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姐,以后不要提这件事啦!”汪琦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米线,笑得阳光灿烂,“李律师和景律师已经和好了,据说昨天晚上,景律师还是在李律师家里过夜哦!”不要告诉她,他们只是纯聊天聊了一夜?小孩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啦!
陶意棠睁大了亮晶晶的眸子,“非法同居?”
景晓丽差点喷了,连忙抬头解释:“才没有那么容易!这一次,再怎么说都要让他重新追求我——不然的话,想都别想!”明明话都说得那么干脆坚定,可是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点点甜蜜,却是骗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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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原来还是太软弱! 。。。
回到家,陶意棠把今天买的东西统统扔到床上,顿时乱得仿佛台风过境,果然花钱功力了得,连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自己。
走进浴室里泡澡,换了一套白色的缎面睡衣,柔软的布料划过肌肤,很'炫'舒'书'服'网'。
打开房间的灯,忽然觉得空荡荡的感觉好难过——偌大的房间,柔软的双人床上还铺着结婚不久和乔立行一起去选的紫藤萝花床单,雪白色的壁柜上还有他们两个人留下的笔迹,繁花盛放的梳妆台上放的他帮自己买的银色烛台,还有他帮忙修了一次又一次的笔记本电脑。
慢慢地坐下,白皙的手指揪紧了胸口处的衣料,一寸一寸地收紧,直到五指拧成五个白玉小结,用力得就连关节都泛起淡淡的青紫色。
怎么办?她已经不习惯了。
白天的时光还好打发,可是一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很奇怪,寂寞的夜晚,总是会半夜惊醒,好思念他的体温,好怀恋他的气息——她觉得自己好难受,明明只有一个灵魂,却好像已经变得四分五裂了!
平时还是戴上干练女强人的面具,面对所有人事物,让人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似的,甚至还能强迫自己和同事们打打闹闹;但是,每当只剩下她孤独一人的时候,所有回忆都像海浪一般铺天盖地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涌过来,几乎快要把她逼疯了,好几次拿起电话,结果都放下了。
她不想认输,也不服输,但是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缓解内心压抑的感觉,她慢慢地转身,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自己,勉强露出一个微笑,纵使看得出来这个动作多么生涩而僵硬,终归还是能够税负自己,她还是可以笑出来的。
掏出今天买的凝世金颜系列,拆开包装,随意地丢弃在一旁,没有心思打理。
华丽的金色,在暗淡的空间里闪烁着流转不息的光彩,挤出眼霜,对着镜子细细地按摩起来,清淡的甜香味飘散而至,很好闻的气息,让人感觉很宁静。
轻轻地揉着蚕卧在眸子下方那个黑色的眼袋,从左到右,柔软的指腹一点一点地挤压着,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心情似乎也平静了下来。
刚刚才松了一口气,蓦然指尖不小心划过眼眸,洗完澡不久的她并没有戴上眼镜,尖锐的指甲刺到眸子里的感觉,虽然没有流血的感觉,那种疼意却依然痛彻心扉,让她忍不住按住眼球,豁然站起身来,微微弯着腰。
冰凉而滚烫的眼泪,终究忍不住,还是跌落而下。
苦涩的泪水一直都有清凉的效果,在此时此刻似乎缓解了深刻的疼痛,但是这一落泪,也让她一发不可收拾,更多的眼泪从眼窝深处流淌而出,就像源源不断的溪水,无力地冲刷着她白净的面庞。
颤抖的双手捂住脸庞,这一刻,那个在法庭上光芒四射的陶意棠,顿时脆弱得像是一尊被打碎的瓷娃娃,无论怎么拼都拼不会原来的模样。
晶莹剔透的泪珠不断从指缝之间流泻而出,沾湿了她的手心和脸颊。
柔肠百转的哭泣慢慢变成了断续不接的抽噎,在寂寞的空间里被无限倍地放大开来,压抑的喉咙不禁逸出挣扎的呻吟,她用力地攥紧了衣角,硬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好讨厌这个软弱的自己,好讨厌!
激动地一挥手,“啪”的一声震响,手提电脑摔在地上,银白色的外壳微微裂开一条触目惊心的缝隙,就像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心脏。
跪坐而下,圆润的膝盖脆生生地磕在地上,带着一阵钝痛,发出闷闷的声响。
刚才被抑止的泪水,似乎又有了夺眶而出的冲动。
“铃铃——”忽而,包包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静静地响着,好不容易唤回了她临逢崩溃边缘的理智。
“喂?”微微颤抖的声线,透露出她哀伤的情绪。
“我是慕君凡。”听出了那隐隐约约的哭腔,那头低沉而宛转的男声不由得稍稍一顿,仿佛流淌的大提琴独奏,“要出来喝一杯吗?”
