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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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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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何文斐的儿子啊。”顾晏生长大了,皇上倒是老了,加上这三年操劳过度,视力不好,瞧不清楚。
  他招招手道,“上前些,叫朕仔细看看。”
  何钰犹豫了片刻,依言往前走了几步。
  “抬起头来。”他低着头,皇上依旧看不清楚。
  何钰眨眨眼,心中有几分疑惑,皇上非要看清他长什么样做甚?
  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想,何钰还是抬起了头。
  皇上似乎微微一愣,半响道,“像啊,真像。”
  何钰像爹,五官长开,越发精致立体,依稀还能瞧出安语嫣的影子,安语嫣是娃娃脸,何钰遗传了她,脸颊有肉,瞧着便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把。
  他这是遗传的恰到好处,将父亲母亲的优点尽数揽在自己身上。
  柔中带刚,刚中带柔。
  “今年多大了?”皇上像唠家常似的问。
  “今年十六。”何钰如实回答。
  他倒是疑惑了,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对他如对亲戚似的,一脸慈祥。
  他什么模样何钰能不清楚?
  莫不是真的年纪大了,还是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装起了亲切?想打感情牌?
  没必要啊,他是皇上,何钰也才第一天上朝而已,朝中势力一个没有,皇上没必要跟他打感情牌。
  一般打感情牌的不是想收拢他,就是想讨好他。
  皇上手底下什么人没有?没必要收拢他,讨好他更不可能,莫不是想对他下手?
  先表现的亲近些,等他毫无防备时,再一招毙命?
  “也是十六啊?”皇上有些感叹,“你爹就是十六岁时当上丞相的。”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丞相,毫无避讳,也没有心虚,仿佛他做的那些事不是他做的似的。
  说起来也奇怪,何钰知道他爹投靠了康泰王,皇上眼线遍布整个大尚,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干脆宣告出来,叫他爹彻底背上叛徒之名,这样何钰也会因此被钉上羞耻柱,再也别想翻身,可他没有。
  如果不是他对外宣称丞相死了,何钰也没有机会拍卖丞相。
  一般叛国罪是要满门抄斩的,但是死了的话,就没有那回事了。
  莫不是还念着旧情?不想赶尽杀绝?还是说留着他有用?
  “微臣也是自小听着家父的故事长大,十分崇拜,故而不愿丞相之位被别人拍去,拼了命的借钱,欠了一屁股的债,总算是将丞相之位拍下来了。”
  当日他与何晓在一个包间,众人只凭声音和数字断定谁是谁,原本以为最后赢家该是何晓,谁料竟成了何钰,判断也瞬间出错,只以为声音稍低的那个是何钰。
  所以他说是他自己拍卖而来的,没人怀疑,皇上消息遍布天下,知道是知道,不过给他个面子,没有拆穿。
  何钰不说是何晓,是想保护他,也是为了自己,要是旁人知道他俩手里还有这么多钱,免不得要打主意。
  “虎父无犬子,你父亲文成武德,智勇双全,希望你也不要让我失望。”皇上言尽于此,话说完,挥挥手,叫何钰归位。
  何钰双手举过头顶,鞠了一躬后退回原位。
  顾晏生又来找茬,“何丞相,你的位置在这里。”
  指了指头排的位置,御史大夫的旁边。
  何钰心里破口大骂,顾晏生这厮今个儿跟吃错了药似的,老爱看他笑话。
  奈何他是太子,他大,要听他的。
  何钰讪笑一声,挪了挪脚,尽量降低存在感,小幅度过去。
  “何丞相,两步路而已,你怎么这么慢?”
  何钰:“……”
  莫不是又哪得罪他了?
  “难道是不好意思?”顾晏生故意跟他作对,“前两日是谁不要脸的说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全京城的姑娘只要想,随随便便就能哄到手?”
