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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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官人-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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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权对这些视若无睹,嘴角流着哈喇子,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目光死死地盯在屋中起舞的可人儿身上。
    这不是多么惊艳的舞姿,也没有多么美艳的神态。
    一袭白衣,一指长剑,便是舞出了飒爽的英姿和浓浓的情意。
    像展翅的雏鹰,翱翔在无边云际,向自己父母展现自己的英姿。面纱下的那一抹笑意更像是顽皮的孩子有些得意地炫耀。像是站在峰顶俯瞰天下的侠士,更像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豪。
    只有那水波流转的双眸里射出的灵光,透着女子的柔弱,像是在述说,像是在祈求。她再告诉眼前的男人,她坚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脆弱的心,需要人保护,需要人关爱。
    ……
    ……
    夜里,两人拥在床上说着讲不完的情话。
    “晚晴,这些天苦了你。让你一个人在这么个小地方天天等着我。”
    “晴儿不苦。哦!对了,相公不说,晴儿都忘了。”
    慕晚晴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床上蹦起来,露出了光溜溜的玉背和细长的美腿。
    慕晚晴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包裹,有些害羞地递到了李权面前:“相公,这是晴儿给你做的。”
    李权好奇地坐了起来,打开包裹。
    一件儿干干净净地贴身内~衣!
    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有些杂乱,有些地方还有错落的线头,但当这样一件儿不怎么好看的衣裳摆在面前的时候,李权鼻子又酸了。
    李权不是个爱哭的人,但身边的女人都太可爱了,每一个都乖巧得让人心碎。
    李权偷偷地揉了揉眼睛,迫不及待地穿在了身上。
    “不行不行!相公你快脱下来,这衣服太大了。晴儿重新做过。”慕晚晴看到相公透风的袖口时,急红了脸,嚷嚷着就要去把衣服脱下来。
    李权当然不肯,连连躲避:“合适合适!我就喜欢穿大一点儿衣裳,这样轻松。”
    “真的吗?”慕晚晴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没想到晚晴武功好,针线活儿也挺好的。”
    “相公你就别哄我了。晴儿哪会这些?都是跟着隔壁婶子学的。晴儿知道跟了相公,以后就要做个本本分分的妇人。女人家的活儿晴儿还要赶紧学,相公的妻妾那么多,晴儿可不想被她们比下去。”
    “傻丫头。快进被子里来,天冷。”
    两人再次拥在床上,李权只是紧紧地抱住可人儿,抓住对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吻,满心的感动久久不去。
    当李权在看到细长的指尖那密密麻麻的小红点时,他终于忍不住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用手感受着身上衣服的每一针每一线。
    ……
    ……
    一日的相聚迎来了不舍地道别。
    李权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只属于自己的温柔乡。
    飞快地往县衙跑。沿途看到了的不少书生打扮的人。看来今天的乡试会有很多秀才参加。
    乡试,没人会陌生,李权这种历史老师死得早的同学都知道这是三年一度的科举大考,简单的理解就是秀才考举人,因为在秋天举行,又称秋闱。所谓乡试就是县一级的考试,明年的府试就是州一级的考试,再到最后的殿试就是全国性的考试了。
    科举一直都是古代**丝们麻雀变凤凰的唯一途径,考中了举人不一定成功,但没考中那就一定不会成功。所以每一次的考试都有很多秀才参加。
    李权匆匆忙忙地到了衙门,一把就被急成热锅蚂蚁的衙役给逮到了:
    “你丫的死哪儿去了?去客栈也找不到人?你知不知道还有半个时辰就开考了?柳大人已经去了考场,你快去换身官服,我再骑马送你过去!”
    就这样,李权换了身官服便被衙役骑马拖到了考场。
    乡试的考场不在城中,而在城外临水的草场,流水涓涓,绿草青青,是个清新怡人的好地方。这里早已搭好了棚子,摆上了桌椅,附近也被官兵严密地封锁起来。
    曲溪县四周的秀才都来了,但人数却只有百来人,跟李权想象中人山人海的场面完全不同。硕大的考场,只安排百十号人考试,人与人之间至少相隔三四米。相互间是肯定没法作弊了。
    考生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说了许久,时间不多时各自落座,有人紧张,有人自信,有人则是鬼鬼祟祟。
    本次的主考官是柳松和一个从碧州府认命下来的官员。
    柳松把李权和另外的辅考叫了过来,说了点儿注意事项,然后就回到了考场当中的考官席上准备公布考试题目。
    李权不懂这里面有什么规矩,但监个考有什么难的?也不在意,退到了考场最后候着。
    很快,柳松在主考席公布了乡试第一场题目:
    “吾皇举兵之初,不过戴甲百人,粮草十石。数年间,横扫**,威震八方,前朝之士无不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历经数十年,才有今日之大庆盛世,然大国新建,百废待兴,荒凉之间,碌病缠其身,亦有穷凶当道。国为何兴?病当怎除?”
