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总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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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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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若小心地瞄着月明楼的反应。只可惜月光幽暗,他又背着月光坐着,于是整张脸都隐藏在幽暗深处,根本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只能看见他保持着之前的坐姿没有动,手指敲击着沙发扶手,频率也纹丝没有乱。

尹若的心就定了定,笑得更加无辜,“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小天你总不会将月总的受伤都记到我头上来吧?我是不该开那个玩笑,可是撞伤了月总的却是那个开车的司机!”

尹若从座位上起身,弓着膝盖行到月明楼膝边,仰头望着他,脸上早已无声地爬满了一脸的泪,“小天我知道错了。虽然我不甘心向兰溪道歉,可是我却没想到还是伤害到了你——兰溪为了月总的救命之恩而选择留在他身边,我事先也没办法预料到。小天你惩罚我吧,我对不起你。”

月明楼坐在黑暗里没说话。

尹若担心地又喊了一声,“小天?”

月明楼这才清清冷冷地笑了声,“算了。反正我跟杜兰溪,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既然今天被你打散了,就长痛不如短痛好了。”

“小天?”

尹若再轻轻地唤了声,只是黑暗里,她的眼角眉梢暗暗爬起了喜色,那些喜色像是随着春风爬上梢头的桃花,渐渐地粉红潋滟。

“小天你别担心,还有我呢。杜兰溪可以可以为了一场救命之恩而留在月总身边,我更是早就发誓要陪在你身边的了……小天我不会让你孤单,更不会惹你伤心。”

“我知道。”月明楼浅浅地应了,疲惫地伸手,仿佛想要抚一抚尹若的发顶;却在半空停住,只用指尖浅浅点了点尹若的肩头,“今晚也累了吧?回去吧,早点休息。”

尹若追着月明楼的背影,直追到大门外,望着他的身影下了台阶去,立在汉白玉石阶上,披了一身的月色,“小天,你不能送我一程么?”

月明楼停顿了下,回首来向尹若温柔一笑,“我还有事,推不掉的。你打车吧,我报销。”



月明楼说他有事,却是到了医院去。

这时候的医院已经全然安静下来,再不见白日里的喧声。月明楼并没走进住院处的楼门去,而是在外头的一处花坛边坐下来,点燃了一根烟,咬着烟卷缓缓吸着,仰起头来眯着眼睛望二楼的一个窗口。

那是月慕白曾经住过的病房。如今已经人去楼空——哦不,不是人去楼空,那里头依旧还有住着的病人,只不过早已换过了陌生人。

如今的那个窗口里,再没有他想要见的那个人。

那天一切都毫无预兆,他坐在会议室里开会,一群经理像是狼一样围攻他,抱团反对他的意见——小汪都担心了,借着给他倒茶的机会向他使眼色,仿佛想让他不要这样公然与那么一大帮人撕破面皮。

他却毫不紧张,坐在原位上,微微倾身,态度和蔼,面上甚至还挂着微笑——却让那些人清晰看见他不时呲出的犬齿。

以一当百,虽然危险,但是他从不畏惧。他甚至非常喜欢玩儿这样绝地反击的游戏,因为一旦成功,那成就感才最大。

每个男人都是头狼,每个混迹于商场的男人就更是嗜血的狼,要么觑准对方的软肋,猛扑上去一口咬断对方的喉管;要不然就等着被对方扑上来……

这种雄性动物之间的对敌,比拼的就是气势。只要你的气场强大,也许没有更有效的武器,但是却也会压得对方俯首。他就是在耐心地等待着这个机会,等待着局面向着有利于他的方向扭转。

——就在此时,他左侧心区的位置,忽地一疼。

像是有一把利锥狠狠地刺进他心里去。穿皮破肉,错骨断筋。

对面以华东大区郑经理为首的一群人还在慷慨陈词,他忽地就这么起身,不置一词地转身离去。

“总裁您这是什么意思!”郑经理愤怒追问,“总裁的意思是,我们的话就这样不值一听么?总裁虽然是总裁,可是论年纪也算是我们的晚辈,总裁原来是这样一意孤行的人么?”

