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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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袖手天下-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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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再不愿意面对,我心里也清楚,这个人,分明是景熠放在我身边用来保护我,以及必要的时候帮我做一些已经不能自己去做的事,一如从前建德帝身边的阑珊,景熠身边的我。
  除夕宴上,新册妃且抱着小公主出席的齐妃风头一时无二,直要将前后操持的成妃盖过一头,景熠也不见压制,还当众吩咐了在他和成妃出宫祭祀期间,后宫暂由齐妃代管。
  建宣十五年是个大年,按祖制是要帝后领亲王重臣等前去皇陵祭祖的,景熠当然想我一起,但我推说天冷路远,一去三四日怕身子再有反复,且朝臣们才放过我,暂时还是不露面的好,让景熠带成妃去,也算是给足了内阁面子。
  景熠没有坚持,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采纳了我哪一条理由,而我实际上是想用这景熠沈霖都不在的三四日时间,把那药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何以度喧繁(四)

  习武之人独身在外的时候最怕受伤,伤致不敌,弱则分心,这时候一旦被人趁虚而入,便是没顶之祸,一般江湖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我。于是遇到受伤或者对阵强敌累极的时候,总会寻一些让自己能尽快恢复的法子,至少也要抗得过去伤痛最重的前几日,以前景熠怪我用沈霖的药用得霸道,其实他哪里知道,更霸道的我也随时备在身边。
  但我从没想过这药会给现在的我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不知是底子厚还是剂量少,以前从未有过上瘾的迹象,现在却已经几近失控。
  停药第二日,我痛到呕了血才见轻,第三日,我身上一切感官都开始混乱,屋里数个火盆热气熏人,我却只觉得冷。
  初三是个极晴的天,无风无云,我捡日头最好的晌午出了门,希望借这冬日暖阳压一压那自骨头里泛出来的寒。离开华丽耀眼的坤仪宫,寻了人少的僻静园子慢慢逛着,不知是分神还是错觉,竟觉得身上当真有所缓解。
  如此走了一阵子,却是体力跟不上了,我停下来,合了眼调节气息,这时候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多话的水陌近前来开口:“小姐,宫里在正月间应是忌讳杀人的吧?”
  我也没睁眼,答她:“大抵是有这个说法,遇到忌讳多的,连说都不能说,但看是什么人碰到什么事了。”
  顿一顿,我问:“怎么了?”
  水陌犹豫一下,道:“小姐没发现今儿个少了点什么吗?”
  我听了一愣,眼睛扫一扫,这才发现景熠派来的那个女子没有出现,在坤仪宫的时候都日日让我看得见,没道理我头一次往外面来却不跟着。
  “怎么?”我看水陌,“莫非她去杀人了。”
  “怎么可能!”水陌撇撇嘴,道,“刚有咱们宫的人来报,说是她在园子里冲撞了同知夫人,叫人拿下了。”
  说着她又反应过来我刚才的话,赶着问我:“她……是能杀人的?”
  我没答,只问:“谁的夫人?”
  “朱指挥同知的夫人,”见我不解,水陌道,“就是齐妃娘娘的母亲,进宫来看小公主的。”
  我听了心里一阵厌恶翻上来,上一回是水陌,这次又捡了景熠派来的人,这个齐妃,竟是阴魂不散了么。
  我不出声,水陌小心翼翼的看我:“要不要奴婢去明泰宫赔个礼,把人领回来?”
