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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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袖手天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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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看回贵妃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信与贵嫔的死无关,不看也罢。”
  说着,伸手将那信凑到一边的烛火上点燃。
  “你!”贵妃顿时惊诧,作势要上前,被我一眼瞪过去,终是没敢来抢,回头娇嗔含怒,“皇上——”
  我心里想得很清楚,虽然我可以越过贵妃亲自拿去给景熠,但这信里的内容十有□□是伪造的,穆贵嫔进宫多年,又十分得宠,怎么可能在前一刻还嬉笑承欢,下一刻就为私情所杀,既然如此,把一封染了毒的信给景熠,虽不致害他性命,平白让他中毒也完全没有必要,何况这毒我不会解,宫里没有解药,我总不能拉着他出宫去找顾绵绵。
  在场这么多人,难保凶手不在其中或是得了传言,一旦被人知道我和景熠都经手却无恙,我们的秘密将再无可藏。
  一直到那信化为灰烬,景熠才终于开了口,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皇后这是为何?”
  我掸掸落了灰的衣袖,转身朝他微笑:“臣妾说了,这信与贵嫔身故并无直接关系。”
  “有没有关系,皇后也不能——”插话的是有些着恼的贵妃,她明明最先到达现场,却被我处处抢了前,免不得愤恨,此时对着景熠咬牙道,“臣妾倒觉得皇后娘娘是在消灭证据,兴许牵涉其中,还请皇上明察。”
  景熠看了我一会儿,面上没什么变化,少顷道:“皇后先回去,没朕的话,坤仪宫不得有人进出。”
  贵妃脸上立刻现了得意,眼神朝我飘过来,我却垂了眼不看,转身离开。
  迈出门的刹那,我听见身后景熠的声音沉冷:“除了朕和贵妃身边的人,这院里所有下人一律随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隔夜两重天(五)

  骤然死寂之后,是将起未起的倏然混乱,我停顿一下脚步,没有回头。
  我能听到许多惊恐绝望的呜咽,许多刹那狰狞的哭号,甚至听到贵妃震惊的吸气声,但我却没有在这么多复杂的声响里寻到景熠的动静,仿佛周围全无这个人。
  杀戮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算是这么多人的轻易丧命,依然不足以吓到我,在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还在婉转习练琴棋以侍君王的年纪,我已经要了许多人的命,看到鲜血喷涌的时候,我觉得那不过是世间一种十分普通的颜色。
  此时的我只是在想,该是一种怎样的冷才能支撑这种动辄大片灭绝之后的平静,又是一种怎样的心境让他在最初的刹那疑了我,却能在最后毫无条件的替我收场。
  我很想停下来想想清楚,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之前噬魂的事,我总觉得慧妃没那个能力得到这种东西,我怀疑过贵妃,所以叫顾绵绵去查,但几日后回给沈霖却说所有买家均无可疑,线索断了我也无暇再去追查,没想到竟会再来一次,如果说噬魂就算千金难买,至少还是买得到的,那这回这毒完全没道理流落出来,那是顾绵绵专门配给宫怀鸣用的,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叫旁人得了去。
  于是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其中的可能,心里狠狠的一沉。
  匆匆回到坤仪宫,这边早已听到了景熠的旨意,整宫人都一脸担忧的瞧着我,我配合的回给他们一脸凝重,不管他们的担忧有几分真,我的凝重却半点不假。
  快步进了寝殿,我吩咐水陌:“关门!谁都别叫接近!”
  毒发比想象的还要迅速,已经几乎窜到了右肩,我只试了那么一点,此时竟压不住它,勉力试了几次依旧稳不下,我知道要当机立断,有半分毒攻了心都是要命的事。
  “去弄一盆冷水来,越冷越好!”我看着清掉人跟进来的水陌,“快去!”
  水陌极少见我如此急切,慌忙点着头跑出去,我此时拿一条帕子在肩膀的地方绕一圈,用牙咬着扎紧,手头没有匕首,便随手抓了一根锐头的簪子,撸起衣袖,待手臂逐渐泛了红紫,认准经脉穴位戳进去,□□时粘稠血液随之而出,很快就染遍了小臂。
  水陌端水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样一副情景,吓得她差点把水盆撒了手:“小姐!你——”
  无暇解释,我示意她端过来,然后将手按在冷水里,慢慢的等毒血流出来,一直到血流变细且不再粘稠,我才用胡乱的用那血水洗了一下手臂,解开肩头的帕子把伤口裹起来,起身去换衣裳。
  这是阑珊教的救急的法子,只是暂时缓解,可以给自己争得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傅鸿雁在延福宫善后,景熠不可能现在过来,这宫里再没人能帮我,我需要自己出去求助。
  随意的嘱咐了水陌几句就从小侧门离开了坤仪宫,左右有景熠的禁令,知不知道情况的都人人避之不及,想来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找上我,况且夜已深了,内禁卫又被调了不少去延福宫,对我来说简直是出宫的绝佳机会。
  任何人不得进出这种话从来也不是说给我听的,饶是不大敢动用内力,依然无惊无险的出了宫,宫墙一出,再出京城对我来说就轻而易举,以前也从未理会过城门几时开闭,有一些特殊的通道,常年畅行无阻。
  倾城,烁金堂。
  算起来有很久没到这边来了,我不知道景熠安排的时候是不是属意我去找沈霖,但我还是选择了直接找上源头,与顾绵绵认识并相交的这五年,是我们彼此都很重要的五年,我在心里是信她的。
  顾绵绵是迎风阁里在倾城出现最多的堂主,除了因着商产之事在京城事务较多外,宫怀鸣在倾城的时候,她有再多事也会回来住。
  果然一进她住的院子,我就确认她在,尽管夜深不见灯火,那几处例行戒备所用的暗器装置依然逃不过我的眼睛,为免引起关注,我无声无息的绕过去,轻推开她的房门,闪身进去。
  才进屋还未转身,就听见一只镖破空而来。
  我不禁暗自皱眉,忙着躲了,还不及说话,已有人攻到眼前。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手无寸铁,右手动不了,竟然也忘了带剑,黑暗中对方只是一团暗影,不过从身形招式上已经能知道是谁。
  随意迎了一招,我低声:“绵绵!”
