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送胡太医。”
彤儿引着胡太医走了出去
“唉……都说家贼难防,谁能想到屏儿竟然……缘玉,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也想不到她会在侧福晋的鞋上做手脚,用心何其歹毒!”
缘玉微微欠身:“福晋别这么说,我也是偶尔想起童年之事,胡乱说罢了。”
“怎么了,怎么了?”,若娴正和缘玉说着,芳心可能听到消息,急忙赶来。“怎么回事儿?”
若娴一甩手绢:“还能怎么了,闹家贼了呗!竟然是最亲近的人,心寒啊!”,说着不禁咬牙切齿。
“听你这话……不是一般的病?”,说着走进思浣身边:“瞧着脸色,不是中毒了吧?”
“不然还能是什么?谁能想到竟然是屏儿,像是那晚晚饭思浣罚了她,竟然记恨在心,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报复。令人发指!”
缘玉走上前道:“福晋别气坏了身子,那就不值得了。眼下还是如何为侧福晋解毒最重要。”
“你有办法?”,芳心不可思议的问道。
“倒是没什么办法,不过奴婢小的时候家就住在一家医馆旁边,医馆里的大夫对我很好的,也常教我些医理,我记得大夫说过,人脚底的穴位是最多的,看侧福晋的脸色私有气血淤积之像,是否按摩脚底,帮侧福晋过血对解毒能有些帮助呢?”
芳心也道:“对对对,她这脸色的确是气血淤积的样子啊,我也听我爹说过脚底的确有很多可以过血的穴位。”
缘玉接着道:“而且,我听小时候的大夫说:波斯特产的一种檀香叫:万清檀,对气血化瘀很有效的,而且对一些昏迷之类的小毒也很有效的,要是现在能有些万清檀就好了。”
芳心突然眼一亮:“我有啊!”
“你有?”,若娴眼一亮。
“嗯,我从家里带来过一些,我爹过寿时有位常去波斯做生意的朋友把万年檀香作为寿礼给我爹送过一些,我出嫁时爹让我带了些。”
“那就好了,借来些啊,别不舍得。”,若娴笑道。
“那当然,虽然我不是很待见她吧,不过毕竟一个屋檐儿下的,她又出了事。不过,你找谁给她按啊,随便找个小丫头怕是不好吧,这事别让太多知道为好啊。”
若娴回身:“缘玉,你既然知道脚底有很多穴位,自然也认得一些吧。”
“回福晋,奴婢的娘腿一直不好,奴婢从小就和大夫学过给娘按摩腿,脚底的穴位奴婢还是认识些的。”
若娴一笑:“那最好了,就由你来伺候侧福晋吧,呃……你愿意吧,虽然这事还没和爷商量,你要是不愿意……”
缘玉立刻跪下身:“能伺候侧福晋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不敢不愿意。”
缘玉跪下身不敢抬头自是看不到,如果她看到可能不会答应的那么快。此刻若娴和芳心相视一笑,又一起看了床上的思浣一眼。
就算是番外吧(中)
事情过去几天了,看似一切都回了原位。若娴他们等胡太医的消息,但他唯一能保证的是按摩会有些效用,可指望这方法解毒是不可能的。但由于毒素不是直接接触身体的,而且下毒的时间不是很长,所以思浣虽然不会醒过来,但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几天,缘玉每日去思浣屋里从早到晚除了按摩还要伺候她吃饭,喝水,等于已经完全替代了屏儿。芳心还不放心,问过若娴好几次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黑户儿”去贴身伺候,是不是不合适啊。若娴懒得跟她解释,让她自己去体察民情。结果那死心眼儿竟然还真去了,从思浣房里的高级丫头到低等侍卫全采访了一边,回来说了四个字儿:深得民心!
虽说思浣的毒还没结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稳定下来了。可若娴还是不太放心,因为有个人始终没有表态,侧福晋被贴身丫头下毒,那丫头当场咬舌自尽,他带回来的人被自己派去使唤,他竟然一个字不提,这是什么意思。若娴还不能去问,只能等他觉得需要个说法了再去解释。毕竟若娴心里很清楚,缘玉,不简单。那些见解,那份心思不是她那年纪的普通百姓能有的。可偏偏不能去问胤祥,一颗心还是悬着放不下来。
那天下点儿小雨,若娴去园子里装“骚客”,赏雨景。彤儿气喘吁吁跑来:“小姐,小姐。”
“哎呀,跑什么,没看着下雨,雨点子都溅我裙子上了。”
彤儿扶着腰喘粗气:“有件事儿,我不知道你听了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好该不该说。”
若娴笑道:“你要是不想说就不会提了,说吧。”
“咱们小阿哥,把四阿哥给揍了。”
若娴一听瞬间来了精神:“我儿子?把弘历揍了?”
彤儿喘不过气,只能点头。
“哈哈哈,有出息,不愧是我儿子,就是能耐,打阿哥,好样的!还专挑弘历,有眼光!”