“恩,Poison Pub见。”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他会打电话来,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答应得那么干脆。迅速收敛起所有的泪水,虽然气息依旧不稳,陶意棠还是娴熟地伪装起一切脆弱——还是出去吹吹风吧!在外面的世界,即使没有自己想念的那个人,起码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让她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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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马天尼的诱惑 。。。
从停车场走出来,慕君凡刚好看见那一辆明黄色的跑车,干净的车窗倒影出陶意棠的侧脸,流露出淡淡的冷漠,让人感到莫名的哀伤。
仔细想想,除了简洁的套装,他还是第一次看她穿得那么妩媚,黑色的大翻领针织衫,露出圆润的肩膀和精致的锁骨,腰间系着浅金色的细腰带,勾勒出极纤细的腰身。跨出车门的刹那,淡茶色的阔腿裤微微掀起,露出白皙的脚踝,简单的白色尖头平底鞋,没有首饰,也没有化妆,依旧女人味十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平静的脸色,心里还是微微一痛。
刚刚和一个客人吃完饭,谈到他闹得轰轰烈烈的离婚案,不由得想起她,忽而怀念起那一张美丽的脸庞和飞扬的神采,一时冲动,伸手就拿了手机,拨了她的号码。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听见她颤抖的声线,那么脆弱,那么叫人怜惜。
怔住了,当时的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静静地等她恢复心情,给她足够的时间伪装好自己不想被别人知悉的一面,忍不住就约她出来了。
夜晚,酒吧,还要搭上一个寂寞的女人,算不算是乘人之危?
淡淡地笑起来,看她顺利地操控着方向盘进入停车场,直到那一抹明亮的黄色消失在拐角处,他便先行一步,走进Poison Pub里。
坐在吧台前的转椅上,和平时一样点了Martini,把青柠檬片含在嘴里,享受那一种弥漫着酒精气息的酸涩味道,在唇齿之间流转不息。很快,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一张素净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没有笑意,只是微微勾着唇。
陶意棠看他已经点了酒,略略挑起眉,“你常来这里吗?”
点头,慕君凡啜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辛辣的味道一如既往,刺激着口腔的每一个细胞,“恩,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附近的马路上吗?”自己还记得她醉倒的模样,睡美人一般倒在自己的车里,美得叫人难以置信。
忍俊不禁,还是笑了,她坐在他的旁边,懒懒地拨了拨鬓发,猫儿一般慵然的倦意,“真是丢脸,我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好运,挑了你的车。”还把他当成小偷强盗那一类的货色,说了那么搞笑的话,没有办法控制被酒精迷晕了脑袋的自己。
今晚当值的调酒师容嫣走过来,嫣然一笑,“陶小姐,还是Pina Colada吗?”
歪着脑袋思考,出门忘记束起一头青丝,云瀑般的长发流泻而下,不小心引起呼声,惊艳了一片寻欢作乐的客人,“艾亚青不在?”她平时工作很忙,极少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酒吧里,没有看到艾亚青,感觉有点不习惯。
容嫣摇摇手里装着琴酒的瓶子,“恩,他可能跑到专属领地寻开心去了。”专属领地就是同性恋酒吧,为了不说得那么明显,才用这个词语代替,“陶小姐好像没有试过那么晚才来,平时不是一下班就在这里了吗?”
随手抽起一根调酒用的玻璃棒,轻轻松松地挽起披散的头发,“恩,难得有人想要请我喝酒,反正一个人无聊,不来白不来。”瞥了慕君凡一眼,接触到他似是怀疑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请她的眼神,不禁笑起来,“你喝什么?”
慕君凡搅了搅杯子里的冰块,“Martini,你可能喝不惯。”
喝了那么久的Pina Colada,忽然觉得对那奶白色的液体失去兴趣,招手让容嫣帮自己调了和他一样的鸡尾酒,眼波流转,横了他一眼,“无所谓,反正醉了你送我回家。”偶尔尝试一下新的口味,似乎也不错。
抬眉,他凝视着她慵懒的神色,不由得好奇,“你喝过酒了吗?我觉得,你好像已经醉了。”何尝看过那么媚态横生的她,海棠没有了刺,竟然是那么的娇柔动人——还是说,白天和黑夜,陶意棠有着不同的情怀?明亮的她,气势磅礴得教人难以直视;黯淡的她,神情疲倦得令人不能忽视。
“唔,好呛。”没有回答他的话,陶意棠喝光了酒,小小地吐舌,“不过还满有味道的。”酒精滑落,温润的喉咙顿时火辣辣的,很刺激,应该很快就能够喝得烂醉吧?起码可以掩盖想要哭出来的冲动,“再来一杯。”
“不要喝得那么急。”握住空空的杯子,想要阻止她的动作,继而修长的手指不经意之间搭上了她的手心,细腻的触感让慕君凡忽而感到心中一跳,理智尚未回笼的刹那,越发用力地缠上了那一抹微凉的温度。
“恩?”微微一愣,她觉察到手上的热度,好温暖。
过了很久,慕君凡的手都没有放开,陶意棠也没有挣脱的欲望,只是静悄悄地眯起眸子,轻轻咬了咬柔软的下唇。
很认真地看着他,伸出右手托起下颌,滑溜溜的玻璃杯顿时脱手而出,他的手和她的手还握在一起——陶意棠把手肘搁在光洁的大理石吧台上,撑起两个人连在一起的手,舒展着玉葱似的手指头,和他十指交缠,紧紧扣在一起。
