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成帝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傻小子成帝记- 第19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至这会,小石头再无怀疑,这当口所衍生出的几副星辰图样,分明便是圣宗秘窟内,当日摆上闻人离骨坛时,四周墙上变幻出的无垠星空。不管是星宿的布列,抑是星空间的变化,决无二致。
    旋即大叫:“两位前辈还请住手,且听晚辈一言。”叫了句,没人应。
    二人兀自斗得激烈。
    菩提因轻敌在先,又心有牵挂,束手束脚,难尽全力。
    而多宝由于先机在手,此时大占便宜,再者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年殷周争霸,倘非菩提和如来二人骤然襄助玄教,凭玄阐二教未始便灭得了截教。而自己也断然不会落得被锢千年的厄运。他被囚之时,心中想的便是如何报仇。待悟通太素法则,脱出千丝囚身狱。报仇之念,即越发炽烈。这当口占得上风,当真兴奋异常,那有余暇去思虑菩提何以变得这般无用?更没那心思,去听小石头的所谓一言。
    见他们均不理会,小石头蹙眉。眼下二人可非切磋那么简单,倘若不尽力劝阻,任谁败了,都非一桩好事。正想不顾一切地出手阻扰。
    西勒跃至身旁,扬声道:“千万不可。”
    小石头诧道:“为何?”
    西勒道:“他们二人神通非凡,这会儿别看没怎样。其实骨子里都卯足了劲。若你上去,只怕拉倒没拉开,反而搭上你的性命。”
    听得小石头一旦上去,便有性命之危,璺儿情不禁地扯住他衣衫,怕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小石头觉着,回过头朝其一笑。随后问西勒:“照你说法,那我们该如何,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西勒懒洋洋地伸了下腰,道:“那怎么办?除非你不想活了,或者你有他们那样的实力。否则,只能和我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边上,等他们分出胜负再说。”
    听他也没好主意,小石头双眉愁锁。心想,待边上看着,总不是法子。目前菩提是念着和我的盟约,没使出杀手锏。万一惹极了他,多宝多半没甚好果子吃。想到这里,也不管二人是否搭理,又自喊道:“两位前辈且请住手,晚辈有一言相告。”
    那二人依旧不予理会。小石头也不丧气,心道,你们打你们的,我归我喊,总不成永远不理。当下继续呼喊住手。如此始终不断地重复。直至百遍之后,多宝终感不耐,收手后退。叫道:“菩提,你收得好弟子,居然这般无耻。”
    见他终于收手,饶是菩提也觉长吁一气,当下呵呵笑道:“怎么说?”
    多宝哼了一声,转头望向小石头,道:“小子,你那一言倒是说啊!奶奶的,我与你师傅斗得正急,你这小兔崽子偏偏话多得像是鸟粪,拉也拉不完。”
    听他误会自己与小石头是师傅关系,菩提哈哈大笑。竟也不予辩白。心想,让他二人窝里斗去。谁叫他和我胡斗了大半天。
    小石头理理衣衫,忽然长揖一礼,朝多宝道:“晚辈石康,忝为截教本代教主之职。这厢见过多宝前辈。”
    多宝闻言愣然,搔搔首,狐疑道:“你……你是截教教主?”
    “嗯,晚辈正是!”小石头再次抱拳。他直道既已说开,多宝必和菩提暂息干戈。可惜的是,他伊始怀疑别人,此刻别人也并不相信他。
    多宝跳起双脚,手指几乎触到他鼻尖,喝道:“你是截教教主?呵呵……”讥笑数声后,又问:“那我是什么?”说着,又对菩提道:“准提你个贼鸟道,真真越发卑鄙,当年灭我截教也算光明,只凭法力解决。谁料你千年后,竟想出这一无耻招数。我……我……我鄙视你……”说到后头,一时想不出恰当字眼形容菩提之手段恶劣,竟用鄙视二字悉数诠释了他的千言万语。
    菩提听得愕然瞠目,遭此莫大冤枉,自然心不甘愿,斥道:“一派胡说。谁说我卑鄙了?”