“我说什么来着,就知道你会乐,行了行了收敛点儿吧,小心被下人看见,不好说。”
“得了吧,咱家下人根本出不去门儿,能跟谁说啊。我儿子,就是出息,暾儿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对了,不会被弘历他娘给扣押了吧?”,若娴很护犊子,特别是有出息的犊子。
“没有,咱爷还算有点儿面子,再说小阿哥是皇后叫去的,就算是不甘心也不敢外漏。其实这事儿皇后特意交代了不让外传,是小路子进宫接小阿哥回来的时候听几个熟悉的太监说的。皇后娘娘把小阿哥留下吃中饭了,让晚上再去接,要是晚了就住下了。”
若娴瞬间眼角泛晶莹:“什么是母仪天下?这就是!我儿子揍了人,还奖励两顿饭,这架打的值,赶明儿让侍卫叫他几手儿接着打,把老四的儿子都揍一遍才好呢,给他老子出气!”
彤儿听她越说越没边儿赶紧捂住她的嘴:“您行了吧,这可是掉脑袋的!”
“行了别一惊一乍的了,要是说错话就能死,我早死几回了。还有事儿吗,没事回屋换身儿衣服再来,瞅你身上湿的。”
“还有件事,”,彤儿有些犹豫。
“爷要见我?”,若娴并不奇http://www。345wx。com怪。
“您怎么知道?”
“切,不见才奇观。他终于忍不住了。你不用陪我了,去侧福晋房里看看缘玉有什么事儿没有,没事儿你就回屋吧,我自己去。”
彤儿拉住若娴:“您态度好点儿,那好歹是爷亲自带回来的人,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我又没打算对她怎么样,行了,知道了。”
其实若娴真正担心的是胤祥不止要问一个“为什么”,而是他会告诉她缘玉究竟是谁。
推开门,胤祥在写字,看来气氛不算太紧张。
“你找我?”
“坐下先歇会儿,我写完这张。”
若娴走上前:“张骞的?你不是不喜http://www。345wx。com欢张骞的字吗,怎么也练起狂草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http://www。345wx。com欢张骞?”
“帮你收拾屋子的时候你收藏的字画我都看过,没有张骞的,以为你不喜http://www。345wx。com欢他。”
胤祥一笑:“可见,凡事不能只看外表的。就算察言观色的看出来些端倪,也不一定就如自己所想那般。”
若娴自是听懂了:“想说什么直说吧。”
胤祥放下笔:“不想知道她是谁?”
“想说你自然会说。”
“你怀疑她。”
“怀疑她我把她放思浣身边儿?”
胤祥笑而不语只是看着若娴,若娴倒是也不在意,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胤祥先开口:“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有些话我不说透你也懂。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她出现的有点儿突然了,我欠你一个解释……”
“不不不,你不欠我,你怎么会欠我呢,你领个人回来来告诉我一声儿都不用,怎么说的上欠呢?”,若娴又是一幅胤祥最受不了的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你怎么……你怎么还在纠缠这个问题,若是能说我怎会不提前告诉你!”
“是啊,我知道不能说啊,我没逼你说啊,你可以不说啊,谁让你说了。”
“无理取闹。”
“你今天才知道啊!”
胤祥叹气:“好好好,我们不要吵,我们好好谈好不好。”
“是我要吵的?”,若娴一贯正确。
“我只能说突然把她带来又一个解释没有是有些不妥,但我也是不得已,该让你知道的时候我绝不瞒你。她或许是有些……”
若娴赶紧接道“你也看出来了?”
“但她毕竟年轻,可能还只是个孩子,也许是一时糊涂呢?”
若娴冷笑:“哼,一时糊涂?她第一天来时那顿饭上的样子你看的清清楚楚那叫一时糊涂?我看十个男人的心机也未必比得上她,她一时糊涂尚且如此,要是不糊涂呢?”
胤祥无奈:“你想怎么样?”
“你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你在责备我吗?你护着她?你认为我欺负她了?”
“你……你冷静点儿好不好,我们不是在商量吗。”
“没什么可商量的。”,若娴很决绝,“这府上是不比从前了,但只要我还当一天的家,这府上就不许乌烟瘴气的。你放心,我会给你,给她,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
“那你这不是……”
“还有事儿吗,我有点儿忙。”
“福晋,福晋,不好啦。”,门外传来彤儿急促的喊声。
若娴又是冷笑:“不好了?哼,哪天好过?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儿,我儿子把你四哥的儿子给揍了,等他回来你不许摆臭脸。”,打开门见到彤儿,想了一下,对彤儿道:“咱们出去说。”,彤儿也不是傻子,知道若娴是在蔽着胤祥。
走了离胤祥书房挺远若娴才问:“怎么了?”
“我已经让人去请胡太医了,侧福晋出事了。”
若娴急道:“怎么会出事呢?不是说暂时不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啊,您让我去侧福晋房里看看,谁知一进去就看见侧福晋开始口吐白沫,浑身发颤的,样子别提多吓人了。”
“吐白沫?发颤?”
