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手在街上逛着,看着满面笑着的路人,两人心情都很好,在猜谜语得花灯的小摊前,莫兰得到了老板悬挂高高的花灯,她亲手递给李莫如,李莫如羞涩一笑,就一手持着花灯,一手牵着莫兰。
行人如织,夜景炫目。
莫兰侧脸,目光向后望了望,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和不弃了?
她无声朝暗处打了几个手势,耳边听着李莫如说东街有条小吃街里的东西很可口,嘴里忙应着,想起师傅最爱的水晶肘子,就拉着李莫如往小吃街逛去。
等到身后两人手里都提满了吃的,莫兰才抹了抹嘴巴,说:“不弃,我们去找师傅吧。”
李莫如放松下来的心突然就提了上去,浑身僵了一下。她师傅,邹大师,看到自己会不会很失望?
忐忑不安的心在莫兰用力握了握手心,还有仰头望着自己的含笑的眸子,李莫如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他就那么觉得,邹大师定会满意自己,定不会为难自己。
莫兰望着朝自己微笑的李莫如,勾起嘴角,轻声说:“不弃,我师傅她人真的很好的。”
“嗯。”李莫如也轻声应着。
“那,我们就找师傅去。”莫兰突然哼了一声,说:“师傅她来了,居然不来找我。等下,我定要师傅她出血不可。”
莫兰四下望了下,然后拉着李莫如就朝着某个方向飞掠而去。身后两人则紧紧跟着。
到了西城郊区,两人过了一片小树林,再沿着小溪走了一会,莫兰望着月色下围着篱笆的小屋,冷哼一声,然后拉着李莫如就往小屋走去。
李莫如听着莫兰加重的脚步声,不由觉得好笑。
“闲人免进。”
两人瞪着眼望着入口处的木牌,莫兰突然一个飞身,就将那牌子踹飞,然后大声吼:“我来了。”
什么意思嘛。我是闲人吗?我是闲人吗?
听到屋外的吼叫声,还有被那声音惊起的小鸟翅膀扑腾声,邹秋吟施施然地开了门,依靠在门边,任满头白发披在肩上,遮住额头,遮住眸子,勾起嘴角,对两人笑着说:“来了就来了,大声嚷嚷做什么?”
莫兰“呃”的一声,似是被口水呛着了,她将手里提着的水晶肘子一丢,说:“看来,师傅大人可不喜欢这玩意的。”
也不管一个黑影飞过拿走了肘子,牵着李莫如的手走到月色下因为两人到来女子面前,女子浑身清冷的气息因为两人稍微带着点温暖。
她侧身让过,望着莫兰猛摇头,稍微带着点鼻音说:“月下美人,月下美人,没有见到美人,反而就看到一水晶肘子。哎……”说完摇摇头,一晃一晃地走回到屋内。
莫兰咬咬牙,猛地一声大喊:“邹彤姗,往那肘子上面撒巴豆。”
李莫如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外面看着是个小屋,进了门,你就会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没有花,只有草,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棵大树,树下一个圆圆的木桌子,周边几条木凳子。
而邹秋吟则是斜靠在榻上,半眯着眸子望着携手进来的两人,手一伸,说:“坐。”
莫兰也不吭声,拉着李莫如就坐。
直到坐下来,李莫如才发现院内如同白昼一般。
“师傅,你就不知道省点钱吗?树上挂满了灯,你不觉得浪费啊。”莫兰撇撇嘴,朝着邹秋吟说。
“哦。”邹秋吟拿起身旁的酒,一口饮尽,砸吧砸吧嘴,说:“你送我的美人珠,我怕丢就放山上的仓库了。再说,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
美人珠?照明如同十几盏灯的美人珠?