  说着她又觉得不对,自顾自道:“不过就是一个粗使而已,许那边根本都不知道人是咱们这儿的,真去了,可能反而不好,所以奴婢才问起小姐宫里的禁忌,无论如何,就算是真有意冲咱们来,人是皇上带来的,顶多就是掌嘴罚个板子,不至于真——”
  打断她,我皱皱眉,道:“我去。”
  水陌吓了一跳,忙追在后面拦,我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其实后来仔细想想,我是完全没必要走这一趟的,如水陌所说,人是景熠带来的,谁还能真去要她的命不成,就算不放心,毕竟身份上就是个粗使,让坤仪宫掌事的水陌去走一趟,说两句好话,再旁敲侧击的强调一下来处,把人要回来完全没有问题。
  然而不知是已经耗去太多精力体力的我无暇思考,还是心里到底介意那个甫生女的齐妃,又或者仅仅是那句几次被强调的“皇上带来的人”刺痛了我,让我觉得自己深深的无用,于是在那个刹那毫不压抑的奔了明泰宫。
  大抵是一早有人瞧见了我的来者不善,去提前报了信儿,到了地方,一身华服的齐妃已经立在明泰宫正殿门口等我了。
  在院子正中停下来,我抬眼看她。
  景熠没在宫里,我自顾不暇,根本没预备见人,出门衣裳穿得随意,身子如此,面色想来不会好,身边也只有水陌一个,跟台阶上那个被簇拥着的一身华服的明丽宫妃比起来,犹如天壤。
  “皇后——”见我不先开口,齐妃拖长了声音,“这是有什么事么?”
  先前她有孕的时候我曾动手打了她,后来她生下孩子又差点被我夺了女——
  尽管是景熠单方面的意思,但在众人眼中却是与我脱不了干系,况且最终没能成事,齐妃还晋了妃,这宫里传开来的故事版本想必杂样。
  新仇旧恨,让风头正劲的齐妃把话说得很不客气。
  体力不济,我也不想废话,盯着她问:“人呢?”
  “呦!娘娘这是要找谁,找到明泰宫来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依旧消磨着我的耐性。
  “齐妃娘娘,”一边的水陌认真的给齐妃福了个礼,简单明快的说明来意,“听闻坤仪宫有个宫女,叫明泰宫扣下了。”
  “宫女?”齐妃听了轻轻的笑,风姿绰约的扶着下人往前挪了两步,“皇后平日里难得一见,每回露面却都是为了宫女,还真是——”
  “莫不是皇后娘娘担心咱们娘娘瞧着坤仪宫的宫人好,回头再给抢了去,这才忙着来寻。”说话的是个中年官妇,一直站在齐妃身边的,想来便是齐妃的母亲。
  我当然听得出来她言中所讽,一把拦了想要说话的水陌,我依旧把目光锁在齐妃身上,看着她嘴角丝丝缕缕的微忿,轻言淡声:“说的就是呢,齐妃如此惦记坤仪宫,就不怕有天我当真惦记起你的来,到时候,你还有信心能再晋上一级么?”
  我意指何事她怎么会听不懂,面上当即便是一僵。
  此时我才歪了眼睛去看那官妇,问:“不知同知夫人诰命几品?”
  得益于景棠和我多年来跟随的那个人,我出身江湖却非草莽,该懂的官礼规矩我半点不差,容成祸事平息之后,宫里没有一品妃,齐妃是正二品,她有公主,我无册印,失礼些也不便与她计较,但诰命夫人的品级尊贵本就不比正式官员,与后宫更无可比,即便同是二品,官妇的地位也比宫妃差得远,更何况齐妃的父亲不过是个从二品同知,这个同知夫人在皇后面前实在是不足挂齿。
  由此也可见,我这个皇后是多么招人厌弃。
  官妇见我突然如此问,明白我当然不是要她回答,愣了没出声,扭头去看她女儿,齐妃经了生产那夜的惊悸,方才又被我明着威胁了,一时未有动静。
  官妇见状满面生了颓怒,不情不愿的作势要拜。
  我却没打算受,盯着齐妃再问出口:“人呢?”
