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于青海甘肃新疆蒙古的各族骁勇战士,他们三个月扫平四川藏区,他们更是以七千五百人(战兵五千,辅兵两千五百人)打败了几万华北义和团。他们习惯战斗了,他们默默地举起了枪,或者抽出了马刀,甚至几个团长开始偷偷地指挥军队对武卫前军进行包围。
此时看到摩恪达眼神中的杀气,杨慕时退却了,他不想和这样一个疯子战斗,因为这个疯子一定不会顾虑到大局而袭击自己。天津遭受列强攻击,武卫前军不能留在这里和曹跃的军队耗着了。
“你们等着。”杨慕时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带着士兵走了。
羌藏骑兵旅发出阵阵嘘声,一个个嚎叫着挥舞着战刀,等曹跃来的时候,杨慕时的军队全都走远了。曹跃摇头苦笑起来,好嘛,又得罪人了。
此时西摩尔表示希望能够和曹跃直接交谈,曹跃表示愿意,双方来到村口的树荫下,西摩尔惊讶地看着曹跃,然后感慨说:“在我的印象里,中国人大概只有一米六十多,但是没想到你比德国人都高。”
“我一米八五。”曹跃用带有法国腔的英语回答说,“这要感谢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是他们把我生得这么好。西摩尔先生,你的军队大概只有几百人了吧?别抵抗了,抵抗没有用的。”
西摩尔说:“曹将军,据我所知,你是来剿灭义和团的,可是你现在的行为让我们很失望。”
曹跃大笑不已道:“你的意思是,我作为中国清政府的军官,在最高统治者要求我们保卫京师的时候,放你们进入我国首都,就会让你们满意吗?我和贵国以及其他国家的关系非常好,但是这只是私情,而在国家层面上,作为军人的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护这个国家。难道你认为我做错了吗?”
“曹将军,请注意,我们并不想对贵国宣战,而是贵国向外国宣战。”西摩尔强调道。
曹跃道:“不管怎么样,我想对于阁下来说,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体面的有条件的投降吧,血军不杀战俘。”
西摩尔反问道:“你觉得清政府能够击败列强?”
“不能。”曹跃实话实说道,“可是我作为军人,不服从最高指挥部的命令擅自放你们走,那是叛国。”
西摩尔见说服不了曹跃,只好摇着头叹了口气说:“我需要你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免于遭受义和团的袭击。”
“我保证。”曹跃举手说道。
西摩尔道:“我希望你能够在第三方见证下保证。”
曹跃哈哈一笑道:“第三方,上帝?我可以对着上帝发誓,我会优待你们这些战俘的。”
西摩尔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么我选择投降。”
“不,你不是投降,你们是合作。”曹跃阴笑道。
“合作?”
“对,在我们的追击下,你们活着的士兵最终逃入北京。”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进入北京,我们跟随在你们身后。”
全世界最腹黑的英国人岂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典故,西摩尔叫道:“你是让我们敲开北京城门?”
“是的。”曹跃笑道。
“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一个借口进入北京。”曹跃冷笑道。
西摩尔叫道:“你要谋反?你要造反?”
“不要那样说。”曹跃笑道,“我只是夺回来属于我们的江山,当清*继续治理这个国家之后,我觉得作为国家的最高军事将领之一,我有权为国民选择一个合适的领袖。”
西摩尔睁大了眼睛,原来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原来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原来所有人都是棋子,而真正操纵这盘大旗的恰恰是眼前的这位充满着野心的青年军官。
曹跃歪着头,邪笑着问:“合作吗?”
