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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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袖手天下-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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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我也不掩饰,淡笑,“莫不是折子里批判的是我?”
  景熠一扬眉,手里折子一丢,又拾起一份:“怎么可能。”
  “那就是皇上看天色晚了,打算传召侍寝。”
  见他面上一僵,我笑着:“蔡安还没回来,要不要臣妾去外头叫个人进来?”
  一句臣妾惹得他缓和下来,对我道:“你坐一会儿,我处理完这几个折子,送你过去。”
  我闻言起身走到他面前,把他手里的笔拿下来:“我自己也认得路,倒是你,手臂上的伤才愈合,还是少用为妙。”
  景熠没有与我争,手指敲了敲手里的奏折说:“沈霖的。”
  我一讶:“他与你说事还要写折子?”
  “他没在京,”景熠道,“北蒙老国王驾崩,那牧继位,沈霖去恭贺了。”
  我愣住,心里一动,嘴上出口的是:“那沈霖报了什么?”
  景熠看着我,一时没应。
  我意识到失言,忙摇头:“朝政的事,我不问了。”
  “没什么,”他亦摇头,“北蒙的继位大典不若咱们的繁琐,已完成了,说是那牧要以国王的身份到京城来一趟,以示两国交好,择日启程,沈霖便等着与他同路回来,要在那边耽搁些日子。”
  “哦。”我不知道景熠与我说这些是不是妥当,也不好品评什么,只是点头。
  “言言?”见我不再吭声,景熠叫我。
  “嗯?”我抬眼。
  他看着我,目光温和:“你是想问那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若可如初见(三)

  多少年来,无数曼妙女子被送入后宫,我不羡慕她们,亦不同情。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
  所以在景熠那一整座后宫的女子里面,唯一能让我介怀的,就只有那娅。
  她喜欢的简单,爱的单纯,不求回报,最重要的,她还有一个我永远无法企及的身份,有着亲善邻邦,□□江山的高度,让她可以在相遇之初就施然偎入景熠的臂弯——
  那时,看似是那娅主动缠住景熠不放,旁人或许不懂,我却明白,无论何人何处,他若不愿意,没人能近得了他的身,不拒绝,就是默许了。
  所以我可以与景熠谈起那一群后宫女子,却到底没勇气问起那娅。
  我的迟疑早给了景熠答案,他看着我道:“那娅新近册了长公主,举国上下无人能及,连他们王后也要让她三分。”
  见我木然回望,景熠淡笑着添了一句:“她可一直念着你,信也来了多次,直吵着要去找你,这回老国王不在了,再没人管得了她,想来定会跟着那牧一起来。”
  “她——”忽然有点混乱,我一时怔忡,“长公主?”
  景棠嫁入臣子家中,算是下嫁,自可保留公主敬称,可是嫁给帝王完全是另一回事,那娅怎么会还是公主。
  景熠点头:“她若真来了,恐怕咱们也要册个公主给她才好。”
  册个虚名给邻邦皇室并不稀奇,我没有时间去思考景熠说的咱们二字,这时总算反应过来,犹豫着开口:“当时你不是要册她为淑妃——”
  “她回去了,在你消失后不久,”他笑一笑,神色微平,“是她自己要求的。”
  我怔一怔,心里突然就松了,虽然不知道景熠这样强调是什么意思,少顷还是一笑:“怎么?皇上舍不得?”