  齐妃顿一顿,歪了眼睛看她娘,官妇此时道:“咱们娘娘才出月,宫里养着小公主,不宜见血,一个犯了错的粗使而已,打发送去宫务监领罚了。”
  离开明泰宫,我一声不吭的往前走,一步不停的进了宫务监,至后院,一眼便看见了那个景熠派来的女子,跪在那受脊杖,以一个十分娴熟的姿势,不露破绽的保护着自己。
  那女子比所有人都更先发觉我的闯入,抬眼看到我的时候,让她整个人一怔,此时刚好廷杖落下来,震得她一下子用手按在了地上,像极了——
  像极了当时的我。
  那一刻,我没有想过区区一个宫务监,水陌已经足以过来把人领走,也没有想过为什么一个粗使宫女受罚会采用脊杖这种体面的方式,我只是没有任何思考的冲了上去,伸手去拦那即将再一次落下来的廷杖。
  廷杖本就不轻,携着劲力落下来的时候更加沉重,执杖内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收力,我单手撑不起那重量,一下子便脱了手,被重重的砸在肩上,一时踉跄。
  地上那女子几乎与我同时动作,在水陌刚开始惊叫的时候,她已经推开廷杖,一把托住了我。
  我被砸得有些发蒙,感觉整个儿身子都木了,浓浓的悲伤涌上来,几近颤抖。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坤仪宫,一直没有出声的我终于开口问那女子:“你叫什么?”
  “奴婢红笙。”
  愣一愣,看她一眼,我没再说什么。
  独自进了寝殿,阻止了所有想要跟进来的人,我关了门,看着抖得愈发厉害的手,我灌下了满满一杯想要戒掉的药,轻轻的哭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何以度喧繁(五)

  殿阁空阔静谧,几乎可闻呼吸回音,我用了很久的时间让自己平静,回忆着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景熠明日便会回来,不可能奢望他不知情,我又该怎样与他解释。
  然后还未等我想清楚,景熠便提前出现了,一如两年前他深夜从广泉赶回宫看我一般,坐在床边,看着我从朦胧中醒来。
  刹那惊醒。景熠身上并无寒气,应是到了许久了,他无意吓到我,我却依然受到了惊吓。
  “你——”
  我作势要起来,胳膊一时还未使上力,就被景熠整个人压下来按在床上,话也不说,温热的唇覆下来便是一个久长的深吻,半晌才挪开一点距离,薄愠的低沉声音近在咫尺:“你是当真好了是不是,都有精力去管旁人的事!”
  尚未从轻喘中回神的我当即一怔,脑中空白着开始心虚,下意识嗫嚅:“怎么是旁人的事?”
  说着,便想挣扎着起来解释,不想这一挣倒惹恼了他,手上加力把我按得更死,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阴郁,看得我更慌。
  那一刻的我,竟是有些怕。
  我想我是当真被侵蚀了太多意识,当真糊涂了,接连的闪躲挣扎,生生把他逼到急恼了开始撕扯我的衣裳,那一具滚烫的身躯贴上我的冰冷时,才骤然明白他的意图。
  我忽然放松下来的身体让他有着片刻的停滞,我听到他问:“这宫里有这么冷么?”
  我不说话,只是抱他,抚他□□的背,感受着他全身的紧绷,经过了短暂的小心谨慎,那个禁欲已久的帝王以虎狼之势回应着我的迎合,我扛过了最初的干涩和呼吸困难,开始随着他一同颤抖,一同战栗。
  合了眼,那个刹那的我想着,罢了,就这样沉沦吧。
  景熠不能在我这儿睡下,如上回一般,他得回到銮驾待明日正式回宫,一场欢好,让我的身体暖了一些,看着他起身整理,我也随着想要起来,却发现左手有些使不上力,才撑起一半身子便跌了回去。
  景熠见状过来拉起我,顺势坐在我身后环抱了,我低头看他搂住我腰腹的手臂,低声:“应是不会再受孕了,倒是省了天亮起来还要谢恩。”
  我意指他曾端给过我两次的避孕药汁,他哪里听不懂,手臂上紧了一紧,在我耳边有激情过后的魅惑声音:“皇后若是喜欢,还是可以叫人送来。”
  我轻笑,只着未系好的中衣坐了这一会儿又觉得冷,拉了锦被过来围住,又将手塞到他手里取暖,练武之人身上从来温热,贴身靠着他比那炭火好用多了。
  景熠抚着我冰凉的手臂,略略戏谑:“要不是我亲自从大门走进来,真不知道你住的是坤仪宫还是冷宫。”
  我弯了嘴角,仔细的隐藏了那一声轻叹,尽可能平静道:“的确是不比从前了。”
  “那还到处跑!”果然又被他提起这个话题,“我安排的人难道还能死在宫里不成?”