小汪也担心地伸手想要扯住月明楼的衣袖。

月明楼却谁也没搭理,径直出了会议室,奔下电梯,开车连闯了几个红灯,这才奔到医院去。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

他原本跑得一头一身的汗,可是跑进病房的那一刻,却像兜头一盆冰水浇下来,让他原地激灵灵地连续打了几个寒颤。

就连拦着他,不让他这么冲进病房来的护士都被吓到了,看着他的模样,担心地问,“请问先生,你,你有癫痫病史么?”

他笑着转头望那护士,“我没有癫痫病史,护士小姐你放心。”瞧见护士小姐放心下来的样子,他随即补充一句,“我就是嗑药了。现在上了头了。”果然那护士小姐吓得面无人色地赶紧松开了手,暗自向同事示意。

然后他大笑着,在一群小护士惊恐的目光里转头朝外走去。

门外阳光正好,小护士们也个个温柔可人,他的笑声也是这样朗朗——可是这个世界,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特么可憎!

那天晚上他回到月家大宅,看见祖父月中天的桌面上就压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纸,纸上正是他在医院发疯的照片。

他也没闪躲,凑到祖父眼前儿来坐下,拎起那张纸来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将那报道给看完。是某网站上的新闻,配发的图片上他真的跟刚嗑药上头的瘾君子差不多。

他看完了堆了一脸的笑,说,“爷爷,您老抽我吧。一不小心又给咱月家丢人了,您说我还真是个不知悔改的性子,是不?”

月中天老爷子却只是静静地盯了他一眼,“小子,你也没什么出息,就砸了人家搁在门口的两盆龟背竹。我还以为你敢挑人家贵的仪器砸呢。明儿自己送十盆龟背竹过去,鞠躬道个歉吧。”

月明楼原本安着回来能大吵一架的渴望,结果一拳头砸到软棉花上,反倒把他给噎着了。

当晚的晚饭都没地方塞了,于是自己爬上天台,坐在他母亲温玉颜亲手伺弄的那个小花园里,抽了一宿的烟。

早晨眼睛肿了,嗓子也被烟给熏哑了。老佣人大惊小怪地嚷,“小楼你是打算亲手点了那个小花园是不是?现在花草都干枯了,你怎么敢抽了一地的烟头啊!那可是太太当年的心血……”

可是月明楼坐到早餐饭桌上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连郑明娥面上都惊了惊。

依旧是月中天老爷子神色如常,只是亲手给他夹了个煎蛋,说,“老老实实把早餐都吃完了再上班去吧。”

那天早晨,原本等着看月家笑话的人,失望地只看见月明楼平静如常地上班来。午后还亲自拉了一车龟背竹送到医院去,双方皆欢。



月明楼独自坐在医院的院子里抽烟,实则他并不是孤单一人。花坛另一头也有个男子在抽烟,瞧见月明楼了,想搭话,却瞄着月明楼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模样,半天没敢吱声。

月明楼回神,扭头朝那男子一乐,从自己烟盒里抽出根香烟递过去,“大哥,来一根儿?”

月明楼自己递出烟去也乐了,想起来《一代宗师》里赵本山演出的那一段。面子与里子,究竟哪个更重要?

那男子接了烟,跟月明楼对了个火,两人这便不算陌生人了。那男人就问,“哟,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媳妇儿生了没,是男是女啊?”

月明楼挠了挠脑袋,有点头大的赶脚。

那男人经验老道地笑了,“哦,还没生呢是吧。唉,都这样,看着老婆快生了,是个男人就都焦躁得睡不着。有点害怕,怕自己将来担负不起养妻活儿的担子来。”

“是啊。”月明楼这回点了点头。

那男人笑,“唉,别担心,等孩子生出来了,你就不害怕了。现在生活压力是大,养孩子是要花不少钱,但是当初穷的时候,也没谁家让自己孩子饿死了啊,更何况现在生活都这么好了……别担心别担心,生出来了,自然就养得起了。”

