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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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爱-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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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这么早。
  嫣桃肯定不会那么早回来,而她的手机号码,她一直都记不住。现在自己身上,除了没手机,没带钥匙,甚至连一毛钱都没有,哎哎!看来只能暂时流落街头了。
  她耸个肩,对自己笑笑,并没有太多无奈和懊丧,相反的,那笑中带着几分欢快。
  要去哪里呢?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都是他的味道,很好闻,很温暖,甜暖人心,她用力吸了一口,表情带几分满足,重新迈开步子,就在所处的街道上闲逛起来。
  她花了近二十分钟走完与住所反向的大街,然后折回,路经域城,舍去常走的小巷,往大道去,她没有要去哪里,因为走路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种美妙的享受,过程比目的更重要。
  她的步调很慢,几乎是走三步停一步,左瞧瞧右望望,还不时俯下身抚弄路边的观赏植物。
  夜穹更黑隧了,已经看不见远处的山脉,但她所在的这一处,夜黑和明灯交融,那黑显得浅而淡,似有一层薄雾浮游在空中,所有的路都朦胧。
  漫步的她沉浸在自己飘渺如烟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路虎正减慢车速,一点一点靠近她,在她前方几米远的街边停下来。
  她依然毫无知觉,从那辆车旁经过,副驾驶座的车窗突然摇下,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Miss 向。”
  向子纱惊了下,惶惑不已。她驻足,掉过头,在灯光微弱的驾驶座上,她一下子就看到斯哲那张立体分明的面容,她脑子轰的呆滞。
  居然是他?!?
  好在她很快就回神定心,对车内人含笑颔首:“您好,斯先生。”
  “I send you。”(我送你。)斯哲看着她启唇,语调没什么温度的。
  隔着朦胧的夜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那双沉黑如黑玉石的眼睛却泛着精光,让她知道他在看她,用怎样的心情在看她。 
  “啊,不用了,斯先生,我住的地方就在前面,谢谢斯先生。”虽然平时很少用到英语,但因为是简单的日常用语,向子纱即刻听明白他的意思,她摆了摆手,带着几分恭谨,推脱说。
  “Get on。”(上车。)斯哲用下巴做了一个上车的动作,表情平静,眸光在几乎不透光的车里依旧泛着冷矿石的光泽,但热度上升了几分。
  “……谢谢斯先生。”向子纱在内心交战三秒钟,最后接受了他的好意,对他微微颔首,抿着嘴露出恭顺的笑,自己去拉开车门。
  上了车,斯哲询问了住址,她告之后,二人就再无任何对话。
  车子在明暗交接的道路不疾不徐行驶着,斯哲如一块深黑散发幽芒的沉默金属,一动不动,只专注开车,但他强烈的异质感和存在感仍如排山倒海般压向她。
  向子纱挺直身板,正襟危坐。还好放着优美的轻音乐,缓解了车内过于平静沉闷的气氛。
  车里,残留有分辨不出性别的香水味,并不是斯哲身上的味道。向子纱的嗅觉一向敏锐,与斯哲近距离接触了几次,她都从他身上嗅到那质沉属木,熟悉的气息,很淡,隐约而飘忽,却让人记忆深刻;这会儿车内残留的有点黏腻轻漫的香气,应该是——
  她蓦然想起不久前在喷池花园看到的那一幕,心池顿时像被一块大石头猛地投掷,引起一阵激荡,浑身有股热流,在窜腾不已。
  目光不由移向斯哲,就着外头的街灯,她隐约看到他半个侧面——
  高额微凸,鼻梁削挺,薄唇浅抿,在明暗交汇中冷峻惑人。
  下意识掩唇,她迅速收回视线,保持襟坐姿势,只是脑子昏沉乱作一团,不断回放那一幕……
  最容易产生同性恋的三大场所,分别是——部队、学校和监狱。
  在心理学上,同性恋、双性恋虽不为心理变态的范畴,但相对正常的两性关系,它仍被归纳为性行为问题中的性对象偏离。在现代社会,人们对同性恋的态度已从最初的“犯罪的行为”转变为“宽容理解”,更有一些国家出于人权考虑,拟订了同性恋者可婚配的法律,但国内,在保守的儒道派社会风气下,那份“宽容”的尺度仍未放宽到这里。
  ……
  “他也有深爱的人,只是那个人,永远都不知道他爱着她,也永远都不能够给他,他想要的那种爱。”
  顔海勋的话凸响在她耳际,更让她心绪激荡无法平静。
  他在感情中,也有过不为人知的伤痛吧?
