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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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毒-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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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子依然摇着头,道:“不成不成,不是我老头子小气,只是这身武功确实不能轻易相授。除此之外,你要我老头子替你干什么都成。”

    离忧好话说尽,这老头只是不买帐。无奈之下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道:“那好,你陪我去个地方,杀一个人。”

    老头子喝着酒漫不经心地问道:“去什么地方,杀什么人?”

    “去灵云寺……”

    “什么?”她话还未说话,老头子从酒壶中拔出头,道:“难道你想要杀的人就是灵云寺的僧人?据我所知,那寺中之人向来清心寡欲又启会同你个小娃娃结仇。”

    离忧道:“我跟那些僧人自然没仇了。前几日我偶然听得有一伙人要到灵云寺去抢东西,而我的仇人便是其中一人。”

    老头子吃了一惊道:“什么人这样大胆敢到灵云寺抢东西,抢什么?难道是墨血舍利?”

    离忧道:“原来你这老头儿不光知道酒连那个什么舍利都知道。”

    老头子没有理会她的打趣,却是凝眉深思,喃喃地道:“灵云寺高手如云,那几个人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离忧冷笑一声,“我看未必,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况且那些人来头可不凡,可是南昭国来的高手,而且据我偷听所知,那领头的似乎还是南昭的皇室中人。最重要的是当中还有个银发老头,那家伙的身手我见识过。老头儿,你虽是厉害,但与他相比只怕还要逊色一筹。那个银发老头与我有深仇大恨,我本来想让你帮我杀了他,但现在想想只怕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方才老头子与风万流打斗初起并未尽全力,离忧只怕他敌不过风万流,情急之下说了句,打不过就算了。结果激到了老头,便出平生绝技大悲印两三下就重创了风万流。是以,离忧此时也故意使出激将法。果然那老头一听白眉倒竖,拍桌怒道:“谁说我打不过他了?我老头儿别的不济,但喝酒打架从不服弱。女娃娃我告诉你,这江湖中的高手我若论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离忧道:“老头儿在后辈面前说大话也不怕脸红。天下第一?呵呵,你还真敢托大。那么我且来问人,慕容海你可打得过?”

    老头子道:“十多年前我倒是与慕容海斗过一回。先是比武功,三天三夜拆了五千多招,最后还是我老头子输了一招。哎,女娃娃你可别瞧不起。比武我虽是败了半招,但后来的斗酒,慕容老鬼可输得惨喽,足足醉了七天才醒。慕容老鬼武功虽比我强那么一点点,但他贪恋富贵,甘心做朝廷的爪牙。不在江湖自然也算不得江湖中人,我老头子还是江湖第一。”

    离忧道:“除了慕容海,还有我的那个大仇人,他的功夫就比你厉害。你也肯定打不过他!”

    老头子一拍桌,道:“哼,放屁!谁说我老头子打不过他?明天我们就去灵云寺,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离忧没料到这老头子竟然这般爽快一下就答应了,正暗自窃喜又听老头儿问道:“女娃娃你口口声声说得那个大仇人到底是谁,又和你什么深恨大恨令你非要取他性命不可?”

    “我也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只知他是个满头银发老头儿。他害死了我至亲的人,你说我该不该报仇。”离忧的语气平静,但那黑乌的眸子中却是凝满了恨意。

    老头子喝了口酒,叹道:“恩恩怨怨,纷纷扰扰,搅在其中如蛛网缠身,苦得也只是自己。我老头子醉了半生,本不意管这许事。但我也总归是俗人一个,许多的恩怨也难放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何其难也。”一声悠悠地长叹,老头子抱起酒壶大饮了一口,复又狂笑了几声,以筷击碗唱道:

    “醒半生,醉半生。

    醒时踏遍江湖路,醉后看透沧海事。

    聪明一世过,湖涂也一世,浑浑噩噩又如何?

