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呆掉了,都忘了挣扎。什么?他说——
“是的,我——”戌文看着她微张的诱人的小嘴,说不下去了,低头重重的吻住了安之。
天旋地转,安之被他的气息笼罩,瘫在他的怀抱,忘记了要愤怒的念头,只是眼泪还止不住的,濡湿了紧紧温存在一起的缠绵的唇。
她的大脑不听使唤,她的身体还叛逃了她的阵地。在戌文无声的邀请下,安之的小手也悄悄拂上戌文的颈项。
戌文的喉咙发紧,安之的回应让他血脉喷张,呼吸渐渐浑浊,忘记了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伸手滑进安之衣裙内逡巡她玲珑的曲线。
安之崩溃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竟一直这样渴望着他的爱抚,半年前是,半年后还是。
蓦地,外面电话铃声大作,一下子惊醒了箭在弦上的两人。
戌文暗恼自己的失控,喘息着放开安之,退到办公桌前。
安之情况更糟,戌文的松开让她几乎滑到地上,勉力靠在门上,却也是脸上红晕娇艳欲滴,顾盼间眉目生情。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喘息和外面的电话铃声。
安之哀怨的最后看了一眼戌文,反身开门跑了出去。
这回戌文没有拦她,一拳重重的砸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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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流着泪跑到公司门口,不知道该回宿舍还是去哪里,自己这副模样怎么见人!踌躇间,却意外的看见梓煦刚刚下车的身影。
“怎么了,你?!”梓煦大吃一惊,都忘了要用手挡一下乌青的左眼了,抓住安之的双臂,一迭声的问。
这一问,安之更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安之,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你可急死我了!”梓煦从没见过安之这么失常过,脾气那么温和的安之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恸哭呢?
安之一径摇头,只是哭。
梓煦失了分寸:“你说啊,说了我才能帮你啊——”
“啊!!你个臭流氓!!竟敢欺负安之!!我——”凭空冒出的声音把梓煦吓的魂飞魄散,下意识的回头,又是眼前一黑,右眼巨痛。可怜的梓煦这回变成了标准的熊猫眼。
小麦一把扯过安之在身后,双眼冒火的盯着梓煦,恶狠狠的口不择言:“你个花心大萝卜!竟敢欺负我们安之,不要以为安之好欺负,告诉你,我小麦就是——”
“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梓煦气的都要爆炸了,本来对她还有的一点点愧疚烟飞云散,挥舞着拳头暴跳如雷:“臭丫头!我跟你没完!”
小麦退后了两步,没见过他这么恐怖的一面,不由心虚的咽了下口水。
“不是,你们——唉!”安之心乱如麻,跑开几步,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她只想静静。
“安之!”
“安之!”
两个人一起叫。眼看车子就要失去踪影了,梓煦狠狠的剜了眼小麦:“回头再跟你算帐!”就要上车去追安之。
“不许走!”小麦牛脾气上来,伸手拦住了梓煦:“不说明白不许走!”
天哪!天下还有这样的恶人!梓煦肺都要气炸了:“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我刚刚来,看见安之哭,还没等问出个什么,你就来行侠仗义了!”
“啊?”小麦傻了,抓着头发不知道怎么办:“那——”看这拜她所赐梓煦的一对熊猫眼,小麦开始心虚的后退打算跑。
“没空理你!我要去跟上安之。”梓煦真想一报还一报,但当务之急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我也去!”小麦这才醒悟正事,对安之的担心让她又忘记了梓煦可能的报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跳上梓煦的车子。
戌文目睹着梓煦的车子绝尘而去,拉上窗帘,脸色更阴郁了。看样子自己不用担心了。
NO。7
终于还是没追到安之,梓煦最终没脾气的颓然停下车子,头伏在方向盘上。
小麦胆怯的瞄瞄他,没敢出声。
刚才她指挥着,一会说安之可能到这儿,一会说安之可能到那儿,结果把梓煦支的团团转,还是找不到安之。
“我——”小麦小声的,很少有的心虚语气。
“我什么我!”梓煦猛的抬头:“说公园的也是你!说郊区的也是你!结果呢?!啊!坟场你要不要去啊!”
“你不要这么大声嘛!我又不是听不见。”小麦又开始不自觉的放开喉咙:“我本来就是猜测嘛,我要是知道安之真的去了哪里,我都回去睡觉去了,还在这儿听你胡说八道!还去坟场呢,我看你去坟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梓煦被她理直气壮的歪理气的不怒反笑:“我柳梓煦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象你这么刁蛮的女子,今天真是开了眼界!”
“你没见过的多了,”小麦从来就不怕吵架:“刁蛮?!你才刁蛮呢?!头发短见识更短!”
“你——”梓煦觉得心脏病都要气出来了。
“怎么着!”小麦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肯退让。
僵持着,小麦的手机突然响了,小麦白了一眼梓煦,接听手机:“喂……啊,回去了,回宿舍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梓煦不想屈服下身价问她,可还是问了:“安之吗?”