微微皱眉,他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凝视她,没有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他的掌心很温暖,而且很平滑,不像乔立行的手,布满握枪磨出来的茧和不同的刀疤——闭起眼眸,忍不住嘴角逸出的叹息,纷乱的脑海里居然浮现裴若瑶的名字,如果选择和这样的人一起,或许真的比较轻松,能够得到公主般的宠爱。
容嫣把两杯马天尼放在他们两个的面前,玩味的笑意,“酒来了。”
瞬间松开手指,慕君凡和陶意棠同时抬眸,这么靠近的距离,在彼此澄澈如镜的瞳孔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
晃着玻璃酒杯里的酒,很漂亮的色泽,晶莹剔透,喝下刺激的液体,她交叠起修长的双腿,眯着眼,莫名其妙地扔出一句话:“你不爱裴若瑶。”她的直觉告诉自己,那种娇纵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不是合他胃口的菜。
微笑,他觉得这样的她似乎别有风情,干脆地回应:“对。”
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陶意棠用力地放下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摇摇晃晃地溅出几滴,冰冷的水珠落在手背上,她觉得自己的思绪从未有过像现在这一刻的清醒,一字一顿,很直接地宣布:“你喜欢我。”
“恩?”愣了,慕君凡呆住,啼笑皆非,不知道她是喝醉了还是说真的。
“我知道,不然你不会百般刁难我。”斩钉截铁,清丽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他们都是成年人,不是那些整天只会想着罗曼蒂克的年轻人了。如果换作五年前的话,说不定她还会心情不错和他玩暧昧,但是时光不会倒流,现在的她只是想要证明什么,或者说,她只是想要填补内心的空虚。
“那么,请问陶律师,我有成为你的追求者的资格吗?”更加靠近她,慕君凡微微勾起嘴角,露出诱惑的笑容。她从来就是那么敏锐的人,和她演对手戏的时候,可能她还会迷失在他的陷阱里,不过她向来那么聪明,果然想明白了。
“呃?让我想想。”笑起来,梨窝如醉,她扑闪着折扇般的眼睫毛,喝光了琥珀色的酒液,伸出白皙的手指,俏生生地指着他的脸,“唔——如果你在后天开庭的时候表现好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现在是私人时间,不谈公事。”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他低头喝酒。
“错!”陶意棠把空荡荡的酒杯随便放在一边,很认真的表情,清澈的双眸染上迷醉的色彩,晶亮晶亮,就算喝醉酒还是坚持自己的职业使命感,“除非世界上没有法律,不然律师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工作时间。”
义正言辞地说完这番话,她摇曳的身躯似乎有坠落的趋势,慕君凡适时地伸手接住了她,软玉温香抱满怀,喝进胃里的酒精升华成欲望,瞥见她从黑色翻领之间□出来的白色肌肤,不由得让他皱起眉头,“你喝醉了。”
靠在他的怀里,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似乎这个温暖的怀抱,很值得自己依靠,“可能吧——对了,你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没有还给我。”
他想起来了,那一枚揣在口袋里的事物,却还是明知故问:“有吗?”
纤细的手臂软软的,提不起劲,她随手揪住他西装的衣角,看来酒精还没有吞噬她的思考能力,“我的戒指,上次忘在你家的,还给我!”然而,这是他听过最不像威胁的威胁了,娇软无力,仿佛只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靠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洒入她的耳蜗,属于他略显低沉的中低音,充满了挑逗的意味,“等我有了成为你的追求者的资格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换了一个更加'炫'舒'书'服'网'的姿势,她在他的怀里陷入熟睡,“无——无聊。”
“喔,她醉了。”站在旁边,把整一幕都尽收眼底的容嫣,不禁微笑,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小包装,还是娇艳的粉红色,“慕先生,虽然我不提倡一夜情,不过如果你喜欢她的话,最好把握机会。”
“容小姐,谢谢你的好心。”瞪大眼睛看着那一个粉红色的事物,慕君凡忍不住皱起眉头,“这种东西,我自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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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欲望的急刹车 。。。
绿灯转红灯,慕君凡在十字路口的交叉点踩下刹车。
她睡得好熟,没有防备的模样,完全想象不到她平时竟是那么锋芒毕露,浑身带刺,令人无法接近——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越成功就越孤独,好像身边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没有人可以靠近自己,一个人的寂寞。
凝视着身旁熟睡的陶意棠,他忍不住这样想。
或许,正是这种深入骨髓的寂寞,才会让她装出坚强的样子,编织出自己骗自己的谎言,强迫着自己相信并坚持着,她能够撑过去。
蓦然生出一种怜惜的情绪,他伸出手,抚摸着她娇柔的侧脸,微微叹息。
海棠街西路海棠阁——他一直记得这个地址,还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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