  景熠盯着我,偏是不说话,直把我看得有些窘了,刚要转身不理他,才被他一把扯住覆唇下来,深吻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叫我再不敢问什么舍得不舍得的问题。
  一直到被他拉着往坤仪宫去的路上,回过神的我才又轻轻弯了嘴角。
  回到坤仪宫,一切与我离开的时候并没什么两样,仰头看看,宫殿楼阁稳稳回望。水陌从见到我就开始哭,景熠在的时候还压抑些,后来他因着政务回了政元殿那边,水陌便当真成了水做的,拉着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把我弄得愧疚无措起来,左右安抚前后解释,总是答应再不如此才勉强哄得她住了。
  然而坤仪宫又毕竟是不同了,尽管还是那座大得离谱的宫殿,但此时的皇后对我来说已经仅仅是一个空落的称谓,没有了富贵惊天的荣光,也不再带给我曾经的那些渴望和悸动,甚至不见了那一直隐约浮现的烦躁厌恶。
  这种不同不光是我,对其他所有人也是一样,景熠没有吩咐封锁我回来的消息,一如去年他没有对我的消失做出任何昭告解释,一年来坤仪宫只是严密的封了宫,大半下人被遣离,正殿寝宫更是禁地一般,皇后是生是死,是否还在宫中全都是猜测一场。
  我相信从我出现的第一刻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一座大变之后便滴水不漏的死寂宫殿,一夜之间突然有了动静,多少目光心思都要朝着这边来,身处其中,我做不了什么,也没有伸手的打算,甚至回来之前那或多或少的担忧也逐渐淡去,这让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于是如今的坤仪宫不见了来往通报的下人,也没有各自心思的妃嫔,水陌不需要小心谨慎的寸步不离我身边,甚至不用催着我按着时辰起居就寝,入了夜还常与迟迟不睡的我聊些脱离于后宫之外的话题,宫里的事,我不问,她也不提。
  我知道她的不容易,毕竟出自容成家,出事之后我又消失不见,便是景熠再护着她,到底也是一个下人,坤仪宫的门关了一年,对外对内她都无处诉说,那些委屈担忧,绝不是三两场眼泪可以泄得开。
  水陌是在我回到坤仪宫的第五日夜半发现我的异常的,我只下意识的遮掩了一下便放弃了,抬头冲着僵直立在门口的她笑笑,抬手道:“别担心,没事的。”
  一年的分别让水陌的心性现了沉稳,尽管骤然呆滞煞白了面色,却并未失声叫出什么,端在手上的一杯茶也还稳当。
  见我如此说,她没有半分迟疑的凑到我身边,扶我直起身,把茶凑到我的嘴边给我漱口,又手脚利落的帮我收拾了,再扶我靠在床头的时候才轻声开口:“小姐,因为这个……你才回来的么?”
  愣一下,我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问出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是何等的艰难,很快摇头:“没有那么严重。”
  伸手握住她的手,我感受着她拼命压制着的颤抖:“只是夜里偶尔如此,与当年我娘——”
  犹豫了下,我还是弯了嘴角:“……不同的。”
  她仰头,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仿佛乞求般的看着我:“真的么?”
  我不再说话,冲她点点头。
  “小姐,”低头沉默了片刻,她重新对上我的眼睛,“皇上那,要怎么办?”
  倏然一凝,隐约觉得这问题有些蹊跷,一时却未深想,只是把眼睛别开,没有答。
  五日来景熠异常忙碌,时近中秋,原本就积压了不少朝务,那牧来访又是一桩大事,臣子们人仰马翻,做皇帝的也少不得闲,尽管他日日都朝我这里来,却总待不了多久被蔡安的某件急务请走,也一连五日没有留宿,每每看着蔡安一脸小心的进来,他满面愧疚的离去,我总是笑着说不妨,左右我这个人待在这里跑不掉,门都不出,他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都会在。
  其实政务再忙,也不至到无暇就寝的份上,我明白,只是到底不敢强留他。
  夜里总睡得不好,我习惯在第二日午后补眠,可是这日午后从睡下到起身,再到傍晚时分,我都没有看到水陌。
  水陌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守着,以前就极少叫人进屋来,这次回宫之后身边更是除了她再没有近身的,让我此时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听到殿外有人,我迈步出来,看到一个小内监,见了我忙着低头:“娘娘。”
  “水陌呢?”
  “陌姐姐出去了还没回来,娘娘有什么吩咐跟奴才说也是一样。”
  这内监瞧服色腰牌是坤仪宫的人,却不认识,也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那种,说起来现在坤仪宫里我已经完全找不到眼熟的下人了,以前水陌就算有事不在,也会领个临时听吩咐的近身宫女到我跟前报备,此时怎么会是个低等内监。
  看着他略略瑟缩的样子,我问:“她去哪了?”