“我要回去睡觉了,请你开车。”小麦傲慢的仰靠在椅背上,眼角都不瞄他。
“你!”梓煦知道了安之安全的消息,心放了下来:“是啊,我也要回去睡觉了,请你下车。”
“你!”这回轮到小麦瞪大眼睛说不出话了,这可是郊区啊,连车子都没处拦去啊,这杀千刀的。看着梓煦得意洋洋的嘴脸,小麦的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的。
“我的车只回我自己的家,你看——”梓煦好不容易占了上风,真是乐不可支,痛快啊!
“对不起!”小麦极快的说了句,哼!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笔帐以后慢慢算。
“啊?”梓煦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她会道歉?!对不起?!
“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开车!”小麦故态重萌。
梓煦看着她不说话,看的小麦毛骨悚然,慢慢的,他竟然悠然的笑了!
小麦激凌凌的打个寒战,第一次有了自己斗不过他的念头。
“既然,安之回去了,我就放心了。”梓煦竟然把车钥匙拔了下来:“我们是不是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完了!小麦第一时间捂住了右眼,戒备的看着自得的梓煦。他要打还自己吗?
小麦下意识的动作让梓煦忍俊不禁,他今天本来就是去找安之想通过安之见到小麦的,这样一个直性子的女孩——
“你打吧!”小麦豁出去了,闭上眼睛,挺胸抬头,跟刘胡兰似的悲壮表情。
“我打了哦。”梓煦无声的笑,祥装举起了拳头。
“轻点。”小麦还是忍不住求了,小女孩娇态毕露。
梓煦心中一阵异样,还从没认真看过她呢——浓眉,大眼,挺鼻梁,嘴巴却是小巧红润——哎呀,嘴巴!梓煦心神一荡,那天她甜美的味道浮现眼前——
小麦不见他打,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哎,你——”
“你叫什么名字?”梓煦突然问,好笑,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抬了几次莫名的杠。
“小麦。怎么?”他又有什么诡计,小麦心里嘀咕,他不是会巫术吧,回去做个稻草人,写上自己的名字,天天用针扎吧:“不要!”失声叫了出来。
梓煦吓了一跳,刚刚那点柔情蜜意的感觉嗖的无影无踪:“什么不要?我没什么要求啊,拳头还没落下呢。”
“你不许问了我的名字回去做稻草人用针扎!不然,我饶不了你!”小麦大义凛然的训斥。
“啊?!”梓煦先是一楞,继而暴笑不止。
小麦恼羞成怒:“笑!有什么好笑的!笑死你!”
“哎呦!”梓煦夸张的捂住了肚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没,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孩子……”
小麦气死了:“少来,你才是傻孩子!年龄大了不起吗?我懂的不比你少!”
梓煦好不容易止住笑,却是憋的好辛苦:“你懂什么呀,KISS都打的那么糗,还撞到我的牙齿——”
“不许说!”小麦大声喊,捂住耳朵,脸却红了,红晕一路攀升直到占领了她的耳根,脖颈。那情景动人极了。
梓煦头一次有了完全不同的情愫,那感觉好象是——说不清楚,反正与他以前所有的女朋友都不一样。小麦和安之不一样,甚至她的美丽也是不同的,如果说安之是水,那么小麦更象是火,安之的美是宁静的,国画般的,而小麦的美却是灵动的,天马行空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梓煦也不笑了,空气里好似有了什么化学物质的变化,很微妙,连向来粗枝大叶,不解风情的小麦都心跳加快了。
梓煦悄悄咽了下口水,他突然想重温那天未完的吻——
“谁说我不懂!”小麦石破天惊的突然发言,勇敢的又含着去不掉的少女羞涩的瞪着梓煦,之后的举动更是彻底震傻了梓煦——
她探过头来,吻上了他的唇。
小麦贴上他的唇,真的不知所措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怎么会有触电的感觉,她好迷糊——
“让我教你。”梓煦温柔的低语,探手扶住她的后脑,霸道的逐步加深这个销魂的吻。
唇分的时候,小麦已经面如桃花,娇喘吁吁了。
梓煦凝视着这个判若两人的女孩,半晌,璨然一笑:“走吧,回去。不然我可不知道我控不控制的住。”
“控制什么?”小麦傻傻的脱口问出,旋即明白,面如红布。
在梓煦哈哈大笑声中,车子向城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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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好车子,梓煦向刚下车的戌文走去:“怎么了,没什么事老爷子叫我们回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不妙啊。”
戌文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不知道。”
梓煦最近的心情极好,闻言不怪,反倒嬉笑:“不会吧,你,我听说你最近的怒火很大,把秘书处烧着了还不够,怎么着,还想烧我啊。”
“够了。”戌文皱眉低斥,笔直的向大门走去。
梓煦摇摇头,怎么了,这是,戌文向来很冷静自持的啊,情况好似有点失控嘛。又想起那晚小麦的娇羞样,呵呵笑着大步流星跟上去。
饭桌旁,气氛沉闷。父子三个各怀心事,低头不语的吃着饭。
柳家老爷子一头银发,浓眉,挺鼻,眼睛不大,但眼神很锐利——这点戌文遗传的很到位,薄唇的形状给人一种很绝情的印象。虽然已是近七十的年龄,但保养得当的身体看上去依然很矫健,坐在那里腰板挺的笔直。
饭后保姆撤去碗筷,沏上了茶——柳老爷子多年的习惯。茶一上,兄弟两个心照不宣,老爷子要发话了。
老爷子柳红军喝口茶,清清喉咙:“戌文,你把芙灵调走了?”
