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云霄跑得太急,一下子摔在地上,哭着就用膝盖走到了柳如烟面前:“师父!”
“云霄。。。。。。皇太子,原本该是皇太子的啊!”柳如烟不甘的囔囔自语只有紫苓听得到,她伸出手刚一碰到云霄的脸就无力的垂了下去。。。。。。
“柳如姐!”紫苓清楚的知道柳如烟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师父!”云霄一下子扑到了紫苓我柳如烟身上:“娘!哇!师父!!”
“主人!”张福张嫂双双跪倒在地:“主人,老奴来伺候主人!”
“张嫂不要!”紫苓看着两人要殉主,忙高声道:“你忘记你答应柳如姐什么了吗?”
张嫂顿了一下身形,张福却已经一头撞死在一边的箱子角上!
“主人!”张嫂哭叫着抱起张福:“夫君,你好好伺候主人,为妻迟些时候去与你们团聚!”
“不,不!”紫苓同一天眼睁睁的看到两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几乎崩溃:“不!”
“轰隆!”一声雷声震耳,几道闪电的光从书房的窗子透了进来,外面倾盆大雨忽然而至,云霄哭得声嘶力竭,紫苓亦是泪流满面,神情木然,只手里紧紧拽着柳如烟给的钥匙和那信物。
紫苓看着躺在床上的云霄,正一口一口喂他吃药。
那夜,李回怕他们留在城里不安全,天黑之后悄悄来到瑞蝶轩,正好陈三也回到那里,看到柳如烟和张福已死,悲痛之下陈三冒险引开守门的侍卫,李回趁雨大将她们送出了城。
“夫人,我来喂小公子吧,您该休息了。”张嫂看着紫苓道。
“我不困,你下去吧。”现在云霄是她的唯一了,她不能让他有事。
“可是。。。。。。”张嫂欲言又止:“是!”
“九岁!东哥,你总是这样多灾多难的才会只长这么高吗?”紫苓抚着云霄的头,怎么看这怎么就只是个五岁孩子的摸样而已。
那夜冒雨回来之后,云霄就迷迷糊糊的发起高烧来,幸好张嫂处理得当,现在只要他醒过来,一切就都没事了。
“东哥,等你醒来,娘让张嫂弄很多好吃的给你,把你养得高高壮壮的就不会总生病了。”紫苓想着:“你应该有多高呢?有阿牛那么高?”
“夫人,陈三回来了!”张嫂的声音这时候又传来。
“陈大叔?”紫苓忙放下药碗起身开门出去,她急切的要知道城里的事:她们走后,柳如烟的尸体怎么样了?张福呢?李回呢?
“夫人!”陈三一见紫苓忙道:“夫人,主人已经被带进宫里,皇帝下令要大葬主人,三日后就出殡了,张福被柳将军葬在城郊,”
“那李大哥呢?他有没有被发现?我们还可以进城吗?”紫苓急问。
“没有,朝廷发布告,说主人与张福畏罪自杀,刺杀一事到此结束,一干牵涉人员都不再追究。”陈三道。
“会有这样的好事?柳将军没有被牵连,柳如姐要风光大葬,而且就在三日后这么急,而明明我们就在瑞蝶轩出现过,却没有人来查我们。。。。。。”紫苓皱眉:“不会是什么阴谋吧?”
“属下与李回也怕有诈,暗中调查了一番,没有得到什么消息。”陈三道:“夫人到时候要不要去。。。。。。”
紫苓想,她不能让云霄去冒险,但是这也许是云霄唯一能给他亲娘尽孝的机会,怎么办呢?
“师父,师父。。。。。。”几人正苦恼,云霄边呓语起来,紫苓听了心里更是难受!
“柳如姐会葬在那里?”紫苓问。
“以太子妃之礼葬入皇陵。”陈三回道。
“太子妃,哼!”紫苓冷笑:“那三日后我要带云霄路祭柳如姐。”
“可是夫人。。。。。。”张嫂直觉就想反对。
“太子妃丧,举国悲伤,路祭难表万一哀痛。”紫苓道:“难道我们不是北寒国子民吗?”
“那,老奴这就去准备!”张嫂道。
“属下马上去打探消息!”陈三也道。
紫苓点点头,听到里头云霄喊“娘”,转身忙进门去了。
三日的休息,云霄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想到柳如烟之死,他始终郁郁寡欢,越发的粘着紫苓了,好似怕她也有不测一般。
紫苓将手上的白色野花绑好,张嫂已经提着篮子与喜儿等在院门前。
“东哥,我们走吧,晚了就赶不上了了。”紫苓牵着云霄,四人一行出门而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的移动着,人头颤动中,远远可见柳如烟的梓棺被拥在最中间,文武百官、宫女侍卫无一不面带哀伤、身着孝衣。
“哪怕是假的,主人至少得到了。”张嫂眼含泪,囔囔自语。
紫苓对着柳如烟梓棺鞠了三个躬,将手中的花轻轻放到面前的土丘上,云霄和张嫂、喜儿跪在一边,瓜果摆了一地,香烛冥纸慢慢化做灰烬,随风飞去。
看着队伍慢慢远去,紫苓再也藏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滴,张嫂和云霄也试泪不及,喜儿在一边安静跪着,不敢抬头、不敢多言。
“路祭太子妃,真有心。”一个冷冷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皇帝都胸怀大量的不计前嫌大葬太子妃,我们主仆只是顺从圣意,展公子觉得有何不妥呢?”紫苓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张嫂则是将云霄护到身后,戒备的看着展御宸,又四下看着,深怕有埋伏。
展御宸看着紫苓满脸的泪痕,眉头一皱却没有再说话。
“逝者已逝,从此一切如过眼云烟随风飘散不留痕迹。”紫苓囔囔自语:“东哥,张嫂,我们回吧,太子妃此去,必是往升极乐。”
“娘!”云霄跑过来,拉着紫苓:“娘你别哭,东哥一定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东哥!”
