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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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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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妾不累。”春晓伸手在他***的背慢慢摩挲,龚炎则转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脸色僵硬,“大老爷、二老爷都要回来丁忧。”
  “然后呢?”春晓不解。
  “子孙守丧期间不能嫁娶,爷答应你的事,要延后了。”龚炎则松开她的手,褪下衣裳,打湿了毛巾在身上擦拭。
  春晓想了想,歪头道:“三爷是想说,这期间不能饮酒寻欢、行风月之事。”
  龚炎则脸色黑红,没应声,换了一盆水洗脸,却不想后腰被一双软绵的手臂伸过来揽住,紧跟着后背贴上一张微凉的小脸,鼻头蹭着,湿漉漉的气息让他立时浑身僵住,他想转身,忽地两片柔软的唇在他凸起的脊骨上亲吻。
  “晓儿,别闹……”龚炎则咬牙叹息,伸手去扯她的手臂,她却抱的更紧。
  “怎么了?”龚炎则眉头一蹙,这不像春晓能做的。
  春晓没吭声,心里却想:徐道长来若能解开竹偶身上的情魂,不知她还会不会以这样清明的神智来拥抱这个男人,总感觉那是另一个自己。若是徐道长敌不过那道人,后果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总归是难享受到此刻的安宁了。
  龚炎则却是眸光一沉,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捧住春晓的肩头,试探的质问:“你见过庞胜雪了?”眼见春晓愣了一下,便知和庞胜雪那厮没干系,龚炎则松开她,伸手按了按眉头,烦躁道:“事多闹得爷脑仁疼。”
  “庞九爷……来吊唁?”
  龚炎则细细端详春晓的神色,如今这妮子波澜不惊,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他收回目光,转过身去继续洗脸,又拿了牙刷沾了牙粉,道:“徐道长半路染了病,正巧遇上庞胜雪回绥州,听说是救了徐道长一命,这时候老太太发丧的信儿传过去,他便与徐道长一道来了,进城时,徐道长被城外上清观的道士接了去,他便先来了咱们府上,头晌给老太太磕头上香来着,后来爷忙着招呼人,没顾上他,也不知走哪去了。”
  “没瞧见。”春晓淡淡的回了句,又道:“上午婢妾舅妈过来,怕她看出破绽,婢妾妆扮好与舅妈说了一回话,晌午留饭却没用。”
  龚炎则这才满意,脸上放了晴,漱口后,让春晓端着西洋镜子,对着镜子把胡子剃干净,随后喊思晨拿干净的衣裳进来,思晨早有准备,立时送进去,龚炎则利落的换好,嘱咐道:“你快去睡一觉。”
  春晓点头应了,见龚炎则又把麻衣披上,抽空灌了两碗温茶,急着迈步去了。
  朝阳在厢房里探头,冷哼一声,三爷前脚走,她后脚去了刘氏那里。
  刘氏从未与下院里的丫头有来往,在她眼里,那些丫头一个个眼睛都长在脑顶,见到她虽都规矩的请安,但那神色明明就是看不起她,才进府那阵只当她们是拜错了佛,没把她这尊真佛当回事,后头才明白,人家侍候的主子吃香,自然瞧不上她这个空有位分的姨奶奶。
  此时,借着灯火打量朝阳,知道这个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却是个有分量的二等丫头,只是诧异她找自己干什么。
  不一时,朝阳从怀里掏出个药包出来,按在桌案上,冷着小脸低声道:“这便宜你想好了,要不要占。”
  刘氏一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她可不正要勾三爷,有了这包迷丨药,事半功倍!便笑着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银嵌珊瑚珠子的石榴样儿簪子,塞到朝阳手里,“正是那话,打瞌睡有人给送枕头。”
  朝阳又把药包揣好,却把那簪子丢回桌上,不屑道:“谁要你的臭玩意,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恶心假春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说罢转身,背对着齿牙咧嘴的刘氏道:“明日正午,小园子外寄远阁,我会把三爷引过去。”
  刘氏当即起身,急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有什么意思,信不信由你。”朝阳说完帘子落下,已经出了里间。
  这也就是刘氏这么个少根筋的,换一个都不会轻易相信,刘氏却信了,在屋里乐成了一朵花儿,仿佛看到了三爷拥着她,就像那日在小花园里,三爷坚实的手臂箍着女子纤柔的身子,脊背宽厚的挡住风雪,撩火般的大手一寸寸摸过她的全身……。
  刘氏两颊泛红,眸泛春水,整个人陷入旖旎的美梦里不可自拔。
  当夜寅时,一直警醒着浅眠的春晓被个面生的丫头叫醒,那丫头轻手轻脚领着春晓出去。
  因夜里有主子守灵,仆妇与护院也都轮番在内外院走动,警惕着贼人趁乱潜入,春晓见那丫头与几个巡逻的仆妇打招呼,才知道是外书房洒扫的丫头。
  那丫头的态度十分恭敬,在外院一见厢房停下脚,请春晓进去。
  屋子里不似有人,春晓方站稳,后头门随即关合,且哗啦啦的上了锁,她回头瞅了眼,不明所以,再转回身,屋子犹如黑洞,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且冷风嗖嗖,一片萧瑟清冷,似入冬一来一直不曾烘暖过。
  春晓只披了件夹棉的披风,手臂环着胸搓了搓,试探着向前迈脚。
  先奔着窗户旁的桌子,寻到火折子和蜡烛,点燃后,她端起蜡台,随着光亮所到之处,但见迎面墙上写着对子,挂着一副蓬头稚子垂纶图,下设长案上摆着花瓶,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插,再往旁边看,中间太师椅,两旁各配四把椅子,中间隔着高几。
  但见其中一只高几上摆着一盏空茶碗。
  春晓慢慢走过去,忽觉脚下有异,低头去看,原是地上丢着一件女子小衣,她把烛台靠近,但见小衣上挂着银铃,不由睁大眼睛。
  顺着那小衣,一路朝里间看去,但见地上抛撇了男子外裳与女子钗环,春晓眯着眼睛站起身,顺着慢慢走到里间门口,就听极轻的一声喘息传出来。