  见他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我也不再追问,只是等着。
  不想那内监见逃不过去,竟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下了:“皇后娘娘,陌姐姐不让说,可是……可是……”
  我看着他:“你说都说了,就别可是什么,倒是怎么了?”
  “陌姐姐晌午后去医膳监——”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那内监犹豫着总算憋出一句,“叫人扣下了。”
  “为什么?”我一怔,忽然现了疑惑,“她去医膳监做什么?”
  “回娘娘,”这内监年纪还小,说话时头都不敢抬,“陌姐姐今儿个晨间送了单子去医膳监,说要取些上好药材来给娘娘炖补品,其实本来咱们的份例里就是有这些的,只是许久不曾去领了,陌姐姐说,虽说没什么旨意,但现下皇上是日日都来的,量那边不至于不给,于是午后便带着奴才去点领……”
  我打断他:“便是不给,也不至于人都回不来吧?”
  “倒不是不给,只是有两支上等贡参,医膳监说是要留给齐贵嫔娘娘,可是贡参是一品四妃以上的娘娘才有的份例,就算例外也不当与坤仪宫抢,陌姐姐与他们理论了几句,结果刚巧贵嫔娘娘就在附近,便脱不得身了。”
  齐贵嫔?我仔细想想似乎以前并没这个封号,莫不是哪个低位的封上来的,于是问:“既然不该她的,为什么要例外,皇上吩咐的?”
  “那倒没有,只是——”小内监总算偷眼瞅了我一眼,“齐贵嫔娘娘是有身孕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若可如初见(四)

  愣一愣,我把眼睛垂下来。
  许久我问:“那现在是如何?”
  “陌姐姐被贵嫔娘娘扣住,还跪在医膳监附近的园子里,有两个时辰了。”
  冷哼一声,这内监说得不甚清楚,我却听明白了,什么刚巧在附近,恐怕一点都不巧,水陌好歹是坤仪宫的管事宫女,品阶不算低,那齐贵嫔扣了水陌,却把这小内监放回来报信儿,俨然是一个有孕的妃嫔听到风声来探我的底,逼我现身呢!
  可是,竟然只是个贵嫔么——
  我意识到自己这么多日以来都忽略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抬眼:“现在后宫是谁在管事?”
  “是成妃娘娘。”
  皱皱眉,怎么又一个没听过的,还是个妃位:“成妃?”
  “是,”见我不解,小内监忙着解释,“是现任内阁首辅廖大人的千金,去年年底进宫后便封妃掌了事。”
  “哦。”
  又一个内阁首辅家的女儿,能被召入宫封妃,想来这个廖家是景熠信得过并打算扶持倚仗的,既如此,也没有计较的必要,我点点头:“你去乾阳宫找蔡安,叫他派个人把水陌领回来。”
  不料他却一脸为难:“回娘娘,陌姐姐说,这事头一个不能告诉娘娘,更不能叫乾阳宫知道,还说齐贵嫔娘娘毕竟是有着身孕,不会一直守在那里,等不了几个时辰便会作罢了。”
  “为什么?”
  不告诉我可以理解,乾阳宫又是如何被排除,到这里我却不懂了,见那内监也说不上具体缘由,我低头犹豫一下,道:“带路,我去一趟。”
  回来多日,第一次倘然走出坤仪宫,感觉这皇宫四处经年并无两样,路上,我问起一些后宫事,小内监瑟瑟的称入宫不久并不甚清楚,我淡淡歪他一眼,知道纯是托词,并不是纳新的年份,这时候能得以替换进后宫的奴才个个都得是人精,才能在人人自危的年景下保得差事性命。
  甚至他方才让我瞧见问话都是刻意而为,担心水陌那边若是有什么事,他会第一个受牵连。
  见我并不罢休,小内监也不敢再推,如数家珍的说了一些他知道的。
  自去年的大事一出,后宫里就乱了套,容成谋反和太后矫诏几乎同时被揭露,景熠那阵子阴冷狠烈到无人敢去惹他,就连我下毒的事也被他硬按到了贵妃和平妃头上,平妃处死,贵妃进了冷宫,后宫里有牵连的遭了一轮大肆贬黜。
  六宫无主,太后免了所有请安,再也不露面,景熠出现得也少,着实平静了一阵子,到年底,新政初稳,便下旨召了一些新晋高官要员的女儿入宫,封了几个高位,成妃和齐贵嫔便是其中。
  我默然听着,并不评说什么,只是一个转念想起来,转头问:“宁妃呢?”