    多宝指指小石头,反问道:“这还不卑鄙?你怕我截教东山再起,俟时翻了你们的老窝,所以叫这么个小白脸来冒混本教教主。你……你这老混蛋,果然……”未待他说完,菩提忍无可忍,大吼道:“住口,简直是枉口嚼牙,该当拔舌才是。”
    多宝也不惧他,反吼道:“拔舌?你倒是来呀?哼,谅你也不敢!”
    见他着实不可理喻,菩提束手无策,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一时气得三尸暴神。吹胡子瞪眼,眉发倒竖。
    与此同时,小石头在旁倒是思虑分明,心知拿不出证据,凭多宝千年得怨气,断然不会相信由菩提带来得自己。情急智生下,开口吟道:“至道弘深,混成无际,体包空有,理极幽玄……守识本质,悟见自然……”
    这段话是隽刻于圣宗秘窟石壁上的太素心诀,如非天罗圣宗决计无法知晓。堪一诵出,多宝怒容全褪,转首望向他。又自倾听片刻,忽然嚷道:“莫要念了!”跟着怪模怪样地看看菩提,嘿嘿冷笑道:“免得被这贼鸟道学了去。”
    “你……”菩提气得恚闷难当。千百年来,何尝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边上雷璺扑哧失笑,她见多宝生性爽直,有甚说甚,深为爱郎将得此人襄助而喜。自闻了太素心诀,多宝已然深信小石头便是截教教主。当下拜倒在地,大呼道:“截教门下二代弟子多宝见过……”忽然想起什么,又问小石头:“你多少代了?”
    小石头忍俊不禁,扶起他道:“前辈是二代弟子,晚辈岂敢受此大礼。”多宝不依:“哎,本教礼节虽不似阐玄二教那般繁琐,但面见教主的大礼,还是缺不得的。”
    小石头无奈,只的答道:“晚辈若按天罗教计算,当为第十六代。”
    多宝闻言,屈指一算,道:“那再加上恩师,你就是第十七代教主。”说着,重新跪下,恭声道:“截教门下二代弟子多宝见过十七代教主……”突然,又自搔首,道:“刚忘了问教主如何称呼了!”
    旁边人哈哈大笑。尤其西勒最为不堪,直笑得羽翼呼扇,疯狂不已。
    多宝起身,朝他一瞥眼,道:“这鸟人是谁啊?笑得这般肆无忌惮?”在他心中,不管是谁做了截教之主,均像他恩师灵宝天尊一般为天地至尊。当年灵宝出游,凡遇之人神妖魔无不恭谨有加,那有像西勒这般放肆无礼。见他形狂骸浪,心下着生恼意。
    闻他辱及西勒,小石头大急,生怕又起冲突。
    不想西勒此人很是精明。他见多宝的实力几和菩提颉颃,怎敢翻颜。旋下只是笑笑,并不发怒。
    小石头见及大慰,心道好险。跟着问道:“既然多宝前辈自行出来了,如今已不必再去那千丝囚身狱。咱们就此返航如何?”
    菩提答道:“不可,此舟本为单向,非到了千丝囚身狱方能折向而驶。”
    那“千丝囚身狱”五个字便像一根大马刺,扎得多宝暴将起来,嚷道:“什么?还要去那鬼地方?”他头摇得如拨浪鼓似的。待在那里千余年,别说终日昏天黑地,即便是鸟语花香的仙境也觉厌了。
    “这样啊?那实在不行,只能去一次了。”小石头心下也急,自到了长安,便一直事情不断。屈指算来,已有多日。此刻既不知汴梁局势怎样?又不知金陵城中的冰清和邓蓉二女,会如何担心生忧?最紧要的是,那日在长安郊外遇到的白虎,显然是石虎所化。也就是说,金陵城中已无人保护二女。照当日散桑和金蝉得意时露出的口风,自己身陷围困,似与潘国舅脱不了干系。虽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不过想来,总教人担心。
    “不去,不去……那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多宝大叫大嚷,又劝小石头,“教主,小心贼鸟道耍诈!”说着,瞥了菩提一眼,眼神里尽是怨愤和不满。
    菩提郁极,斥道:“胡说,我耍什么诈?多宝,你多年未见,怎变得这么喜欢胡说八道?”
