒了,拔出手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子弹呼啸着向黑影射去,黑影平稳的落在地上,缓缓回头,子弹居然一颗都没打中,怒喝一声:找死。
话音乍落,两眼发出鬼怪一般的红光,径向老张击来,老张但觉得胸前似乎被许多灼热的虫子叮了几下,麻木,但没有任何感觉,往胸前一摸,有粘乎乎的液体流出,伸手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全是血,不由嘟哝一句:“娘的,中弹了。”
话音未落,身形轰然倒地,只见黑影鬼魅一般迅速地穿过夜色,匆匆往远方遁去,渐渐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
老张醒来了,身子没有丝毫滞碍,轻飘飘的,一阵风就能吹走,还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之是焦躁的呼喊:
老张——
石头——
老张——
石头——
是欧队他们听到枪声后赶来了,可是自己明明在这儿,难道看不见么,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大声呼喊着:队长,我在这里,队长,我在这里。
他已经伸出手去,想和队长来一个结实的拥抱,然而欧队突然蹲在一处躯体旁,撕心裂肺地喊道:“老张,妈的,送医院,送医院,快给我找找,石头在哪里,妈的,快点,快点。”
随后赶来的几个兄弟四散而开,于左近搜索,突然有人高声喊道:“队长,石头在这里,他,他伤得厉害,浑身都是血,也快不行了。”
队长发疯似地跑过去:“妈的,你们都是死人么,快送医院,快送医院。”
众人小心翼翼地抬起来,
欧队挥舞着双手胡乱喊着:“兔崽子们,都给我轻点,别碰着,小心。”
大家伙儿手忙脚乱地往车上抬去,
老张跟过去,猛然间,他愣住了,因为分明看见,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双目紧闭,浑身都是血,被兄弟们急急忙忙地往车上抬去,他糊涂了,被队长他们抬走的人是老张,那我又是谁,突然明白过来:难道我死了,我真的死了。
渐渐地,队长他们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