西摩尔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合作,毕竟合作比投降更体面,而且西摩尔联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重获自由,他率领的这423人并不需要交出武器,而且被保护着带了下来。当他们见到尸山血海的主战场之后,很多人甚至被血腥的味道恶心得吐了。
很快,日本联队官土木剑芳也被找到了,他们更倒霉,逃入到一座烧砖的砖窑里,差点被追击的羌藏骑兵旅给活活烧死在里面。最后还是在后方闲着无聊的陈信跑过来制止了火烧日本兵,等了一会儿西摩尔的手下跑过来劝降,土木剑芳带着238个日本兵跑了出来。
在曹跃手下骑兵的护送之下,总计661名士兵和三位军官被送到了怀柔,再加上先前俘虏的意大利人以及伤兵总计1462人。
7月22日,就在押着俘虏赶往北京怀柔的时候,似乎局势正朝着有利于清廷的方面。
然而就在7月23日这天,天津大沽口终于被联军攻陷,大沽口守将罗荣光以及手下三千清军坚守大沽口七天,在这七天内联军动用了两万军队,战船22艘。和历史上不同的是,由于没有发生意外的弹药库爆炸,以至于罗荣光轻松地守住了前三天,而裕禄派出的清军抵达大大沽口,将联军足足抵抗了七天。联军动用了大炮,机枪,战舰,最后在毒气弹的帮助下才占领大沽口炮台。大沽口炮台守将,天津镇总兵罗荣光以身殉国,三千守备清军仅二十三人受伤被俘。
尽管清军军纪差,战斗力低下,甚至被后世很多人诟病为中国历史上战斗力最低的军队,然而在面对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清军士兵并没有退却。天津大沽口三千守军让联军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双方阵亡比例几乎接近2:1。
大沽口之战,清军阵亡高达5000人,联军阵亡达到3000人,而清军在最后一天因为联军使用毒气弹,在这一天内阵亡士兵得到2500人,有大约3000受伤的清军从大沽口撤退返回天津,沿路抵抗。
而七天的时间里,原本可以从容撤出来的西摩尔联队,却因为被曹跃断了后路,从而遭到全歼。反倒是历史书著名的紫竹林之战,由于裕禄将守卫天津的清军调往大沽口,导致义和团天下第一团单独进攻天津紫竹林外国租界区。而在紫竹林的外国水兵侨民以及陆军总人数达到了六千人,他们与义和团以及部分清军激烈交火,双方各有损伤。
近3000受伤的清军从大沽口撤离的路上,在进入返回天津的路上遭到一支义和团的攻击,只有一千多人逃回到天津。
义和团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宗教或者组织,但实际上自赵三多的义和拳被袁世凯剿灭之后,义和团只是在名义上继承了义和拳,它的组成和义和拳没有任何关系。
义和团是所有扶清灭洋的民间帮派的统称,其组成有天下第一团、*拳、忠义军、哥老会、红枪会、神威营、红灯照、先学义和拳、乾字营、天地营、曹县义和团等等数百个组织。
只要有人换一身衣服,举起大师兄幡布便号称自己是义和团,所以义和团鱼龙混杂,有的浑水摸鱼抢劫百姓,但面对洋人的时候一个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而有些则勇敢无畏,有些深明大义,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纯属凑热闹,有一些人只是觉得参加了义和团自己就特别神气可以随便欺负别人才加入义和团。
义和团也因此分了很多派,甚至义和团内部彼此之间还经常打架,这就是为什么在庚子国变中,清军一会儿打洋人,一会儿打义和团,一会儿义和团和洋人一起打清军的原因。而夹杂在其中的除了义和团,还有大刀会,红枪会等等浑水摸鱼的土匪组织。
所以庚子国变之中,跳梁小丑络绎不绝,军情战情何止一个乱字。