  顾绵绵立刻就停了手,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落影?”
  “嗯,”我应,跟着道,“把灯点上。”
  灯影下,我伸出手给她:“这是不是你的毒?”
  “你中了毒?谁干的,真了不起啊!”她还是往日里的嬉笑模样,抓过我的手随意看了一眼,拆开帕子,从我挑开的伤处沾了一点重又开始粘稠的血在手指上碾搓着,“怎么会是我的,你明知道我的毒都——”
  话说一半她忽然停住,怔怔的看我,我直视着她,并不说什么。
  少顷见她还在有点发愣的皱眉,我带点无奈的叹口气:“绵绵,会死人的。”
  这句话我曾经跟她说过无数次,她以前很喜欢偷袭我,又常常找我试毒,我不胜其扰的时候都会半真半假的这样抱怨,我们恐怕谁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了真。
  她这才惊醒般跳起来:“没事的,有解!我的毒到我面前还能——”
  又是话到半截戛然而止,看着她骤然落寞的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笑笑道:“有解还不快点拿出来,不然你可真要一夜成名了。”
  她听了看看我,勉强弯一下嘴角,挣扎了一下还是照实说:“毒性有变,没有现成的,我去配。”
  我无声点头。
  正如顾绵绵要说的,她的毒到了她面前自然死不了人,不到半个时辰,毒便迎刃而解。
  她认真的帮我包扎那个不大的伤口,低着头闷闷的冒出一句:“你这是在哪中的毒?”
  我沉默着没有答,过一会儿反问:“你的毒怎么会毒性有变?”
  她不抬眼,也不说话,只是慢慢摇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来:“你这毒方给过什么人?”
  她总算扬起脸,对着我道:“落影,你说过我可以叫你言言。”
  我对上她的眼睛,点头:“嗯。”
  “言言,这件事我会去查,给你一个交代,”她的声音里面竟然带了些恳求,“你信我,好不好?”
  见我不出声,她咬咬唇:“如果你以落影的身份问我,我会告诉你,可是——”
  “绵绵,”我打断她,笑一笑,“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不得已,就如我不能告诉你在哪里中毒一样,你一样不必说,我信你。”
  她闻言轻轻的笑了,在那笑里,我看得到一些细微的破碎。
  我相信在这样一个夜晚过后,我和她在心里,都有了各自的沉重,和各自的颠覆。
  离开的时候,顾绵绵坚持要送我,并没有说什么理由,只是坚持,我知道她心里的结,没有拒绝。
  她问我要不要去后面找唐桀或阑珊,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想着这个时候去找他们也没法说什么,这个状况给他们瞧了也是徒增困扰。
  于是两个人慢慢的往南面正门而出,一路都没什么话,彼此安静的各自心思,这个时辰倾城里面已经没什么人走动,偶尔有巡夜的弟子向顾绵绵抱拳,她大多老远就摆手打发掉,迎风四堂这边认识我的本就极少,这会儿更是万无一失。
  出了城,我正要与顾绵绵告别,眼睛随意一扫,却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必看清,我一眼就认出属于那个最不可能出现的人,当即就是一怔。
  倾城外面是一片宽阔的空旷,漆黑静谧之下夜凉如水,景熠就无遮无挡的站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深宫血初溅(一)

  顾绵绵很快发现我的异常,朝景熠的方向看了一眼,很轻声的问:“这就是你的那个人么?”
  脑子里有点乱,我沉默了一下,点头:“嗯。”
  “果然不一样,”她一半感叹一半欣慰的笑笑,没有再多问什么,只道,“我回去了。”
  看她转身走了,我才突然想起:“绵绵……他……”
  “怎么,要杀我灭口?”她没有回头,声音悠然远去,“知道了,你把他藏了这么久,我自然是没有看到。”
  不禁苦笑,哪里是我藏着他呢。
  愣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景熠,我不明白他何以跑到这里来,竟然还大大方方的等在正门外,以前他从来不往这边来,怎么今天就笃定能在这边等到我。
  心里莫名一阵雀跃,几步跃过去迎到他面前,开口方又犹豫:“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我没说话,我飞快的改变了想法,问:“你是来找我的么?”