“谢谢你大哥。”月明楼将烟蒂踩灭,起身含笑,然后转头走出了医院大门。

瞄着他的背影,有两位住院部的护士走过,低声说着,“看,他又来了。连着这么多天了,他每个晚上都会过来,也不知道是来探望谁的,就坐在楼下抽一根烟。抽完转身就走了。”

另外一个护士凑趣,“哎,你说他不是看上咱们护士站里的谁了吧?”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随着夜风传到月明楼耳朵里去了,他只是摇头笑笑。

其实就连公司里的员工们都私下里窃窃私语,说总裁对杜兰溪果然只是玩笑而已啊,否则杜兰溪都陪着月总一起到国外去了,总裁怎么竟然这样平静啊?

如果是总裁真爱的话,他早闹起来了吧?看现在每天这平静如常的,就证明压根儿不是放在心上的。

更何况——总裁根本就没去打听月慕白跟杜兰溪的下落。虽然他们的行踪,月家二老做得隐秘,但是如果月明楼想要查的话,未必就是一定查不出来的。

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呢?航空公司、领事签证处……总归能捋到痕迹的。可是月明楼竟然动都没动。

于是大家就也自行再确定了另外一件事:原来总裁最在意的人,还是他那位初恋情人尹若啊。之前说什么跟杜兰溪交往,原来都是在为尹若做掩护——杜兰溪也是尹若的姐妹儿,看样子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啊。所以才会在车祸之后,毫不犹豫弃了总裁而去,回到了月总身边的吧?

也是啊,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相爱的?看着就那么不般配,自然不可能是真的爱过的。



H国商会组织的商界联谊会。商贾云集,觥筹交错。

尹若小鸟依人地伴在月明楼身边,纤纤玉手时刻没有松开月明楼的手肘。尹若的父亲曾经在H国打工,会该国语言,尹若这些年耳濡目染,H语也流利自如。有了尹若的帮忙,月明楼很快融入到H国在华投资的各大商社中间去,与那些商社的社长和代表相谈甚欢。

与月明楼相谈甚欢的同时,尹若的美貌与温柔,还有那一口地道的H语也都赢得了在场H商的夸赞。尹若温柔含笑,应对自如,俨然成为当场的焦点,引来无数目光。

攀谈间隙,月明楼亲自给尹若取过一杯酒,“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我还真没办法与他们交谈。”

“是我应该的。”尹若面颊酡红,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兴奋,“小天我一直想要帮上你的忙,你该知道。只要能帮得上你的,我都愿意做。”

“月总裁?”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从那发音的方式能听得出,那是带了H国腔的。

月明楼一笑转身,“原来是金先生,幸会。”

尹若也含笑向那边躬身,却在那个人闪身走到眼前来的刹那,惊讶得连忙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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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声,是不是便没有人会看出我的疼?——其实我虐的一点都不狠,真的……稍候第四更。】

39、~B a b y~(第四更)

欧洲小镇,美丽得仿佛世外桃源。从窗口就能看见远处的阿尔卑斯山,山顶积雪,雪上是碧蓝的天空,山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草地……美得,仿佛到了童话世界。

兰溪将目光从窗口收回来,用心给坐在轮椅上的月慕白按摩双腿。

月慕白的腿上搭着一条毯子,手里捧着一本书。旁边的壁炉里熊熊燃着火光,火光照得房间内红彤彤、暖融融,让兰溪即便跪坐在地毯上,也并不觉得凉。

可是月慕白却伸手拦住了兰溪,月家如出一辙的长眸里漾起宛如孩子般的嗔怪,“都叫你别再按摩了,你还不听话。罚你乖乖在沙发上坐好!”