不单义和团的组成乱七八糟,就连此时的中国大清政府内部也乱七八糟,大致分为五波人,第一波就是以载漪为首的强硬派,第二波是以荣禄为首的中间派,第三波是以许景澄为首的主和派,第四波是以南方汉臣要员为首的东南互保派,最后一波就是曹跃的西北派系了,曹跃本来是打义和团的,但是现在却打洋人,弄得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立场。
以八国联军那种八个国家协同指挥的乱军,居然战胜了清军,只能说明清军的指挥更加混乱。而在这场国战之中,掺杂了太多的野心家和暴徒。当然,曹跃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个,而曹跃所仰仗的,无非是跳出这个时代的眼光和谋略,毕竟在这个时代中,官军出身的清军将领,没有人会想到曹跃接下来的举动。
第344章 三丈高的北京城墙
攻击从大沽口撤退清军的义和团恰恰就是华北义和团大师兄陈震宇的残部,如今他们已经更名为神威营义和团,而且是天津义和团中仅次于天下第一团的组成,甚至连天下第一团大师兄张德成对他也有些忌惮。
这陈震宇打仗本事不行,忽悠人的本事了得,他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从廊坊撤出的倪赞清部,两部合并之后总人数过万,成为天津一支不可低估的义和团势力。然而与实力不相匹配的是陈震宇在义和团中的地位,毕竟陈震宇是靠着投奔天下第一团才有了落脚之地的,属于寄人篱下,而且陈震宇大败在血军偏师手下一事也成为众人的笑柄,所以义和团大师兄议事会议座位上,三*王之一的陈震宇甚至不如张德成手下坛主地位高。
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陈震宇主动请缨,张德成于是派遣神威营支援大沽口协助清军守卫大沽口炮台。
大沽口炮台遭到列强的重点攻击,列强的二十二艘军舰日夜不停地轰炸,已经发射了三百万英镑的炮弹,可想而知抵抗有多激烈,陈震宇心说好你个张德成,你这是想我死啊。所以在陈震宇带着神威营前去支援的路上磨磨蹭蹭,遇到了清军撤退的溃兵,并从溃败们的口中得知大沽口已经被联军攻克的消息之后,立即率军撤退。
有手下认出来溃逃的这部分军队是武卫前军留守在天津的军队,陈震宇立即想起来当年他被聂士成手下追的到处逃窜的旧事来,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下令将溃兵缴械,要是有反抗的就痛打一顿,打死无忌。
尽管是清兵都是溃兵,但好歹人家是大清精锐武卫前军,岂能让一群义和团缴械,于是双方发生争吵,继而大打出手。两千多溃兵被打死两百多人,有一千多人逃了回去,还有一千一百多人被抓了起来。
陈震宇考虑了一下还是诡计多端地决定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将他们放了,并对这些被释放的武卫前军士兵说道:“咱们都是天津人,你们何必为了一个安徽人(聂士成)和老乡拼命?你们走吧,但是你们记着了,是我放了你们,老乡!”
被释放的清兵回到武卫前军驻地,回想一下还真是老乡恩情,从此之后武卫前军军官再剿义和团的时候出工不出力,很多人反倒不再那么敌视义和团了。本来嘛,武卫前军驻扎在天津,招收的新兵中很多都是天津本地人或者周围地区的人,大家心中还害怕一件事,万一义和团找到他们的家人怎么办?义和团可从来不讲究祸不及家人的,聂士成等军官因为都是安徽人,倒是不怕家人遭到暗算,可是普通士兵不行啊。
于是,陈震宇通过威胁利诱等手段暗中收买了不少本地的武卫前军,用抢来的银子打赏他们,使得他们成为自己的卧底。
当曹跃押着西摩尔等俘虏到怀柔的时候,已经是第7月24日的晚上了,按照约定,29日是大军合围北京的时间,介时血军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将进入北京并全面接管北京城防,所以在此之前,曹跃必须利用西摩尔联夺取北京。