紫苓低头对他宽慰的一笑:“不会的,娘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夫人,尽了心就好,这里风大,别回头吹出病来。”张嫂道,只想把紫苓和云霄带离展御宸远远的,这夫人若不是真的什么都懂,就是来历太大,连展御宸的身份都丝毫不惧怕:上次是当面给他难堪,这次是看都不看,完全不放眼里啊!
“恩。”紫苓低低应了一声,牵着云霄转身慢慢走开。
张嫂和喜儿紧随其后。
展御宸看看地上的瓜果香烛,又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懒得看他一眼就走的人,自言自语似的道:“这次不能再出意外!”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云霄早上由陈三带着去书院晚上回来就给紫苓念夫子教的新功课,张嫂是个能干的管家,喜儿是尽职的丫鬟,紫苓是最闲的人,云霄不在家,她就在院子里弄花拨草想梓菱。
“夫人,您的花选好了没有?五日之后就是花朝节了呢。”张嫂到后院拣收洗干净晾晒好了的衣服,看到紫苓正蹲在院子一角修剪花草,细细的浇水。
“五日后?”紫苓一呆,柳如烟的去逝让她茶饭不思的,那里还记得花朝节一事呢?张嫂提起是想她开心吧。
“是啊,好多花匠都到京城来了,小公子昨晚上不是还说好热闹的。”张嫂道,心里却是悲戚的,主人好歹是以太子妃之礼葬了,可是那有太子妃丧不足月余就举行重大节庆的呢?大葬是皇帝的旨意,花朝节出猎举国同乐也是皇帝旨意,戏可谓作足了。
“这里再没有好花了的,什么花朝节,我不过了。”紫苓自然也是不满的。
“夫人,要不明日老奴陪你去拜百花仙子如何?今年要重塑仙子真身呢,夫人不去看看就可惜了。”张嫂又道。
“比起百花仙子来,我更想看百花,只是。。。。。。算了。”紫苓叹口气,站起身来,也没心情再修剪花木。
“那仙子庙附近就是个花圃,那里的花匠种的花每年都独占鳌头。”张嫂看紫苓走路都是懒懒的,更担心了:“那个花圃离小公子的书院不远呢。”
“在城里?”紫苓就更不想去了,她现在对那个城里都有恐惧心理了,每天云霄出门,她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再出点什么事。
“夫人。”张嫂看紫苓神色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夫人不是说过,一切如云烟,都过去了,夫人若是自己都不敢去面对,那小公子就更害怕了。”
紫苓看着张嫂,她是第一次面对生离死别,可是张嫂和云霄几乎都是在生离死别里过日子的,如今真的连云霄都比她坚强。
“那明天去吧,东哥都能坦然面对了,我再逃避就真的是个胆小鬼了。”紫苓淡淡一笑。
“夫人。”张嫂看着紫苓:“夫人总算想明白了,老奴第一次见到夫人,夫人就是这样笑的,好像什么事都动不了夫人的心一样。”
“我那有啊。”紫苓失笑:“好了,太阳都下山了,东哥要回来了,我看看他做功课的笔砚准备好没有。”
张嫂一笑,看着紫苓转身远去,觉得这个女子很不一般,年纪小小,心思缜密,短短几天就让主人放心将小公子交给她,而小公子更是真当她是亲娘一般,也难怪,看到她淡淡的笑颜,谁会忍心要打破那份恬静呢?亲近还来不及呢!
