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这会儿不过是需要那个支持她的人,阿香这样说,正是符合她心意的。这就算定下心了,要去傍沈翼这个大将军。傍得上傍不上且另说,这怎么傍,也是门学问。
姜黎让阿香给自己出些主意,阿香想了想,便朝苏烟络的床铺那处努了努嘴,“咱们先瞧她怎么弄,从中学习一二,就够使的了。”
姜黎回头看一眼苏烟络的床铺,这会儿她人出去了,不在这里。看罢了,然后又看向阿香,“若叫她先拿下了呢?”
阿香朝她挤一下眼,“那就抢过来。”
姜黎深深吸了口气,把心头所有复杂的情绪全部压下去。她早也没有了那种谈尊严说面子的心思,也没有了再与人儿女情长的念想。她这一辈子,与丁煜是青梅竹马,和秦泰是懵懂心动,却都没得善果。看开了,看透了,便不想再谈感情了。
阿香给姜黎出的主意,先观察苏烟络几日,再做行动。因姜黎便暗下观察起苏烟络的行动,两三日瞧下来,大约就是,晚上给沈翼送饭,早上也去送饭,顺便收了他的衣裳去河边洗。至于她和沈翼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做了什么,那便不能得知了。许是调…情,许是主子奴才地伺候,姜黎都不大在意。若说还想知道什么,大约就是苏烟络怎么伺候的沈翼。
今儿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姜黎便又盯着苏烟络,瞧见她问周长喜要吃的,又没得逞。周长喜不爱理她,给她翻个白眼儿,“我又不欠你的,可死了这条心吧,没事儿别来烦我!”
几日了,苏烟络不时就要问周长喜要吃的,可周长喜都是这态度。而后苏烟络便总是放狠话,说:“你巴着我些,以后让你好过。这个样子,以后让你好看!”
周长喜也不客气,便驳她话,“得亏有您,没您我都活不到今天。”
苏烟络这就被气得跳脚,让周长喜等着。然狠话说过了,呛也呛过了,却还是抢着替周长喜跑腿儿,给沈翼送饭去。
阿香也瞧着呢,看着苏烟络走了去,这会儿便碰一碰姜黎,叫她,“悄悄跟着去看看呢。”
姜黎点点头,把碗里的稀粥吃了干净,手里还有小半块窝头,便拿着尾随苏烟络而去。安怡不管这事,别人都问阿香,“你叫阿离干什么去?”
“没什么,不关你们的事,莫要管。”阿香给搪塞过去,不与其他人细说。那一日在帐篷里说话,声音小,又没几个人在,所以也没人听了去。
这边人不问了,那边儿姜黎跟着苏烟络到了沈翼的帐篷外。起先隔了一段距离,姜黎瞧着苏烟络进了帐篷,她才慢慢往帐篷前去。晚上的时候沈翼的帐篷外会有人当值看守一下,这会儿是没人的。偶尔巡查的士兵会过来,便没有其他人。
她在帐外小站了一气,没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便趴在门边上,小心拨开一点缝隙来,用单个儿眼睛往里瞧。原想着该是男女调…情的画面,但却并没有看到沈翼。只瞧见苏烟络在里头,她在案上摆下菜来,然后去到卧榻边,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裳。
姜黎看得脸上蹭地一红,想着难道沈翼这会儿在榻上躺着?这两人难道要云雨过后再吃饭?偏她还是没瞧着沈翼,就不自觉把帐帘又挑开了些,头往里再伸一些,却还是没看到沈翼。没看到沈翼就作罢了,她就看苏烟络脱衣服。苏烟络脱衣服的样子是真好看,果然是馆子里呆过受过训的,风情得要命,撩得她都心痒痒起来。
姜黎看得正起劲呢,自己头上又多了个人头,与她抢地方。她也不及管,伸手往后推了一下站在她后面的人,嘴里还说一句:“非礼勿视。”
那人也没就走开了,下巴还是碰着她后脑勺,与她一同看里头的苏烟络脱衣服。苏烟络把衣服脱完后,就上榻拉开了被子,整个人钻进去,连头也蒙起来,就再也看不见了。
姜黎还寻思,沈翼这是没在帐里。她自顾嘶了口气,思想这难道就是苏烟络的手段?等着沈翼回来,晚上掀开被子一看,一个赤条条的美人儿躺在你面前,你能不动心?果然算是高招了,够大胆的。
正想着呢,姜黎身后碰着她后脑勺的下巴忽动了动,说:“这么好看?”