  ☆、第324章 床上是谁

  春晓站直身子平静的看了一阵那道门,伸手把门推开,就见黄花梨雕镂架子床上落着锦帐,锦帐随着那架子床极有规律的耸动,另有一只脚从里头伸出来,三寸金莲套着精巧的水红绣五毒虫绸袜套,正如一条小船,在风浪里随波逐流。
  这时就听一男子喘着粗气道:“好不好受?……”
  春晓顿时扬起眉梢,迈步进去,慢慢掀开帐子,但见一男一女被翻红浪,正在行鱼水之欢,女子面容仰躺,眼眸紧闭,双颊微微泛红,正是刘姨娘。春晓紧着上前一步,伸手去拉压在刘氏身上的男人,那男人背对着春晓,脊背宽厚,每一回冲刺都能看到贲发的肌理。
  当春晓看清男人的面容是龚三爷时,平静的脸上倏地冷沉,却也只是一瞬,随即伸手摸向男人耳边,只碾了两下,便嘶啦一声扯下一张面具来。
  她没看手里的面具,却是面对扯下面具后的男人微微闪动了眸光,“怎么是你?”
  赵福红着一张热气腾腾的脸,触电般把床上的女人松开,长臂伸过去把自己的衣裳从架子上取来,紧着穿上,又系了系裤腰带,正要说告退,就听春晓道:“那床上的是谁?”
  赵福只能继续在春晓平静的目光中手足无措,干巴巴的回道:“是刘姨娘。偿”
  “真是她呀。”春晓想表现的惊讶一些,因为确实出乎她的分析,但在赵福看来,不咸不淡的更似讥讽。
  赵福懊恼的都要头拱地了,当时三爷叫几个身形与他相似的兄弟抓阄,谁抓中就跟他走,赵福这几日惹了风寒,本不该过来,却觉得抓阄这事肯定有猫腻,便来看热闹,结果是刘兆抓到了差事,三爷示意刘兆到隐蔽处听差,赵福悄悄跟了去,三爷一回头,道:“这是份美差,事成之后爷赏他个美人,赵福,你要是有意,这差事爷交给你,刘兆身上正好还有别的差遣,怕时间上赶不及。”
  刘兆对风月之事并不热衷,至今不曾娶妻纳妾,有兴致了只随便去寻个粉头乐呵乐呵便罢,让他养女人,想想都腻味,一听这话赶紧转身走了,把得美人儿的好事让给了赵福。
  赵福也算不得风流性子,却贪玩,一听和美人挂钩,猜想三爷又要整治哪个不开眼的,要给人家戴绿帽子,就乐呵呵的应了。
  哪想是三爷自己的姨娘,虽不是真刀真枪的鼓弄上,可也掰着人家的腿儿,紧贴身的蹭了一回,怪不得三爷说事后赏美人儿,如此一回,三爷怎肯再要刘氏?
  可他也不想要啊,他想要的是……。
  赵福一嘴苦味的瞅着一侧眼脸有胎记的春晓,恨不得给自己几耳光。
  就听春晓问:“三爷让你这么做的?”
  赵福点点头,也醒过味儿来,说是做一场戏,却不知这场戏是给谁看的,如今等来的却是她,到底怎么回事?
  正想问,架子床后头的暗门打开,三爷走了出来。