    歌一曲,长太息,叹尽世人太荒谬。

    笑一回,浊泪流,悲我此生太痴傻。

    嗟吁复嗟吁!”

    他虽是在笑,但那略微有些厮哑的歌声中却一片苍凉,听得离忧心中也忍不往酸溜起来:“老头儿,你是不是也很苦?若不是心中太苦,歌声也不会如此凄凉。”

    老头趴在桌上,枕着酒壶,呵呵地笑了几声,道:“老头儿醉也,醉也!”醉眼一闭,头一歪,倏忽间鼾声渐起,已入得梦中。

    离忧推了推老头子,轻声地道:“老头儿你刚才可是答应了跟我去灵云寺,找那个坏人,可不能食言。”

    老头子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否听进去了。离忧笑了笑,也趴在桌上昏昏地睡去。

第二卷江湖行 第二十五章 西子湖畔再相逢

    第二日,当离忧来时天光已大亮,晨曦初过酒店薄薄纱窗顷洒一室。离忧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半睁着迷蒙的睡眼道:“老头儿,天亮了咱们该起程上灵云……”话未完,眼睛已看清了周围。几个空酒壶横在桌心中,尤自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而桌前,除了离忧再无一人,仿佛昨晚只是她一人自斟自饮。

    “老头儿你在哪来?”离忧喊了一声,四下看去,酒店里空空荡的,时辰尚早根本无客入门。两个伙计弯着腰正扫地擦桌,忙得起劲。柜台后头,掌柜的正翻看着帐本,算盘珠儿拔得起劲,听见离忧的喊声,将头从帐本中抬出,道:“客倌,昨天同你一道来的那位老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昨天明明说好要随她一同上灵云寺,怎么会一下便消失无踪呢?

    那掌柜道:“昨晚上你一睡着,那位老先生就起来走了。话说回来,他还真是海量,喝了那么多酒却跟没事人一般,临走前又向我拿了壶酒,说是把帐记在您的身上。”

    “说话不算话的臭老头!”离忧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空酒壶凌跳起,又跌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那二个正在打扫的伙计瞧着却是大皱其眉,刚扫干净的地又得重扫一遍。但碍于客人之面,只得暗自道苦。

    正值早市,赶集的乡人聚于一起,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离忧在人群中走着,心情却是郁闷到了极点。好不容易寻到仇人的动向,又刚好与个顶尖高手结识,本以为报仇之事只在朝夕,不料那老头儿却不告而别,凭她自己的能耐又如何能报仇?想到此,她就把那老头儿恨得牙痒,臭老头,坏老头的骂了一通,出过气后,心思一转,又想,人家能救你一次已是难得,如何敢再存奢望?况且此事本就是她的私事,如何好勉强人家卷入此等争斗中。想到这些离忧的心方才舒缓了一些,自忖道:我虽武功不济,但即知仇人去向,无论如何都要去一探究竟。但此时除了报仇之外,她心中还记挂着殷然,也不知他是否安全脱身。于是她先转回到洛阳,到了神仙醉酒楼。殷然并不在此,她向店内的伙计打听之下,得知殷然曾在酒楼里逗留了十天,值到两日前才结了帐离开。临去前还对伙计千叮万嘱,说要是有个姑娘来寻他,就告诉她,说他去了灵云寺。打听到这些后,离忧知道殷然安危无恙,心头一块重石总算落地。

    离忧顾不得停歇,找人打探了一下灵云寺的方向,又寻了个裁缝铺子把那条断成两截的红绫缝补好。若是按她的性子,已破了的东西她大可一丢了之,而后再重新买一条新的。可是这块红绫乃是殷然给她的,她是怎么也舍不得丢,这其中的道理怕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也顾不得多想买了匹快马,朝灵云寺的方向进发。

