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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积雪都被堆放到农庄南面的一处水塘里。
水塘已经冻结，不过底部仍然有液态水，并且会渗透地表，在地下存积起来，到了来年夏天则会涌上地面。也就是说，夏天能有多少水可用，就得看冬天能收集多少积雪，并且把这些积雪保存在地下。
这是一项体力活，大家都很卖力。
艾娃走过来的时候，楚天疆看了她一眼，继续望平板车上钏雪。
“谢谢你。”
“谢我干嘛？”楚天疆用铁钏拍了拍车板，让人把车拉走。虽然农场有一些牲口，但是都藏在畜棚里。寒冷的天气，让饲养的牲畜只能呆在地下，不然严寒能在十多分钟内夺走牲畜的性命。没有了牲畜，也就无法在春天的时候开耕，也就无法种下庄稼，因此冬季劳作都得靠人。
艾娃拿起长剑，朝楚天疆晃了晃。
“那是赔给你的。”下一辆板车被拖了过来，楚天疆继续往车上钏雪。
“你根本不需要赔偿。”
楚天疆没有理会艾娃，因为他在一个多月之后就要离开，他不想与这里的任何人产生感情瓜葛。
还有，艾娃很漂亮。
即便以楚天疆的审美观点，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大美女，而且楚天疆知道，艾娃在这里很受欢迎。
当然，主要还是楚天疆不想谈感情，特别是男女感情。
回到这个世界，说大了是为了拯救人类文明，说小了则是为了尼科尔她们，为了找到失散的克拉拉等人。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把剑的价值。”艾娃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在市镇上，这把剑能换到一套最好的铠甲，甚至能换来一片土地。”
“你觉得，我需要第二套铠甲吗？”
艾娃淡淡一笑，说道：“你当然不需要，不过只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剑，肯定很值钱，你却送给了我……”
“是赔给你，不是送给你。”楚天疆回头看了眼艾娃。“如果你有精力跟我讨论这把剑的价值，还不如拿起铁钏，跟我一起除雪。”
“你……”
“剑是工具，铁钏也是工具，不管是拿去对付夜魔，还是为了明年的耕种，都是为了继续生存下去。”楚天疆干得很卖力。“能力越强，职责越大。虽然你是卫队成员，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参与劳动，但是我觉得，如果你能参与劳动，会有更多的人尊重你与爱戴你，而不仅仅是敬畏你。”
艾娃咬了咬嘴唇，思考着楚天疆的话。
“好了，你要不想参与劳动的话，也不要妨碍我。”
“你……”
楚天疆没再多说什么，还有一大堆积雪等着运走呢。
艾娃恶狠狠的瞪了楚天疆一眼，随即就转身走开了。
楚天疆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早就注意到，像艾娃这样的卫队成员，一直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虽然楚天疆不认同他们的立场，但是他也不想为此与卫队成员发生争执。
没过多久，艾娃赶了回来，手里拿着铁钏。
“怎么，想通了？”楚天疆有点惊奇。
“不准让我参与劳动吗？”艾娃又瞪了楚天疆一眼。“你这么厉害，都参与劳动，我当然不能例外。”
“不要往我身上推，要不要参与劳动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喜欢，怎么样？”
楚天疆不禁暗自苦笑。虽然过去了一万年，但是女人还是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仍然喜欢耍脾气。
“斯凯莱。”
“怎么了？”
“如果我每天多参与劳动，你能不能教我。”
“教你什么？”
“剑术。”
楚天疆一愣，说道：“我可不是剑术大师，只会一些花拳绣腿。”
“但是你很厉害，你打败了施奈德。”
“正是如此，我才不能教你。”
“为什么？”
“要是让施奈德知道了，恐怕……”
“恐怕什么？我跟他不过是住在一起，又不是夫妻。再说了，你这么厉害，难道还怕他找你的麻烦？”
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怕施奈德。
“施奈德要开春后才会回来。”
“什么？”
“他去修缮路上的临时落脚点了，然后会去市镇的教堂，向教会汇报今年的情况，最快也要等到开春才能回来。”艾娃看了楚天疆一眼。“每年都是如此，到时候，他会带商队来到这里。”
“商队？”
“农场只能生产食物，其他的都需要从商队购买，而且还要通过商队，把交给教会的物资运出去。”
楚天疆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如果你肯教我剑术，我就陪你过冬。”
“我不需要人陪。”楚天疆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伦理观念很淡薄，特别是在正式结婚之前，男女之间的交往非常随意。这一点，从露西亚让索菲亚来找楚天疆就看得出来，而且这也是为了提高生育率。
“反正，你得教我剑术。”
“明天早上。”
“你答应了？”楚天疆点了点头。“我不要你为我做什么，算是交给朋友吧。”
第二十九章 宝贵财富
入夜后，楚天疆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楚天疆进入遗迹，取来了一些特种合金，然后动手打造长剑。
“为什么要答应她？”
楚天疆回头一看，才发现人影站在他身后。
“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