曹跃将所有俘虏分成两拨,其中美国德国意大利等白人战俘囚禁在a营,而日本、俄国、德国华勇营、英国的华勇营、英国印度兵、法国越南、美国的菲律宾士兵等战俘囚禁在b营,几天之后,西摩尔将率b营的战俘越狱逃走并“抢劫”军火。
剧本已经写好,配角都已经到位,就差主角西摩尔的行动了。
参谋长沃嘎克发了高烧,西摩尔觉得沃嘎克快不行了,沃嘎克也认为自己要死了,对西摩尔说:“我们是曹跃手中的工具,可是如果我们没有价值了,曹跃会变成野蛮人,把我们都杀死,所以务必要冲进东交民巷,我们才能安全。”
西摩尔点点头,他知道在北京东交民巷还有四千多誓死抵抗的外交人员和士兵,只有他们进入北京,进入东交民巷,就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逃,一定要逃到北京,逃到东交民巷。
曹跃等人也正军备战,分配了武器弹药,陈信晚上跑到曹跃的帐篷,又报告说天津还有一处武库,不是大清的武清武库,而是隶属于北洋水师的武库,叫做西沽武库。
西沽武库原先属于北洋水师,后来北洋水师的一切被袁世凯继承了,所以西沽武库如今属于袁世凯。而陈信不清楚到底西沽武库中有多少军火,别人也不愿意得罪袁世凯前去查西沽武库的军火数量。
曹跃怒道:“你他娘的也不早说。”
陈信道:“你也没问啊。”
“你是参谋,我不问你也要说,要不然我要你干嘛?”曹跃怒道。
陈信道:“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啊,要不然你封我一个参谋长?”
曹跃冷笑道:“你过来,我封你。”
陈信转身便跑了出去。
随后曹跃下令由新编步兵第6旅立即赶往天津,把袁世凯的武库给拿下来。
7月24日下午,血军暂编第三军也刚刚抵达北京南面的房山,他们在路上遭到两支义和团队伍的攻击,聂嘉知道进军北京的计划多么迫切,所以对义和团并没有采取拉拢,而是直接绞杀的政策。
主力部队步兵第3旅步兵第4旅一通枪炮下去,高喊着刀枪不入的义和团战士成片成片地死亡,血流成河,尸山遍野,阻拦的义和团很快就崩溃了。聂嘉驱散义他们之后没有下令追击,而是率军抢了两处小型的清兵军火库和五个地主大院,搜刮军粮和银子,征集了足够的补给之后一路狂奔抵达房山县,并进行布防和准备。
聂嘉认为进入北京城一定会受到八旗兵和绿营练军巡防营的阻拦,为确保万一,他让人搭建了不少攻城梯子。不过一个住在房山县的货郎看了他们搭建的云梯,嘲笑道:“你们搭梯子做什么?想爬北京城墙啊?北京城墙三丈高(约九米),这梯子也就两丈,不行不行。”
聂嘉大吃一惊道:“北京城墙三丈高?”
“是啊,我常从北京城进货,北京城墙最矮的三丈高,地基八丈宽,自古以来好像北京城没有被攻破过。”货郎说道。
聂嘉赶紧道房山县县学将学正叫来,问北京城是否有被攻破过,那学正也是老学究了,想了想说:“只有一次,明朝开国大将常遇春攻破元大都,百年之后,瓦刺兵临北京城下,北京城里百姓在宰相于谦的带领下打破瓦刺骑兵。明末,李自成进攻北京城,被里应外合拿下城门,也没有发生过强攻北京城的事儿。除非破城门,否则现在的北京城,不可能被攻破——你问这个做什么?”
聂嘉微微一笑,下令手下心腹将学正和那和货郎囚禁起来,多亏了他们的提醒自己不至于做无用功,当然他也不忍心杀了这两个人,于是只能扣押下来。
而在24日的当天晚上,孙汝祥与金笃男、贝明德在北京城内散布谣言,三万八国联军攻破天津,正朝着北京城气势汹汹地攻来,西北王曹跃因迟迟得不到朝廷的嘉奖而愤然返回西安。同时李宁李石头带领一部分化妆为义和团的血军士兵进入城中,之后埋伏了起来,准备趁乱夺取城门,此时在京师的血军士兵已经潜伏超过五百人了。
7月25日,武卫前军(淮军)聂士成部从廊坊撤回到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