    李权抓破了脑袋终于看明白了是什么问题。
    就是问庆国为什么会战胜前朝,而现在庆国存在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
    得知题目后,一帮考生都开始了冥思苦想。
    李权觉得问题不是很难,但是科举答题讲究顶针押韵,要把白话转化成文言文很是头痛。
    李权觉得还挺好玩儿的,也把自己当成考生,想想自己该怎么回答。
    ……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也越来越紧张了。
    考生中,有人奋笔疾书,有人愁眉不展,巨大的反差让考场变得压抑起来。
    李权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开始像别的辅考一样在考生中间来回走动。可惜的是,作弊不是电视里演的那么频繁,而且李权也实在想不出这样的考试怎么作弊?除非考官漏题。
    李权看了看考生们的答卷觉得没意思,答得都很烂,感觉还不如自己。心道这样都能考上秀才,感情自己也能在这乡试中中个解元了。
    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李权开始关注考生的名字:
    “李富蕴、夏侯翎……苏——苏文冕!”
    李权注意到了一个看上去很熟悉的名字,很自然地站到了那人的身侧。紧紧地盯着说上的名字却努力地想着。
    “苏文冕?TmD到底是谁呢?怎么就就不起来?”
    看着这人佝偻的身子,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咬着笔杆子一直没答题,紧张得浑身都湿透了。
    “这样的酸秀才好似没见过。”
    李权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刚想离开,才走了一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绿竹丫头不是改嫁给了一个叫苏文冕的?

第115章 :作弊

    李权听如花说过绿竹改嫁给了一个叫苏文冕的酸秀才。{}
    这模样倒是对得起一个酸字,应该就是这人没得跑了。
    虽说李权一直只把绿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但见到这个不算是情敌的家伙还是有些不爽。李权已经过了那个吃飞醋的年龄,理智告诉他应该考虑绿竹的想法。
    既然是绿竹的青梅竹马,那敢情肯定不用说。酸是酸了点,但这样也好,跟了太精明的男人反而担心小丫头吃亏。
    看着苏文冕的咬着笔杆满头大汗的模样,李权把他当成了一个老实人。
    但看他的衣着打扮,身上那股酸臭味道,怕是家境贫寒。
    李权自然不可能直接给人家钱,想着既然遇到了还是想办法帮衬帮衬。看他这一张白卷,乡试能过就有鬼了!
    李权单手摸着下巴沉思起来,思考到底该怎么操作。
    “咳咳!”
    想了一会儿,李权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咳声。
    回头一看,竟然另外一个主考官。
    李权有些心虚,以为是自己在这儿站得太久引起了主考官怀疑,低着头准备换个位置。不想却被对方拦住。
    李权隐隐地拱了拱手:“大人?”
    不料李权的动作吓得对方乱了方寸,赶紧错开了身子,不敢接受李权的礼让,反而对李权拱了拱手,急促地小声道:“诶诶!使不得使不得!李老爷您这是折煞我啊!”
    李权一愣:“你……你认识我?”
    主考官谄媚一笑:“认识,认识,当然认识。我只是知府大人手下一当差的。李老爷不认识下官不奇怪,但是下官却有幸见过李老爷几次天颜,前日李老爷来知府买官时,下官正好也在。认命文书都是下官起草的呢!”
    “原来如此。”
    “李老爷去碧溪村当差可还习惯?有何不方便的地方尽管说。咱们碧州府能通融的地方一定给李老爷方便。”
    “这个没啥。”李权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却悄悄地指了指苏文冕,“大人,这人我认识。您看能不能在考试方面通融通融?”
    “这个……”考官表情为难,蹭头看了看苏文冕的答卷,无奈地摇摇头,“李老爷,不是下官不帮。实在是柳大人这一关不好过,他的眼中容不下半颗沙子,如果等到交卷之后动手脚,几乎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现在有办法让他交出一份儿让柳大人满意的答卷。”
    李权稍作犹豫,小声道:“那给我纸笔,我写好给一份小抄给他。”
    “李老爷,您是说……”考官掏了掏耳朵,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难不成这李大老爷还想自己答题给对方?乡试可不是做生意,隔行如隔山,到底行不行啊?
    但李权没管这么多,看了看天色,考试时间已经不多,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而且刚才李权也有了些眉目,急忙道:
    “到底能不能给点儿纸笔?”
    “行行行!李老爷跟我来。”考官也不多想了,反正你李老爷怎么折腾是你的事儿,我只顺着意思来便好。
    李权跟着考官到了主考席,那考官借口说带李权出去说点事儿,柳松也没在意。
    出了考场,考官把揣在怀里的纸笔都给了李权:“李老爷,现在可就看你的了。”
    李权随便找了块石头垫着就开始写。
    和以往一样,考官看到李权的毛笔字就连连摇头。
    连个字都写不端正,还能答出什么好题?