姜黎一听这声音才回过神来,而后慢慢直起身子,小心地往旁边避。那脸上因为偷窥又被别人偷窥而烧起了红云,羞愧难当。作为一个女人,趴着帐篷外看另一个女人脱衣服,被人撞见了,能不愧疚么?
听声音她就知道是沈翼了,不需要抬头去看。她还是不说话,冲沈翼行了一礼,拔腿就要走。可沈翼却没让她这么轻松就走了,一把拽了她的胳膊,使力往里一推,把她推进了帐篷。
姜黎被他推得趔趄好几步,险些摔倒。好容易稳住了,心里便开始紧张起来。她和沈翼好长时间没见了,这番再见,已然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再对待他。况这帐里现在还有另一个人,正在榻上藏着。姜黎便屏气,不出声,不说话。
沈翼进帐篷,径直去到案边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姜黎不知道他这是何用意,便只管在旁站着不出声。
沈翼吃了两口饭,终于开了口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不做任何修饰的,说:“听说前几日你们帐里死了个女人,怎么,害怕了?”
姜黎听着他说这话,只觉脊背发凉。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迂回讨好,结果这倒好,一来就撞见了,一撞见就把话说开了。再是想来那些虚的,也无从说起。姜黎顿了片刻,便也直接应了声,“嗯。”
这会儿要说最尴尬的,那不是很长时间没见又有恩怨的姜黎和沈翼两个人,而是卧榻上躺着的那个。原是盘算好了的,等着沈翼吃完饭,再洗漱完,来掀她的被子。结果与他一起来的,还有个女人?她这会儿便是骑虎难下,想探头出来瞧个究竟又怕坏了计划。不瞧吧,心里又好奇。思索再三,还是为自己的大计考虑,把自个儿蒙在了里头。
外头,沈翼和姜黎还在对峙。沈翼筷子往碟子里的小菜伸过去,头也不抬地问姜黎,“你觉得,我还会要你?”
姜黎吸了口气,想着话都说到这样了,也就豁出去了。她站直了腰背,看着沈翼,道一句,“照理说是不会了。”
沈翼夹起小菜的筷子顿了顿,又听她说:“但我想试试。”
听得这话,沈翼就不吃了,放下手里的筷子,从蒲团上起来。他去到姜黎面前,与她正对着站立,足比她高一个头。他微低着头看她,问一句:“怎么试?”
姜黎在他面前稍站了片刻,便抬起手来,伸手到他腰带上,慢慢解开他的扣子。腰带散落在地,便是长袍腋下的扣子,再伸手摸过去,拉开结扣。姜黎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此时又有旁人在,她便把呼吸屏得很死。
解开沈翼两层衣衫,她便伸了手进去,从他胸膛上抚摸过去,顺着动作环上他的腰。这又仰起脸来了,踮起脚尖,把唇压去了他的唇上。凭着本能,亲吻他的嘴唇。
沈翼一直没有动作,在被姜黎笨拙地吻了片刻后,避开了她的唇。他还是低头看她,开口说:“我对你好的时候,你辜负我。到头来,又自己送回来。可惜,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你即便跟着我,也只能是个卧榻间伺候的奴才。”
姜黎把唇贴去他裸…露的胸口上,呵气出声,“我不在乎。”
沈翼身体受了刺激,听完姜黎这话后,忽一把合上自己身前敞开的衣衫,几步去到榻边,连人带被子扛起床上的苏烟络,给扔帐篷外头去了。
而后帐里便只剩下沈翼和姜黎两个人,沈翼回身去往榻上,脱衣落地,对姜黎说:“近前来伺候。”
第32章 阿离