    多宝道:“我胡说……”见二人又有大吵迹象,小石头忙道:“多宝前辈,你既能独身逃出,自不再怕老祖耍诈。”
    多宝笑道:“那当然,老混蛋的千丝囚身狱虽说厉害,但任它千变万衍,一旦遇到太素法则,不过纸砖烂瓦,不值一提。”菩提知他说得没错,只是在旁翻翻白眼,也没辩驳。
    小石头笑道:“那便好,既然如此,咱们就去走一遭,亦好让我开开眼界。”
    听他这么说,多宝不再言语,寻了一凳坐将下来,直气呼呼地瞧着菩提。他不知小石头到底与菩提存着什么关系?但想二人一起,总有什么大事。反正寻仇也不急于一刻。千多年都等了,不差一时半会。眼看吵闹终于停息,小石头长吸一气。挽起璺儿,行至窗棂边,欣赏船外异景。心下却想,此刻众人均有思索,稍待顷刻,再好生商榷。
    彩舟行了片刻,外面氛围渐变。
    原是万点斑斓流光,衍生出无限氤氲。恍似云朵般的四下翻滚,朦朦胧胧的罩盖住了整片彩舟。
    小石头寻思,莫非千丝囚身狱到了?回过头望向多宝和菩提,只见菩提闭目静坐,浑然大定;而多宝却直愣愣地瞪着他,大有虎视耽耽的样子。
    失笑余,索性不再发问。
    再看船外,但见不过眨眼,船外氤氲凝聚成了各式各样的图案;既有飞禽走兽的鹰击长空,猛虎下山;又有金刚菩萨,威凛嗔目,伏魔降妖;更有那有恢弘宫宇,奇异山水,斗艳争辉。
    流动中不失秀美,静宁里又具雄伟,真是景欲定而云不息。随氤氲忽散忽聚,图案景像也如活物,奇幻无穷,异丽多变。
    睹此异境,任你宁根极深,也是看得屏气敛息,大叹造物之奇。
    随烟云弥漫,舱内竟也密布氤氲。刹那间,众人不似坐在船内,反像是踩踏在虚无飘渺的云海之中。小石头与雷璺手牵手,互看一眼,望着眼前白云来去,时起时伏;不由思起人世变幻,世事多磨,还有那政权的更代罔替,不也正像这云海一般么?念及此,二人嗟叹悲怀,愁思满腹。
    此时此刻,除菩提与多宝神色安若外,余者三人无不尽迷其中。
    恍恍惚惚里,仿觉自己到了仙境。四下碧空如洗,周遭巨壑深谷,惟见烟云弥漫,浩瀚无涯,宛如波涛起伏的大海,既给人彩云易散的抱憾,又有余霞成绮的壮美。在这个如梦的雾乡里,三人感受到得竟不是仙境的脱俗心态,反而俱有人间的幽怨、感怀、彻悟、更有千百种说不尽的惆情怅绪。
    猛然,二人一脚落空,继而眼前景象猝变。
    周遭昏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雷璺骇得惊叫一声。
    便在这时,只见昏暗天际似被明晃晃的刀刃划过,仿似在昏黑色的幔布上骤然裂了一道缝!紧跟着,轰隆雷声,接踵而至,直如末日。四下里狂风暴雨,那风吹得嘶急,那雨落得犀利。狭小的彩舟,就如顷刻掉在了暴怒的大海之中,被风浪卷起,又被雷电亟下,在此猛烈的氛围中,牢牢坚守着安宁的一角。
    小石头紧紧搂着雷璺,慰道:“莫怕,莫怕……”
    雷璺低首藏他怀里,直想,还是石郎怀里,最为安全。她只须与小石头一起,即便死也不惧,又何忌什么黑暗?不过须臾,便心定神宁。小石头不知此刻景色是途中该有的?还是彩舟由于适才一闹,行岔了路?刚想开口询问。
    只听多宝忽然大吼一声:“准提,你这贼鸟道,又在卖弄你的太易变衍?”话音甫落,景像再变。
    彩舟竟在一片火焰炽热的山峦间游驶。放眼望出,外面均是一团团的熊熊烈焰,时而燃起,时而敛灭。山峦的岩石被其烤得松软,不时地滚落下来。再看船头前方,那是火焰最为厉害之处,几是泼出来似的。最中央的地方有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虽无火焰那般吓人,但小石头估计,那多半是此处的火眼。若真掉在里面,别说彩舟,估计神仙也能熔解了。