    大韶国两大宗寺,一个是大相国寺,位于长安郊外,而另一个灵云寺则位于杭州。离忧听到那个叫阁隆的南昭人说到灵云寺,本想找到殷然然后尾随而去,不料却横生枝节,风万流的一耽误,已误去了好多天,恐怕他们此时早已到得寺中。离忧只盼他们能多呆些时候,至少也得等她赶到才行,否则那银发老头再一走,只怕就再难觅其行踪。是以,她不敢耽误,一路催马疾行。

    赶了四天半的路方才到杭州地界,入眼处竟是花草繁茂。正值雷雨过后,极目远望,青峰连绵,隐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如入仙境。几座黑瓦白墙的民房自苍翠重叠处露出半张脸来,别有一派风味。再往西边走一会儿,便是秀丽的西子湖。雨后初晴,一汪湖水在烟雨蒙胧中散发着别样的美,似是绝色的女子面上戴着的一层薄纱,撩人暇思。几株杨柳临湖照影,绿得发青的柳条儿垂入湖中,随风轻晃,似是多情郎的手,忍不住要想要撩开绝色女子的面纱一探究竟。

    虽是美景如画,但离忧此时却实在无心观景。她不知道灵云寺具体所在的方位,一双美目四下流转,想寻个路人打探一番。沿湖的小陌上,一个穿着轻薄纱裙的年轻女子撑着油纸伞儿缓缓的走过,身旁跟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低头同那女子说了些什么,惹得女子别过了脸,以手掩唇娇笑不止,眼角眉梢尽是一片喜色,连脚下的绣花粉鞋被陌边草上的雨珠打湿了都浑不在意。一对壁人,漫步在如诗如画的美景中,当真是妙不可言。离忧看着不觉心神微荡,心想:今生今世若是能与心爱之人在这样的山水中携手白头,当是多么幸福之事。哪怕住的是茅草小屋,食的是粗茶淡饭,穿得是粗衣麻布也都无妨。离忧出神地想着,痴痴地望着那对年轻的男女的她的视野里消失都浑不自觉,一时间竟然忘了问路之事。她更没有察觉身后一个人正跑上前来,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小娘子,原来你跑到这儿来了,可害得我在洛阳好等!”

    离忧蓦地一喜,转过身来,笑道:“殷然?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会到此处的?是听到我在酒楼里留下的口信?还是因为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殷然一身青色长袍,袍摆随风微荡,立在湖边英挺不凡。意外地重遇离忧,脸上是掩的喜色,不待离忧答话便又沉下脸质问道:“那天叫你在矮丛中等我,你跑到哪里去了?我回去寻你不得,在那里等了一个晚上。天亮后,我又寻思你可能会回到神仙醉,又急急忙忙的奔到神仙醉,结果你也不在。我又想,你可能被什么事给绊住了,忙完后一定会回来寻我。可是我足足等了你十天都始终不见你的人影。”

    离忧遂将被风万流捉走,后又被怪老头救下之事与殷然说了一遍。殷然听后,后怕不已,深恨自己那日没有早一些脱身,若是有他在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离忧,不至于会被采花贼掳走。但所幸有惊无险,被那个老头儿救下,听着离忧对那老头的描述,殷然眉头一扬,道:“大悲印乃是灵云寺至高的武学之一,那老头既然会用,想来他也是出自灵云寺。只是这寺中的僧人皆是极重清规戒律的,又怎会沉溺酒中?”

第二卷江湖行 第二十六章 佛宝现威(一)

    离忧抚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也是大为不解,道:“不管如何,都说明他与灵云寺颇有渊源,弄不好很快就会出现在这里。”随后她又将那日在矮丛中听到的事对殷然说了一回。

    殷然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南诏人觊觎墨血舍利,意欲夺宝?”

    离忧道:“墨血舍利到底是什么东西,所谓的得舍利者,霸天下,到底是真是假?”