  何钰连忙反驳,“不,不是我,我没有……”
  “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何丞相才刚从牢里放出来,听说是因为逛青楼被抓,何丞相年轻风流,我懂。”
  你懂个屁!胡乱栽赃嫁祸是要遭报应的!
  “何丞相长的好看,一双桃花眼勾人摄魂,大家可要将自家的姑娘看好,小心被何丞相惦记着。”
  这下好了,整个朝廷上百个人,人人瞧他的目光都带在警惕,宛如看采花的贼。
  “何丞相,原来风流倒了罢了,为官之后可要收敛啊。”
  顾晏生这一把火添得,何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艾艾道,“多谢太子关心。”
  他认栽,顾晏生也见好就收,放过他,谈起了其它的,譬如南方赈灾款已经送去,灾情有所控制。
  北方的水灾也逐渐退去,近日国泰民安,唯一的问题是宁阳,继洛阳之后,又一个城被攻陷,目前萧将军已经赶去支援,希望拨款十万两,沿途招兵买马,壮大军队,争取一举夺回宁阳。
  皇上这边还没说话,户部先站出来,“皇上不可啊,国库紧张,万不可铺张浪费,再说萧将军手下已有二十万大军,夺一个宁阳而已,还怕不够?依我看,招兵买马便算了,兵马日常所需五万两便可。”
  “父皇。”顾晏生站出来,“出征打仗,粮草先行,没有足够的粮草,我军吃不饱饭,如何上阵杀敌?况且敌军一路攻陷我军数座城池,若是这一战没能夺回宁阳,上对不起祖宗打下的江山,下对不起黎民百姓,所以这一战只许赢,不许输,依我看十万两还少了,最少也要十五万才能确保我军必赢。”
  “太子这是对萧将军没有信心?”户部尚书跟他怼了起来。
  “非也,做两手准备岂非更好?”顾晏生回望过去,“萧将军自己带了二十万兵马,为何还要招兵买马,因为萧将军并非是要夺回宁阳,还要将平海,南北,洛阳尽数夺回来,只拨十万两确实不够。”
  “这……”
  户部尚书还要再说什么,顾晏生打断他,“尚书每日琢磨着节俭,不如跟何丞相多学学如何赚钱,只会节约不算难事,会赚钱才是本事。”
  顾晏生才是好本事,不声不响又给何钰拉了个仇敌,户部尚书歪头瞧了瞧何钰,气的冷哼一声。
  皇上似乎也注意到了何钰似的,突然问道,“丞相有何看法?”
  何钰一点看法都没有,他刚入朝廷,什么情况都摸不准,所以想先观察观察,做个透明人瞧瞧情势,偏偏顾晏生不叫他沉默,非要他出风头。
  既然划下道来,接着便是。
  何钰右跨了一步站出来,“微臣以为太子说的对……”
  户部尚书用鼻孔看他。
  “户部尚书说的也没错。”
  户部尚书有些意外。
  “出征打仗,粮草先行,这没错,朝廷国库紧张,须得节约着用,这也没错。”
  “这没错,那没错,你倒是说说看,谁有错?”卓亲王插话道。
  “两个都有错。”何钰不假思索回答。
  他刚说了两个都没错,又说两个都有错,这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俩人各持己见,说的都有道理,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既然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什么不商量商量,折中处理呢?”何钰中气十足道,“所以俩人都有错。”
  这一番理论似乎很有道理。
  “如何折中处理?”这回是皇上问话。
  “回皇上,萧将军需要钱和兵马,给他便是,钱给个八万,兵马只需叫萧将军不要赶尽杀绝,留一部分俘虏,穿上我军战袍,赶去战场,俘虏们不杀也要杀,不杀就只有死路一条。”
  穿上大尚的战袍,赶去战场,兵荒马乱的,谁有空管是不是自己人,只管杀便是,为了自保,俘虏们不得已拿起武器,反杀敌军,如此一来省了不少兵。
  “微臣前几日进了趟牢房,是一间又阴又潮的小黑屋,微臣想换一间,但是牢房的牢头说监牢满了,没地换。”何钰站的笔直,“微臣便想,犯了事,吃我们的,用我们的,住我们的,没这道理啊,不如通通送去给萧将军□□,为我大尚出一份力。”
  皇上面无表情听完,半响抬了抬下巴问顾晏生,“太子以为呢?”