戌文不动声色的样子:“是梓煦那里需要人手。”
“是啊,爸。”梓煦插话:“公司的这些事您就别烦神了。”
“多嘴。”老爷子瞪了梓煦一眼:“我在跟你大哥说话。”
梓煦撇撇嘴,埋头喝茶,却又皱眉:“王婶,我要咖啡。”
“芙灵很能干,忠心耿耿。”柳老爷子突然叹口气,他挺喜欢芙灵这个丫头的,当初他退下来特意安排辅佐戌文工作的。
戌文不做声,喝茶。有些地方他们父子两个惊人的象,比如倔强,比如有些话宁可憋在肚子里都不说出来。
柳红军摇摇头,叹气:“我老了,管不了那么许多了。”起身,顿了下拐杖,这是他逐客的意思。不待两个儿子反应,已经自顾自的返身上楼了。
梓煦不明所以的看着戌文:“他什么意思,要季芙灵回去吗?”
戌文阴着脸:“你说呢?”说完也起身出门。
“哎,我知道还问你干吗,你们跟玩哑谜似的,说话就一半,我怎么知道。”梓煦追上去。
“不知道,或许他就是说说罢了。”戌文嘴角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就当没听见吧。”
戌文都上车了,梓煦还楞在那里自言自语:“没听见,就是不理会喽。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两个讲话我会不懂?我很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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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不肯讲的东西,是任何人问死了都套不出来的。
小麦当然也问不出来。所以她很郁闷,郁闷的想骂人,想骂人就记起了柳梓煦,记起了他斗不过她气的快吐血的样子,记起他“教”她的东西,记起他送她回来最后的那句话——你还是温柔的时候可爱。
“哼,臭流氓。”小麦低低的骂。
“安之,你怎么样了?”骆树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他是刚刚知道的,听说心上人心情不好,忙第一时间过来,搞的好象安之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似的。
小麦接过骆树的拎袋,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叫:“你有没有搞错!买什么莲子红枣羹,安之又不是坐月子。”
骆树给弄了个大红脸:“不是,我想心情不好吃些甜食会比较有用。”
“好了,好了。”小麦自己开始莫名其妙的心烦,正好还欠骆树一个人情,就给他个亲近美人的机会:“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睡觉。大好的星期六,唉……”
安之并没有说话,托着腮在出神。
骆树待了一会,觉得还得说些什么:“安之,有些事别太跟自己过不去,睁只眼闭只眼会开心的多,再说,社会上本来就不比学校里面,很多事情是不按理出牌的。”骆树以为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安之还是没注意到他的样子,骆树有点窘:“如果真的做的不开心就辞职吧,我爸公司正好需要文秘,不如我介绍你去——”
安之竟然抬头了,若有所思的模样:“是吗?”
骆树忙点头加强肯定的语气:“当然,我会骗你吗?”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安之竟罕然的微笑了一下子。
只是小小的一朵笑容,已经让骆树受宠若惊了:“包在我身上,三天内给你答复。”即使他老爸那里不要人,即使人员过剩,就是先裁了再安排他也要对得起安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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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出神的想,不能这样,不管柳戌文的真实想法是怎样的,她都要离开这里,因为——
安之很悲哀的捂住脸,她怕了自己了,她怕自己身体的背叛,更怕哪天连灵魂也一起弃她而去。是的,她在一点一滴的承受着戌文那里传来的引力,她抗拒不了,飞蛾扑火般的,哪天只要戌文一个温柔的眼神,她可能就丢弃自尊跑上前去了。
为什么她不爱梓煦,不接受骆树,只因为,她的心里有了人了啊,早在半年前,就盛满了戌文的影子,即使那次他们只是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关系。
钱!对啊,戌文当时给了她一万块钱,多出了五千块钱,即使走,她也要把这笔钱还给他。
李罡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安之,你进来一下。”
“哦。”安之收拾心情进了李罡的办公室。
“坐。”李罡一反常态的热情,弄的安之心里惴惴的。
“是这样的。”李罡思考着措辞,怎么说她会接受呢:“公司最近不是人事调整吗,秘书处加我六个人,我/炫/书/网/整理了一下秘书处的事务觉得人员构成有点过于臃肿……”
安之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那你裁掉我好了,我没意见。”这不是太好了吗,都不用自己绞尽脑汁怎么过柳戌文那关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完。”李罡奇怪于她对裁员的态度,但更觉得自己的想法难以启齿了,恐怕她是宁可辞职都不肯的:“我认为秘书处连管理、档案、外联、内务只要四个人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