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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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祸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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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苏嬷嬷见状,连忙山前扶住她,往门外走去。

而德庄的背影,依然那么高傲挺直,用一个女子全部的骄傲,来维持强加在她身上的母仪天下的姿态。

霍水的目光慢慢的温润起来。

倾城祸国(六十八)清风逐月(上)(有男主出场)

终于将宫里的杂事处理好后,霍水决定出宫看看。

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妃子,也不是皇宫正规的公主,所以出宫还是可以自由为之的。

因为要去见钟林,她没有带侍从,而是轻车简行,独自走在京城喧嚣的大街上。

正走着,只听见铜锣疾响,路上的行人纷纷闪避奔走。在两匹鸣锣开道的轻骑之后,是一匹通体乌黑,金雕玉鞍的骏马,左挂雕工,右配金箭,马上男子,年方弱冠,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眉宇之间有一股浮躁阴狠之气,一路长笑着纵马奔驰,却是龙隐。

他身后有十几匹马驮着死狗、死狼、死鹿等各种猎物,更有几十个人急跑着跟随。有拿着弹弓的,有端着茶盘的,有持着扇子的,有举着唾壶的,外加驾着鹰,拉着狗,别提多大的阵仗了,前几日没见龙隐,原来是出去打猎了。

百姓惊慌走避,惶恐地互相传告。“太子来了!”

霍水倒没想龙隐的名声竟然已如此不堪。

此时正是大街最繁华的正午时期,龙隐竟然不勒马减速,就这样大喇喇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百姓闻太子之名而色变,遥遥听到铜锣响,已经纷纷往街边闪去。

但是街上的行人毕竟太多,听得远远锣响,马蹄声渐近,惊得慌作一团,东挤西跌,年幼体弱的人就吃了大亏。

一个小孩跌在路中央,一时爬不起来。

两匹锣鸣开道的快马到来,分别往两旁一拉,从小孩身边跑了过去。可后面太子的马到了,却是直接在路中央飞驰,眼看要踩到小孩,却连让一让的意思都没有。

一片惊呼声中,太子快马已到——霍水脸色苍白地叫出了声,无数百姓惊呼,心软的大多侧首不忍看。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个人影从街旁直扑到街心,抱着孩子就地一滚,马蹄踏落,踩得他身上一片雪白的衣襟撕裂开来,可是他终是以毫厘之差,带着孩子避了过去。

从地上站起时,他脸色也有些惨白,想到刚才那险险落在自己身上的马蹄,多少有些惊怕。

阳光之下,他眉目如画,俊逸秀美,一头乌发松松的束在右肩,面容如画似雾,竟以一个男子之姿,超越女子之美,虽然一身精美的衣服破了,脏了,可是华贵的气度却依旧不损分毫。

龙隐勒马回首,马鞭遥指:“你是什么人,敢在我太子面前逞能?”,可是在看清他的仪容后,龙隐又只是怔怔的看着,忘了言语。

霍水皱皱眉,天启的太子践踏天启的百姓,反而要责怪冒生命危 3ǔωω。cōm险相救的人。

男子并不理他,只是低头给吓坏了的孩子一个温柔安抚的笑容:“快回家吧!以后别再乱跑了。”然后抬头,对着高踞马上的太子抱拳施了一礼:“在下逐月,向太子殿下请安。”

“你是舞月国的人?”龙隐在马上傲不为礼,冷冷道:“你可知舞月就是天启国的下国,你这等列民又岂有资格向天启的太子请安!你又怎么会来京城?”