  “儿臣没意见。”
  他又看了看户部尚书。
  “老臣也没意见。”
  皇上一槌定音,“那就这么办了。”
  朝廷用钱确实过劲,他这一句话,八万两银子没了,难怪宰了那么多贪官奸商,还是不够,打起了拍卖丞相一职的主意。
  顾晏生等了三年,就是在等国库空虚,拿不出钱的时候,所以很顺利,皇上一下子就同意了,何钰也当了丞相,第一天就出尽了风头。
  他是不想出的,没奈何有人想叫他出。
  散朝后何钰第一件事就是把太子堵在殿外的墙根上,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何兄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何钰就是想叫他解释。
  “既然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顾晏生老神在在,“两百年前有一位皇帝,疑心极重,担心丞相弄权,一连杀了九位丞相,只有一位丞相担任了下来,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吗?”


第236章 纠结死了
  “怎么做到的?”何钰压的更紧。
  他本来就比顾晏生高了一些,今个儿虽然没穿五厘米的鞋子,不过千层底也有两三厘米,依旧能秒顾晏生。
  顾晏生习惯了,面不改色道,“因为他坏,他奸。”
  “怎么说?”何钰蹙眉。
  “一般有野心的,想坐帝位的普遍都会做好事,攒人品,只有他恰恰相反,不仅人奸好色,还贪,整个朝廷文武百官都知道,也因此,他保住了性命。”
  “这么怂。”何钰本能回答。
  “你爹用的也是这个法子。”
  “咳咳……我在哪?我是谁?我刚刚说了什么?”何钰立马装糊涂。
  顾晏生笑着看他,“刚刚是谁说人家怂的?”
  下一刻就变成了何钰怂。
  何钰有些尴尬,刻意转移话题,“大家都用这个法子,会不会没用了?皇上不上当了。”
  “法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只要表达你的立场便可,告诉皇上,你没有野心,你只想混口饭吃。”顾晏生推开他,径自在前走着。
  何钰追上去,“那你说我点别的便是,做甚要污蔑我风流好色?”
  “不说这个难道要我说你邋遢极致,连亵衣都不洗吗?”顾晏生反问。
  何钰无语,“那你还是说我风流好色吧。”
  比起不洗亵衣,还是风流好色名声更好一些。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皇上好奇怪,见我跟见了老乡似的。”
  反常即为妖,此事必有古怪。
  “发现了?”顾晏生脚步微顿。
  “嗯。”何钰追问,“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听顾晏生的语气,明显是知道内情的样子。
  顾晏生卖了个关子,“还记得我跟你的约定吗?”
  “在大业未成之前不许谈儿女私情。”自然记得,每天顾晏生都要提醒他一遍。
  “曾经的父皇与你父亲,关系也像我们似的好过,后来突然变了味,俩人成为仇敌。”
  “是因为儿女私情?”明白了,顾晏生总是提醒他不许谈儿女私情,何钰一上青楼,就变着法子抓他,何钰刚一上朝,就提他的风花雪月,叫众大臣对他印象变差,防他像防贼似的,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儿女私情影响俩人的感情。
  “嗯。”顾晏生点头,“父皇和你父亲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前任皇后?”不对啊,他爹喜欢的是他娘,那皇上……
  “是你娘。”
  果然,虽然外界总有传闻,说顾筝喜欢的是前任皇后,但是他姐姐长的却像前任皇后,那前任皇后什么长相?