  这么特别,而——美好的一个人!
  真是可惜了。
  她在心中幽幽低叹。
  ……
  “You are very beautiful tonight。”(你今晚很美丽。)在轻音乐隐去换上另一曲的空白空隙,斯哲低沉的声音蓦响。他的声音充满男性的浑厚,低沉而有韵律,仿若深夜时刻千层海浪沉沉击打在岸石上那一瞬间,动人心弦,非常好听。
  “谢谢斯先生。”内心充斥着各种莫名情愫的向子纱被他低沉的声音拍醒,领悟语意后,她的脸在光线暗沉的车后厢升腾起一片嫣红。
  “Is here?”(这里吗?)她脸上的红云未消退完,车子就缓缓停下,斯哲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抬首,看到小区的大门。
  “是的,斯先生,谢谢您。”她依旧保持恭谨的姿态,打开车门,越来越猖狂的夜秋风在黑色的掩护下一下子就灌满车厢,深重的凉瞬间把刚刚升高的温度吞噬。她拢拢身上的外套,笔直站在车旁,微微弯腰颔首,“斯先生,谢谢您。晚安。”对上斯哲夜色般的黑眸,她本要转过去的身子摆正,说了一句自己都诧异不已的话:“斯先生,您穿黑色很好看。”
  车内的斯哲睇着她,对她轻点个头,唇线微扬,画出一个浅淡似无的笑,车窗缓缓合上,方向灯打向大道,黑色的路虎很快与夜融为一体。
  直到看不到车尾,她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又做了几下深呼吸,气息平稳后,她快步进入小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有位刚看文的朋友问:为毛在文章开头安排那么一个惊悚又无厘头的尸案,难道就是为了让两人相遇吗??呃,怎么说呢,相遇只是其一,其实让两人相遇的剧情可以有千百万种,为何非要选这样一个案例,我想,不须我多言,因为到文章最后诸位自然明白,那个‘原因’也算是此文的主题之一吧。(*^__^*) 。




☆、2。8——那个流年之You are my princes

  走到单元楼下,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她才又想起自己根本没钥匙进门。
  “啊——”不禁一声低恼。
  抬头望上去,不少人家还亮着灯,包括她们对门的黄阿姨家。
  看来时间不是太晚。
  算了,再走走吧。她轻吐一气,移步往凉亭,走出几米远,就听到单元大门砰响一声,她蹦起来,急急的叫:“请别关门!”快跑折回,看到一个手提黑色垃圾袋的中年男士,许是听到她的叫喊,好心的站在门边为她留门。
  向子纱喘着气,朝对方绽出一个笑:“谢谢您。”
  “忘记带钥匙了吧?”中年男士应着她的笑而笑,都是一个单元的人,上上下下见过几回,并不面生。
  “是啊,谢谢你大哥。”
  “看来我下来得还真是时候。”中年男士笑呵了句,提着垃圾走了。
  乘坐电梯上到十四楼,家就在眼前,但她根本没法进屋,于是她在心里约摸估计时间,应该快十一点了,嫣桃一般情况下再怎么晚也会在十二点前回来,所以,她还要等。