  我不出声,他也没再多问,只道:“明儿个叫沈霖进宫来给你看看,如此畏寒总是——”
  他说着忽然停顿,将手覆在我左肩上,少顷问:“这是今儿个伤的?”
  我“啊”了一声,听他不接话,要转身,却被他扳住了肩膀不许我动。
  此时我也感觉到了不对,景熠的手明明温热,他甚至为了给我捂手动了内力让手心更暖,此时我却觉得他覆在我左肩上的手是凉的。
  当然不是他手凉,而是我的肩膀在发烫。
  怪不得午后手抖的那样厉害,又接连使不上力,我被那廷杖砸伤了肩膀,历经一日半晚,怎么竟会没察觉!
  景熠不说话,将我左边衣袖脱下来,仔细摸着伤处骨骼,又拉了我的手臂前后轻挪,我感觉呼吸又开始困难,有细密的冷汗泛上来。
  来不及思考为何感觉不到疼痛,我忙着解释:“是碰到了,并没什么事。”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心虚,伸了右手去摸滚烫的左肩,应是完全肿起来了吧,大概之前并没这么重,不然从温度上我也能觉出异样,该是方才那半晌激情恶化了它。
  “你这伤——”景熠疑惑中声音有些沉,“你自己不知道?”
  我张张嘴,刚要分辩,忽听到门外有人低声报着时辰,提醒景熠是时候走了。
  我于是顺势转身:“你快回吧,我自己处理就好。”
  他盯住我皱眉,目光里有些我不敢深看的东西,道:“你伤到了骨头,自己处理不了,现在肿得太厉害,摸不到深浅,先镇一镇肿,明日我再看。”
  景熠的话里听不出情绪,我也不敢多问,只有点头的份儿。
  后续无眠,天亮后我摸着肩上没有见好的样子,便叫水陌去砸了些冰屑进来,我裹在帕子里按在肩头,霎时冻得我咬牙切齿。
  “小姐,”水陌看得直皱眉,“这样不行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我摇头,伤在这种地方,太医来了也真是只能看看,若是真伤了骨头,也不能指望他们给脱位复位,还是等沈霖吧。
  “銮驾回了么?”
  水陌点头:“说是已进京了,还未回宫。”
  停一下她又道:“小姐,今儿一早皇上撤了朱同知夫人的诰命。”
  我一惊:“为什么?”
  “据说皇上只问了一句,‘同知夫人最后到底跪了皇后没有’,”水陌扯了一边嘴角,低声,“活该,叫她嚣狂!”
  心里有莫名的不安涌上来,我忙问:“明泰宫那边呢?”
  “暂时没什么动静,”水陌摇头,又撇撇嘴,“不过等皇上回来,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心突突的跳着,肩上冰敷的温度迅速窜遍全身,不可抑制的开始颤抖,压不住,我示意水陌倒了温热的药茶给我,她端给我的时候不减担忧:“这药,不是要戒么?”
  我叹口气,垂了眼睛:“再等等吧。”
  不敢像昨日那样猛灌,只小口抿着,想着景熠大概会过来,刚要吩咐水陌把药和冰敷都撤了去,不想才一抬眼,就看到已经立在门口的那个白色身躯。
  我一下子站起来,肩上裹着冰的帕子滑落下去,哗啦一声,冰屑四溅。水陌本是背对门口,此时也是心虚,转过身话也不说赶忙跪了。
  跟在景熠身后的是沈霖,越过他们,能看到红笙跪在门外台阶下面。
  景熠盯着我不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场,这时沈霖看着那一地碎冰皱了眉,出口也不客气:“你现在的身子怎么敢用冰敷,你那急于求成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说着打发水陌:“还不赶紧收拾了!”
  水陌忙应着,趴在地上哗啦啦的把碎冰拢了,看看没器物可用,十分聪明的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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