原本姜黎是探情况来的; 却没想到事情直来直去就成了这样儿。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 但她总还是有些放不开。她也不敢抬眼去看榻边坐着的沈翼,他身上衣袍已经脱了大半,裸…露着精壮的身子。她自深抿了一口气; 低头踱步子去到榻边。
到了榻边; 又生犹豫; 便小站了片刻。这会儿榻上没有被子; 她心里便有些不自在。以前和沈翼做的那么些回; 从来也没哪一次是这么清醒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假使衣服脱了干净; 你瞧得见我我瞧得见你,实在羞耻得紧。
沈翼看她没有动作; 便先开了口,“你若是喜欢有人瞧着; 我把她再叫进来就是。你若还没想好,就回去再好好想想。踏出了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以后都得心甘情愿任我摆布。”
姜黎抬目看着他,余光扫过他的身子; 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意。她默默又吸口气; 慢慢抬起手来解自己衣衫上的扣子系带。学着苏烟络的样子; 却学不出她的风情。动作仍是显得笨拙,却也有满满诱惑的味道。她脱掉绛色罗裙; 翠色单衣; 只留下白色肚兜和下头的三角小衣; 露出身上大片雪白的肌肤。
姜黎从来也没有伺候过人,之前那都是被动状态下沈翼摆弄的她。她这会儿所知道的那些手段,都是在帐里日日里听那些女人们说,有意无意记下的。
衣服脱掉后,她的心脏就跳得极快,几乎是要蹦出来。她仍是不能放得很开,偏又劝着自己,嘴里念叨着学来的手段的步骤。细碎念叨罢了,抬起藕节般雪白的胳膊架到沈翼的肩膀上,勾住他的脖子,而后先后抬起两只腿,横跨着坐去沈翼身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肚兜,胸口贴在沈翼胸膛上,那心跳声就越发明晰起来。她知道的,这心跳不掺合太多其他的情愫,只是紧张罢了。不想让沈翼看到自己的脸,或者说看到自己的样子,她便更紧地揽住了沈翼,身子整个儿往他身上压过去,颔首在他耳边,轻轻呵了口气,吻上他的耳垂。
沈翼身姿坐得端正,这会儿瞧起来倒像是正直不二的汉子在受一只狐狸精的挑…逗,耐力极好。狐狸精在他身上微扭身子,他也不过是微微合一下眼。可若是谁往他眼眸子里瞧,那就能瞧出端倪了。
沈翼耳根被姜黎挑…逗得烫红发紫,也终于在她把吻滑到他唇角的时候再耐不住。他抬手扶上她的腰,垂眸看她近在眼前的脸,睫毛密密长长的有如两片小扇子,挠人心窝。
他忽问:“在念什么?”
姜黎顿了一下,回一句“没什么”,便在他唇上吻了下去。她没有多纯熟的技术,一半靠听来的技巧,一半靠本能。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便让沈翼产生一种更为难以控制的奇妙感受。生涩地运用方法,总是更加让人抵抗不了的。
渐入情境后,姜黎整个人便显得越发风流旖旎。沈翼也便随了情…欲,附和她的每一个动作。到后来,自然反客为主,成了主动者。这种事情里,若一直靠女人主动,那男人必然是不能尽兴的。
因为早有心理建设,过程中又少有粗暴的成分,这一回,姜黎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屈辱。后来情…欲涨到极点时,她几乎是忘记一切。也是头一回,觉出这事儿确实有其妙处,并不是都是暴力、难堪和凌…辱。
别的不能多想,她偏还记着自己是来讨好沈翼的,在沈翼身上扭着腰肢儿的时候,气喘吁吁地挑着气氛说:“你怎么把苏烟络赶走了,若不是,能一块儿伺候你呢。”
沈翼双手扶着她的腰,微耷拉眼睑看她:“你喜欢三个人?”