兰溪笑起来,手撑着腰,略显沉重,却并不笨拙嬖。

这应该感谢她打小就是溪哥吧,没被养成笑不露齿的淑女,言行举止都跟假小子似的好处就是——身体倍儿棒,就连肚子里多了个小家伙,依旧手脚灵活,从后头都看不出来是个孕妇。

“我没事啦。”

可是还是拗不过月慕白,兰溪还是被他扯着在沙发上坐下。月慕白还转动轮椅,拿了个两个厚厚的垫子过来,一个帮兰溪垫在后腰,另一个放在他的膝盖上,伸手将兰溪的腿捞过来,搁在垫子上滥。

他将手中的书搁在一边的小茶几上,修长的手指放在兰溪的小腿上,轻柔按摩。他的力道刚刚好,让兰溪舒服得抱紧了垫子,像个小猫咪似的咪呜了两声。

月慕白听见了,笑着转眸望她。兰溪则不好意思地赶紧垂下头去,下意识想要抽回腿去,却被月慕白又捉紧。

月慕白气息平稳,面上平静无波。兰溪想躲,却在月慕白的气定神闲前不好意思起来,只能呼了口气,放松下来。

“小腿的浮肿又严重了些。明天我要与医生聊聊,看是否应该帮你适当补钙。还有你晚上也有些睡不好,应该是因为电解质的缘故产生了抽筋。”

“我哪里有那么娇贵啊?没事的。越在乎就会让自己变得越软弱。”

兰溪想起爹给她讲过的故事。爹当年跑路跑到过内蒙大草原去,说牧民的女人啊那叫一个强悍,即便是怀孕了一样要骑马放牧,等到要生了的时候,下马在路边的草丛中就能生下孩子……爹说,也只有这样强悍的母亲,才能孕育出历史上成吉思汗那样勇猛的战士。

兰溪觉得爹说得对:只有坚强的母亲,才能养育出坚强的孩子。所以她绝不能对现实示弱,她要健康强悍地面对一切,她要成为孩子第一个榜样。

兰溪抱着垫子歪了歪头,“本来是我该照顾你的,结果反倒成了你在照顾我。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月慕白笑,“虽然受伤的那个人是我,但是我这双腿已经被医生宣告就这样了,所以已经算做是伤愈了。你却不一样,你现在是你女人一生中最应该坦然接受照顾的时段。因为你被照顾的不是你自己一个人,还有宝宝。”

兰溪与月慕白落地欧洲,兰溪已经破釜沉舟想了许多办法,一旦肚子显怀,她可以豁出去跟月慕白撒谎,说是跟外头什么男人生的也好;却没想到当她宣布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月慕白却欣喜得落下泪来,当着诊所里那么多人的面,坐在轮椅上便将她抱起来,说,“我们终于有孩子了。谢谢你,兰溪。”

他转动着轮椅,还能抱着她转圈,兰溪被吓着,更被他的话给惊着。他却坦然地笑,“你是我未婚妻,而且我又那么爱你,于是我们有孩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在我被宣判要一辈子坐在轮椅上的时候,TA来了,给了我新生的勇气和希望。”

“可是……”兰溪不忍心这样欺瞒他。

他却笑,伸手握着她的手,说,“兰溪你是怨我忘记了他是什么时候孕育下的么?不是我故意,是那场车祸也许让我忘记了些事情——兰溪你别生气,我发誓会用尽我余生所有的力气,爱他,陪伴他,保护他。”



月慕白的话显示出他越来越进入父亲的角色,就连他近日手上看的书都从艺术品鉴变成了育儿类书籍,兰溪越发有些不自在,便抽回腿来,指着壁炉,“木头要烧光了,我再去取些来。”

月慕白却伸手按住她,“你别动,我去。这是男人的工作。”

“可是!”兰溪惊呼。

月慕白灵活转动轮椅,到了门口,回头孩子气地瞪她,“怎么,想提醒我,我是个瘫子么?再没用的瘫子,也必须要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妻儿才行。”

他说着伸臂支撑自己的双腿站起,熟练撑起搁在门边的拐杖。颀长的身子虽然缓慢,却并不笨拙地准备打开门去。

兰溪赶紧追上来,将厚厚的大围巾给他缠在颈子上,“外头下雪了,你小心些。”

“放心。”月慕白笑,伸手揉了揉兰溪的发顶。

她的头发又剪短了,依稀又是旧日的模样,柔软的短发不听话地蓬松卷翘起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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