舞月国的贵族子弟名字里都会含有一个‘月’字,而且龙隐在方才的注视下发现,逐月的右耳虽然刻意用头发遮拦了,但是仍隐隐透出宝石的光泽,舞月国的男子有戴耳环的习俗,故而有此猜测。

逐月执礼甚恭,并不因龙隐的傲慢而生气:“我初来天启,久闻京城牡丹之美,是天下一绝,我听人说起,动了游兴,所以来此一游。”

龙隐仰天长笑:“公子你错了,这牡丹有什么可看的,眼前就有一朵最美的名花”

逐月微笑说:“那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请太子殿下指教。”

太子在马上俯下身,望着逐月,眼神诡异,慢慢地道:“这朵花,名字就叫逐月,乃是一朵后庭花。”话音刚落,他仰头哈哈大笑。

身后的侍从们也笑作一团,街边百姓,凡是可以听懂后庭花三字意思说的人,也大多对着容貌如玉,美胜处子的逐月指指点点。

逐月脸色发青,双拳不自觉紧握起来,提高声音道:“太子殿下请自重。”

太子驱马走近,目光在他如玉一般的脸上打了好几个转,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欲望:“逐月公子仙容神姿,容颜甚美,男女莫分,你该不会是一个女人吧?要不要当街验证一下?本宫派人帮你脱?”

此言一出,满街哗然。

逐月确实太过于美丽,方才出现时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五官肌肤,神态风情,竟真的是女子不及,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猜疑和好奇心。

逐月本来铁青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了,怒声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逼你什么,你若是男人,当街赤身又有何妨?”龙隐一边说,一边打量逐月,无礼的目光,简直像要直接剥人的衣服。

逐月喝道:“你……”忍不住伸手想要拉住龙隐的马缰和他理论。

半空中风声呼啸,龙隐左边的侍卫已经一鞭打了过来。

逐月在马上笑道:“你方才不是很英雄吗?怎么,被别人拆了老底就恼羞成怒了?难道你果真是个女子?”,说完,他又促狭的挤挤眼,伸出手道:“既然如此,美人就随本宫一道回府吧”

逐月深陷重围,无力逃脱,只能脸色惨白,直着眼睛,恨恨瞪着龙隐,可是,身边是刀光剑影,眼前是冷冷笑意,耳旁是无尽非议,他眼中的愤怒,渐渐化作无穷无尽的绝望。

霍水越看越窝火,本想上前阻止,可是突然想起她现在的境况,略微踟蹰了片刻,然后毅然的往前走去。

可是,霍水还没来得及介入,逐月就已经长叹一声,面露悲凉之色:“我只恨爹娘给了我这样一副容貌,纵然不想认命,也是不能了。”随着他无力的叹息声,他已经把自己的手,放进龙隐伸在半空的手中。

龙隐得意地一笑,手上一用力,把逐月拉上了马背。

逐月双足在马上一借力,复又重新跃了起来。只是他跃起之时,双手左右齐出,左取雕弓,右狭金箭,速度奇快。

龙隐只来得及惊叫一声,逐月已夺了弓箭,凌空跃起。

四周的家仆围过来,咆哮呼号,挥刀舞剑扬鞭子,马嘶狗叫之声大作,但逐月已从马上跃起,人在半空,刀剑鞭子,一样都拦不着他。

逐月跃起的身子在空中翻转,双手犹能弯弓搭箭,无比稳定。

没有人相信,一个在空中翻腾的身子可以拉得开硬弓,射得准强箭。

龙隐马鞭一指逐月:“你好大胆……”

寒光疾闪,愤怒的大吼,变作惊恐的大喊。

逐月身在半空,一弓驾双箭,射出的箭仿佛超越了时间和空间。众人之间弓弦微张,而箭已射中目标。

一箭射中龙隐手上的马鞭,箭上的力道震得他虎口裂开,鲜血流淌;令一箭射中龙隐头上的金冠,冠落发散,而龙隐更是吓得连叫都叫不出声,直接从马上跌了下来。

一片惊呼声中,龙隐手脚乱挥,在地上跌个灰头土脸,而同一时间,逐月也双足落地,犹自弓开满月,箭在弦上。

刚才他突然出手,从龙隐的箭壶中挟走了三支箭,在半空中就射出两支箭以立威,此时唯余一箭在手,遥指龙隐。

逐月这神乎其神的射术,已经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四周的龙隐收下,呼啸叫嚣,挥刀舞剑,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

就连龙隐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也觉一阵冷意浸骨而来。那遥遥指定自己的神箭,似是随时会穿透咽喉,使得他连要从地上站起来的动作,都无法继续下去,只是面无人色地望着逐月。

此时逐月虽仍在重围之中,但他先示之以弱,消除龙隐的防备之心,然后突然夺得弓箭,以神射立威,震住众人,此时他一箭指住龙隐,就没有人胆敢做出任何攻击他的举动。

满街光灿灿一片,日华如丝,映照在他的身上,却都不及他此刻张弓待射的风采英姿。

“你狗胆包天,敢对太子殿下无礼?”