“以前没有过啊,不是说能缓解吗,怎么反倒更严重了,快,去看看。”
待若娴和彤儿走到思浣房中,胡太医和另一位大夫已经在为思浣诊脉了,缘玉束手站在一旁,不停的抽泣。
若娴走上去:“行了行了,谁也没想到会突然这样,侧福晋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是奴婢办事不利,没有伺候好侧福晋。”
“行了,知道与你无关,说不定没有你的按摩比着更严重呢,别出声儿了,让太医好好给侧福晋诊脉吧。”,缘玉擦着眼泪点点头。
胡太医身边的人走过来向若娴请安。
“想必这位就是胡太医所说的对南疆药材颇有研究的欧阳太医了。”
“不敢,不敢。”,欧阳太医年纪很轻,似只有三十出头,相貌俊朗,举止斯文。
“请问欧阳太医,侧福晋她……怎会突然如此。”
欧阳太医脸色凝重,低头叹气:“福晋,上次胡太医在府中为侧福晋诊脉时出了些事,听说此毒乃侧福晋贴身丫头所下。”
若娴叹气:“家门不幸啊,净出这等丑事,真是家贼难防啊,好在及时发现了她,也算万幸。”
欧阳太医摇头:“福晋,恕下官直言,现在说万幸还为时尚早啊。”
“太医此言何意?”
“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问到一股很浓的檀香味儿,请问福晋,此香可是万清檀?”
若娴一脸不解:“嗯,对啊,是万清檀,哎,您不提倒不觉的,这会儿怎么闻不见了。”
欧阳太医接着道:“果然如此,福晋,若是此刻还能闻到那万清檀香,侧福晋可能早已没命了。”
“怎么回事?”,若娴立刻竖起眉毛,“这香……有问题?”
“香没问题,的确是提神醒脑,去淤活血的好香。侧福晋中的浊菱之毒经过上次胡太医的医治也算是没有扩散药性,刺激足底的穴位对解毒也有效用。”
“既然都是有益的,侧福晋怎么会……难道是……”
“福晋聪明。浊菱之毒已经抑制,万清檀香也对身体有益,但如果二者同时摄入体内就会产生剧毒,幸亏彤儿姑娘及时发现,如果再晚些,侧福晋恐怕……”
“那欧阳太医的意思是……”,欧阳没有开口,“先生但说无妨。”
“依下官愚见,府上恐另有居心叵测之人,且深知浊菱遇到万清就会产生剧毒的道理才有意为侧福晋熏万清檀香。”
“你是说还有人要害侧福晋?”,若娴此时怒目厉声,欧阳太医一时竟难以回答。
“福晋,”,缘玉立刻跪下:“奴婢实是不知这两种东西会产生剧毒,若是知道了,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出主意给侧福晋点万清檀香啊。”,说着早已泣不成声。
“闭嘴!你不知道?你不是从小就住在医馆旁边吗?你不是认识什么大夫吗?他教你认脚底的穴位就不会告诉你这两种东西能害人?为什么要害侧福晋,说!”
“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福晋就是打死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
彤儿此时拽了一下若娴的袖子,若娴知道彤儿是有分寸的,此时必是有要紧的事。
随彤儿走到屋角:“怎么了?”
“小姐,我……”
“说吧,都这会儿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提到万清檀香的是她,可那东西太少见了,她应该想不到咱们真会有,可能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有那东西的人……”
若娴心里一揪:“你是说,芳心?”
“这事儿不一定啊,小姐。现如今还能说信谁不信谁啊,必定是一条人命啊,再者,那不是个小丫头,是侧福晋啊,而且她的身份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爷在皇上那也不好说呀。”
若娴一想也对,虽说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芳心会是那种人,但现在毕竟是人民关天,彤儿说的有理,万一家里的出事再害到胤祥就不好了。而且就算自己不想,下人们也会怀疑,趁这个机会查清楚,也算给芳心一个清白。虽说是会得罪个人,但毕竟也是为她好
若娴一咬牙,“好,听你的,去,把咱们另一位侧福晋请来。记着,她要是问你什么话就直说,说的越直越好,芳心那个性格,你把话说白了倒好,越是藏着掖着,她到越别扭,说你怀疑她。”
“嗯,我知道。”,彤儿转身去了。若娴慢慢走回思浣身边:“两位太医,现如今侧福晋自然是更严重了些,这……我说句不该说的吧,还有救吗?”
欧阳想了一会儿:“我们自然能体谅福晋的苦心,刚才我也和胡太医商量了许久……救,不容易。但,也不是不能救,只是……”
“钱还是东西什么的不成问题,你们放开了手,救人就行。”
“福晋,下官懂这个道理,下官的意思是说……救是能救,只是要福晋做个选择。”
“选择?”
“是,侧福晋的毒本不是很严重,但因有了万清檀香,如今已侵入脾肺。若要治疗,必下猛药,但这猛药对人身是有些害处的。”
这些话若娴在西医那儿听的多了:“就是会有副作用是吧?”
“正是。”
“那要是保守点儿治疗呢,就是不用猛药。”
“那……最好的效果就是保住性命,虽说不会伤害身体,但……只能维持昏迷状态。”
若娴紧紧握住双拳:“这个杀千刀下毒的,被我抓到,生吞活剥了他!”
“福晋息怒,侧福晋的治疗不能再拖了,您是不是和十三爷商量一下。”
“你告诉我,如果下猛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