“你说过。”楚天疆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个人，就是心太软，而且太善良了。”人影飘到了楚天疆面前。因为只是三维虚拟投影，所以它能出现在任何地方。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说道，“虽然世道剧变，但是我仍然相信，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拥有人的身躯与外表，而是思想与灵魂。如果没有了互助与友爱，人就不是人，与那些入侵者有什么区别？虽然这是一个强者生存的世界，但是我们应该随波逐流吗？”
“总不能有求必应吧。”
“对我们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对吧？”
人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艾娃确实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不过你应该知道，你与她不会有结果。”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为她？”
“为他们。”楚天疆长出口气，说道，“不管怎么说，杰克夫妇帮了我，给了我照顾，让我留了下来。在离开这里之前，我想为他们做点事情，让他们能够过得更好一些，算是报答他们的恩情。”
“有别的办法，不一定要做这样的事情。”人影指了下楚天疆正在打造的那把长剑。
“这是我能做的事情。”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答应教艾娃剑术。”
“是吗？”
楚天疆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大概是猜出了楚天疆的想法，人影也没再多说什么，并且消失了。
次日上午，楚天疆来到地面上的时候，艾娃已经在做热身运动了。大概是看到了楚天疆昨天做的事情，她在围着农庄长跑，而且没有穿皮毛大衣，身上冒着汉气，看上去已经跑了很久。
脱下兽皮大衣，楚天疆追上了艾娃。
“早。”
“早。”艾娃朝楚天疆点了点头。
楚天疆没多说什么，陪着艾娃跑了几圈，在身体变热之后，才来到中央的空地上。
“这把剑是专门为你打造的。”楚天疆把昨天晚上打造的那把长剑抛给了艾娃。
“这是……”
把长剑从剑鞘里拔出来，艾娃先是一惊，随即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这确实是为她打造的一把剑，剑身很窄，没有加任何修饰，刃身的长度在七十公分左右，带上剑柄，总长不到一米。显然，这是一把更适合突刺的长剑，而且非常轻盈，适合力量不足的女性，而之前那把长剑更适合男性。
“你的力量不足，所以不要跟施奈德学，他的剑术不适合你。”拿过“血浪”，楚天疆又说道，“要以灵巧为主，不要跟对手硬碰硬的比力气，更不要死拼。抓住机会，一剑就能刺死敌人。”
艾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楚天疆的意思。
“准备好了？”楚天疆拔出了“血浪”。
“这把剑有名字吗？”
“没有。”
“飞刺，怎么样？”
“随便你好了。”楚天疆摆好架势。“按照我说的，来攻击我。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我比力气。”
艾娃点了点头，也摆好了架势。
这次不是打斗，也不是比试，所以楚天疆没有反击，而是在不断的纠正着艾娃剑术上存在的问题。虽然楚天疆不是剑术大师，但是他受过系统训练，懂得很多剑术知识，还能从人影那获得一些相关的信息。
训练持续了一个上午，艾娃的进步非常明显，只是很多习惯仍然没有改掉。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认识楚天疆之前，艾娃的剑术是从施奈德那里学来的，而施奈德的那些招式，根本不适合她。说白了，施奈德那种大开大盍的打法，拼的就是力气，而艾娃显然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没有遇到高手不说，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艾娃用施奈德的剑术那就是找死，根本没有半点胜算。
下午，楚天疆继续参加集体劳动。
只要条件允许，就得收集与处理积雪。艾娃很自觉的参与了劳动，而且受她影响，另外三名卫兵也参与了劳动。
晚上，楚天疆拒绝了艾娃的邀请，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接下来三天，天气都还不错。每天上午，楚天疆照常与艾娃练剑，而且另外三名卫兵也加入了进来。虽然楚天疆没有答应教他们剑术，但是多几个对手，对楚天疆提高刀法也有不小的帮助。下午同样是参加集体劳动，主要就是清理积雪，确保在明年夏天，有足够多的蓄水用来灌溉庄稼。
只是，晴好天气在第四天晚上结束了。
暴风雪的到来，预示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能在每天正午出门活动，而且得把户外活动时间控制在半个小时以内。如果没有做体力劳动，不到十分钟就会被冻僵，而储存的粮食不足以让所有人都参与体力劳动。在暴风雪肆虐的第三天，即便正午的时候，室外气温也在零下六十度以下。没有人出来活动，所有人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虽然有七彩战甲，楚天疆并不畏惧严寒，但是其他人都没有外出，他也没有理由到户外去。再说了，满天飞舞的大雪也让他无处可去。
利用这些时间，楚天疆为卫队的每一名成员都打造了一把长剑。