“你还要不要命了?”

“快快放下弓箭,给殿下磕头赔罪。”

四周众人叫嚷不断,有几个人忍不住靠近两步。

逐月眼神牢牢看定萧远,声音清锐如冰石相击:“小心一点,我的力气不大,胆子更小,一受惊,这弓就拉不住,箭说不定会往什么地方射出去。”

四周所有的叫嚷立刻停止,龙隐下属无不冷汗直冒,连呼吸都不敢放大声。要是太子有什么事,他们的身家性命,自然也就跟着灰飞烟灭。

龙隐脸色铁青,在地上半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却只觉得整个身体被逐月的箭紧紧锁住,任何动作都会引来那一箭穿胸,竟是只能僵在地上了,脸色铁青道:“逐月,你好大胆子,竟敢在天启国都之内如此放肆?”

逐月如玉的脸上,满是凛然之色:“舞月、天启本是友邦,为天启国教训狂妄无知,冒充太子的无耻匪类,乃是分内之事,并不需要什么特别大的胆子。”

龙隐又气又急:“谁不知我是堂堂太子,你敢说我假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想活的是你才对。”逐月眼神若箭,言辞胜箭:“太子殿下,乃是天启国栋梁之才,国之柱石,岂有不爱护百姓的道理。可你却纵马与闹市中,践踏稚儿身体视若平常,又岂会容忍如此败类高居王位。你说你是太子,除了你的手下,有哪个百姓认得你这个太子?”

此言一出,一众百姓个个退后,大家心中都恼恨太子,恨不得多让他吃点儿苦,自然个个默认逐月的说法,谁也不肯为他做证。

人群之中,霍水眼看转瞬之间,情势易位,逐月以单薄之身,在众人围困中扭转局势,轻易震住所有人,又用一番话逼住了龙隐,忍不住惊叹不已。

逐月轻轻一番话,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他认为天启的太子,必是了不起的好人、贤王、贤臣,而随便践踏百姓的,肯定是坏人,坏人一定不是太子,既自称太子,就必是冒充。

他作为友国之民,当然要出手,制止冒充者败坏太子的名声。

说起来倒是一番好心肠,只有功而没有过,而且让人无法反驳。

若是反驳他,就等于承认,太子是个坏人,皇上一点也不仁爱。

这种同时得罪两个大人物的话,哪个敢说?就是太子龙隐本人,也无言以对。

可是在众人都钦佩的时候,霍水却深知他的情况并不好,逐月虽然巧妙地扳回了局势,表面上似是占了上风,但情势对他依然不利。

他用言语逼住龙隐,用弓箭慑住众人,但他终是不能真的射伤龙隐。他手中只有一支箭,身边却有二十多个敌人,虎视眈眈。

但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拉稳强弓可不是件轻松的事,只要他力量一松懈,无论是控制不住把箭射出去,还是松手让箭落下来,威胁的力量一去,其他人就会毫不留情地扑上来。而龙隐身为太子,若是中箭,天启必须追究,纵然不中箭,他受辱若此,也绝不会饭过他。

这一点,身在神箭威胁下,心惊胆跳的龙隐还没来得及想到,其他害怕得面无人色的手下,也没意识到。

正在霍水思量着怎么帮他解围,又不会与太子正面交锋时,一个身着棕色劲装的男子已经大踏步的走上前去。

他一边走,一边朗声笑道:“逐月,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呢好{炫&书&网久,快随我回府”,众人均一脸怔怔,脸逐月本人都是满脸诧异。

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兀自走上前,也不看跌坐在地上的龙隐,上前轻轻巧巧地拿开逐月手中的弓箭。