  小内监愣一愣,迟疑着:“宁妃娘娘……去年因着贵妃的事,被赐死了。”
  我倏然停下脚步。
  因着贵妃的事,实际就是因着我的事。宁妃是景熠的人,一直都是,便是她对我再有微词,也不曾对景熠有过二心,这一点,我从不怀疑,所以最终的那个局,我才敢找她来做。
  如果我能看得出宁妃的死心塌地,景熠不可能糊涂,我可以说自己等了十年多么深刻,被一个容成潇破了隐陷入一片进退两难,可是比起来,宫里有多少个容成潇,宁妃在他身边五年,隐忍遮盖得却要更好些,甚至能够照着他的意思,或明或暗的帮他做一些事。
  对于这样一个女子,他为什么要她死。
  跟着小内监到医膳监附近的时候,我一眼看到了跪在小径边的水陌,尽管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真见着了,还是难免恼火,加快几步走到她面前站定:“起来!”
  水陌忙着抬头,一眼见是我,面上就是一变:“小姐,你怎么来了?”
  她紧接着瞧见领我来的内监,又现了明显的恼怒埋怨,吓得那小内监就是一缩。
  我声音不大:“跟我回去。”
  水陌听话的站起身,大抵是跪得久了,身子一个摇晃,被我极快的伸手扶了,水陌眼明手快的翻手变成扶住我,眼睛迟疑着往我身后瞄去。
  其实我早看见水边凉亭里坐着一个宫妃,排场很足,四五个人侍奉一旁,茶果摇扇无不俱全,堪堪往这边瞅着,我却偏不去看,只当未见。
  那边的见状已扶着人站了起来,往凉亭外头走了几步,只等我去发现,我依旧不理会,示意了水陌,转身便走。
  只可惜,偏是有人不甘被忽略,我领着水陌才走了没几步,那边出了声:“呦,这是谁呀?”
  纤细玲珑,声音还算动人,话却不大好听,我垂了一下眼睛,终是把头转过去。
  自然是个美人,在这叠花镶翠的后宫里仍属于十分出众的那一种,明眸皓齿白皙精致,赏心悦目又十分耐看,符合景熠的审美和喜好,却绝不是能容他留心的。
  忍不住淡淡勾了唇,留他的心,任谁又谈何容易。
  这一抹淡笑在目光对上那隆起的肚子之后悄然逝去,这身孕,有五六个月了吧。
  到底是抬了眼,盯上那双兀自得意的美目:“贵嫔费力气在这儿等了我一下午,现在却要问我是谁么?”
  那齐贵嫔俨然早有准备,扶着侍女略显费力的走近几步,也就是这略显费力四个字给了她太大的有恃无恐和着意炫耀,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才悠然开口:“请恕臣妾眼拙。”
  我听了不禁冷哼一声,如果说联合医膳监扣下水陌来逼我现身还勉强算个手段,现在这等低劣的挑衅则实在是让人懒怠理会。我已经把话得说得如此清楚不耐,明显的无意与她绕圈子,聪明点的就不妨把要说要做的事赶紧办了,示威也好,试探也罢,若是仅仅就想见个人,趾高气昂的走掉都好,再这样装傻充愣只会自取其辱。
  难道指望我泪汪汪的说我就是那个消失了一年的落魄皇后,容成家的漏网之鱼,身背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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