虽然与那些卫兵没有什么感情，即便对艾娃，楚天疆也很淡漠，但是他知道，这些武器能够让他们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不管怎么说，农场是楚天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家，哪怕只是临时的家。没有杰克他们，楚天疆无法在这里生存下来，更不可能度过严冬。
楚天疆想报答他们，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获得更大的生存机会。
当然，除了武器，艾娃他们还需要铠甲。
虽然打造铠甲更加麻烦，需要更多的时间，但是在暴风雪肆虐的严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你准备把他们全部武装起来？”
“不行吗？”
“不是不行，不过这是何苦呢？”
楚天疆看了人影一眼，说道：“总得找些事情做吧。”
“你要这么好心，为什么不去找索菲亚，或者是艾娃。我相信，他们除了需要武器与铠甲，更需要新生儿。”
楚天疆翻了下白眼，有点无语。
“如果你能留下一男半女，他们肯定更加高兴。”
“对了。”楚天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听杰克说，婴儿的出生率非常低，去年只有一个新生婴儿，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并不奇怪。”
“什么？”楚天疆朝人影看了过去。
“人是生物，同样会受到自然环境影响。知道女人的生理现象，为什么每个月才来一次吗？”
“月球！？”
人影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关系不是很明显，但是有一些关系。月球引力场消失，改变了女性的排卵周期。对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做了研究，而且得出了结论，即人类的生育率肯定会明显降低。以往，我们还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比如试管婴儿来维持生育率，只是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了。”
“这……”
“当然，在我们那个时代，生育率降低造成的影响并不明显，主要是人类的平均寿命大幅度延长，可生育寿命周期也大幅度延长，一对夫妇养育十多个孩子根本不是问题，而现在显然不一样。”
“平均寿命缩短了？”
人影点了点头。“农场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不过六十多岁。”
“这……”
“影响生育率的还有一些因素，比如女性分泌的荷尔蒙减少，以及营养跟不上，反正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没有办法解决？”
“暂时没有。也许教会有办法，不过我们没有。”
“教会？”
“根据我的观察，农场里的孩子，差不多都是在严冬到来前的一个月降生的，因此他们的母亲都是在春季的时候受孕。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教会肯定有让女人受孕的办法，而且被当成了控制手段。”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完全有可能。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人口，所有人都想养育更多的孩子，因此教会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来控制其他人，让平民百姓相信，只要上帝的信徒才能怀孕，才能生下孩子。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困难，一些含有雌性荷尔蒙、能够加强女性的生理活动的药物或者食物就足够了。
也就在楚天疆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
夜魔！？楚天疆暗自一惊，离开了地窖，进入了地下通道。在过去差不多半个月里，夜魔都没来过农场，似乎严寒也影响了它们。今晚的气温在零下八十度左右，比以往都要寒冷。如果夜魔同样也怕寒冷，现在来到农场，显然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第三十章 神秘来客
虽然钢铁大门挡住了寒风，但是挡不住寒冷。楚天疆裹紧了兽皮大衣，只是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在他面前，人影用虚拟投影技术显示出了外面的场景。
地面上，一大群夜魔正在追赶一个人。至少从投影的图像上看，那是一个人，而且是用双脚奔跑。
“是个人 ？”
“应该是人。”
“什么人 ？”
人影迟疑了一下，说道：“从奔跑速度来看，应该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人。”
“圣战士，圣徒！？”
“我不知道。”
“除了圣战士与圣徒，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拥有超能力？”
“我不知道。”
楚天疆看着人影，对它的回答有点无语。
“我跟你一样，同样不了解这个世界。”
“会不会是抵抗组织的人 ？”
“可能性不大。”人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根据我的计算，抵抗组织成员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七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