  ☆、第325章 谢仪

  三爷先是皱着眉看了眼衣衫不整的赵福,指着床上的刘氏道:“抱着她,跟外头的丫头走,回头老太太一百天过了,这女人就是你的了。”说罢扭头看春晓,见她面无表情,暗暗叹气撄。
  赵福顶着一张苦瓜脸转身去了。
  春晓看着龚三爷,也不问他怎么回事,只看了眼糜乱的床铺就要往外去,却被拽住,紧跟着就见架子床后的暗门开启,一位道骨仙风的老人走了出来,正是崇清观的徐道长,也不知是不是暗室的光线暗,这一回见这位道爷,却是面色暗沉。
  “无量天尊,女居士,我们又见面了。”徐道长捋着胡须笑呵呵的打招呼。
  春晓裣衽施礼,“别来无恙,这回又要劳烦徐道长费心了。”
  龚炎则道:“如今要尊称九轻真人,上个月圣人下了封赐。偿”
  徐道长眸光闪了闪,合辑,“三爷错爱,实当不起。”
  龚炎则笑了笑,“应当的。”
  这份荣誉确实是他托关系为徐道长争取的,别说什么勘破红尘、清风明月,只要是活着的人就没有不贪图名利的,这也是他感谢徐道长拿出定魂针的谢仪,他龚三儿从不踏人人情,再说,春晓身上谜团多诡,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徐道长出力,自然不会吝啬。
  站在对面的徐道长心内感慨,他虽不贪图名利,却有一帮子弟子要养活,更要振兴崇真观及肩负发扬道教的责任,有个皇帝赐封的名号,怎么看都有好处。当时他接到龚三爷的密信,信上字字温和,却又字字犀利,点透这里头的联系,叫他没法拒绝,过了两日果然圣上的赐封就下来了,观中上下无不以此为荣,如今他如堕迷境,勘不破修行的真谛了。
  春晓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轻轻扫过,最后落在徐道长明显没有任何荣耀喜悦的脸上,想了想,道:“尘世本不分内外,修行便是修心,心若清,阳春白雪,心若浊,名利驱使。”
  徐道长慢慢蹙起眉头,似十分迷惑。
  春晓浅浅的弯了弯嘴角,转头与龚炎则道:“真人是有本事才被圣人赐封,还是说赐封之后才有的本事?”
  龚炎则笑道:“自然是前者。”
  徐道长猛地两手交拳,深深的看了眼春晓,震耳欲馈的大笑道:“说的对,道人本就未曾追名逐利,何必苦恼名利缚身!哈哈……”
  龚炎则道:“原来真人是苦恼于此,怪不得路上会病了,原是思虑过重。”心里却想:但凡出家人都是与自己较劲儿的闲人,有这功夫不如为国为民做些实事。
  自然,这话是万万不会当着徐道人说出来的。
  不过春晓竟然能点醒徐道人,可想聪慧异常,龚炎则有些小骄傲,伸手握住她的手,眼底笑意温暖。
  春晓平淡的回眸看向龚三爷,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道:“您不该如此对刘氏。”刘氏虽愚蠢,却不未曾做过坏事,若换做自己遭遇这样的无妄之辱,怕是醒后会想杀人。