    殷然解释道:“所谓舍利,乃是有德之高僧圆寂后,遗体火化后留下之物,佛家称之为舍利,是受世代供奉的无价之宝,但也仅是如此。而墨血舍利却蕴含着一种奇怪的力量,具体是什么谁也说不上来,在江湖上也只是个传闻。”说着殷然从怀中掏出了个物件,将手一摊道:“喏,这就是墨血舍利。”

    他手中静静地躺着一黑一红两颗半圆形的珠子,正是离忧嫌不好差点丢了的那对怪珠子。殷然见她满目狐疑,解释道:“若是一个月前有人对我说这便是传说中的至宝,我也必定不信。但现在我深信不疑,我虽不知它是否真能雄霸天下,但绝对是个宝贝。那日与龙刀凤剑一战中,我险些丧命,千钧一发之机,墨血舍利大放异彩,凝成一股怪力竟龙刀凤剑二人重创,若非我收手及时,只怕他们早已命丧黄泉。只是此物名声太响,觊觎者太多,所以我才想将它送回灵云寺。不想,连寺里都不安生了。”说着苦了笑两声。

    离忧拿起那颗红色的珠子在眼前细细地打量,丝毫看不也有何特别之处。她实在很难想象,这便是传闻中的墨血舍利。

    她望着掌心中红色舍利道:“不是说宝物都异与寻常么?你若真是宝物就证明给我看。”舍利又怎么会听得懂人话?殷然正要笑,忽地奇异的一幕发生了。离忧掌中的舍利慢慢地放出一圈红色的光芒,在白日里光芒显得十分的暗,若不仔细看几乎都看不出来。红色的舍利一亮,殷然掌中黑色的舍利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放出一圈光来,只是它的光是如墨一般的黑色。一红一黑,在两人的掌中相互交辉,隐约中两人似乎感觉到手中慢慢地蓄起了一股怪力,那感觉像是谁拉着他们的手相互靠近,与此同时红黑两色也随之光芒更盛,而他们感觉到的力道也越来越大,强行将二人的交叠在了一起。就在两手交叠的那一瞬,两道光芒骤然间扩散开来,似乎是冲破了重重的限制,要将所有的光华一瞬间全部释放出来。比之先前,殷然与龙刀凤剑二人对恃时所放出的光还要盛大,连远处的游人注意到这一幕都吃惊不小。

    “咦?方丈师祖那是什么?”玉皇山顶,一个青年僧人遥指着远处隐现的光芒问道。身旁的老僧顺着他手指了方向只看了一眼,原本静如深潭幽水的眼眸微微些了一丝涟漪。飘逸的长须被山风拂起,须下的双唇微微颤抖。那样的异兆,他只在上一任老方丈的口中听过,却不想今生竟还有缘得见。

    “方丈师祖。”青年僧见老僧神情有异,又轻轻地唤了一声。

    “慧清,飞鸽传信,将分散在外头寻访墨血舍利的僧众悉数召回。”老僧说罢悠然长叹一声,双手合十,深陷的双目,轻轻阖上,口中低低地念着佛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那个名唤慧清的青年僧人又将目光凝向了远处那奇异的光点上,拧着眉头大为迷惑。

    离忧和殷然双双笼罩在墨红两色的织光中,两人的手掌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似乎想要融为一体般。想要极力的分开掌,但身体各个部位却根本无法动弹,连挪动嘴唇的力气都丧失了,模糊间他们依稀看到的是在一片怪异的光中,对方痛苦不堪的神情,脸色的皮肤忽黑忽红,似鬼魅附身一般。而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心处蔓延到体内。好似一条狂龙,在百脉中肆无忌惮地穿行,而他们自身的真气也身不由主的调动起来,极力地抗拒着那股外力的进入。殷然和离忧感觉到体力两股力量的对抗似洪涛巨浪一般,一波大过一波地冲击着他们的身体,冷、热、酥、麻、酸、痛、痒各种滋味交叠着刺激着他们的神精,前所未久的痛苦感压得他们几乎要窒息,离忧甚至感觉比身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毒还要痛苦百倍。舍利的力量与他们自身的真气相形之下,二者的悬殊实在太过巨大,不消片刻自身的真气就被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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