姜黎只顾自己动着动作,“只要你喜欢就成。”
沈翼便就看着她,心里难以言说是什么滋味。他忽坐起身子来,直接把姜黎抱进怀里,手捋进她的长发,而后在她耳边说:“那个高高在上的姜黎,真的死了。”
姜黎伏在他肩上,眸色微暗,半晌低声道了句:“您叫我阿离吧。”
沈翼心里清楚地知道,不管是姜黎还是阿离,心里都没有他。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和他们的身份地位已然完全契合,主子和奴才罢了。她在讨好他,已然不提尊严,自然,也没有醋意。
沈翼之前也想过,这辈子与这女人再不生任何纠缠。两次,也算是伤足了。可当她站到自己面前时,心里不管之前下了多少决心,到头来却都成了空设。即便他已经想不清楚自己要什么,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但还是拒绝不了她。
却说苏烟络被沈翼裹着被子扔出帐篷那会儿,外头正经过巡查的士兵。一伙子人听到“轰”的一声又伴着女人的尖叫,便都看向了沈翼的帐篷。那被子又散开,里头便露出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来。这女人生得好看,腰身也细,胸脯饱满,那些人便看傻了,都停下步子来看她。
苏烟络这会儿是气恼的不行,却也不敢进帐找谁理论去。自顾裹了被子起来,就这么光着脚光着身子,只靠一条被子遮挡,灰溜溜回自己帐篷去了。因是形容狼狈,到帐里少不得又受帐里女人的嘲笑,气得她往床上躺着去了。
这会儿安怡正帮她把晒干的褥子收回来,自来问她:“怎么了?”
苏烟络想起才刚那事,就气不打一处来,翻了身也不理安怡。她又气了会子,一劲琢磨现在在帐里的女人到底是谁。那声音有些熟悉,却不能让她一下子就对号入座。这便琢磨了一气,又去细数帐里现有的女人。数到姜黎床铺的时候,她便想起来了,是这个女人没错。
因对调过身子来对着安怡,冲她勾手指。安怡帮她铺好了床铺,凑到她面前,“怎么呢?”
苏烟络清清嗓子,压低了声音,“你待会儿去李副将军帐里伺候,帮着打听打听,这阿离是什么路子。问问看,她和沈将军什么关系,和伙房那个周长喜又什么关系。真是气死我了,处处与我作对!”
对于她为什么突然打听这个,安怡并不多问,只点头应下来。等待会儿有人来叫了,她便略略收拾了一番,往李副将军帐里去了。
安怡走后,苏烟络还躺在她的铺子上,身上裹着沈翼的被子。原本她的心思是放在被扔出了帐篷这件事上,这会儿又把转移力转移到被子上头去了。她把被角拥在怀里,深深闻了一口,只觉心肺俱畅。这又幻想起来,自己和沈将军躺在这被子里该有多快活。
这事儿还没想出头尾,外头忽来了人,叫她新来的,“往咱们帐里伺候去,快点!爷们闷着呢,看你解闷儿!”
外头的人打着帐门说完这话,人都转头过来瞧苏烟络。苏烟络愣了一会,想着新来的死了一个,李副将军那叫走了一个,也就只剩她了。可她是要伺候大将军的呀,大将军的床还没爬上呢,怎么叫她去伺候别个?
她有些不大乐意,伸了头开口说:“我是沈将军的人,你们怕是找错人了。”
门上那人没什么耐心,“这营里谁是沈将军的人,还需要你说?李副将军都有人了,你别磨叽,惹得爷们儿不高兴,你今晚也没好果子吃!”
苏烟络还要说的话全噎在嗓子眼儿里,半晌应了声,“我知道了,我擦洗一把就去,哪边儿的帐篷?”
那士兵把帐篷在哪边第几座告诉她,便撂了门帘走了。苏烟络这会儿半坐起身子,还拿被子遮挡一下,看向阿香道:“好姐姐,你借我身衣裳穿。”
阿香乜她一眼,“谁是你姐姐,可不敢受。”
苏烟络脸皮厚起来也是一个顶一个的,说:“好姐姐,你就借我身儿吧。你瞧我这样,也不能赤条条走出去不是?您就当发发善心,借我身。等我明儿洗干净,一定叠得方方正正地还你。”
听她说这话,自有人在旁边笑话她,说:“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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