  ☆、第326章 怕这个人

  “这事不怪三爷,是贫道的主意。”徐道长脸上还带着疏解掉心障的笑意,揽过话来说道。
  春晓看过去,就见徐道长伸手,示意三人先从这出去,于是一面走一面听他解释,“自古以来,做法无不是用被做法人的生辰八字,以寻常事物做媒介来达到目的,大多是布偶、草人,更有高超者用一片叶子即可。贫道师叔当年便有这样的本事,方才听三爷说起,对方用却是竹偶,又能抽离魂魄附贴,显见法术高明,非等闲之辈。姑娘可记得当时施法的人从你这拿走了什么,这样东西必然是贴身之物,最有可能是眉发指甲。”
  春晓脑中回忆起来,那日她被人在脖颈后敲晕,再醒来见到是层层叠叠雾一样的帷幔,帷幔后有人坐在莲花台上,并不能看清面容,只觉得是个道人,头戴莲花冠,身穿云水道袍,久久坐在那不动撄。
  她张嘴喊了声,却只如哈了口气,那道人却极敏锐,听见后站起身,她以为他会进来,却是施施然的离开她目之所及的范围,另有个小童端着茶盏进来偿。
  也确实渴了,她就着小童的手把茶喝了,而后才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自己惊慌失措的大喊,喊声却似在水底吐气一样,无力也无声。
  那道童六七岁模样,一脸平静的道:“你脖子上戴的玉佩在师傅手里。”
  春晓目光骤然惊恐,难道她不能支配身体是因为小叶钉被拿走了?可……可她为什么没离魂?
  “我师傅说,他是讲道理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杀了上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替代上云。”道童询问的看着春晓。
  什么叫替代上云?上云坑蒙拐骗,陷害人命,还与那道人行鱼水勾丨当。春晓想摇头,却只能用眼神表现迫切的否决。
  还好道童能明白,又道:“师傅猜你会选第二条路,那你便回太师府去,不许与任何人相认,守着竹偶四十九天,四十九天后若无人能认出你才是真的,便罢了,若有人捣乱,你没能瞒住,到时师傅另有说法。”
  先不管道人什么目的,当时摆在春晓眼前的无意是选第二条路走,一旦她选好了路,那道童便转身去了,后头春晓昏昏沉沉的睡去,却是魂魄出窍,就见一个道人手里拿着朱红的筷子在空中来回卷了两下,筷子头忽地夹住她,的确是夹住了她,只觉得身子勒的紧登登的,随即感觉后背一阵麻酥酥的凉意爬过,道人的筷子头点在一根竹筒上,徒然卷起一阵狂风来。
  春晓的魂魄被这阵风吹的颠三倒四,等她站稳身子,再就见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闭着眼睛立在香案后。
  那道人转过脸来,竟是长眉入鬓,眼眶深邃的俊美男人,蜜色面皮莹然有光,他对着春晓勾了勾唇角,“总归也是闲打发日子,道爷就当看个热闹。”
  春晓拽着魂魄一下飞到柜子后,心怦怦直跳,直觉怕这个人。
  道人倒一脸和气,慢慢走近,对着她谆谆善诱道:“你看到了谁?”

  ☆、第327章 心思缜密

  春晓看向那道人的眼睛,就见一排斑驳的房檐下立着个女子,正是春晓,正与人说话,却是说一句便低一下头,双颊嫣红,眼眸含水,腼腆娇羞的不成样子。
  一时看的入迷,情不自禁问:“春晓……她对面是谁?……”并不是三爷啊。
  只话音才落,就见道人忽地一口血水喷在立在堂中间的假人儿后背上,那假人儿便睁开了眼睛,清泠泠的竟神似非常。
  春晓每回想起竹偶被自己唤醒的那一刹那都觉得毛骨悚然,若不是后头她无知无觉,只怕要要见一回抖一回,回忆过后,她大致将情形描述给徐道长听。
  徐道长点点头,此时众人已在另一处厢房的明堂落座。
  “真人觉得那妖道说话可信否?若没被爷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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