  他脸色一沉:“你觉得呢?”
  我小心的忙着解释:“我……是来找绵绵解毒的。”
  “嗯,”他淡淡的应,“解了么?”
  见我点头,他再不多说,转身就走:“那回吧。”
  我赶紧跟在后头,再迟钝也看得出他生气了,可倒是在气什么,我一时间只能想到一种可能:“贵嫔的事与我无关,那信上有毒,蔓延得实在很快,也来不及去找你说,所以才跑出来,想着找沈霖还不如直接来找绵绵,我以为你那样安排是默许——”
  一口气把所有可能有效的话都说出来,他走得很快,我虽然不至被他落下,却没想到他会冷不丁的突然停下脚步回身,害得我差点一头撞上去,声音也戛然而止。
  “你之前都这样以为了,现在又解释什么?”他盯着我,脸上阴晴不定,“终于肯解释了?”
  我怔怔的看他,心里也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这样急着解释,是为了宫里的那一团乱,还是因着他为我杀了那么多人,又或者,只是因为刚刚见了顾绵绵的失意,下一刻就看到他深夜出现在这里。
  进宫之后,我和景熠之间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相处模式,尽管我们尝试了很多种,却收效甚微,每每有些起色就会被各种各样的状况打断,我游刃于刀剑之间,却不懂该如何经营面对面的感情,他擅长周旋于美色,是因为他面前的女子全是一个样,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我,他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对我。
  眼见着他又要失去耐心,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景熠——”我仰起头看他,隔了大半年第二次叫他的名字,“之前我不解释是因为觉得如果你信我,我什么都不必说,若是不信,你每天听到的虚言辩解还少么?”
  “现在你出现在这里,我知道你是为我而来,我很感动,所以不管你信不信,都要说给你听,因为被你误会我会难过,你明白么?”
  “我以前说过,要你像对那些妃嫔一样对我,现在我后悔了,我不是她们,你不可以像对她们一样对我,我是言言,是落影,你不可以每次都叫我皇后,不要总是说那些高高在上的话给我,我抱你的时候,你要么说好,要么说不好,不可以没有回应,不可以敷衍!”
  说着,我靠近他怀里,一把抱了他的腰,把脸埋到他胸口贪恋那熟悉的气息,闷着声道:“现在你就不能说不好,我一定不松手,你用强的我会受伤,我刚中了毒,差点没压住就攻了心,你看着办吧!”
  他被我一句接一句的说得身上一僵,一副手扬起来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样子,许久叹一口气:“言——”
  却是只有一个字就卡住,我暗自咬着牙不甘心,刚要催他把我的名字念完整,不想才仰起脸就被他温热的唇压了下来。
  这是一个极尽深刻缠绵的吻,让唇齿间的片刻柔情无限扩大,以至于终于分开的时候,我有些轻喘的低了头,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罢了,他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有什么要紧。
  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头顶:“这样算不算回应?”
  我不理他,只无声微笑。
  景熠沉默一会儿,道:“走吧。”
  我点头,伸手去拉他的手,他顿了一下,没有拒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牵着我的手,他说话的时候温和了许多:“那毒很厉害?”
  “嗯,”我微微皱眉,“是烁金堂顾绵绵的毒,以前我试过,但不知被什么人改了毒方,现在的毒性迅猛了很多。”
  “也是我自己大意了,”想到贵妃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却是我救了她,心里有些憋屈,我淡淡的别开眼睛,“亏得信被那宫女藏起来了,不然先到的那一屋子人都得没命。”
  景熠歪头看了我一眼,手握紧了下,道:“中了毒,就那样跑出来,还剑都不带。”
  心里一紧,我知道他的话没有说完,后头大概是一句,不要命了么。
  这句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去了坤仪宫,发现我不在,只剩一个吓得魂不守舍的水陌,于是他不顾身份的追出来找我,有可能还先去了趟沈霖那才又到倾城来,只因为,他在担心我。
  景熠这种人,有些话永远不能指望他自己说出来,只好我来猜。
  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之前在他面前消失的那半年,他叫了那么多人找我。
  大概,也不光是因为担心。
  于是我朝着他笑:“我不会一去不返的,以后都不会了,我是皇后,嫡皇后,将来要跟你一起进皇陵的那个。”
  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景熠却听懂了,他扬起一边嘴角:“现在又觉得你是皇后了?”
  我心里一动,拉着他停下来:“景熠,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我帮你做你任何想做的事,将来你需要我消失的时候,我就会乖乖的消失,到时候,可不可以就说我死了?”
  “说你死了,进皇陵的也不是你,一具空棺而已,”他淡淡的别开眼,“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怎么,你怕百年之后会寂寞?”我笑一笑,“天快亮了,虽说没有早朝,叫人瞧见了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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