    不过随着李权越写越多,考官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了,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小字,忍不住心中默念起来: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不用说,这是第一问的应答。
    考官那心中的震撼溢于言表,激动得把胡子都扯掉了几根还不知道,喃喃念叨:
    “答得好!答得真是太好了!就是叫那翰林院的大学士来怕也做不出如此寓意深远的应答!”
    李权下笔不停,心道自己答不出来,古代先贤来帮忙!这下又得感谢一此语文老师了。
    “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凌上犯禁,凌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考官的下巴都掉地上了,这尼玛什么时候商人也成文人了?
    不!这样的应答比太多文人都强百倍不止!
    李权没关考官的惊讶,匆匆收了纸张,揉成一小团揣进了怀里:“走走,快回去!”
    考官有些茫然地回到了考场,李权先平复了一下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晃到了苏文冕的旁边。
    苏文冕其实一直有注意身边,感觉总有个***考官盯着自己不放,本来就紧张,现在变得更紧张了!好不容易走了,没过片刻,竟然又回来了!气得苏文冕差点儿咬断了笔杆。
    看着自己的答卷心中是哀嚎连连。
    “完了完了!为什么会靠论证?不是写诗作词啊?毫无头绪!毫无头绪!吾命休矣!”
    正当苏文冕呜呼哀哉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纸团!
    苏文冕本就烦躁,顺手就给丢了。
    李权差点儿喷一口血被气死,忍着一脚把这***踹死的冲动,赶紧把纸团捡了回来。
    再轻轻一丢……
    “TmD!这***脑子被驴踢了?还丢?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李权强忍怒火,一巴掌将纸团拍在了苏文冕的桌上!
    “啪!”
    一声巨响,吓得场中所有人都怔了怔,胆小的考生更是直接把笔杆子都丢了。
    端坐中央主考席的柳大人眉头一皱,起身看了过来:“什么事?”
    李权的动作把苏文冕脸都吓绿了,现在柳大人又亲自问自己话,支支吾吾啥也说不出。
    好在李权冷静,刚才是他自己没控制好情绪,现在又朝台上的柳大人嘿嘿一笑:“没什么,就是见到一只大蚊子,下官怕影响了生员们答题,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
    柳松想了想,要作弊也不该闹出这么大动静,没有走过来看,挥了挥手示意考试继续。
    苏文冕松了口气,刚才一惊,让他又出了一身冷汗,身上的酸臭气更重,都快把李权熏死了。
    李权再度松手,留下了纸团,这次还着重地指了指。
    苏文冕畏畏缩缩地看了李权一眼,这才将纸团站开,先是看到上面的字迹,眉头一皱。但是等他看到上面的文字时,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的愁容被难以言喻的喜色所取代!
    他又看了看李权,李权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又站到了苏文冕的前方,替他挡住了前方视线。
    苏文冕这下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起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写了起来……
    乡试的第一场风平浪静地结束了,考完之后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神色各异的考生们表情都很精彩。
    苏文冕看着这一幕摇头晃脑地替这些苦逼的孩子感到惋惜:
    “三年呐!一等又是三年哩!啧啧,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苏文冕一步三摇头地往回走着,遇见相熟之人询问无不露出一个“妥了”的笑容。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是在做梦,就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竟然从天而降一份天衣无缝的完美答卷。
    “是老天垂怜我苏文冕苦读艰辛?不行!回家一定要给菩萨上柱香,保佑我接下来的两场考试,那位神秘的考官大人再给我答案!”
    想到这儿,苏文冕加快了步子。
    ……
    ……
    晃眼已至深秋,眼看是越来越冷,无休止地寒风一股股吹进壁溪村的某一间草屋。
    草屋内,酸臭的气味怎么也吹不走,不过里面的破烂家具摆放得还算齐整。
    一个灰头土脸小身板儿拿着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桌子,但上面的老垢怎么也擦不掉。寒风进屋,吹得小身板连连哆嗦。
    一件儿单薄的布衣,围了件有着无数小洞的围裙,污垢已经把破烂衣裳原有的颜色完全覆盖了。小小的草鞋,有一只已经少了后面半截鞋垫儿,漆黑的小脚丫正踩在湿哒哒地软泥地上。
    小小的身子变得瘦弱了许多,背也弯了,手也长茧了,眉心的红痣已经没了灵气,清澈如灵泉的眸子里没了往昔的神采,有的只是疲倦和劳累。
    绿竹是真的累了!
    来到这个家之后,她真的过得好累好累!人累,心也累。似乎连说一句话都变得很辛苦。
    如果问她后不后悔,她肯定会坚定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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