    念及此,回望菩提一眼,见他兀自老神在在。
    心道,听多宝的口气,眼下一切似是菩提暗中搞鬼。尽管不知他用意何在?然我也不可示之以弱。有了此想,搂着雷璺,索性予她指点风光。
    一时,二人完全没有身在险境的慌张,时而细语喁喁,时而言笑娇咯;反像是在煦色韶光里乘舟旅行,一路游山玩水。要知道,小石头是为颜面故,在那强自硬撑;而璺儿却纯出自然,在她心里,单须石郎在旁,便万事无碍。何况,就算死去,二人也没分离。
    突然间,多宝长身而起,大笑道:“贼鸟道,你也别测了。本教教主岂你这点幻像便可吓得住的?哈哈……”
    菩提也自笑道:“不错,不错,贵教教主确实厉害,我是服之又服,实在没法再服了。”说着,拂尘挥出,舟外火影全杳,换之的则是原先的彩光氛围。继而续道:“石教主,看来我这一注是押对了。”
    “一注?”小石头茫然。
    只觉老家伙当真怪得可以,原已说好要成盟友的,谁料中途另出变故,居然思出这等损招来测试自己的心志。想起测试二字,猛然醒悟老家伙何以这般做法。当下笑道:“看来老祖是担心我畏死,以致不敢直对另外二祖?“
    菩提嘿嘿笑道:“原先是有些,此刻已没半份疑念。”
    小石头寻思,老家伙说话倒也坦诚。
    多宝不解二人哑谜,高声问:“贼鸟道,你们在说什么?莫非你想加入咱们截教,故而测试下本代教主的神通?嘿嘿……”说到后头,自己都不信,忍不住笑将起来。
    菩提瞥他一眼,道:“你不该叫多宝。”
    “那该叫什么?”多宝诧异。
    菩提道:“该叫多舌。因为你总喜欢胡说八道。”
    多宝闻言,也不怒,笑道:“这名不错。不过多宝之名是恩师给的,可不能随便改。”
    众人愕然,不知他是真傻抑是假傻。
    菩提予他一记白眼,迳对小石头道:“你我双方境遇相同,自当协力应付。暂时的结盟,我认为很有必要。小友以为呢?”
    小石头抱拳道:“老祖的想法与晚辈正合。只是结盟之后,咱们双方又该如何做法,还望老祖示之!”
    菩提道:“好,既然小友与我想法相若,我也不再卖甚关子。眼下天庭可谓四分五裂,尽管四方天庭未曾公开独立,但私底下皆已自治。禹皇那小子除了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外,也无威信制约诸仙诸神。咱们惟有趁此时机,各自举事,你宣布你的截教现世,我则在西方为你牵制接引那厮。如此亦好减少你的阻力。只是小友一旦事成,要允我新教能在华夏收授信徒。”
    小石头一愣,老家伙说话着实坦诚。按他所说去行,确实对自己有益。但依他根深蒂固的思维,总觉一个堂堂的至尊级仙人竟像商人一般追名逐利,未免不适。在他看来,所谓仙应是一批不食人间烟火的潇洒人物。得固喜,失亦不愁,不说尽去名利,却也不该像菩提这般好名好利。尤令他怀疑的是,菩提本身神通高妙,天上人间惟两三人可敌,何必要与自己这个败落户结盟?截教之名虽盛,但毕竟不是千年之前了。此刻的截教经千余年的沉浮,等如是俗世的一个江湖组织。那有恁大实力,反天逆天?
    他这厢尚在寻思,那边菩提略微辨出他的疑虑。笑道:“看来小友对我也有不放心的地方。”
    多宝在旁道:“废话,你适才不放心我教教主,我教教主自也可对你不放心。这有何奇怪的?”
    菩提瞥他一眼,恨不得即刻封了他嘴。与此同时,小石头伸手,示意多宝休要多言。跟着沉吟道:“不知老祖打算把新教的基地建在那里?”
    菩提沉思余裕,道:“适才小友曾说,与其和他们在华夏缠斗不休,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