  虽然没见过,定是与他娘极为相像。
  现在想来正好正好,他姐姐不是像前任皇后,是像他娘,前任皇后也像他娘。
  顾筝先是喜欢上他娘,可惜爱而不得,于是娶了前任皇后,与他娘长相相似,性格也相似,结果前任皇后意外身亡,顾筝又娶了他姐姐。
  他姐姐是他娘亲生的,能不像吗?
  这回总算撸顺了,原来当年他爹与皇上是这么闹翻的,少年时俩人也如他与顾晏生一般,结果喜欢上同一个女子。
  安语嫣没有分·身术,不可能同时嫁两个人,于是这矛盾就出来了,顾晏生怕他俩步了皇上与丞相的后尘,所以坚持不同意何钰寻花问柳。
  其实根本不用担心,他跟顾晏生性格不同,不可能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子,而且顾晏生那毛病,也不可能喜欢上别人,当然世事无常,都有意外,何钰也不敢保证哪天顾晏生会不会抽风似的跑去谈恋爱,搞不好比他还早。
  “孽缘啊。”可不就是孽缘,让两个人同时喜欢一个人,老天爷也调皮了,想任性一把。
  “所以何兄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许爱上别人,无论男女。”顾晏生借机要他保证。
  “别光说我,你也是。”何钰也不想顾晏生以后喜欢上别人,结果搞得俩人关系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许喜欢别人,那不就只能喜欢顾晏生,和孤老终身了?
  如果只有两个选择,那还是选顾晏生吧,好歹是个可靠的伙伴。
  “哎呀,手突然疼起来了。”何钰捂着前两天被顾晏生剪破皮的指头,“你剪的你要负责,待会洗衣做饭你全包了。”
  顾晏生无奈,“绿豆大点的伤口你虚弱了两天。”
  何钰还真的虚弱了两天,小拇指受伤,包扎了个大的蝴蝶结,扬言不能磕着碰着,也不能沾水,总之什么都不能做,小拇指受伤跟瘸了一条腿似的,路都走不了了,叫顾晏生跑腿。
  使唤太子使唤的跟自家小厮似的,丝毫不客气。
  也就太子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要是旁人早闹掰了。
  何钰还跟以前似的,一肚子坏心眼,说茶凉了热了,方巾水太冰,没有热水云云,各种找茬。
  顾晏生倒也耐心,由着他使性子,像哄小孩似的,将人哄去睡着,自己也跟着睡了。
  何府大,但是俩人还秉着原来的规矩,住一间屋子,睡一张床,浪费了好多资源。
  顾晏生一点自觉都没有,不知道他已经长大,没以前那么安全,依旧喜欢跟何钰睡一张床。
  何钰的秘密太多,虽然自己是不介意的,不过理智告诉他睡一起太亲密了容易暴露。
  可他这边刚往床上一躺,顾晏生已经准备好了枕头,自己躺在旁边,叫他怎么拒绝?
  这么好的哥们睡一起怎么了?睡一起的哥们多了去了,何钰要是拒绝,倒显得自己小气,还不给太子面子。
  他每次纠结过后都会想通,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暴露了就告诉顾晏生实情,管他接受不接受。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顾晏生醒来时已经瞧见了何钰,趁他洗漱时与无双在门外交谈。
  说的什么他没听清楚,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无双知道的有限,不是公事,那只能是私事。
  果然,没多久他面前搁了一碗药,是他每天都要喝的,对眼睛好的药,但是味道极苦,喝不下去。
  何钰盯着他喝,“原来顾兄也有怕的时候啊,不用怕,只要你求求我就不用喝了。”
  顾晏生毫不犹豫喝了那碗药。
  何钰拿着空碗,一双桃花眼笑成了一条缝,“这样才像我认识的顾兄嘛,走了,上早朝了。”
  今个儿早朝无事,退朝的早,事后何钰去熟悉事宜,顾晏生在东宫批阅奏折,瞥了一眼一旁的无双,呵斥道,“以后我的事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跟任何人讲,何兄也是。”
  可您已经笑了一天了。
  无双嘴上答应的快,心中倒是犹豫了,太子这模样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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