看逐月的表情,似乎他并不情愿缴械,但是无奈被那男子封住了所有反抗的机会。

霍水心中惊疑,也猜不出这个凭空冒出的男子到底是敌是友。

晾在一旁,被无视的龙隐不快的哼了一声,反正逐月手中已经没有了弓箭,他便不需要受威胁了。

“你又是何人?”龙隐对着那人的背影大声斥责了一句,棕色的身影慢慢的转了过来,霍水看见一张端正英挺的脸,年纪也不过25岁上下,只是脸上的坚毅之色,风沙之尘,倒像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兵士。

“是你?!”龙隐吃了一惊,手指着来人,语气说不上的惊奇还是忌惮。

青年男子微微点点头说:“这位逐月公子是在下的朋友,初来天启,许多事情不甚了解,还望公子爷海涵”

他没有直接称呼龙隐为太子,显然也是因为方才逐月的那番话。

龙隐愣了愣,脸色自然石极其不甘的,但是他似乎很敬重面前的男子,所以摆着一副怒而不言的样子。

“幽武在此谢过了”男子欠了欠身,抓起逐月的手就往人群里走。

“慢着!”看来龙隐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只见他神色一冷,厉声说:“既然是幽将军的朋友,本宫自然不会再追究,但是他伤了本宫,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却不知公子爷要什么?”幽武一脸的镇静。

“他不是很会射箭吗?本宫要他的一条手臂”龙隐阴残一笑,望着逐月的脸说。

逐月略微皱了皱眉,但没有丝毫惧色。

见有个叫幽武的男子并没有反驳的意思,霍水心中惊惶,来不及细想,径直走上前去。

脚步一踏前,霍水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轻松至极的笑容,盈盈的望向龙隐,俏声说道:“太子殿下,怎么今日那么巧,竟能遇见殿下!”,她的声音是欣喜的,好像真的是刚刚经过此处,不经意看见他,所以上前打招呼。

龙隐怔了怔,然后不自然的笑笑。

霍水心中也暗自觉得好笑,她的一声太子殿下,便是坐实了逐月方才的话,也算是间接骂龙隐无良了。

可是不知者无罪,龙隐固然心里不舒服,也无可奈何。

“怎么有那么多百姓围观?难道天启的百姓都在争着目睹太子殿下的风采么?”霍水巧笑嫣然,神色明媚无暇,把一句天大的讽刺说得天衣无缝。

饶是龙隐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免觉得窘迫,只是讪讪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遇见太子真的太好了,水儿正准备去一个地方,不知太子殿下有没有兴趣同往?”霍水一边说,一边慢慢的靠到逐月他们身前,然后背着手在身后摆了摆,示意他们快走。

逐月愣了愣,望着那个纤细苗条的女子背影,乌云般的青色拢在颈间,侧脸处,笑颜如花。

龙隐果然心中一喜,霍水身边没有随从,那就应该是一个人,孤男寡女同去一个地方,难道……她是在说私会吗?

色心一起,找逐月麻烦的心思立刻消散了不少。

正在龙隐权衡的时候,幽武已经带着逐月往人群里钻了出去,龙隐还想喝停他们,但是美人当前,万一她问起原因,自己岂不是自讨没趣?

这样想着,他们两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不知水儿要去哪里?”龙隐索性不再追究,转头笑吟吟地问霍水。

倾城祸国(六十八)清风逐月(下)

霍水心思电转,浅笑道:“水儿正要去拜祭三殿下,不知太子愿不愿意同往?”

龙隐的脸色变了变,尴尬的笑笑。

“太子不愿意去吗?”霍水紧逼一句,不过语气还是清淡的,没有丝毫咄咄逼人。

“本宫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龙隐轻咳一声,讪讪地说:“看来不能随清河公主同去了”

心虚了吗?霍水心中讥诮的笑,面上只是浅浅一弯,她对着他欠了欠身,柔声说:“如此,水儿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做正事了”

说完,轻灵的身子翩然转开,在龙隐郁闷的目光里飘然远去。

那个叫逐月的男子应该走得很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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