  百无聊赖,她在家门口的猫眼上瞅了瞅,其实根本不可能看到什么,贴在门板上愣站了几秒,她转身走向楼梯口,在向上阶梯的倒数第三阶停下,弯下腰用手拍了拍阶梯的灰尘,撩起过长的外套,然后坐下来。她把鞋子脱下放到一旁,双脚略为分开,手肘以膝盖为支撑点,双手托着腮,嘟起嘴,倾着脸,无聊的左观右看,实在看不到什么新奇事物,于是任由杂乱无章的思绪又开始新一轮的活动——
  斯哲,那个出色而深沉的男子;那个穿那么一身黑就把他所有丰采展露无疑的男子;那个声音低沉惑人的男子;那个神秘得如同夜穹的男子,让她在这个深秋夜充满了迷惑。她似乎看到了他的笑,虽然浅,虽然淡,虽然转瞬即逝,但她看到了,想到这,她不禁弯起唇角,抹出一个傻笑。
  楼梯口的灯是感应的,亮了一会儿又黑,她只好不时伸出手轻敲楼梯扶手让它再次亮起,反反复复,几次后,她干脆不再理会它,在黑暗中继续沉浸于自己的思绪。
  黑色,他那么的适合黑色,而予为,也是适合黑色的。予为最爱黑,但并不只穿黑,只是他穿的衣服,色彩总是深的,浓的。深的黑,浓的紫;深的灰,浓的红;深的褐,浓的蓝。予为不像斯哲,淡冷沉深,相反,大多时候,予为也闹,甚至会捣乱,但他笑着的眼痕总藏不住本性的漠离,孤冷,他习惯用热闹来掩饰内心的苍凉,他笑的时候人们总认为他是快乐的,当他静下来时,他却像夜中的一片黑,在人群完全隐匿,时刻保护那个脆弱而真实的自己。
  一直,她觉得予为是用那些浓烈的色彩掩饰自己,为自己无奈伤痛的生命呐喊。
  呵! 
  予为,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个名字,这个人,可只要出现与他有关的任何的微小的相似点,她的整个脑海就被他完全填满,不留一丝空隙。
  记忆如此深刻,如同镂刻在命运脉络上的纹理,想抹都抹不掉。
  现在的她,也许是在放任自己吧!
  对予为,是记住还是忘却,她找不到答案,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自主权。就好比,在某个阶段,你很想念一个人,那种想念,像是弥散在你血液里的一种毒药,你摆脱不掉,甚至你不愿摆脱,然后你心甘情愿让心里的那个人以任何一种方式来影响你的一切,再然后,想念只是你一个人的事,与心中的那个人无关。
  到了最后,你的想念已经和自己也无关,心中只剩下漫无目的的想念而已,没有目的,没有缘由,它可能随时消失,也可能随时隐现。
  她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她对予为的情意予为看不到亦不愿意相信,就如顔海勋于她。他的浓情切意她时刻都能够感受体切,但,她亦知现在自己对他的情意还不足他对她的十分之一,所以,她一直警告自己保持那段距离,也许在那些别人的她自己的无因又无果的情事之后,她更清醒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她不愿伤害自己,更不愿伤害那个说爱自己的人。
  那个说爱她也时时刻刻在表达深爱的人啊;
  那个总是笑若夏阳,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的人啊!