李莫如诧异地望了眼莫兰,莫兰点点头,说:“是的,我在凤阳山的寒潭里挖到的。送给师傅照明用。”可听到邹秋吟说怕丢,莫兰恨不得上前咬上几口,怎么可能是怕丢,肯定是她不知道随手塞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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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无题 。。。
莫兰话音刚落,就看到孔越端着托盘进来了,邹秋吟耸耸鼻子,闻着香,飞快地拿起水晶肘子就啃起来。
莫兰和李莫如一会望着邹秋吟啃水晶肘子,一会望着四周,两人偶尔还小声说着话。
直到邹秋吟净了手,笑吟吟地望着两人,莫兰才拉着李莫如站在邹秋吟面前说:“师傅,这是不弃,我的夫郎。”
李莫如大大方方地站着,任邹秋吟打量着自己,虽然手掌间全是汗,可是人却挺直了背脊与莫兰一起站着,口里也跟着莫兰喊了声师傅。
邹秋吟在莫兰说话时就端正地坐着了,她看了会李莫如,垂下眼睑,说:“好。孔越。”
孔越闻言上前将手中之物递向李莫如,李莫如望着盘中的用红绳串着的铜钱,想起莫兰手上也有一个,她望了眼莫兰,看着莫兰朝自己点头,先道谢才双手恭敬地接过。
三人就这样,在柔和的月光下、还有茂密的挂满灯笼的大树底下吃吃喝喝起来。
偶尔的笑声在静谧的夜晚传出老远,与三人坐在一起的孔越端着酒杯,眼角余光望着朗声笑着的邹秋吟,嘴角无意识的勾起,主子她好久没有开心笑过了。
莫丫头,还是你在主子身边好。这样想着的她看向正谈笑风生的莫兰,面容不禁柔和许多。
莫兰不想睡,邹秋吟也似许久没有见着莫兰兴致很好地随着莫兰天南地北的胡侃,而李莫如则是随着莫兰。
就这样,四人一直坐到天明,四周乱丢了许多空酒瓶还有果皮之类的。
莫兰手里抱着个空酒瓶,晃了晃对着嘴巴的酒瓶,一甩手,随着清脆一声响莫兰摇晃着身子飞到了大树顶端,望着天边的云彩,她笑了,笑的如太阳般温暖。
她伸伸懒腰,刚刚还醉意朦胧的眼睛一下清亮无比,她再次望了望天边,笑着纵身飞掠而下,对着慵懒地眯着眼睛,一手执壶的师傅说:“师傅,别喝了,收拾一下,我们去城里。”
邹秋吟摇摇头,说:“不去。”
“师傅。”莫兰跺跺脚,撒娇地跑到邹秋吟身边,摇摇邹秋吟的手,说:“去嘛。徒弟我在京师买了院落,院子里房间空的很,师傅就去住住嘛。等到徒儿大婚,徒儿陪你回凤阳山。”
邹秋吟任莫兰摇着自己的手臂,摇晃着的身子让她笑开了眉眼,她斜睨了一眼莫兰,说:“管吃管住?”
“嗯嗯,还管酒。”莫兰兴奋地直点头。她可知道,自己这师傅可是懒的要死,能下山来找自己就不错了,还将她请到热闹的要命的京师可是很难的。
李莫如此时也习惯了邹秋吟的说话风格,他微笑地帮腔说:“我娘亲酒窖里有一种‘猴儿酒’。”
邹秋吟一听“猴儿酒”眼里精光乍现,她潇洒起身,将酒壶丢到桌案上,也不说话就进了一个房间。
两人收回视线,莫兰对李莫如说:“不弃,我去提水,我们也梳洗一下吧。满身的酒味。”说完皱了皱鼻子,直说臭。
李莫如说一起。
清澈的小溪旁走着三个女子,其中一个用娇小来形容的女子正朝着年长的女子撒着娇,说要下河摸鱼和捉螃蟹。
“昨日在将军府吃的清蒸螃蟹和蟹肉豆腐羹可美味了。我下河去摸一点回去弄着吃。”娇小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超没有常识的人,师傅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就这小溪里头会有螃蟹吗?”一个声音稍微低沉的女子声音传来,声音中含着笑意。
走在一旁的一身紫衣的女子通身高贵之气,只含笑地望着说话中的两人。
“哼。”娇小女子幽黑的眼珠转了转,然后跳起来说:“师傅,你看,那不是螃蟹是什么?好肥哦。”
年长女子哑然,顿了顿,将视线收回,望向前方,淡然地说:“就那一只,你打算清蒸还是油炸?你打算给你吃自己一个人吃?还是给如儿?或者就只给师傅我吃?”
这三人就是正往京师走的邹秋吟、莫兰和李莫如了。
莫兰撇撇嘴,说:“看到一只,就表明有很多只。”
“一个大女子,赤着脚到溪里抓螃蟹成何体统?”邹秋吟是死也不承认自己刚刚尴尬了,仍嘴硬地说。
莫兰从邹秋吟的面上可看不出自己的师傅心里正尴尬着了,而且她可不认为邹秋吟会觉得尴尬。她望了望清澈的小溪里往石头里横着爬的螃蟹,不舍地砸吧了下嘴,说:“这不是自己动手弄的吃着最美味吗?”
“哦。”邹秋吟拖长声音,扬起声调说:“既然徒儿如此说,那今天中午的饭菜就由徒儿来做如何?”
一路说笑,三人进了城门,李莫如就敏锐地发现邹秋吟周遭的气息变得有点混乱,他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四周发现还是如常的街景,心里便想在这京师定是有什么能影响师傅的心情的。
莫兰则似好像没有留意似的,只是大喇喇地与两人一起走在街上,偶尔看到有趣的物事就跑上前与小贩讨价还价,李莫如看着活泼的莫兰,低头不禁抿了抿嘴唇。
邹秋吟与李莫如一起望着正兴高采烈与人讨价还价的莫兰,淡然地对着身旁说:“如儿。丫头她就是这样,越在乎的人在身边,她压力就越大。而她怕是认为,这世间没有我做不了的事情。”
李莫如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是无声。他明白邹秋吟这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自己是莫兰最在乎的人,就因为在乎所以才放不开。
李莫如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放松的莫兰,莫兰在自己身边时总是要拉着自己的手,去哪里都如此,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生怕自己走丢。
兰,她,可是觉得自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更是没有觉得自己能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保护好兰呢?
是自己不够强大?