“娘,我回来了!”张嫂刚收完衣服,就看到云霄高兴的跑到了后院来。
“小公子,慢点走。”张嫂站到一边提醒。
“奶娘!”云霄有礼的停下来给张嫂打招呼:“娘在那里啊?我今天和陈大叔买了好吃的点心回来哦。”
“夫人在房里给公子摆设笔砚呢。”张嫂笑着和他一道走进紫苓的房间。
“娘!”云霄见到紫苓就奔了过去。
“今天念了什么书啊?夫子对你好不好?”紫苓抱住他笑问。
“今天念的是先皇遗作。”云霄道。
“先皇遗作?”紫苓皱眉,张嫂正放衣服,听了也停下动作。
“是啊,夫子说,先皇才华横溢,写的曲谱很优美,今天我们要先看一遍,明天就开始学琴。”云霄比划着:“娘,夫子抚的琴可好听了。”
“琴?”紫苓摇头失笑:“我到忘了,只有精通琴棋书画的人才算才子才女,你到了书院自然是都要学一学的。”
“主人生前也最爱抚琴,只是小公子无缘得见了。”张嫂在一边黯然道:“对了,主人的琴自今还保存着呢。”
“哦?”紫苓想了想:“也许找不到了。”
柳如烟给她钥匙,说是云霄脸黑有解药,可是她自今也没找到那解药放在那里,钥匙自然也是没用上了。
“可不就在这里嘛!”张嫂掂起脚尖,从书架子上拿下来一个长盒子。
紫苓忙上前看,只见灰尘已经落满盒子表面,她指指书架:“上面还有什么没有?”
张嫂又看了看:“没有了,当时老奴只看到主人把这琴封了放上去的。”
“奶娘,这真的是师父的琴吗?”云霄在一边看着,眼里满是喜色。
“老奴想,主人当初非要带这琴出太子府,不只是因为这琴是太子所增,还是想有朝一日小公子能用得上。”张嫂道。
紫苓拂去上面的灰尘,轻轻打开,只见黄色丝锦裹着的一把古琴静静躺在那里。
紫苓伸手小心的拿起来,褪去琴囊,看到那黝黑的琴木,幽幽的香气散发开来;弦用蚕丝制成,取其坚韧而发音纯正;面板的外侧有十三粒白色小圆点,称徽,是音阶的标志,白玉制成;琴头上刻了几个小得看不清楚的字,下系着一排金黄色的流苏。
“我虽然没有梓菱懂琴,但也能看出此琴不凡。”张嫂早已经将琴盒拿开,紫苓小心翼翼的把琴放桌上:“真可惜了,东哥,要是梓菱在,她一定能教你用好这把琴。”
张嫂在一边听得只皱眉:夫人不是叫紫苓吗?怎么又来一个“紫苓”??
“娘说的是小姨娘吗?”云霄问,眼却直看着琴不舍得移开:“好漂亮啊!”
“是啊,她可是从小就学习古琴弹奏的,大大小小的比赛没有不拿奖的。”紫苓笑到,不是她自夸,梓菱的音乐天赋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夫人还有妹妹?”听云霄叫小姨娘,张嫂大概知道那个“紫苓”的身份了。
“是啊。”紫苓怅然:“只是不知道她现在在那里,过得好不好。”
“娘,你不要伤心了,我以后天天帮你去找小姨娘。”云霄拉着紫苓道。
“你啊,要用心读书,那有空找人啊?”紫苓笑,不由又看向那琴,忍不住的伸手拨弄琴玄,纯净优雅的音色从她之间宣泄而出。
“真好听!”云霄道。
“果真是好琴。”紫苓到有些爱不释手起来。
“不如夫人就弹奏一曲给小公子听听。”张嫂在一旁道。
“是啊娘!”云霄满眼希望的看着紫苓。
“幸好我跟着梓菱也学了几首曲子,这琴也正是梓菱学的七弦琴,要不今天可出丑了!”紫苓淡淡的玩笑道,信手就弹出了《广陵散》,那铿锵有力的节奏让云霄如痴如醉,他眼直看着紫苓在琴玄上跳跃的手指。
窗外天慢慢黑了,屋内外是一片沉静,四周的空气似乎在瞬间紧窒起来,张嫂亦不知不觉在一旁坐下静听。
紫苓跳跃的手忽然一收,双手压在琴上,刺耳的声音让沉醉的云霄和张嫂惊得都跳了起来。
“娘?”云霄见紫苓低着头,伏在琴上:“娘你怎么了?”
紫苓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广陵散》旋律慷慨、激昂,却是她所学的古琴曲中唯一具有矛戈杀伐战争气氛的乐曲,她一向不爱弹奏,今天为什么起手就弹?云霄不该学这样的曲子。
“这曲子不好,娘另外给你弹一首吧。”紫苓抬起头,幽幽的道。
“老奴看夫人是累了,还是不要弹了。”张嫂虽然不知道紫苓怎么了,但是以前主人弹琴,她是听得心平气静,而这夫人的琴音让她是心潮澎湃,血气上涌,满心愤慨啊!
“夫人,该用饭了。”这时喜儿在门外道。
“啊,我饿了!娘,今天有好吃的点心哦。”云霄一听要吃饭就嚷嚷着拉起紫苓就走。
“点心要饭后吃,少点吃!”紫苓无奈的随他走出去。
张嫂笑着看他们出去,小心的把琴套入琴囊,放到紫苓床上才跟出去。
到了大厅,饭菜早已经摆好,陈三和喜儿已经侯在那里。
“吃饭了,都坐吧。”紫苓在上首坐了。
“是!”几人告了坐,云霄坐到紫苓右边,在下是陈三,张嫂在紫苓左边,在下是喜儿。
“娘,这个可好吃了,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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