  心田瞬间有一股温温的暖流缓缓开始流动,她把头埋进外套里,闭上眼晴,体味他的气息,体味这一刻的幸福。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似已昏昏沉沉睡了一觉起来,她揉揉坐麻的腿,站起身,来到家门口,门缝后还是不透一丝亮光。
  夜更深,寒亦重,虽套着外套,但单薄的衣着还是抵挡不住夜的凉。一阵寒风从身后突袭,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突兀的声响在不大的空间传开后再折回来,接着又惹出第二第三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鼻腔已经有点塞,眼眶中泪腺也正在酝酿一种涩涩的液体——十足的感冒迹象。
  她到回楼梯间,坐下不到三分钟,喷嚏又来袭,几番来回,她便败将。实在难受不已,她复又走出楼梯间,这次却是面向对门的黄阿姨家。夜深了,但黄阿姨家还挺热闹,似乎是小朋友不肯入睡,屋里传来大人一阵阵的劝哄。
  她咬着唇犹犹豫豫,伸出去欲按门铃的手僵在半空中,怎么也不好意思按下去,最后还是叹声气,把手收回,重回阶梯坐下。
  只是楼道小窗有风涌进来,直吹她脑后勺,害得她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响声在楼道不断回荡着。
  看来是结结实实的感冒了。
  她闭上眼埋首腿间,想休息一下,可是喷嚏不断,没一会,她已被这突发的病症折磨得头昏脑沉,眼皮倦重,意识散涣。在又一次三连发喷嚏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再次移步至黄阿姨家门前。
  就在她伸手要摁下门铃的那一瞬,电梯大门哗的打开了,她欢喜万分转过身,以为会是段嫣桃,却是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晃晃脑袋,闭眼睁眼又眯眼,视线却有点模糊看不清楚,那人此时已经大步走到她跟前——
  “子纱!”那人伸手扶住她。
  “Fred。”她看清他的面容,头仰高想露个笑给他,冷不防的,又是一个大喷嚏。
  “怎么我一不在你身边,就感冒了呢?”顔海勋满脸疼惜,替她拢紧外套,并将她揽进怀中。
  “你怎么来了?”她咬唇笑了笑,并不拒绝他的拥抱,他怀抱的温暖对她来说犹如雪中送炭,又或许,她早已沉迷其中,七分知晓,三分不承认。
  “嫣桃打电话给我了,说姑姑家里有点急事,今晚没办法回来,她告诉我你身上钥匙手机什么都没带,让我来找你。刚才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嗯?”柔柔的话语中略带责备,但更多是心疼,他将她拥得更紧了,她的身体那么的冷,他只想尽快温暖她。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向子纱吸了吸鼻子,说话的鼻音有点重,声音沉闷沙哑。
  “还说,你都冷成了这样。”他疼惜的轻责,手掌上下来回摩挲她的背,希望她的身体快些暖和起来。
  “好嘛,我知道错了。”她埋首于他的胸膛,吸着鼻子撒娇认错。
  “还冷吗?”
  她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我们走吧。”顔海勋放开她,牵起她的手。
  “去哪?”她问,脸庞微斜,浓黑长睫眨了眨,看着他,显得乖巧又听话。只是鼻头通红,晶亮的眼瞳也布上几条红丝,一看就是一副病容。
  “嫣桃说如果我赶不及到她那里为你拿钥匙,就带你找个地方解决今晚的住宿。”他按下电梯,同时从衬衣口袋掏出一条蓝色条纹格子手帕,手一抬,作势要帮她擦鼻子。
  “我自己来,谢谢。”她哪里好意思让他擦鼻涕?更没这习惯,脸又红了红,接下手帕。
  他溢出笑,伸手揉弄她的发。
  “都说了不许摸我的头。”她嘟嘴瞋他一眼,但没伸手打人,让他得逞。
  出了单元楼,夜风乱窜,放肆调戏她,还弄乱了她的发,最可恶的是惹得她又连打好几个喷嚏。
  “上来。”顔海勋半蹲下来,带着命令语气说。
  “哦!”她这回倒是相当配合,乖乖趴上他的背。
  他印上一脸的笑,如同两个小时前他们在街心公园踩石子绕圈圈,幸福溢满。
  “我们要去哪?”她问,出了小区门口,没有看到车,他背着她,往域城的反向行。
  “去Kamal的住宅。”他答。
  不由睁大眼,有疑惑,正想问,他扭头对她一笑,接着说:“Kamal在这附近有一套住所,但他不常用,我跟Adela拿了钥匙,你今晚就住那里。”
  “可是——”
  “放心,我跟Kamal说了,他同意。”看出她的担忧,顔海勋又道。
  “哦。”她打算不再作声,正想闭目小睡一下,又一个冷不丁连打了四五个喷嚏,这一次整个咽喉被气流突然来个大冲击,引发起一阵阵咳嗽。
  “子纱你没事吧?”他关切问。
  “没事。”咳了好一会才停息,她嗓子更沙更哑了。
  “看来回去前我们得先去趟药店。”他足下换了个方向,往对街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走。
  “我不吃药。”立即就反驳他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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