刚刚低落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邹秋吟的话而好转,李莫如垂下眼睑,兰,你可知晓,我愿意为你撑起一片天,愿你能自由翱翔,而不是背负太多,尤其是背负我的一切。
而在看到莫兰一手拿着随风转动的精巧风车时,满腹心思流转却不露神色,只温柔地朝着莫兰笑。
莫兰自是不知道自己刚刚的所为给了李莫如多大的冲击,她也确实是如邹秋吟所说的觉得有邹秋吟在旁边,有很多事情可以不用去想、不用去管,专心的做个小孩即可。
对于李莫如,她想着不能让李莫如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她并不是不相信李莫如能保护好自己,而是觉得世事无常,只能加倍小心才能更好地一起走下去,所以心思花费很多,有时候也会觉得累。
虽然她并没有将莫府的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有时候就是那么没有常理的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可又不能对李莫如说,我们一起去欺负莫府的人吧。
于是,只能压抑着内心,就比如对唐笑月,她的本意就是一掌拍死,可是又顾忌着李莫如,最后放过她一条命。前世书籍看得多,知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说不准唐笑月有什么奇遇又能想起来然后逃脱呢?这不是给自己增加麻烦么?
所以,反反复复,心情有时就像蒙了一层灰一样。
莫兰想要与李莫如提也只是一闪而过的念想,只觉得李莫如聪明如斯,定会多少知道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却又忘记了,李莫如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能猜到些许,可有时候,你不说明白,怕也会猜错。就好比现在,因为是恋人,所以对身边人一点点的变化更是了若指掌。
所以,当邹秋吟出现的时候,她就觉得肩上担子可以减轻了,师傅自会替她解决的,她只要让李莫如在自己的视线内即可。所以,抛却了一些东西的她觉得天明了、风清了。
街上三人心思各异。
莫兰忽然侧着头,望向李莫如,眨了下眼,然后伸手牵住了李莫如。也不管师傅的反应和李莫如脸上的红霞,只另一手还是握着精致风车,与李莫如一起往自己置办的院落走去。
邹秋吟望着牵手前行的两人,眼里飞速闪过一抹失意与苦涩,最后视线落在一旁捏泥人的小摊上。
“师傅,走啦。”听到前面莫兰的呼喊,邹秋吟甩甩头,一振衣袖,嘴角噙着笑,往莫兰离去的方向缓缓行着。
心中的倩影这些年来,总是无意中在脑海里闪现,而自己也无意说要忘却,毕竟那是自己年少时的轻狂和爱恋。
自己尊重他的选择,自己霸道,可是对着那清灵般的人儿却怎么也霸道不起来,否则,真如丫头所说,喜欢上了,绑起来就是,天长地久地也就有感情了。
邹秋吟嘴角溢出一声轻叹,狭长的凤眼微眯,遮住百般心思,一步一步地在密集的人群里缓缓走着。
莫兰和李莫如站在邹秋吟身后一起望着莫兰在雀翎街置办的院落,敞开的朱红大门前立着两个威武的石狮子,抬头就能望见飘逸如云的“闲人居”三个大字。
在门口迎接三人的一众侍卫恭敬地齐声喊:“恭迎主子回府。”
邹秋吟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莫兰沉着一笑,说:“起身。”
说完就对着邹秋吟恭敬地说:“师傅,请。”
邹秋吟也不答话,抬脚就进了闲人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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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茶寮闲坐 。。。
就这样,邹秋吟住进了闲人居的“芭蕉院”,莫兰每天白天除了与李莫如见面外,都与邹秋吟一起喝酒打诨;晚上或李莫如的墙外站上一整夜,或就在密室里面打磨着玉石耳坠和戒指,或还是与邹秋吟在屋顶喝上一整夜。
朗月清风,清风朗月。
闲人居对外的管家就是莫愁,内院的管理者则是天璇。
在邹秋吟到来之前,莫兰就写好了与李莫如成亲当天怎么迎亲的步骤之类的,因为她想要给李莫如一个温馨和倾天下的婚礼。
因为莫兰在现代的时候就期待过有人能给自己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盼着走过红地毯,带着羞涩但幸福的笑容走向人生的另一半,于是,人生幸福美满。
所以,莫兰曾独自一人关了书房门,咬着笔、眉毛或皱或舒地坐在书桌旁,她细细想着在现代的时候电视里看的、里看的还有自己参加过的婚礼,然后写了厚厚一叠纸,交到了天璇手里,说:“仔细看,不清楚的来问我。还有注意保密。”
天璇看着莫兰脸上还带着红晕,快速地接过还散发着墨香的纸,低头看着第一页纸上写着的“成亲需准备和注意事项”,愣了。
莫兰临走时,丢了句:“大体就如纸上所书,其他的就按清水国的习俗来。”
做了甩手掌柜的莫兰任底下人折腾,偶尔对天璇解释着。
莫兰觉得日子过得很是舒坦,离成亲还有半个月的时候,莫兰一大早的跑到邹秋吟的房里,也不顾邹秋吟是否还在睡觉,她兴冲冲地敲门,不待人应就推开房门,嘴里嚷嚷着:“师傅,师傅。”
邹秋吟朦胧着睡眼,打了个呵欠,躺在床上半抬起身子,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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